饅頭讓村民們散去,幾個人來到了饅頭屋裡。
阮赫暈了過去,阮清書便提出來,帶他回房間休息。
饅頭說小孩子道術用得太多,就讓他在自己家睡,不要再折騰。
阮清書也只是笑笑,點頭表示謝意,便揹着阮赫,進了後房。
居魂面無表情,眼神裡寒光直冒。
我和矮子兩個人坐得直直得,居魂不開口,我們都不敢接話。他的劇本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們倆完全就是急性演出。
我心裡埋怨,尼瑪要演道士早說啊,我也好準備準備。
我偷偷拿出手機,查了一下道士的咒語,結果出來一看,我都快老淚縱橫了,真是草蛋,這麼多!簡直比高考的語文古文課文還拗口!
看了一眼之後我就放棄了,只得當啞巴。
要比冷戰,沒有人比得過居魂,他的氣勢感覺能把人凍死。我心說完了完了,這要是他心裡沒有個劇本,要是饅頭對他起什麼歹念,他會不會乾脆把饅頭一刀劈了?
胡思亂想了一通,饅頭已經坐不住了,他剛一擡手,我以爲居魂就要動手,趕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他們同時都看着我,我一下子就尷尬了,正好阮清書泡了茶端出來,我立刻去接。
居魂喝着茶,道:“九天玄鳥。”
四個字一出,只見到饅頭手一抖,茶灑了出來。
“道長…你…”
居魂看了矮子一眼,矮子心領神會,站起來道:“這玩意兒,可是有詛咒的,你們要是誰拿了,儘快拿出來!”
饅頭頓了頓才說,什麼九天玄鳥,我們沒聽說過。不過這裡倒是傳說有一個公主墳,裡面葬着寶貝…也許,幾位說的九天玄鳥,就在那個公主墳裡!
居魂點點頭,面無表情,站起來,轉頭就走,我和矮子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得跟了上去。
出了饅頭的房間,居魂對矮子道:“探探那墳的位置。”
矮子一愣,“居兄弟,你傻啊,那饅頭明擺着說謊,九天玄鳥四個一套,兩個已經出土,怎麼可能還有兩個在地裡?”
居魂望着山頭,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九天玄鳥所鎮,並不是公主墳,而是鬼母墳。”
我插嘴問:“鬼母墳是什麼?”
矮子倒是知道,瞪大眼睛:“靠!還真有這玩意兒?鬼母,就是那閻王小妾,生有九個崽子,跟豬婆似的!這九個崽子,一到晚上,就神通廣大,怎麼殺都殺不死,要到第二天早上,纔會被鬼母自己吃掉!晚上再生出來!”
居魂點頭,“鬼母魔眼,是沒有辦法用畫卷鎮壓的。所以那裡有樑家真身。”
我心裡一顫,“真身?也就是說,那裡有我家老祖宗的屍體?”
居魂不置可否,“鬼母要重生,也不是那麼容易,必須七七四十九天之內,連吃九人陽氣。並且複製鎮壓者的身體容貌,才能復活。”
我很欣慰,居魂說話越來越多,交流也越來越容易。
“那你就是說,現在的鬼母,用的是我樑家人的身體?”我繼續問道。
居魂看着我,冷冷道:“鬼母,和九個鬼子,我們都已經見過了。”
我大叫一聲什麼?在哪裡?什麼時候?
居魂輕嘆一口氣,好像嘆息的是我的智商。
“鬼母,就是那個燒相女,在雪山之中,她一直準備追殺你。”居魂接着說:“九個鬼子,在精神病院下層,我們也遇到過。”
沒等我驚訝,居魂又告訴我,如果想要幹掉這個鬼母,必須把鬼母墳裡的真身殺掉。
目的很快明確,我有一種感覺,所有的事情,都會在這一次的經歷裡,水落石出。
我的感覺一向準,這個時候,我屬於非常欣喜的,想着之後恢復到正常生活,
事後想起來,我覺得自己,簡直單純得可笑。
之後,我們便分頭行動,按照饅頭說的,那阮寡婦的老公,肯定跟這個事情有關,矮子探了三次風水,都沒有什麼結果。
我們最後決定,從那個深潭開始。
問了饅頭深潭的位置,我便開車去城裡買潛水設備。
一路上,我一直在回想,出發前,矮子跟我說的話,他說這居魂,感覺特別奇怪,總覺得他特別急,像是那種知道自己得了絕症,趕着死之前,把事情都做完似的。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他最近變化太大,坦誠得不太像他了。
這件事,在我心裡堵了一塊石頭,我很想方面問居魂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但是我又開不了這個口。
我一直要求他坦承一些,這時候又懷疑他,顯得太特麼娘們兒了。
我一路上連抽了一包煙,整夜沒閤眼,車開得很小心,到了鎮上,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吃了點東西,就準備去找網吧,上網買設備,然後空運過來。
買好全套的東西,他們用最快的速度發貨,收到的時候,也是後天了。
我在鎮上定了一家四星級的酒店,準備到處逛逛。
在村子裡都沒有好好洗澡,我搓出一身黑泥,吃了酒店的套餐,便去了著名的道士山。
茅山是道派起源地,整個地區,有很濃郁的文化氛圍。
各種文化街裡,都有賣一些驅鬼辟邪的東西,比如說,桃木劍,符咒,等等。
我逛了一下,阿九對這些東西完全沒有反應,我心說現在的旅遊紀念品,都是同一個地方批發的,哪兒還有真的帶力量的東西。
文化街很多人,走了一會兒,我就滿身是汗。
這條街的建設,是仿古的,路面都是青石磚,旁邊兩側的房屋,都是飛檐木宅,宅子與宅子之間,有兩米寬的間隙。
我一眼望去,就看見,離我不遠處的間隙中,有個老奶奶在賣冰棍。
我走過去買了一根,付錢後剛轉背準備走,突然,一個人拍了拍我的背。
“小兄弟,請留步。”一個沙啞的聲音道。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雙目失明的老道士。
他什麼時候在我身後的?我剛剛怎麼沒注意到?
我心裡一下警惕起來。
他一雙渾濁的瞳孔盯着我,好像要把我看穿似的。
他冷下臉,“你是邪派道士?你有還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