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天黑之際,一隊人馬來到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便被劫匪給盯上了。
南君燁吼完這一聲後,顧琅月眼見一柄劍朝他刺了過去。
“小心!”她緊聲提醒。
他話音落下,南君燁早已一劍擡起,將那襲來的劍格擋住。
他側眸看了顧琅月一眼,很快轉身加入亂戰中。
而這邊輓歌拉着顧琅月下了馬車,低聲道:“公主小心,屬下這就帶你轉移到安全之地。”
此次劫匪不少,想必知道這邊武力值不低,竟足足帶了半百的人。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南君燁等人很快便呈於下風。
尤其是那些侍衛,更是有幾個已被劫匪所殺,其餘等人除了南君燁李岑之外,其他均有重傷。
顧琅月隨着輓歌悄聲下了馬車,兩人躲在馬車另一側,試圖潛入旁邊的樹林中。
戰況激烈,那些劫匪愈戰愈勇。
瞥見亂鬥中南君燁應接不暇的身影,顧琅月不忍就此離開。
“公主,快走。”輓歌轉身看她,手緊握着她的手腕,低聲催促。
顧琅月收回目光,冷靜道:“太子殿下他們快應付不過來了。”
她手腳靈活,加之輓歌身手不凡,不能在這時候棄他們於不顧。
此時位置接近邊界,這些劫匪長年徘徊於兩國之間,都是些亡命之徒,纔不顧你是太子還是王爺呢。
在輓歌詫異的目光中,顧琅月已是重新鑽進馬車內,一個翻身出現在了衆人眼中。
她雙手持匕首,仗着身形靈活,一個抽身便閃進劫匪中。
南君燁手中動作一滯,竟覺得那身影有些眼熟,隨即衝輓歌怒道:“輓歌!你在做什麼!”
輓歌這纔回神,急急投入其中,緊貼顧琅月身旁。
深閨中的公主,果然不知人間險惡。
她惡狠狠的想,時刻護着顧琅月,卻又要應付身邊的劫匪。
然而半刻不到,她便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只見顧琅月此時身着公主羅裙,衣裳繁瑣,卻步伐矯健。
在她跟前好幾個劫匪試圖將她捉住,以此來逼迫亂鬥停下,用她換取財物。
可顧琅月卻是出奇的難抓,那人長劍斜斜一揮,她已是一個下腰躲過,隨後一個側身避過旁邊揮來劍,匕首從那人脖頸上抹過。
一抹溫熱的濺起,落了幾滴在她精緻的面容上。
火把落地將旁邊的枯枝落葉燒着,熊熊的烈火映着她的眼睛彷彿都在燃燒,那張清純的面貌上有一雙格外冷毅堅定的眸子。
李岑一個收劍推開跟前的劫匪,轉頭無意一瞥,便看到了這一幕。
他着驚豔了一把。
他甚至覺得,如果此時此刻顧琅月在這裡,一定也會這樣。
毫不相讓,眸光肅殺,手起刀落。
“嘿!接着!”他衝她喊了一聲,腳下一勾,接住那把長劍扔了過去。
顧琅月一腳踹開再度過來的劫匪,一把接住那把劍,揚脣一笑:“多謝。”
那抹灑脫的笑容同那張嬌俏青春的臉,真的是毫不相襯。
可卻莫名的賞心悅目。
這一切都被南君燁看在眼中,他眼前有些恍惚,看着那個身影,彷彿在同另一道身影疊交。
“小心!”這是輓歌一道呼喊將他拉回清醒。
在南君燁身前三側,齊齊被四個劫匪所包圍。
這一聲提醒也讓顧琅月看了過去,她頓時面露焦急,毫不猶豫衝了過去。
她手中的長劍一轉,朝着最近的一個土匪直直擲去。
長劍筆直插進那劫匪的後背,顧琅月緊跟其後,一個縱身躍過,拔下那人背後的長劍,朝另一個劫匪砍去。
此時看到顧琅月前來,南君燁迅速動起來,在左側的威脅剷除之後,立即往後退了三退,一個斜砍擊退右側!
看到南君燁回神過來,顧琅月放心起來,轉身抵對其他劫匪。
“小心!”一聲低醇的提醒在耳旁響起。
顧琅月詫異看去。
只聽得“哐當”一聲,南君燁猶如神祗般將顧琅月身後的劫匪擊斃。
在這片刻,二人視線相交,背靠對方。
南君燁目光深沉,似乎帶了絲灼烈,這些日子以來的平靜終於在此時此刻有了些許波瀾。
那一瞬間顧琅月險些以爲他要認出她來了。
顧琅月心虛別過眼神,隨即同他想靠。
“沒想到公主如此身手不凡。”身後的傳來南君燁淡淡的說話聲。
“呵。”顧琅月笑出一聲,低喘着氣:“父皇跟皇兄皆會些武功,本公主自然也學了些防身。”
南君燁煞有其事“嗯”了一聲,便再沒說話了。
顧琅月卻是心慌意亂,不知道他這麼說是何意味。
亂鬥持續半個時辰不到,終於結束,其餘劫匪見難以敵對,紛紛逃跑。
而南君燁這邊的人也已潰不成軍。
李岑抱着受傷的胳膊,趕到兩人跟前,喘氣道:“走吧,快點離開這裡,難免那些人不會重返。”
南君燁點了下頭,目光看向李岑。“你胳膊受傷了,同公主乘馬吧。”
其實這樣本是不示意的,但現在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能如此了。
李岑猶豫了一下,看向顧琅月:“公主不介意吧。”
“不會。”顧琅月嘴角微揚了揚,模樣又恢復嬌俏,前一刻那種肅殺的眼神,彷彿不復存在過。
這時南君燁看向她,道:“你的臉怎麼了?”
在火光的照耀下,她雪白的臉頰上有一道小小的割痕,傷口上泛着一絲殷紅,但卻並未流出血來。
看着南君燁古怪的神情,顧琅月下意識捂住那邊臉。
“沒什麼事,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她道。
糟糕,不會是外面這層假皮被割壞了吧?她心想,迫切的想要一面鏡子來看看。
回到馬車中,馬車燈光昏暗,加之李岑又在身邊,她也不敢表現的過於明顯。
期間一直儘量側坐着,將完好的左臉呈現出來。
李岑見她坐姿拘謹,以爲她是不好意思,只好找話題道:“那個,我方纔見你身手不錯,是特意學過的麼?”
“也不算吧,只是學了些防身之術。”顧琅月牽強的扯了扯嘴角。
她現在覺得自己這張臉會不會掉了,如果被他們看出破綻來如何是好。
心中又兀自懊惱,偏偏非要去插什麼手,現在南蒼還沒到,就出了這樣的事。
好在之後李岑便未再找她說話了,不時便到達了客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