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擔心

最牛國醫妃

他生氣,生氣這些人,當着他在的時候,還敢想着怎麼利用他媳婦。這些人說膽子大,不如說無知。

什麼時候,皇宮裡早已物是人非,很多人,似乎變得他朱隸都認不出來了。樣子沒有變,可是,裡面變到,他想都沒法想。也不是沒法想,環境催人造化。像太子這樣,一直軟心腸,大哥哥很會照顧小弟弟的人,現在一樣開始耍心計了。都是被逼出來的。

誰逼的?老八嗎?

馬車回到了護國公府。李敏下了馬車要自己回房時,朱隸在前面轉身,對她說:“到書房來。”

肯定是想聽聽她對太子側妃這個病的想法。

李敏隨他後面走到書房,見到了公孫良生和在護國公府裡養傷的徐掌櫃一塊兒,不知道在小聲說些什麼。

見到他們夫婦回來了,兩人齊齊擡頭,連忙拂袖行禮:“參見王爺、王妃。”

方嬤嬤親自帶人把茶端了上來。見時間其實已晚,本該差不多睡覺的時候了,李敏讓人不要添茶。伏燕等人撤下去後,把書房的門掩上。

李敏想起了問:“母親睡了嗎?”

“夫人等到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回來後,纔下去睡的。”隨侍在旁的方嬤嬤答。

院子裡除了一盞燈籠懸掛着明火,其它的都熄滅了。這都是爲節省開支。據李敏知道的,婆婆尤氏總是想方設法節省府裡的用度,只怕是隨時隨地可以爲前線做準備。

魏老去了兵部找糧草調度的時候,貌似遇到了些麻煩。公孫良生在朱隸回來後,第一時間報告:“大少爺走了以後,魏軍師先去了一趟兵部的人探口氣。兵部的人愛理不理的,說現在所有事都歸八爺管了。兵部尚書米大人,現在也不是很好說話的人了。”

聽到這話,朱隸揹着手,在屋裡走了兩步:“朝廷的時局一時一格,讓魏軍師儘快把這事辦了。若是八爺或是他底下哪個人想阻礙軍糧,我只能是到玉清宮找皇上說一說了。”

公孫良生看着他,想的是,倘若這事兒是老八按着萬曆爺的意思做的呢。

總不能被皇家父子算着玩,北方比中原更快入冬,駐守的軍隊急需棉被等軍用物資。雖然在北燕當地可以籌集,但是,今年東胡人屢次進軍,北燕百姓已經自己都很拮据了。萬曆爺如果真是體恤民情,應該拔出財政專款支援軍費。

想是這麼想,可是,要皇帝拔根銀子現在都不容易了。不知什麼時候起,萬曆爺似乎更喜歡把銀子花費在皇家花園的建築上。像是太后舉辦燈會的萬壽山,據說山上的萬壽寺,剛得到太后和萬曆爺的捐助,重新修葺了一遍,裡頭再豎立了一尊大佛,打算全部鍍金。工匠們一早都在策劃着怎麼把在下面造好的佛像石獅等運上山。

李敏想起了之前魯爺他們得勢,其實是建築在江淮大水,無數災民流亡的基礎上。萬曆爺難道不知道當地官府不顧百姓生死,一昧不肯開倉放糧的事。

公孫良生低聲說的話,多少應證了她一些推測:“主子,江淮那邊發大水以後,秋收可謂是顆粒無收。如今,快進入冬季。無數沒有了糧食的災民,倘若官府糧庫不肯開倉救人,難民揭竿而起,只是早晚的事兒。”

“皇上想怎麼做?讓人帶兵鎮壓嗎?”朱隸聲音裡又有幾分的低沉。

“打仗勞民傷財的事,皇上肯定是不想做的。不過,如果,主子在京的話——”

李敏眼裡一道銳利一掃而過,再看身邊的老公,卻只是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坐了下來,好像對這種事兒早有所料。

護國公府,皇上是除不得,但是,畢竟是皇上的臣子,也就是奴才,隨意使喚差遣,讓你做到死是可以的。像朱隸的父親朱懷聖,到最後是爲皇帝東奔西跑勞累致死的。朱隸還很記得,父親那日半夜裡死的時候,是一頭趴在軍營裡的案上,手裡拿着一支毛筆,筆毛上的墨汁未乾,一路往下滴。

李敏聽方嬤嬤無意中說過這個事兒,才知道原來自己公公是死於急性心肌梗死,是平日裡積勞成疾得的病。

既然都知道萬曆爺對他們的想法,必須得防一防。李敏對公孫良生預防重於一切的想法是認同的。

可朱隸沒作聲,公孫良生也就只好暫時收起這個建議。畢竟要怎麼騙過皇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朱隸琢磨着:“皇上沒有傻到真是讓人揭竿而起的事兒發生,只能說,底下這羣人,有些本事糊弄皇上和太后。”

公孫良生接上話:“江淮兩地知府,均是太子太傅的門生。”

“和尹國堂是同期生嗎?”

“算是。”

“這尹國堂以前,也算是給皇上和百姓做過一些好事兒的,怎麼現在變糊塗了呢?”朱隸手指輕輕敲打扶手。

李敏都能從他們兩人的三言兩語裡聽出一些東西來。那就是,朝廷內部的格局在變。這個變化的基礎,無疑都是因爲萬曆爺年紀大了。

“皇上的身子是不如從前了。”

公孫良生聽到朱隸這句話,問:“主子怎麼知道的?”

“以前皇上動肝火時,不過面色紅潤,現在是猶如老牛氣喘。”

李敏又掃了老公那邊一眼。老公這個沒有學醫的,居然能和她一樣,從上次他們夫婦倆單獨面聖時看出一些端倪來。

接到從她那兒射來的眼神,朱隸嘴角浮出一絲笑意,道:“當然,論起察言觀色的本事,本王是不及真正給人看病救人的王妃。”

李敏回了頭,裝作沒有聽見他這話。

方嬤嬤站在她身旁笑着,很高興他們新婚夫婦能這樣和睦。

公孫良生也不免笑了一聲,問起他們倆:“主子,今兒在太子宮,太子殿下應該是給主子和王妃擺了不差國宴的菜式。”

“太子殿下要真是擺了這桌東西,那真的是不得了。不用一個時辰,消息跑到玉清宮,皇上難道能沒有想法?這可是拉攏權臣到欺君的頭上了。”朱隸在家裡,纔敢半開玩笑說這些話。

大家卻都聽的出來,要不是太子真有什麼事,真是不敢做這一步險棋的。

公孫良生揣測:“太子請王爺王妃提前吃中秋大閘蟹肯定是有的。”

“是有。”朱隸微微轉了轉指間那顆扳指,“太子說是宴請本王,不如說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爲宮裡傳出五公主暴斃的事兒嗎?”

李敏端起茶盅輕輕吹拂杯口,近距離聽他和臣子議論,才知道他這個幕僚的厲害。能招募到公孫這樣的人才,也算她老公是個能人。

“公孫,你對此有什麼想法?”

“五公主是華嬪的掌上明珠,是七爺的胞妹。但是,終究和太子不是一個母親。太子關心也好,實在不用做到這個份上。太子是擔心禍水波及太子宮。而這都是因爲,皇上年紀大了。太子再不兢兢業業,難保晚節不保。”

“說的好。”朱隸輕輕一掌拍在案上,說起,“太子側妃餘氏,今晚上在宴席上卒倒,王妃救人及時,不至於斃命。”

“與五公主一事有關嗎?”

“這真是本王想知道的。”

李敏聽到這裡,放下茶盅,轉回頭對他們兩人說:“倘若二夫人的病真與五公主有關,無非是,二夫人的症狀可能與五公主的病症類似。”

朱隸輕輕挑了眉。公孫良生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可想而知,在這兩個男人心裡面,或許對此都有猜測,但是,明顯猜測的東西與她說出來的大相徑庭。

“王妃是醫術高明。”公孫良生拱手,露出幾分敬佩的意思。

按他和朱隸猜的,都以爲,這個五公主是爲求子親切,所以和二夫人用了同一個求子方出事的。儼然不是。

李敏對於公孫良生的恭維話,藉機剛好感謝一聲:“還是公孫先生心細如髮,像上回本妃到順天府與人對峙時,倘若不是先生先幫着把藥方子都整理好了,分門別類地歸類整齊,總結出了一些東西出來。”

原來,上次她能在順天府對答如流,對於那些大夫們開的藥方都瞭如指掌,全靠公孫當時接手她的請求之後,雖然沒有幫她揪出什麼特定的犯人,卻是幫她把線索全整理出來了,成爲有力的呈堂證據之一。

公孫良生連忙稱不敢當,接着,說起了今天剛好有空和徐掌櫃私下揣摩藥術,由徐掌櫃告知的一些事,對李敏表達敬意:“今日聽掌櫃的一說,才知道,王妃不止會看病醫人,對藥學也十分講究。比如生地黃可以九曬九蒸,變成另一位補血良藥熟地黃,小生寡聞,以前真是聽都沒有聽過。”

“哦——”朱隸在旁一聽,和其餘人一塊,更是都露出驚訝。

李敏稍稍輕咳一聲,儼然不太習慣被這麼多熟悉的人用聚光燈的眼光看着。回頭時,接着剛纔未說完的五公主的話題:“可能是太子側妃的方子,給了五公主用。太子側妃認爲吃的有用的方子,五公主以爲自己可以用。結果,其實兩個人症狀相似,卻是截然不同的病。”

太子宮裡

太子側妃,二夫人餘氏,醒來之後,對着太子和前來質問的七爺哭哭啼啼地說:“臣妾是與五公主感情好,情同姐妹,天地可鑑,臣妾怎麼可能故意去害猶如親姐妹一樣的五公主?這對於臣妾是百害無一利的事兒,請太子殿下和七爺明察!”

在餘氏哭的時候,太子妃坐在一旁,已是因爲李敏之前對她一問她都三不知的尷尬,生氣戴在了臉上。

太子都知道的事,她這個專管太子宮內務的女主人竟然不知情。餘氏不和她稟告,是不尊重她,讓她在朱隸和李敏面前丟盡了臉。更別說了,太子知道了也不告訴她,這能叫做夫妻嗎?

後來,她都沒有臉再去見李敏了,只擔心李敏一個問下來,她再次全然不知,這種尷尬有多可怕。

所以,餘氏現在哭着說這些話,在太子妃眼裡是做戲,完全是做戲。要不是七爺在這兒,她早對餘氏發飆了。

這個餘氏是笨蛋嗎?和五公主感情再好,又怎麼可以拿自己的方子給五公主吃?

餘氏撩開自己的袖管露出皮膚上的疹子,澄清自己的罪狀:“五公主身上和臣妾一樣出了些疹子。臣妾想,之前,臣妾服了個方子剛好有用,說給五公主聽。五公主就把臣妾的方子拿了過去用。臣妾吃了藥都沒有事,按理來說,五公主服了臣妾這個方子應該也不會有事的。”

七爺坐在凳子上是懵了。這算什麼?陰溝裡翻船嗎?自己人害死了自己人?無意中害死的?他五妹妹那樣善良的人,這是天作虐?命中註定紅顏薄命?不然,怎麼會被餘氏一個方子害死了?

他們兄妹是站在太子陣營的!

“二哥!”七爺衝太子一聲喊,聲音裡露出憋屈。

朱銘長嘆氣:“七弟,我這個側妃的話,你都聽見了。餘氏是我母親引薦入太子宮的。華嬪與我母后關係素來良好。我一直都當五妹妹爲親妹妹看待,餘氏是不可能對五公主懷有謀害意圖的。”

“二哥,你意思是我妹妹是咎由自取!隨便拿了親如姐妹的餘氏的方子,結果吃完自己栽了,是不是?!”

“七弟。”朱銘讓七爺冷靜一些,“現在案子才立案,不一定餘氏的方子與五公主的死有關。”

七爺稍微冷靜了一些,虎視眈眈的眼,卻仍看着太子和餘氏:“太子殿下,倘若你不是懷疑這兩者之間有關係,何必請我來,又請隸王妃過來?”

說到這裡,朱銘必須承認:“餘氏聽說五公主的事後,很害怕自己吃錯藥也會死,向本宮哭訴,希望本宮可以救她。本宮想着,倘若隸王妃能到府裡幫餘氏診脈,餘氏倘若沒有服錯藥——”

七爺從這裡面聽出了一點端倪,都說隸王妃厲害,這點幾乎是不用質疑了,而自己妹妹,能隨意拿人家的方子吃嗎?可見餘氏這個方,不是普通人開的。否則,朱銘可以請太醫院的人來辨查,不需要請到李敏。

“二哥,方子是誰開的?”

“你看老十不是來了嗎?”

“八,八弟?”七爺只以爲,老八派老十過來是盯着他們幾個,想着抓準時機看他們出錯好伺機打擊他們。

結果是,這事兒老八不巧也被人拖下水了嗎?

太子朱銘貼在他耳邊偷偷說:“所以,我這不趕緊和太子太傅商量,讓人趕緊弄一份密摺,奏給皇上,讓皇上先把馬德康父子抓起來。先下手爲強,不能被老八搶了先機。”

七爺感覺,嘩嘩譁,汗水像潮水一樣在全身涌了出來。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在了椅子裡差點兒起不來,是完全癱了,手腳都要發抖。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妹妹的死,竟然牽涉到朝廷內外這麼多人。他原先只以爲,哪個兇手害死了他妹妹,他讓人把兇手揪出來給妹妹報仇就夠了。結果不是!

話說,皇上知道這回事嗎?皇上真是隻愛女心切,叫人抓了馬德康父子嗎?怎麼想都不可能這樣簡單,以萬曆爺的本事來說。

七爺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太恐怖了,用手抱住腦袋兒,輕聲問朱銘:“太子,你有把這事告訴三哥,問過三哥意見嗎?”

“我哪敢告訴他。以他那個死腦筋,能答應我做這事兒嗎?”朱銘邊說邊是很無奈,很嘆氣,“他要是知道,以他那性子,只會先想着把你嫂子怎麼抓出來到皇上面前問話。”

朱璃的這點性子,兄弟間是都清楚的,朱璃根本不會想到徇私兩個字的人。何況,這個餘氏不過是太子的側妃,朱璃真有可能在知道餘氏和這事有關之後,把餘氏直接抓了提到大牢裡審問。餘氏要是因此落入他人手裡弄個屈打成招,變成她和誰合夥,或是受到誰指使要害死五公主,那真的是完蛋了。

七爺腦子裡一團亂,卻很記得一件事。朱璃也不是一個蠢到能被人矇在鼓裡的人。眼見五公主的事兒越鬧越大,馬德康父子都被皇上抓進大理寺了,朱璃能沒有察覺嗎?

朱璃察覺了卻沒有到太子這裡來探問?

七爺擡頭看了看太子,忽然心頭感到一驚,隨之趕緊耷拉下腦袋。

兄弟之間,罅隙要生的話,是很容易的。只要有前事,肯定有後事。想想,上次太子自己壓着十爺的書信誰都不告訴,哪怕太子有太子自己的理由,對於深信太子的朱璃而言,其實心裡是受到了些打擊的。那就是,太子,其實並不完全信任他。

要是老八的話,像是上次被十爺怨上以後,馬上放低態度主動道歉,纔有了現在老十對老八依然信任不計前嫌的態度。

說回來,那條至關重要的線索,方子是誰開的?

答案三個字:普濟局。

李敏只知道京師裡有三家藥堂的名號最出名,麻生堂,普濟局,與永芝堂。

永芝堂是與王兆雄有關係,這點李敏聽徐掌櫃說過。對於餘下兩家藥堂,與誰有什麼關係。因爲與自己關係不大,李敏之前也就沒有仔細打聽。況且,打聽的話,不一定能打聽的出來。

李敏不知道這些,可是以她推斷,能推出和七爺一樣的結論來:“一般人,像五公主這樣的,更不可能隨便拿了人家的方子來用。只可能有兩個原因。”

其餘人專心致志聽她分析,只怕聽漏了她口裡一個字。

“一個是,五公主覺得自己的病難以啓齒,有所顧忌,連請大夫給自己看都覺得不行。其二是,這個方子的來歷肯定不簡單。或許是什麼名師驗方,多少人都吃過的,個個都覺得好的,沒有人覺得它能吃死人的,老祖宗留下來的名方。這樣一來,誰也不會懷疑到它是有罪的。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怎麼可能害人呢?”

幾個人聽完她話,面面相覷。隨之,她老公吐出了三個字:“普濟局。”

爲什麼是普濟局?

像護國公府裡用的一些金創藥方,都是從普濟局那裡買來的。普濟局最缺的就不是這種東西。這不是說普濟局裡沒有大夫,而是普濟局的強項在這裡。普濟局的創始人,最喜歡到處收集民間驗方,總結前人的經驗,研究出一些大衆都可以服用的藥丸什麼的。

套句話來說,普濟局裡賣的最暢銷的,金瘡藥、藥丸子之類的,相當於現代的中成藥片,統一規格,每個人都能用,只要能稍微對上症。這是中醫裡頭的一個發展。在中醫理論裡,最可靠的治病方式,還是大夫把脈看病,病是因人而異的,不能隨意幾個人用同一個方子治,畢竟各人體質不同。

可是,有人怕被大夫弄錯病害死了,也有人貪圖方便,種種原因,造成了普濟局坐大到現在變成三大藥堂之一。

“普濟局流傳出來的名方,到了二夫人手裡,二夫人給了五公主。”公孫良生把線索全理順了,問題就來了,“可是,這個名方治死了五公主的話?是誰的錯?”

二夫人不開藥的,怎麼可能是二夫人的錯?名方吃了那麼多人,人人都沒有死,爲何唯獨五公主死了?

只能說五公主自己弄錯藥,如果真是五公主自己搞出來的烏龍,那五公主真是自己作死了自己。

李敏發現,到這個古代以後,原來這些古人,越是大戶人家,越是有地位的,更是懼怕看大夫。怕的是大夫被人利用會危害自己,因此,更加只會信任自己。

事情肯定沒有這樣的簡單。

“皇上都把人抓了,看得出來,皇上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女兒蠢到家。”朱隸道,“五公主我知道,小時候遇見過,性子安靜,不喜歡說人閒話,但是,滿腹子有自己的心事,和七爺華嬪都一樣,不喜歡把話掛在嘴頭上的。”

意思是說,五公主是個會想的人,精明能幹的人,雖然外表看不出來。可能心思比七爺還厲害。

對此,李敏也有看法:“名方說要真的吃死人,除非劑量很大。我不知道五公主自己究竟服了多少次藥。但是,二夫人現在吃藥吃出來的這個病,也不是很久的事,恐怕是之前剛出來不久的事。”

“敏兒。”朱隸輕輕挑起眉,“難道這就是因此你只給二夫人只開一個方子的原因?”

是的。李敏能看出來,餘氏吃出這個肝病,肯定不是現在纔有的,有一點日子了。餘氏不可能自己沒有察覺,肯定求過醫,否則,她今天給餘氏看的情況,肯定更加嚴重一些。餘氏的兩眼說不定都是黃疸症狀了。剛好,正好是餘氏吃治肝病的這個方,給五公主吃,卻完全是不對的。

五公主和餘氏出現的一模一樣的症狀,蜘蛛痣,其實,更有可能是五公主懷孕時出現的跡象。

“五公主出事前是有孕在身了。”李敏斷定。

有孕的五公主,害怕被人害,所以,直接找了感情好的餘氏拿了個方子吃。

現在五公主死了,卻完全不是五公主死這樣簡單一個案子了。從皇帝抓人,都可以看出皇帝的心思。

“太子很怕。”公孫良生沉下了聲音對朱隸說,“太子說不定,會在這次事件中真的摔跟頭了。”

“提督府裡沒有聲音嗎?”馬德康是傅仲平的愛將,朱隸考慮着傅仲平應該不會束手就擒。話說,這個傅仲平,到現在,倒是都沒有站在誰的陣營,不偏不倚,只辦皇上的旨令。

“現在說話,有袒護私己的嫌疑。傅大人在宮中任職許久,對這樣的事肯定是不會說的。”公孫良生的餘音消失在空氣裡。

夜色已深,也不知道皇宮裡的人都是什麼想法。眼看一場漩渦再次卷席而來,這次牽涉的人更多了。

伏燕親自提了盞燈籠在前面,給他們夫婦倆照亮回房的路。

剛邁進門裡,李敏對隨侍在旁的念夏等人說:“趕緊準備熱水。”

其他人或許看不出來,可她李敏早是洞察出來一二了。她老公的腿,早就疼到受不了。只是個很能忍的漢子,忍到現在沒說。

伏燕聽到她一說,才知道自己主子腿疼了。

朱隸現在晚上不泡腳,腿疼的不行。

李敏蹲下身,幫他把褲管捲起來,按摩他小腿的經絡,檢查他那已經癒合的傷處時,手指按下去,能感覺到了一些裡面藏了些膿。

可見,她之前給他開的方子,託法起了作用。

現在膿已發,需要挑膿拔膿。李敏手邊沒有外科用的器材,她是讓徐掌櫃找人打造了,只是徐氏藥堂出了事,把這事一塊兒耽擱了。

不過沒有關係。李敏讓念夏去把自己另一套醫療器械拿來。

念夏奉命,拿出她的寶貝,只見念夏雙手捧來的銀盤上揭開白布之後,露出的是一套拔罐工具。

古代沒有玻璃時,用的拔罐工具,多爲木、竹等東西,做的拔罐筒爲竹筒木筒之類。

大家都很好奇地看着,見李敏手拿一根柴棒,用火石點燃火苗以後,放進竹筒裡燒滅裡面的空氣,再迅速地按到病人傷處。

拔火罐,在大明王朝裡不是沒有,太醫院,偶爾給一些將軍之類的人祛溼活絡,也用過這個法子,不過用在人的背部穴位居多。朱隸和伏燕這些在軍營久待的,對此熟悉並不陌生。只是,沒有想到拔火罐居然還有這樣一個用處,用來拔出傷口的膿。

竹筒在朱隸傷腿的傷處拔起的時候,同時膿處是破皮而出,見全是黃?色的膿液裡面夾有黑色的淤血。

李敏拿乾淨的布,小心處理着傷口,分析膿液,有炎症,並且,體內有淤。

“今天有傷口,這隻傷腿不要泡腳了,泡另一隻,全身氣血只要通了,不會那麼痛。”李敏交代着。

其他人聽從她的吩咐,搬來熱水桶,讓傷員繼續泡腳。

李敏忙出了身汗。打算自己也洗個澡。繞過屏風,讓人準備好沐浴的木桶,脫了衣服後直接身體浸入了熱水裡。等到一陣舒服過後,她方纔想起一件大事兒:老公在外面泡腳!

兩人只有一個屏風做隔斷。

雙手慌不擇亂中,抱住自己胸前。聽着屏風外面的男人,應該是雙眼視力如鷹,早透過屏風都看着她動作了,一串笑聲就此低低地傳進了她耳朵裡,宛如翻開酒瓶子的酒釀那樣香醇迷人。

李敏微紅了臉,把身子全浸沒入水裡去,心裡見鬼了罵道:男人都是這個樣。

不管怎樣,夫妻之間已經行過房,她早已見過他的身子,他也早已見過她的。其實,也不用這樣害羞的了。

等她從木桶裡泡完起來時,由於泡的太久,陽氣外泄,頭都暈陀陀的,腳邁出木桶時都有些不穩。一個踉蹌,直撲地上。那些抱着衣服等她出來換上的念夏、春梅等人,都只能驚呼一聲,上前撲救都來不及。

飛身而來的身影,輕鬆穿過那些丫鬟中間,兩隻強有力的手臂一把,把她抱在了胸前。

“敏兒——”他的聲音在她耳畔纏繞。

她好像找不到東南西北,眼睛一閉,倒在他懷裡。

那一刻她的意識,好像直落千丈,好比她之前穿越來的時候,落下懸崖之間,身體一直往下掉下去,不見邊際。她叫都叫不出聲音。碰的一下,落在了折彎的枝條上。

上面,在她頭頂,只聽一個聲音對她喊着:“李醫生,李博士!”

聲音、場景,都是那樣的清楚,清晰可見,彷彿迴響在耳畔,彷彿出現在她眼前,她觸手可及。她的同事在叫着她名字。

迷糊之中,她伸出的手伸到了半空,被人握緊了。握住她手的那隻手宛如鐵手,有力的,全部都是肌肉,剛硬的,包裹着她,誰?

接着,她眼前又黑了過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李敏微微地試圖睜開眼睛,意識慢慢逐漸地在腦海裡回來了。隔着蚊帳,能隱約聽見一些聲音傳來。

她古代的老公,護國公的聲音,低沉的嗓子裡,隱隱像是帶了一絲焦慮問:“她這是怎麼了?突然就暈了,沒有一點徵兆。之前,她有打過噴嚏,但是,她自己說沒有大礙,不用服藥。是偶感風寒,頭暈目眩,所以卒倒了嗎?”

另一邊是公孫良生的聲音:“主子,微臣剛給王妃把過脈,王妃的脈脈細如絲,並且是沉脈。不像是風寒的徵兆,有可能是以前的身子未養好的緣故。”

原來是這樣。

她的身體沒有養好。

李敏很少給自己的身體把脈,因爲她知道大夫給自己查脈,肯定不準,會自己影響自己。脈搏同時按照現代醫學理論來說,都是心臟跳動的延伸。

自己這幅病癆鬼的身子,要養的完全有起色,完全比健康人更健康,並不容易。畢竟這幅身體也是死過一回的了。

青紗帳外,朱隸的嗓音裡,益發飽含了一層沙啞的顧慮:“公孫,你老實告訴我,王妃這樣的身子,如果生育,會如何?”

李敏一愣,今晚上她是知道他心情不太好,從太子宮開始,心情一直就有些不好的苗頭。她原先只以爲他是因爲被太子宮出現的那些人,尤其是七爺的話給氣的。結果不是。

他是聽了太子妃那些話,說到皇上那麼多公主都因爲懷孕生孩子死了,心中開始憂愁不安。

公孫良生一樣是一愣,接着,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好聲安慰道:“主子,生孩子,是女子必須經過的人生的一道關口。主子還記得流月生第一個孩子時的事嗎?”

流月是現在他給她安排的那匹母馬,有兩個兒子了。但是,當初,流月初爲人母時,一樣是難產,差點生不出來和孩子一塊死在馬房裡了。由於流月的老公是朱隸的愛騎。躍影那晚上一樣作爲老公是焦躁不安。朱隸知道消息之後,親自帶了馬伕到馬房裡查看。一般小馬駒出來,都是頭先出來。流月的大兒子不是,是一條馬腿先從母胎裡出來,顯而易見是難產。後來,是朱隸自己親自用力把小馬駒用蠻力拖出了流月身體外。

現在聽公孫良生這樣一說,朱隸回想起這心驚肉跳的一幕,只覺得心有餘悸。

母馬生孩子都儘管這樣可怕,何況是人,女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朱隸擺着手讓公孫良生停住話:“我想想,容我再想想。”

如果她身子養壯一些,像頭豬一樣壯實,是不是,他可以不用擔心她生孩子的事了。

公孫良生立在旁邊,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好。可是,不管怎樣,李敏肯定是要爲護國公府生下繼承人的。護國公府不能沒有繼承人。這是最重要的事。朱隸再怎麼疼老婆,都必須先記着這個最重要的人生大事。

古人以不能傳宗接代最爲不孝,號稱無後爲大。

李敏摸到胸口處,回想着她剛像是回到現代那個夢,再聽着他和公孫的話,不禁眯起眼:莫非,這是老天爺告訴她,她有可能會再死一次嗎?

要論以前,她剛穿來的時候,沒有和念夏他們相處的時間長的時候,沒有和他相遇的時候,她是很想很想馬上飛奔回現代的。可是,現在,和古代這些人感情也都有了。

朦朧的視線,穿過蚊帳裡網眼處透過來的燭光,他背對她的身影,寬闊的肩膀,清楚的輪廓,都是她一伸出手,可以摸得到的。

恐怕也是怕自己說話的聲音驚動到她,自己和公孫良生商量的話會被她聽見了不好,朱隸站起身,帶着公孫良生繞到了屏風外的小花廳。

眼看他越走越遠,不見了身影,李敏只好收回手,閉上了眼睛。

那晚上,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可能尤氏是聽見了她昨晚暈倒的消息,特別派了房間裡的大丫鬟喜鵲過來詢問,而之前,尤氏有沒有先找她房間裡的方嬤嬤等人過問過了,李敏不清楚。

喜鵲過來的時候,手裡提了個食盒。

尚姑姑幫李敏上前接東西。

喜鵲說:“少奶奶,這是皇宮裡太后娘娘讓人送過來的點心,說是給夫人先嚐個鮮。夫人讓奴婢拿了一半過來給少奶奶嚐嚐。聽說近來少奶奶胃口不好,不喜歡吃東西,那是不成的。”

由於李敏自己是大夫,尤氏不敢輕易派大夫過來給李敏診脈,只好讓人送些食物過來試探。

李敏才知道,方嬤嬤被尤氏叫過去問話時,肯定是說了她李敏餓了肚子才暈倒的。至於這話誰教的,八成是她老公教的。

難爲她老公了,還得幫着她瞞着婆婆。

尚姑姑將食盒放在了大理石桌上,打開蓋子後,見裡頭放了三樣吃的,一碗紅棗玉米羹,一盤精緻的煎到裡嫩外焦的豬肉蝦皮餃子,以及一碟夾着雞肉的糯米糕。

李敏剛起身,昨晚又泡澡泡到虛脫,當然是肚子餓了。眼看這個太后娘娘賞賜的宮中小吃,又都是比現代酒樓裡的小吃更好吃的樣子,於是,等尚姑姑給她剛夾了一隻餃子試口,李敏張口一口咬了半隻,嘴角都沾上了點肉汁兒。

其餘人,尤其是喜鵲,見她吃的下,自然很是高興,回去可以給尤氏回話了。

結果,早上時,她喝了半碗玉米羹,吃了三個鼓鼓的很大個,體積可以和包子相比的餃子,再有把糯米糕全吃了。肚子塞的滿滿的。

喜鵲回去怎麼和尤氏說,李敏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尤氏沒有再派人過來試探,覺得她身子好,沒有必要了。

能吃得下,比什麼都重要,連不是大夫的尤氏都深知這個道理。

皇宮裡卻是有人吃不下飯了。都說太后最疼五公主,但是,太后究竟是兒孫多,沒了一個還有另一個。吃不下飯的,當然是那個五公主的親生母親華嬪。

126 送梅子170 荒唐的鬧劇5 李家人162 誰來救109 箭在弦上朱潛軼事二三事陸伍217 抵達68 太后有請20 說是絕配小柴胡湯154 姐妹朱潛軼事二三事拾壹25 神醫的把戲47 百花宴11 玉斷情了朱潛軼事二三事叄肆247 皇帝211 誰當誰的棋子131 皇后娘娘的人67 露一手250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32 第二次見面5 李家人40 聖旨到了80 對薄公堂79 冒死送信114 大皇子22 第一次見面243 生孩子的法子49 婆婆與小叔151 有奸細259 三方匯合76 太后動心朱潛軼事二三事肆陸78 二孫女現在很厲害了朱潛軼事二三事柒伍231 出氣37 裝神弄鬼誰不會66 婚後第一日47 百花宴111 辯論真假36 當然不能自賤83 她李敏跟的是不得了的男人61 真正被叫做閻王的那個男人129 餞行96 母憑子貴朱潛軼事二三事拾壹196 混亂253 皇帝動手184 對峙風水師198 目的是什麼158 王爺呢朱潛軼事二三事陸16 初見的驚豔230 老爹要和女婿見面170 荒唐的鬧劇146 追兵一個接一個155 埋伏251 救不救是個大問題225 雪蓮178 老公讓她爽121 免死金牌57 自取其辱199 我爹是誰102 出籠的羊223 病因大博弈82 原來是老公257 逃離138 讓妾身和王爺回北燕吧朱潛軼事二三事肆貳264 燕都裡的動靜256 套中套63 病癆鬼變寶貝104 黃雀在後212 一舉拿下1 想醫死她大黃56 怪病要靠怪方治52 讓你裝死147 李大夫再顯神通127 如此父親220 厲害109 箭在弦上朱潛軼事二三事伍貳朱潛軼事二三事肆玖180 誰誣陷誰87 套中套225 雪蓮212 一舉拿下143 短兵交鋒158 王爺呢121 免死金牌10 看夠了35 非娶不可63 病癆鬼變寶貝162 誰來救119 東宮告急99 神力38 李大夫收的診金一點都不貴164 沒有解藥的毒朱潛軼事二三事陸16 初見的驚豔
126 送梅子170 荒唐的鬧劇5 李家人162 誰來救109 箭在弦上朱潛軼事二三事陸伍217 抵達68 太后有請20 說是絕配小柴胡湯154 姐妹朱潛軼事二三事拾壹25 神醫的把戲47 百花宴11 玉斷情了朱潛軼事二三事叄肆247 皇帝211 誰當誰的棋子131 皇后娘娘的人67 露一手250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32 第二次見面5 李家人40 聖旨到了80 對薄公堂79 冒死送信114 大皇子22 第一次見面243 生孩子的法子49 婆婆與小叔151 有奸細259 三方匯合76 太后動心朱潛軼事二三事肆陸78 二孫女現在很厲害了朱潛軼事二三事柒伍231 出氣37 裝神弄鬼誰不會66 婚後第一日47 百花宴111 辯論真假36 當然不能自賤83 她李敏跟的是不得了的男人61 真正被叫做閻王的那個男人129 餞行96 母憑子貴朱潛軼事二三事拾壹196 混亂253 皇帝動手184 對峙風水師198 目的是什麼158 王爺呢朱潛軼事二三事陸16 初見的驚豔230 老爹要和女婿見面170 荒唐的鬧劇146 追兵一個接一個155 埋伏251 救不救是個大問題225 雪蓮178 老公讓她爽121 免死金牌57 自取其辱199 我爹是誰102 出籠的羊223 病因大博弈82 原來是老公257 逃離138 讓妾身和王爺回北燕吧朱潛軼事二三事肆貳264 燕都裡的動靜256 套中套63 病癆鬼變寶貝104 黃雀在後212 一舉拿下1 想醫死她大黃56 怪病要靠怪方治52 讓你裝死147 李大夫再顯神通127 如此父親220 厲害109 箭在弦上朱潛軼事二三事伍貳朱潛軼事二三事肆玖180 誰誣陷誰87 套中套225 雪蓮212 一舉拿下143 短兵交鋒158 王爺呢121 免死金牌10 看夠了35 非娶不可63 病癆鬼變寶貝162 誰來救119 東宮告急99 神力38 李大夫收的診金一點都不貴164 沒有解藥的毒朱潛軼事二三事陸16 初見的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