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誰誣陷誰

180 誰誣陷誰

話說回昨晚上。

李敏躺下去要睡時,忽覺得屋裡空氣有些悶。

在京師的時候,由於氣候突如其來的反常,都導致人生病。眼看這全國的氣候是聯繫在一起的。京師氣候反常,不見得關外會好多少。

李敏只記得,來到燕都的這幾天,天氣都是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

像昨晚突然下了場大雪,溫度降了十度的樣子好像步入隆冬。今天早上還涼颼颼的天氣,好了,到了中午,陽光明媚。

據說,下午林氏和曾氏到東城門跪的時候,雪都被太陽照到融化了。爲此,那些丫鬟婆子不停地掃些雪在路面上,給林氏和曾氏跪在地上不會太硬梆梆的不舒服。

冷熱交錯,導致天氣不穩。

可能見她在牀上翻了一下,紫葉也覺得這個屋子裡有絲悶氣,因此,兩隻手推開了窗戶,像透點風進來。只這麼一會兒功夫,聽那雷聲忽然從天際的地方發出來,低沉的,好像大炮一樣,轟轟轟,一陣衝着燕都的頭頂上發射的樣子。

紫葉那丫頭,想都沒有想過冬天會打雷。

冬天怎麼可能打雷?打雷是春天夏天哪怕秋天的事了,打雷的話要下雨。再說這個雷聲沉悶,根本不仔細聽的話,只覺得是哪裡在放鞭炮的樣子,一瞬間,給忽略過去了。

推開了窗戶,大風呼啦灌進來屋裡,是把屋裡點着的油燈都給吹滅了。方嬤嬤進來看見,罵起了小丫鬟:“開什麼窗?不知道大少奶奶最怕冷的嗎?”

李敏是怕冷,但是,倒也不是怕到嬌弱的地步。她性格堅強,怎麼怕都不會把自己蜷縮成一條蟲,更不會說曾經因爲自己怕冷的緣故動不動訓斥底下的人做事不仔細。

知道方嬤嬤罵人,這是在她房裡保持威信,同時爲了體現自己對她是那樣的關心細緻,對她方方面面都很懂。

紫葉那丫頭被方嬤嬤這種大內總管似的人物罵了以後,當然是不敢還口不敢開嘴,默默地走到一邊。

方嬤嬤把拉開條縫兒的窗戶一關,再親自把油燈重新點上,隔着塊屏風,往裡頭的牀望了眼,也不知道李敏究竟醒了沒有。

過了片刻,主子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什麼時辰了?”

方嬤嬤趕緊回答道:“主子,是子夜了。是不是紫葉那個丫頭把主子吵醒了?”

“她沒有吵醒我。屋裡是悶着,不過,剛纔看這外面的風也大。”李敏問。

方嬤嬤聽她不責怪紫葉好像還幫紫葉說話,心裡已經有些微微不滿,但是肯定不能表露出來,輕咳聲嗓子道:“主子,外面風是很大,刮的昨晚下的雪全落地上了。”

“剛纔打雷你聽見了嗎?”

“打雷?”

只聽方嬤嬤這句話,李敏料定,這些人都沒有聽出打雷。因爲,這羣人,多是跟隨尤氏在關內生活的,許久都沒有在燕都住了,對這邊的氣候不算是瞭解。

李敏從牀上坐了起來。方嬤嬤和紫葉見她起來了,趕緊繞過屏風到牀邊侍候她。

起來的時候,李敏習慣是要喝一杯開水,因爲,北方天氣比較乾燥,一不注意,嗓子發疼發癢,嘴脣乾裂,都是常有的事兒。

紫葉遞給她水時,方嬤嬤在她牀上看了看,好像在檢查什麼。李敏知道她是在抓屋裡人的小辮子。

儼然,對於她逐漸重用紫葉這一點上,方嬤嬤並不是很喜歡。

固然方嬤嬤奉了她老公的命令,希望她用人能多用點護國公府的家奴們。這點其實不用老公說,李敏向來都很注意。有些事情,用老公的人不方便,而且孃家她自己帶來的人,肯定是要給予最大的信任。所以,一般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比如生活瑣事之類的,李敏儘可能都會給其他人機會。

可是,李敏用人有個習慣,喜歡用自己用習慣的人,只要一個人用的好,這個人她會用下去。畢竟,熟悉的人用起來,不用她重頭教起,整天叨叨唸唸的。

貌似,方嬤嬤不喜歡她這點。究其原因,恐怕是因爲方嬤嬤暫時事兒忙,抽不開身到她這兒主持大局,有點生怕就此自己的位置被人搶了。而至於方嬤嬤突然有了這種危機感,原因都是,前幾天提議她給小世子做衣服,被她拒絕,提議她給小世子好奶孃,又被她拒絕。

李敏覺得方嬤嬤想多了,以方嬤嬤在這個護國公府的老資格,紫葉怎麼拼,沒有個十年二十年的肯定都拼不到方嬤嬤這個高度。但是,人一旦胡思亂想開始了,是很難去掉這些雜念的。只怕一時半會兒,這個疑心都掛在心上了。

“方嬤嬤。”

“哎。”方嬤嬤趕緊回神,挺直腰板站在她面前,“大少奶奶有什麼要吩咐老奴的嗎?屋裡有什麼缺的,需要人手的,大少爺都吩咐老奴了,說只管大少奶奶開口。”

李敏沒有接她這話,問:“王爺今晚還沒有回來嗎?”

“王爺有差人回來府裡報過信兒,說是今晚可能歇在軍部了。”

“你去把嚴管家叫過來。”

找嚴管家?這個節骨眼?

方嬤嬤滿臉疑惑地走了出去,一步三回頭。尚姑姑剛纔是在隔壁假寐了會兒,聽見動靜馬上起了身,走過來一看,剛好與方嬤嬤擦身而過。

見方嬤嬤那幅疑惑重重的表情,尚姑姑像是有感而發,在方嬤嬤走了以後,見紫葉走開的那會兒,靠近到了李敏面前,說:“二姑娘,奴婢看,要不給老太太發個信兒?”

李敏睨了尚姑姑一眼:給李老太太發信兒做什麼?

尚姑姑是個老人,和方嬤嬤一樣是個宅鬥高手,怎麼會沒有留意到近些天方嬤嬤那些動靜,見李敏眼神裡表示出了疑問,尚姑姑再進前一步斗膽教起了主子:“大少奶奶心裡如果對將來小世子小郡主想給誰帶,讓誰幫着養,有個底兒了的話,最好先做打算了。”

李敏擰了擰眉頭。方嬤嬤心思思地已經開始謀劃到未來主子的佈局上,她不是不知道。但是,那是她老公默許的。

尚姑姑說:“如果大少奶奶忌諱什麼的話,這事兒,奴婢來辦。”

“那倒不用。”李敏一口拒絕了。

孩子她肯定是要自己一個人帶的,誰來幫她帶,她心裡肯定都不安心。做媽的,當然是要自己帶孩子養孩子了,哪能給其他人帶着。看看,現版方嬤嬤已經是個教訓了。

尚姑姑對她這口拒絕也是吃驚,一時半會兒摸不到她心裡想法。

沒多久,方嬤嬤把嚴管家領了進來。

李敏先問了有關陶大夫給自己婆婆開藥的事。今中午,陶大夫終於留了下來給尤氏看病開方。

或許,這個姓陶的大夫,醫術不算是最精湛的,可是貴在負責。給尤氏開了藥以後,陶大夫不敢馬上離開燕都,感覺尤氏這個病可大可小,所以,會留在燕都幾天,等尤氏覺得好轉了再說。

嚴管家說着這些話的時候,不忘小聲加上一句:“夫人並不知道大少奶奶給了陶大夫厚禮。小的送陶大夫走的時候,一再交代此事不要外泄。”

是有心在醫學上成就的大夫,肯定是對金銀財寶反而不怎麼在意,最在意的是醫術上的研磨。無疑,她拿出自己一本手寫的醫案,作爲把陶大夫留下的殺手鐗,剛剛好。

李敏聽嚴管家這樣說以後,早已瞭然於胸,並不稀奇,想必那個陶大夫,不會那麼快走掉的了。可是,留住一個大夫而已,實在是效果微然。燕都百姓那麼多,怎麼可以只有一兩個好大夫坐鎮。

幾個人看着李敏像是眉頭又擰了下,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因爲她在想尤氏的事情。尤氏現在還鬧彆扭呢,不讓李敏給她看病。但是,實際上,婆婆哪怕要讓她李敏看,李敏恐怕真不敢看了。因爲尤氏的症狀看起來有點像受了風寒。

孕婦要是接觸流感病人的話,會導致流產、胎兒畸形等嚴重後果。爲了肚子裡這條小生命,善於拼的李大夫也不太敢爭當英雄好漢了。

李敏終於開了口,問嚴管家:“我問你,你剛纔聽見打雷了嗎?”

同樣的問題,讓方嬤嬤聽着都悶了。

有沒有聽見打雷很重要嗎?怎麼李敏問她之後,繼續抓住別人問。好像不把她方嬤嬤的話當作話。

只見嚴管家像是臉上劃過一抹驚詫的樣子,道:“奴才剛纔還在猶豫,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畢竟冬天打雷,是甚少發生的事情。”

怎麼?剛纔真的打雷了?

方嬤嬤、紫葉等人都吃了一驚,隨之再次納悶了。打雷就打雷,最多下個大雨,有什麼需要奇怪的地方嗎?不過李敏這耳朵真細,居然能聽出打雷。

李大夫做大夫的,常年觀察氣候,好對付時刻變化的時節病,所以,聽到什麼打雷聲,對李大夫來說,不過是平常自己養成的一種職業習慣。

現在,基本確定是有打雷的。冬天打雷發生的很少,這無疑是天氣異常的一種徵兆。李敏對此是不用有半點猶豫的,對嚴管家說:“你趕緊親自騎個馬,把我口信傳給王爺。如果見不到王爺,看到公孫先生或是嶽先生,和他們說。”

“說什麼?”嚴管家問。

“怕是要下冰雹,在幾個時辰以內。”

嚴管家驚愕的神色,頓時彰顯在臉上。

方嬤嬤、紫葉等人,全都是驚訝得好像李敏在說什麼胡話。打雷會下雨,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兒,可是,會下冰雹,這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燕都冬天裡從來沒有下過冰雹嗎?”李敏掃過一眼嚴管家臉上。

嚴管家總算是回過神來,神情嚴肅地抱拱雙手,答覆李敏說:“去年冬天,已經下過一場。雖然,冬天下冰雹不常見,所以,去年下冰雹的時候,燕都裡百姓死傷慘重,屋子、馬車、馬匹等更是損失慘重。”

“嗯。”李敏點頭,“雖然本妃也不敢百分百說肯定下冰雹。可是這種天災的事兒,哪怕是寧可做過,也不可錯過。防患於未然,不怕錯,只怕沒有做。”

嚴管家無疑對於她這句話只有欽佩的道理。緊接,奉她命令,趕緊騎着馬到軍部報信兒了。

當時,朱隸在軍部主持公務,還沒有休息。招攬了公孫良生等幾個謀士,以及這幾天自己身邊帶的孟浩然等親信,在屋子裡開會。

主要是,這兩天把剛建好的糧倉巡視下來以後,無疑發現了一些問題。

“糧倉不夠,像今年秋季豐收,要貯存的糧食,比起往年多,結果多出來的糧食沒有地方放,只能先暫租商戶的庫房。”

對於主子說出來的這些問題,公孫良生等謀士是直認不諱:“沒有預計到今年糧食超額大豐收,再有主子得力,在京師裡,讓皇上和兵部同意調集了上百輛糧車運送糧草和棉被,送到了我們燕都。解了部隊後顧之憂。”

“糧草棉被充足,才能解我們部隊與任何人打仗的後顧之憂。但是,貯存、安全的問題,更是重中之重。老百姓們,好不容易把一年到頭辛辛苦苦的糧食交給我們部隊,結果,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會導致老百姓對我們信心大失。”

聽見主子這句話以後,屋裡的人都沒有了聲音。

嶽東嶽直言:“主子富有遠見,此事是臣等辦事不力。”

“先不要急着自責。”朱隸實際上不太喜歡動不動上門就先請罪的部下,因爲這種只會想着降罪可以解決問題的臣子,其實是把難題都丟到他人頭上,相當於無能,比起做錯事更可怕。

比其他人更瞭解朱隸的公孫良生,作爲表率從衆人裡面走出來說:“主子,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主子的心急,臣等可以理解。無非是主子是擔心,好不容易吃到口的東西要是被迫吐出來,得不償失。”

朱隸聞之一笑,墨眸子彎成兩個弧度,道:“公孫說的是,還是公孫最知本王的心思。本王從來對吃到口的東西,沒有再交出去的道理。”

由此可見,護國公是一個極盡霸道的人,只是,平常貌似收斂斯文的表象,沒有能讓人察覺。

屋裡等其他人,都是豎直了背部,神情肅穆,等朱隸發話。

朱隸卻是宛若沉思了下來。

其實,剛纔公孫良生那句話,是另有所指,保不準這屋裡的人,全都能聽得懂。但是,公孫的話,確實是說到他心頭上了。

萬曆爺知道他逃了。而且,他逃跑之前,把他部隊過冬最需要的棉被糧食都給騙走了。

沒有什麼東西,比棉被糧食對於軍隊而言更重要的東西了。這些,都是保證部隊能安全過冬的關鍵。只有吃飽肚子不畏寒冬的部隊,到明年來春,可以很快重振旗鼓,無所畏懼,所向無敵。

萬曆爺最怕的是他護國公的百萬雄師,哪天如果真有心思南下的話。哪怕護國公真有心思南下,那也定是明年開春的事了。這會兒提供糧食棉被讓他朱隸的部隊安全過冬,萬曆爺只怕是認爲自己腦子絕對是發神經了,才幹出這種蠢事來。

蠢事既然都幹出來了,那要怎麼辦。皇帝的腦子裡肯定第一個想到的是亡羊補牢。

再有今年北燕糧食豐收,之前他上兵部借糧的時候,曾經被兵部以這個理由刁難過,雖然後來被他以與八爺交換條件的交易,終於成功騙到了糧食。可是,八成,他在燕都緊鑼密鼓建立糧倉的事兒,傳進京師裡了。

шωш¸ Tтkд n¸ C〇 以前,燕都不會說一點糧倉都沒有的,畢竟那是國家的戰略儲備,哪怕他朱隸不做,朝廷也做着這項工作,以備需要。只是以前燕都產的糧食產量不高,因爲荒田多,開耕田地的人少,而不是燕都種糧食的土地不好,所以,朝廷建起來的糧倉一兩個,長年累月都放不滿。

按照以前的護國公還真都是沒有注意這個方面,直到他朱隸用了公孫良生,公孫良生提議他在部隊休兵之際,組織部隊開闢荒田,自給自足。糧食到了今年,突然一下子大豐收。

糧草足了,高興歸高興,可是由於前期準備不足,問題來了。之前他們雖然有預計過糧食增產,多建了好幾個糧倉,但是,終究還是預計不足。

如今多出的糧食,除了一部分借租商戶的庫房來存放,但是,到底放在不是他的部隊集中管轄的地方並不能讓人足以放心,只怕突然生出意外。因此,多的糧食,只能是儘快再建立起可以存放糧食的臨時庫房,同時,糧倉的工作,繼續進行着。

公孫說他沒錯,他明知道這些彌補工作都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但是,沒有辦法安心。因爲,他今天已經看見了萬曆爺的人,對他露出了獠牙的徵兆。

要他是萬曆爺的話,肯定是恨不得把他朱隸的糧倉全部燒了,讓他朱隸顆粒無收,只能乖乖再回京師裡求回他萬曆爺。

“主子。”公孫良生瞅出他臉上那抹擔憂的神情,小聲道,“主子要是再不放心,除了糧倉的部隊換爲黑鏢旗以外,再下一道軍令,糧倉四周,方圓十里,不準閒人踏入。”

“嗯。”朱隸的心思,似乎更重了一些。

一個士兵突然來報,說是:“王爺,王爺府上的管家說是帶了王妃的口信要給王爺。”

屋裡的人乍聽這個消息,都是大吃一驚。尤其那些比較瞭解李敏的人,都知道,李敏絕對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而且,哪怕真有什麼事兒,也絕對不會輕易求助於他人,哪怕是自己老公。

朱隸的臉色聞聲乍變,直聲:“人呢?”

嚴管家馬上被人急匆匆領到了朱隸面前,擡頭一看,朱隸臉上彰顯很少見的緊張,嚴管家立馬知道他誤會了。想嚴管家在王爺府裡工作了幾十年,對朱隸這個主子,一樣是從小看到大的。知道朱隸遺傳了護國公一族那種冷血的涼薄性子,是很少這樣深情外露的。

要不是有緊急的事兒在身,嚴管家都要笑了。

“奴才叩見主子。”嚴管家拂了膝蓋跪下。

朱隸是着急地站了起來,直走到他面前,一副廢話少說的姿態,道:“府裡是出了什麼事兒?夫人又鬧事兒了嗎?”

“主子。”嚴管家提醒,“夫人生病的事兒,奴才有差過人告訴王爺。”

正因爲知道尤氏生的不是大病,尤氏似乎更有理由可以藉機鬧事。如今聽嚴管家說了不是尤氏這種小打小鬧的事,那豈不是更可怕的事了?

朱隸的臉色再黑了一層。

嚴管家一看他心情更不好了,趕緊把話說了,不敢吞吞吐吐,道:“大少奶奶讓奴才急着來告訴主子,是因爲大少奶奶認爲,可能燕都裡要下冰雹了。”

什麼!

震驚,一剎那充斥了整個屋子。

冰雹這個事兒,肯定是大事兒。去年一場毫無預兆的冰雹,損毀了民屋上千。屋子一回事兒,最怕的是人命。去年燕都裡因此死了上百個老百姓的事兒,讓朱隸的心頭直疼了一個月。因爲被砸死的,多是老人和孩子,婦孺老弱。

可去年那場冰雹,誰都預料不到,李敏怎麼知道要下冰雹的。

對此嚴管家回憶說:“大少奶奶問了奴才有沒有聽見打雷。好像打雷和冰雹有關。”

打雷。剛纔一屋子的人關在屋裡議事,誰都沒有留意到。

在大明,現階段對於冰雹的認識,無論百姓官員,都只是停留在冰雹善發於春季夏季,至於爲什麼會下冰雹,完全不知。既然不知道天降冰雹的道理,大家也就無從想象冰雹與打雷之間的關係。

如果,倘若真的要下冰雹了,那肯定是要做好防範,包括組織危房的民衆撤退逃避天災。這樣一來,消息傳到百姓裡頭,如果冰雹沒有下成,影響又是不小的。

與公孫良生等人對了下眼神。公孫良生點頭。朱隸拂袖出了屋。一羣人跟在他身後。

李敏在屋裡等着嚴管家把消息通知了老公回來,結果,門口的人匆匆回來報信兒,說是她老公帶了人回來了。

對此李敏心裡有些底,知道預防天災的這事兒,若真做起來,八成要驚動到不少部門和人員,所以,老公慎重,要先回來問明白她。

大部分人,都在屋外等着。朱隸只帶了公孫走進了屋裡。屋裡的丫鬟就此都退了出去。方嬤嬤仔細關上屋門。

花廳裡,三個人對視了下。

接下來知道這兩人的疑問以後,李敏說起了何爲冰雹:“冰雹,其實是一種自然現象,是從積雨雲降落下來的小冰塊或冰球。和下雨一樣,都是因爲積雨雲所造成。所以,打雷是下雨的前兆,也可以是下冰雹的前兆。唯一不同的是,下冰雹的條件比下雨更爲苛刻一些,在於對於強對流空氣的要求更爲苛刻。”

一番話下來,屋裡另外兩個人,聽不聽得懂爲一回事,但是,最少肯定是聽出了積雨雲這些是屬於專業名詞的術語。可想而知,李敏絕對不是胡亂預測要下冰雹,是有根有據的。

公孫良生的眸子裡頓時閃過一道亮光,衝着朱隸:“王爺——”

朱隸更是二話不再說,直接拍板:“本王自然信得過王妃,公孫你馬上安排人下去,預防冰雹來襲,同時,一切動作暗中進行。”

不先忙着宣告,當然,還是爲了謹慎爲鑑,避免給任何人藉助這個機會有可乘之機。

公孫良生領了命令以後,馬上走出屋外執行去了。

李敏上前一步,小聲問:“王爺,據說王爺今天又去視察糧倉了,如何?”

朱隸回頭,看着她,心知她急於着急告訴他這事兒,其實一樣是緊張糧倉。

“外面的事兒,很難以讓你完全不要掛在心上。但是,我還是希望敏兒先保重自己,做什麼事都要量力而行。否則,讓我這個爲夫的,男子漢大丈夫,情何以堪——”

他的聲音那樣沉重,那樣鄭重。

李敏心頭不由一緊,知道他這不是因爲傷及自己的自尊心,始終還是被她之前那次暈倒給嚇的。

“王爺,請王爺更需務必保重。只有王爺安好,敏兒和孩子,在後方也才能安心。”

那刻,他上前一步,幾乎不假思索,伸出兩手把她摟住,仔細地抱着她那身羸弱的骨頭,心裡很是疼惜,輕輕的呼吸聲,在她的秀髮上面輕撫而過,偎依着。

到第二天,凌晨的時候,任務早在夜晚裡緊鑼密鼓地佈置下去了。公孫良生辦事,向來他們夫婦倆都是十分放心的。因此,現在等的,只有這場冰雹會不會下。

不像城裡某些人,是恨不得要下這場天災。李敏知道自己老公一樣,情願這場冰雹永遠不會下。因爲即便防範措施做的再好,難免怕有疏漏,導致人命。

最終,過了凌晨以後,這樣一場史無前例,還是下了。民屋人員損傷的情況,及時地被彙報上來。

朱隸沒有在軍部,是和她一起在王爺府裡吃着早飯,一邊聽着下面不時遞交上來的報告。

尤氏昨兒吃了陶大夫開的藥以後,正覺得好了一些,起來一樣聽說了下冰雹的事兒,趕緊爬了起來。

畢竟去年那場冰雹造成的嚴重災情歷歷在目。雖然去年她並不在燕都沒有親眼所見,可是,在京師裡聽見時一樣心驚肉跳。那會兒,爲了這事兒,她和太后都一塊兒吃齋祈福呢。

消息,不停地從外面傳回來,一開始都是不確定的消息,尤氏只能聽喜鵲從外面幫她打聽到的,說都督府對外宣稱傷亡慘重,這心頭一下子就沉了。

果然,沒過多久,伴隨嚴重的災情,有關之前風水先生預示城裡飄着不祥之雲的傳說,傳遍了燕都的大街小巷。

尤氏沉着一張老沉的臉。

喜鵲和孫婆子卻都覺得她奇怪了。不是外面在傳的這個不祥之雲,會第一次到燕都來,這讓人很容易聯想起這朵不祥之雲指的是李敏。尤氏不喜歡李敏,聽人家這樣說李敏不是,本應該像以前那樣拍手稱快的。

可尤氏的表情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過了許久,尤氏突然吐出一聲:“一羣傻子。”

“夫人?”

尤氏冷哼聲:“讓我猜猜,這個消息從哪裡傳出來的?寧遠侯府,奉公伯府?都督府?肯定是的,不外乎這些地方。既然之前有人利用了奉公伯府,肯定不會少了寧遠侯府的份。趙氏和林氏一樣是個傻子,還不知道究竟自己死在哪裡了。”

喜鵲和孫婆子倒抽口涼氣。

尤氏睨視她們眼:“大少爺是不是昨晚上帶人回來了?”

這個消息,是個大動靜,喜鵲不可能不幫尤氏留意。尤氏一早上醒來,喜鵲肯定要彙報,只是沒有想到,尤氏居然在這時候惦記起這個事兒。

“是的,夫人。”喜鵲答。

“那就對了。”尤氏說。

對了?

“很快,有人要倒大黴了吧。”

別說,尤氏這話,中了。

李敏倒是還不知道,外面在相傳她是不祥之雲的事兒,而且是從寧遠侯府裡傳出來的,不過,她是知道這話誰說的,那個風水大師司馬文瑞。主要精力不在這兒,首先是因爲謠言總是會不攻自破的。再有,首先她現在要和老公一塊集中精力救災。

人員死亡的事兒是避免了,可是損毀的民宅,基本是避不過去的。朱隸連發幾道命令,命令駐守燕都的軍隊進城救災。

同時,昨晚到今早上,一直親自看守糧倉的公孫良生帶着孟浩然回來了。

兩個人在朱隸面前跪下以後,都是一樣面色有些沉重地說:“如王爺所料,真的是有人着急想動糧倉。”

剛好,林氏由於不用接着跪了,得意洋洋,把司馬文瑞預告冰雹的事兒說了出去。

燕都裡於是出現了,有風水大師和隸王妃都能預示冰雹的新聞。

公孫良生拂袖起身以後,貼近朱隸說:“消息應該沒錯的。昨晚上,王爺下發命令的消息並沒有走漏出去。但是,城裡不少大戶人家,好像都知道今早上要下天災,早也命家裡人做好預防。這也是爲什麼這次冰雹損失並不及去年嚴重的原因。”

“這樣說的話,那些風水大師,以司馬文瑞爲首的大師們,還真是能預測天災人禍,堪比神仙了?”朱隸嘴角勾着一抹銳利的弧度。

李敏坐在八仙桌邊,慢慢地咬着一個水晶餃子。

在她身後站着的蘭燕早就想拔出腰間的匕首。因那個司馬文瑞,竟敢說她主子是不祥之雲。

李敏開了口,道:“那些風水大師,在這個城裡,也不是去年纔來的了。”

公孫良生聽見她這話立馬微笑,答:“王妃說的是。這些人,倘若真能預測冰雹的事兒,那罪過更爲嚴重了。因爲,去年那場冰雹,可從來沒有哪個大師吱聲過。”

所以只剩下兩種可能。要麼是,那些風水大師這次誤打誤撞,給不巧猜中了會下冰雹,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會。要麼是,那些風水大師明明和她李敏一樣,是知道下冰雹的前兆,可以預測下冰雹,但是,去年並不作聲,選擇到了今年才做聲。

朱隸揹着手,在屋裡踱了兩步:“公孫,都督府是不是也沒有受到特別大的損失?”

“是的。臣昨晚上,秘密佈置王爺辦法的密令時,一直是有留心都督府的動靜。發現,都督府雖然沒有接到王爺的密令,但是,已經在做加固房屋屋頂的事兒。因此,臣和孟旗主商量以後,不動聲色,在糧倉四周,讓人加設了狩獵的鐵夾,給夾到了幾個意圖襲擊糧倉的黑衣人。看來,這羣人恐怕是想趁亂生事,一舉搗毀王爺的糧倉。”

朱隸兩道英俊修長的濃眉挑了挑,坐下,捧着茶盅像是略有考慮。

蘭燕可是實在忍不住了,出來爲李敏說話:“主子,你是不知道,那個司馬文瑞的,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東西,滿口胡言,竟然說王妃是不祥之雲。”

一句話讓幾個人側目,視線都投到李敏臉上。

李敏歇下手裡的筷子,淡淡然地說:“滿口胡言的人,倘若與其較真,不免中了他人的道。”

她是不與那些人較真,可是,那些人,都肯定是坐不住的了。

眼看,城裡的風言風語,因爲出現兩方預測冰雹的人馬,發生了激烈的爭鋒。正由於那些風水大師,只告誡城裡的有錢人,而罔顧了普通百姓的生死,相反,李敏是通過護國公保護了城裡大部分百姓的生命財產。

一羣早就看不順眼風水大師巴結權貴只知道斂財的貧民,跑到了風水師館圍堵討說法。

司馬文瑞的風水師館門口,一樣被人圍到了水泄不通。

趙氏和林氏坐馬車來的時候,眼看路面的情況不對,趕緊掉頭就跑。一路上,林氏摸着胸口,也是狐疑了起來,問趙氏:“侯夫人,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究竟,下冰雹這事兒,是誰做的?不是司馬先生的道符,難道還是因爲隸王妃大發慈悲?”

“這——”趙氏被林氏尖銳的疑問堵到舌頭打結,乾脆惱羞成怒,指罵起了林氏,“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問題不止多,而且問的很蠢。隸王妃有可能救你嗎?要是有可能,會讓自己老公讓你罰跪。肯定是司馬先生救了你施法了,結果靈驗了。”

林氏想想她這話有道理,但還是疑問:“侯夫人,照你說法,司馬先生施法的事兒,隸王妃是知道了?否則,隸王妃怎麼知道會下冰雹?”

“用得着說嗎?隸王妃肯定是從司馬先生嘴裡知道的。只是隸王妃爲了擺面子,顯得自己很能耐,說是自己預測的,和司馬先生無關。”趙氏越想越篤定肯定是這麼一回事。

聽說李敏是醫術很了得,可是,誰都從來沒有聽說過李敏會預測未來的。不像司馬文瑞,是預測未來專業戶。那肯定是,李敏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從司馬文瑞那裡聽說了。

林氏被趙氏這一掰,扭過了腦子:“原來如此。”

既然趙氏這種蠢人,都能想出這樣的歪理爲風水師辯解。更別說是那些頭腦精明的風水師了。

不會兒,城裡又爆出:隸王妃爲了裝面子,否認自己是那朵不祥之雲,藉助了風水師的預言,讓自己上位。

蘭燕那嘴,真是要氣歪了,恨不得馬上飛到司馬文瑞的老窩一腳踹死這隻貨。

謠言到了這個地步,真相要是再不大白,這個天下八成都要黑白顛倒了。不過,李敏都沒心急,居然婆婆先替她心急了。

尤氏是想,這些蠢人,要是正因爲如此,把那羣風水師捧上天了,她以後怎麼看病。陶大夫那些僅存下來在燕都裡的大夫,不都得被這羣風水大師逼走。

“太白寺的住持慧光方丈還在,是不是?”尤氏問孫婆子。

孫婆子點頭:“慧光方丈一直身爲太白寺的主持,常年都在燕都,沒有離開過太白寺。”

她們說的這個太白寺,是燕都最有名的寺廟,是數百年的古寺了,其名聲,也因爲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供的是護國公的香火,在關外赫赫有名。燕都裡的百姓,無論貧富,都是上的太白寺敬奉香火。

至於,尤氏提到的那個慧光方丈,是太白寺近年來最有名氣的一個方丈了。既然法號爲慧光。說明其智慧,無論在佛學,或是在社俗,文理百科方面,都是極具智慧,非常具有名聲的一個老人。

確實如此,尤氏記得,自己老公曾經說過,護國公統治這個燕都期間,與太白寺關係極好,好幾次公關危機,最終求助的都是太白寺。像自己老公,當初求助過慧光方丈,對方給過很好的建議,助了她老公一臂之力。尤氏早就想去拜訪慧光方丈了。

只是這個慧光方丈,性情也有點奇怪,不是說什麼人都見的。除了護國公是自己一城之主,不可推拒以外,像她這樣的護國公府夫人,都不一定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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