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丁泉是大老婆所生,丁笑是私生子,兩人是競爭對手。但也有人說丁泉是私生子,丁笑纔是正牌所生。
版本有些不一,但這並不影響季海心的計劃。
貌美如仙的姐姐一天比一天憂鬱,本來就少得可憐的笑容更是隱藏起來,久久不見。
好想念姐姐陽光般的笑容。
季海心知道唯一能拯救姐姐的人便是丁泉,那個擁有着妖孽一般俊美的惡少。
她也知道丁氏兩位惡少向來視美女如糟粕,從來都沒有美女能入他們的法眼,但她相信有事者事竟成,她一定要讓丁泉知道姐姐的心意並接受她。
童話裡公主生病時會出現一個拯救她的王子,而拯救姐姐的王子便是丁泉。
那個如同妖孽般的少年。
丁泉,季海蓮!
季海心有空時會一筆一畫地寫這兩個名字,寫了一遍又一遍,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看上去是那麼般配,她嘴脣得意地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雨後的天空出現美麗彩虹,七彩的顏色漂亮得眩目。
季海心挺直背脊,手心攥緊那封心型情書。
美麗的愛情故事需要由情書來牽線,這是最古老的方式也是最終的勝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十分鐘……
十五分鐘……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美麗的彩虹漸漸消失。
今天失算了嗎?
爲何他今天不經過這裡?
季海心清秀的面容全都寫滿焦慮。
姐姐一定等她等急了。
怎麼辦?
走掉就意味着失去一次機會,萬一她剛走他就來了呢?
那天丁泉使終沒有出現,倒是季海連找到她後着急地把她牽回家。
從未見姐姐這個樣子,家裡出事了嗎?
季海心不安地猜測着,想問又不敢問。
客廳裡的美少婦盛凌薇滿臉怒氣,因爲生氣使她美麗的臉龐不再美麗,而是恐怖的扭曲,勾人的單鳳眼佈滿恨意,她狠狠地指着季海蓮清秀的鼻子放聲大罵,“看看你,上個學期考得多糟糕,我拿那麼多錢給你進貴族學校不是去玩的,長得漂亮有個屁用,拿來當花瓶擺設我還嫌礙眼!”
身穿筆直西裝的季亮坐在一邊翹起二郎腿悠閒地看着報紙,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季海心偷偷地瞥了爸爸一眼,再看看盛凌薇,她立即就明白,盛凌薇肯定是賭輸了。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她一輸錢,便抓季海心來罵,從小到大她被罵得都麻木了。中考時季海蓮發揮失常,被盛凌薇罵得個半死,上個學期期末考試季海蓮又考砸,盛凌薇連殺了她的心都有。
“還有你!”盛凌薇用力抓扯着季海心柔美的秀髮,“你媽那隻雞噁心透頂,不知道上了多少個男人,也不知道你是誰的野種,我家老公傻才把你帶回家,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趁早給我滾!”
“碰!”
季海心被推倒於地,她的屁股重重地親吻着冰冷的地板,痛與不痛,她已經麻木。
季海蓮哭着跪在地上,抱着媽媽的大腿,“媽,你有氣衝我來,不要這樣對妹妹。”
“妹妹?”盛凌薇冷哼,眼神殺向季亮,“這小雞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季海心坐在原地死死地抿緊嘴脣,想走卻又不敢,怯怯地看向盛凌薇又看向季亮,像只被抓到受驚的可憐小鳥。
季海蓮哭得心都絞碎了,淚水蔓延過她漂亮的臉蛋,“媽,求求你,不要這樣。”
“你滾進房間去好好反省!”盛凌薇像拎只小雞似的將季海蓮拎進房間並反鎖上門。
“媽,放我出去。”季海蓮拼命地敲門撕心裂肺地嘶喊。
盛凌薇懶得理會裡面的人,她一步步向季海心走去。
她每走一步,季海心便顫抖一次。
如果說童話裡真的有女巫存在,那麼盛凌薇肯定是不折不扣的女巫,她折磨人的方式太於過殘忍。
季海心顫抖地蜷縮着嬌小的身子,等待盛凌薇的摧殘。
季亮放下報紙,打開電視。
電視里正放着NBA打籃球,精彩的球賽讓季亮睜大雙眼,跟着裡面的人邊高舉雙手邊大喊加油,加油!
噢耶,精彩!
耶,又進了!
太棒了,繼續,baby,comeon!
“看什麼看,喊什麼喊?要不是我*中了四百萬,你能住進這裡嗎?你還拿我的錢去嫖!”盛凌薇掉轉方向去奪下季亮手中的遙控器,電視關掉,遙控器卻被她狠狠往空中一拋。
“啪!”
遙控器先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最後砸在季海心的頭上。
季海心顫抖了一下,將掉在地上的遙控器撿起來爬着過去將其放在桌上,那麼卑微,那麼膽怯,像極了古代受主人虐待時的丫鬟。
她從小一直卑微地活着,唯有在姐姐面前,她才能享受到陽光的親吻,春風的吹撫。
“滾!”盛凌薇一腳踢向她的小腹,“晦氣的傢伙!”
季海蓮在房中哭斷肝腸,拍着房門的手已經腫紅,想要一個簡單溫暖的家真的那麼難嗎?
季海心仍不敢走,也不敢哭,只是低聲卑微地道歉,“媽,我錯了,您打我吧。”
卑微的語言彷彿被打也是一種美好的恩賜。
盛凌薇也不客氣,先是踢了她幾腳,每一腳都下足馬力,然後抓扯着她的秀髮,幾巴掌拍拍地扇在她臉上,“你媽是世界上最騷的雞,她毀了我一生,我還沒來得及找她報仇你便剋死了她,母欠女還,她的債你要替她還,聽明白了嗎?”
強忍着不讓淚水掉落,她惶恐地點頭。
記憶中,爸爸每次喝醉酒都拿她來出氣,拼命地拍打她瘦小的身子,“你還我藍藍,你還我藍藍,你這個掃把星!”
據說,媽媽是世人唾棄的妓==女,但她愛爸爸,爸爸也愛她,她有無數個男人,墮過無數次胎,醫生說過她不能生育,但是她卻執意要爲爸爸生下屬於他們的愛情結晶,於是便有她季海心來到這個世上,而那個叫蔣藍的妓==女卻永遠地消失在這個地球上。
爸爸恨她,是她奪走了他美好的愛,盛凌微恨她,是她奪走了她想要報復的對象。
他們都恨她,她的出生便註定這個命運。
這一個極爲瘋狂的世界。
她對媽媽沒有什麼概念,唯一知道媽媽跟自己的關係就是:出氣與報復的對象。
每次酒後的爸爸先毆打她,然後是盛凌薇加入,夫妻倆大戰一場,最後她淪爲大戰下的犧牲品。
每天姐姐抱着渾身是傷的她痛哭,邊掉淚邊給她抹藥。
在她被打得最厲害的一次,姐姐帶着她離家出逃剛上車卻被抓了回來,那次,她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氣,姐姐拼命自責,除了加倍對她好之外再也不敢冒出其它的想法。
盛微凌仍不解氣,倏地抓起玻璃桌上的水果刀,看着這張越發精緻的臉越來越恨,恨讓她變得無比瘋狂!
邪惡的念頭瘋狂地涌現——毀了她!
季海心看着那把刺眼的水果刀,渾身劇烈顫抖。
“幹什麼?”季亮抓住她手中的刀,“養了她這麼多年毀了她豈不是可惜?你就不會去勾搭幾個有錢人讓她能賣個好價錢嗎?”
盛微凌心中一熱,轉而親熱地擁抱老公,“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呢。”
這是不是意味着她要跟姐姐分開?
她怕了,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恐懼,彷彿生命中唯一的陽光被剝奪了。
“爸,媽,不要啊,你們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千萬別把我賣了。”她哭了,懂事後她第一次哭得如此狼狽,如此撕心裂肺。
那些淚水彷彿血淚,每一滴都充滿卑微的哀求。
那晚下着傾盆大雨,季海心被盛微凌與季亮踹出門,她的淚一點一滴掉進院中的泥土裡最後被雨水沖刷得一乾二淨,唯一讓她溫暖的是樓道里與她蜷縮在一起取暖的小狗,阿白。
阿白是一隻流浪狗,是姐妹兩人某天放學路上撿的,兩人一直害怕盛凌薇會反對,誰知盛凌薇卻讓兩人養,兩人給阿白建了間小小的房子,阿白很喜歡。
那一夜,季海蓮心一點點撕裂,絞盡腦汁想盡各種辦法,但盛凌薇卻使終不開門,她有想過要跳窗卻又害怕妹妹因此遭遇更狠毒的毆打。
第二天,天空放晴,雨後的空氣更加清新純淨。
看着妹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季海蓮恨不得自己替她去痛,邊替她擦藥邊掉淚,“海心,姐姐該怎麼救你呢?”
季海心對姐姐擠出最最純美的笑容,“姐姐,我很好,一點也不痛,真的。”
“真是傻瓜。”季海蓮抱着她,心痛到無法呼吸,也許海心哭出來她會好受一點,最難受的便是痛的時候不能哭,還要僞裝笑。從小到大,她這個妹妹都是這樣,從來不把自己的痛向她哭訴,反而安慰她,爸媽只是一時生氣而已,其實他們挺好的,你不要怪他們。
她沒有妹妹那般心胸,每次爸媽那些發狠的毒打雖然不是落在她身上卻落在她的心尖上,令她感覺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有時候甚至會崩然倒塌,她被壓得直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