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個月沒有落一滴雨,導致田地裡乾涸,在田裡種菜都要每天從河裡挑很多水去澆,更別說是種水稻了。
沒有充足的水來灌溉,根本不能種水稻。
九娘舉着筷子的手頓了頓,皺着眉頭不解的看向村長:“楊大叔,就算那麼久未下雨,可咱們村應該不缺水纔是啊?”
村裡這條河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匯到杏花村時水量已經很大,不僅能滿足整個杏花村人的生活用水,就算是灌溉上千畝農田也完全沒有問題的!
村長聽到九孃的話,苦笑着搖頭,道:“你們之前沒有種田,這灌溉的事兒不懂我也能理解。”
說着,村長放下筷子,嘆了口氣,繼續道:“沒錯,咱們村有這條河,有水喝,做飯洗衣服之類的不愁沒水用,可是咱們村的農田卻靠不上這條河。所有水田都在地勢比這條河高的地方,平時都是從另一條河引水灌溉的。可是今年不知道怎麼的,那條河在上游就被人截去大半的水,這一路流經各村,分到咱們杏花村就沒有多少水了。再加上旱了近一個月,那條河裡的魚都乾死了,哪兒還有水引來灌溉?”
農民種糧,靠老天賞飯。
若是風調雨順,自然糧食豐收,交完稅還能有餘糧,足夠全家人吃飽,若是家裡收成更好的,甚至還能勻出一些來賣;可若是遇到乾旱火洪澇等自然災害,收成減半,甚至顆粒無收……賦稅交不上,說不定全家人都得餓死。
村長說完,一臉苦色。
九娘上一世雖生活在大城市,可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高中的歷史課本都有提到過古代賦稅制度,她知道古代社會的農民比現代社會的農民更加不易。
九娘聽了村長的話,不由得陷入沉思,需要想辦法解決農田灌溉的問題,不然水稻種不了的話,恐怕將有很多農民吃不上飯。
楚東陽皺着眉,沉默。
他行軍打仗這麼多年,明白糧食是重中之重,若是吃不上飯,那一切都完了。
孟林瑞是商人,聽到村長的話,便首先從商人的角度出發想辦法解決問題。
他頓了頓,道:“只是杏花村沒有水灌溉嗎?等我派人去附近幾個鄉鎮看看,打聽哪裡的收成好,糧食價錢相對便宜,咱們就去那兒買糧。”
同桌的其他人都是富貴人家的孩子,都是養尊處優的少爺,菜不合口倒掉,飯太生硬也倒掉,每天用早飯都有十幾個菜,根本想象不到吃不上飯是什麼概念,自然體會不到農民的不易。
殷漓慢條斯理夾了一口菜送進嘴裡,邊嚼着邊若有所思的看向九娘。
他自小在神醫谷長大,吃穿不愁,不過聽這村長的話,似乎種不上莊稼的話,這村裡的人的日子就艱難了。
殷漓覺得九娘是個十分有本事的女子,頭腦靈活,主意多,不輸給男子。這個難題到她手上,她定能想出解決的辦法的。
他現在好奇的是,九娘會想什麼辦法來解決缺水灌溉的問題。
殷漓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九娘臉上,九娘在認真的思考,當然沒有注意到,可楚東陽卻看到了。
楚東陽冷厲如刀的眼神朝殷漓射過去,恨不得將他眼珠子挖出來。
殷漓摸了摸鼻子,輕笑了一聲,繼續吃飯。
戚少陌看着村長愁眉不展的的樣子,便笑道:“孟老闆說的對啊!打聽哪裡糧食便宜就去哪裡買,這樣還省的你們勞累了,多好!”
九娘白了戚少陌一眼,沒好氣的道:“賣糧的銀子呢?戚少爺是每家每戶發幾百兩銀子,還是掏錢買十幾萬斤糧食分發給大家?”
“我……”戚少陌一噎,連忙點頭吃飯。
整個杏花村有幾十戶人家,每戶發幾百兩銀子,那少說也得上萬兩了。
他這次出門身上帶的幾萬兩銀票幾乎都給三表姐了,然後又給了一千兩給九娘付了房費和伙食費,現在身上只有一千多兩。
再說了,杏花村的這些村民吃不上飯有不關他的事兒啊,憑什麼要他掏錢?!
就在這時,蘇霂夾着一塊肉剛好掉到桌上,他瞥了一眼,想也沒想的便用筷子頭將那塊肉挑到桌下,暗想這麼香的一塊肉,便宜那死狗了。
蘇霂心裡有些不爽,擡腳在那塊肉上踩一下,打不過那條大黑狗,能踐踏一下它的食物也算是報復了。
村長就坐在蘇霂的旁邊,看到地上掉了一塊肉,也不管是不是被踩髒了,彎腰撿起來,道:“我拿起洗一洗還能吃,可別浪費了。”
飯桌上雖然每一盤都有肉,每一個菜都十分美味,可是並不是每天都能吃上這樣好的菜。
平日裡,家裡窮困一些的,一兩個月餐桌上都見不着葷腥;村長家條件雖然比其他人略好些,可也三五天才買一次豬肉。
所以,這肉在村長眼裡,十分珍稀。
蘇霂當即怔住。
“小霂,以後不能再糟蹋食物。”覃旻看了蘇霂一眼,低聲道。
蘇霂沉默了一會兒,點頭應了一聲,舉筷子又夾了一塊肉送進嘴裡,味同嚼蠟。
楚越瞥了覃旻和蘇霂一眼,道:“快吃吧,否則飯菜都要冷了!”
村長將那塊肉洗乾淨吃完後纔回來,看着桌上衆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不由得自責道:“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今兒是個高興的日子,我卻說這些掃興的事情,這樣豐盛美味的菜卻讓大家都吃着不香了!這樣,我自罰三大碗,權當給東陽和九娘、給大家夥兒賠不是了!”
村長將自己面前的酒碗滿上,然後舉着碗站起來,看向楚東陽,道:“東陽啊,剛纔就當叔喝多了,你別跟叔計較啊!我先幹了!”
說着仰頭咕嚕咕嚕的喝光滿滿一大碗酒。
“楊大叔高興就好。我也幹了!”楚東陽也喝了一大碗。
九娘斟了一碗果酒,看了衆人一眼,然後站起來,舉着碗笑着道:“萬事總有解決的辦法,咱們杏花村團結起來,總會解決這引水灌溉的難題的。不過,今日我們入新宅的好日子,先將愁人的事情放一邊,咱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都高興些!來,大家一起幹了這碗!”
“說的對,說的對!”戚少陌聽到九孃的話,連忙站起來附和,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幹了!”
“飯桶!”蘇霂瞥了戚少陌一眼,冷哼道。
戚少陌嘶了一口氣,睨了蘇霂一眼,卻沒有跟他計較,舉着酒碗高高興興同大家喝酒。
村裡的年輕漢子在自家娘子的慫恿下,紛紛過來楚東陽他們這一桌敬酒。
就算巴結不上那幾位貴公子,也攀不上孟老闆,可跟楚東陽和九娘處好關係,說不定有什麼發財的路子也能帶上他們啊!
“東陽兄弟,來,我敬你!”丁氏的哥哥丁茂生舉着酒碗跟楚東陽敬酒,然後對笑着站在一旁的九娘道:“說來是我們不請自來,厚着臉皮來討杯酒喝,還請兄弟東陽兄弟和弟妹不要見怪纔是!”
楚東陽抿着脣淡笑,九娘則道:“丁家大哥們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見怪?今日酒肉管夠,你們儘管敞開肚皮吃,吃得開心,吃得盡興!”
楚東陽向來不善應酬,這種事情基本都是九娘應付。
“東陽大哥,我敬你!還有嫂子,我也要敬你!”祥子也過來,舉着滿滿一大碗酒對楚東陽和九娘道:“很謝謝你們能讓我留下來給你們修房子,不僅工錢高,伙食好,還讓我學到了很多修房子的技術。”
楚東陽笑着跟祥子碰了碰,淡淡的道:“祥子兄弟不用說這樣的客氣話,幹了!”
楚東陽能跟祥子說這番話,看來對祥子的印象不錯。
祥子在修房子的這段時間裡,楚東陽確實挺喜歡他的。能吃苦,勤學肯幹,又謙虛,懂的不推辭,不懂的絕不會自誇,並且虛心求教。
這就是爲什麼他能在修完房子後能學到這麼多!
楚東陽頗爲讚賞的看了祥子兄弟一眼,然後仰頭幹了一整碗酒。
九娘便笑着道:“我也要謝謝你們,沒有你們辛苦的幫忙,我這房子也不可能這樣快蓋好!我也要敬你一杯!”
祥子有些靦腆的笑了笑,道:“總之是我要謝謝你們!以後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們只管開口,只要我做得到的必定會全力以赴。”
其他人都是拖家帶口來的,唯獨祥子是一個人來的。
九娘挑了下眉,笑着問祥子:“祥子兄弟成家了沒?今日怎沒將家人帶來吃飯?”
祥子撓了撓頭,道:“我還沒成家。我娘去下地裡幹活去了,我便一個人過來了。”
九娘驚訝,家裡只有他跟他娘?
“從這裡到你們村有七八里路吧?等會兒用過飯,我讓人騎車送你回去,你裝一些飯菜回去給你娘吃吧,省的她從地裡幹活回來還要自己做飯!”九娘笑着看向祥子,道。
祥子很是感激看向九娘和楚東陽,轉而卻搖頭拒絕道:“不用麻煩了。昨晚還有一些剩飯剩菜,她從地裡幹活回來,稍微熱一熱便能吃了,反正娘一個人在家也吃不了多少!謝謝東陽大哥和嫂子的好意,謝謝你們!”
九娘便道:“這樣熱的天,那剩飯剩菜肯定味道不好。咱們這裡有這麼多菜,若是吃不完浪費了多可惜?況且七八里路而已,騎自行車快一些也就是兩刻鐘就能到了,一點也不麻煩!”
九娘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祥子也不好再推辭了,紅着臉連連道謝。
“誒,對了,祥子兄弟最近接了活兒嗎?”九娘突然想到剛剛跟孟林瑞談成的合約。
祥子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麼,心中一喜,忙道:“最近幾日都在家裡忙着農活兒,沒有去外面接活兒。嫂子可有什麼事兒?”
九娘看了坐在旁邊的孟林瑞一眼,笑着道:“是這樣的,孟老闆出資要給咱們杏花村修路,你若是手頭上沒有接活兒的話,不如一起去修路。工錢嘛,就按照你們給我修房子的那個工錢算,不過這次可沒有飯管了。你考慮一下,行的話就來我這報個名。”
祥子心裡十分激動,連連點頭,道:“我去!我去!我現在就報名!”
“就不考慮一下?這次可不管飯,要從家裡帶飯來的。”九娘好笑的道:“你也知道的,修路是個大工程,要請不少人。這麼多人的飯,我可管不起啊!”
祥子急切的擺手,生怕九娘不要他做似的:“不用管飯!我自己帶飯。”
“行,那就算你一個!”九娘點點頭,道:“你回去問問你們村還有沒有人願意做的,一併叫來也行!”
這件事九娘剛纔已經跟村長說了,村長十分高興,知道是孟老闆掏的銀子,便對孟老闆千恩萬謝,並主動提出村裡的人都交給他去聯繫。
不過數完杏花村的壯丁也只有七八十人,再加上“絕殺”的一百來人,也不到兩百人,況且人多力量大,能早一點將路修好自然最好不過。
“嫂子還需要多少人?”祥子想了想,道:“咱們村壯丁不少,吃苦肯幹的少說也有二十來個。若是嫂子需要人多的話,我這便回去跟他們說,問問他們願不願意來。”
“那些願意來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叫來吧!不過要跟他們說清楚,需要自己帶飯來。”九娘頓了頓,道:“也不用這樣着急,大概要過十來日才能開工修路!三天後楊進大哥他們家蓋新房子,弟兄們要去幫忙。而且這幾日還得準備插秧的事情,也忙不過來。”
祥子靦腆的笑了笑,點頭道:“行,嫂我知道了。我這兩日回去問問,要是他們願意來的,我帶他們過來你這裡報名。”
“好!”九娘笑着點頭。
……
杏花村的村民們知道要修路,都笑的合不攏嘴。
免費幫他們將路修好,而且還花那麼高的工錢僱他們幹活,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兒啊!
“聽說這是九娘說服那孟老闆出資修路的啊!”丁氏正在收碗,笑眯眯的跟自家大嫂劉氏道:“好像咱們村的壯丁都去報名了,我孃家兄弟他們也報名了。這工錢跟之前修房子的工錢一樣高呢!嫂子你要不要回孃家問問,若是他們有人願意來的,就去跟九娘說一聲,跟她報個名……”
劉氏拿着抹布擦桌子,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工錢高啊,想叫我孃家兄弟一起過來做。可是我那幾位嫂子實在是太摳門了,回頭說不定要我給他們送飯。這送飯倒沒什麼,我也不是那小氣的人,幾頓飯而已,我哪裡可能沒有他們吃的?只怕她到時候要我天天買肉給他們做好送去,一頓沒肉就數落我小氣,那我可真是落不到好了!”
“唉,嫂子,你那幾位孃家兄弟若是有你一半厲害,保準治得你嫂子們屁都不敢放一個!”丁氏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既然這樣,那還是別回去跟他們說吧,省的給自己找麻煩。”
“嗯。”劉氏點點頭,又有些爲難的道:“可若是他們聽說了,有這樣的好事我都幫他們攬份活兒,只怕他們又要怨我了。”
左右爲難。
丁氏也覺得這種事情不好辦。幸好自家那幾位嫂子雖然厲害,可卻是沒有在這方面爲難她。方纔聽說修路,她們便連忙慫恿着自家男人去報名,知道不管飯便答應做好飯給他們送來。
丁氏孃家就在隔壁村,送個飯也方便。
兩人便忙活邊說着話的當兒,九娘便走過來了。
“大嫂,你要不要回去問問你孃家兄弟?”九娘問劉氏。
“呵呵,我……還是不問了吧!”劉氏尷尬的笑了笑,繼續擦桌子。
九娘猜想劉氏大概有什麼爲難之處,只是她不願說,九娘也就沒有多問了,笑着說了聲,然後便走了。
……
芸娘過來找九娘,低聲道:“九娘,村裡幾位年輕媳婦兒託我過來問問,有沒有她們幫得上忙的事情?”
其實也是想攬活兒,找一份賺錢的活路。
那幾位年輕媳婦兒九娘也知道,前幾天還來幫九娘佈置房子,人品都不錯,老實肯幹,也不嘴碎,不喜歡八卦聊是非,十分本分。
九娘還是挺喜歡她們的。
她想了想,問芸娘道:“她們現在在哪兒?”
“在廚房幫忙洗碗呢!”芸娘抿着脣笑了笑,道:“方纔她們看你一直在忙,不敢上去打擾,便跑進廚房幫我洗碗,託我找時間問問你。”
“人倒是挺機靈的嘛!”九娘笑着點點頭,挽着芸孃的手往廚房走去:“咱們一起過去吧。”
幾位年輕媳婦正動作麻利的洗着碗,看到九娘和芸娘一起走進來,幾個人臉上都露出幾分不自然的笑。
“嫂子!”幾個人連忙站起來,指着洗乾淨的碗,道:“差不多洗完了,還有什麼要做的,嫂子儘管吱聲,反正咱們今日也沒有什麼活兒幹,正好給嫂子幫忙。”
“刷了碗,擦了桌子,拖了地,唔,基本上就沒什麼活兒了,可以歇一個多時辰再準備晚飯。”九娘說着,看向她們幾個,笑道:“有一份能賺銀子的活兒,你們想不想做?”
幾個人一聽九娘說能賺銀子,眼睛都亮了,想都不想的直點頭:“願意,願意!”
九娘好笑的看了她們一眼,道:“你們應該也聽說咱們村要修路的事兒吧?這次沒有管飯,特別是外村的,需要自己帶飯過來。這麼大熱天的,恐怕早上帶的飯來,中午吃着就不新鮮了。若是家裡做好送過來也實在麻煩,還耽誤事兒。”
幾個年輕媳婦聽着連連點頭,可也想不明白九娘說的賺錢的活兒是啥。
九娘便笑着道:“你們不如幾個人飯點的時候熬些粥,做一些饅頭鹹菜之類的送過去賣。咱們也別賣太貴,貴了別人也捨不得吃。就定一個人兩文錢管飽,饅頭是兩個,是六個銅板的價,鹹菜自家的不值錢隨便吃,粥熬稀一些隨便喝,這樣成本大概是一個人一文錢左右。只要賣一百個人,就是兩百文錢,除去一百文的成本,還能淨賺一百文錢。你們五六個人一起做,每個人每天將近能賺二十文錢,比跟他們的工錢還高。”
“可是會有一百人來買咱們的饅頭嗎?”幾個人狐疑的道。
九娘眨了眨眼,道:“沒發現我除了叫咱們自己村的,還叫了外村的人嗎?第一天肯定生意不怎麼好,大多都會自己帶飯過來。不過只要你們將粥熬得香一些,鹹菜炒得好吃些,自然會吸引人來吃的。”
幾個人一聽,臉上便笑開了花,連忙跟九娘道謝:“謝謝嫂子給我們指條賺錢的路。”
九娘朝她們擺擺手,示意她們不要客氣,然後笑着道:“這個雖不能做長久,也賺的不多,但是賺一點是一點,好歹能攢點私房錢。”
“家裡是老一輩掌家,我們哪裡敢攢私房錢啊!”其中一位年輕媳婦嘆了口氣,一臉苦笑着道:“只盼着咱們賺點銀子回去孝敬她們,別成天給咱們甩臉子就好。”
丁氏跟劉氏進來剛好聽到這話,便斜了那年輕媳婦一眼,又好笑又好氣的道:“你們還是太年輕不懂事啊!手上沒銀,心裡沒底,哪個媳婦兒還沒個私房錢啊?你賺多少銀子孝敬她們,她們都不會滿足,也不會嫌多。”
“可……若是不將賺來的銀子孝敬婆婆,她生起氣來,恐怕要掀了房子。”到底是年輕媳婦兒,十分忌憚婆婆。
“就說你還嫩吧?”丁氏瞥了她一眼,小聲道:“也沒說讓你們別給銀子給婆婆啊!你們交一半,自己留一半就行。況且賺多少還不是隻有你們自己知道?只要你們不說出去,誰知道你們一天賺了十文還是二十文啊?”
“這樣真的行?”年輕媳婦兒們聽了丁氏的話,明顯動心了,可到底有些沒底氣,忐忑不安的問。
“行不行試試不就知道了?”丁氏笑眯眯的眨眼。
劉氏便沒好氣的拍了怕丁氏的手臂,橫了她一眼,道:“好的不教,專教些不好的。若是幾位嬸子知道你背地裡教她們兒媳婦怎麼攢私房錢,你看她們會不會找上門罵得你狗血淋頭。”
丁氏聳聳肩,道:“我又不是罵不過她們,來就來唄,怕什麼?”
九娘忍不住大笑,果然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啊!
九娘雖不希望她們婆媳矛盾惡化升級,可卻是主張她們攢點私房錢的。
“我回頭再讓人多找一些外村的壯丁來,讓你們能多賣一些。”九娘道。
“謝謝嫂子!”幾個年輕媳婦靦腆的笑着道謝。
……
飯後,九娘跟楚東陽回自己的新房子裡休息。
九娘忙累了半天,渾身有些酸脹。
剛回到房間裡,她便直接撲倒在牀上。
九孃的皮膚很白,大紅色的被子襯得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十分誘人。
楚東陽走到牀邊坐下,邊幫她脫鞋子邊道:“久久,要不要我打盆水過來給你洗把臉再睡?”
“嗯,好!”九娘臉貼在被單上,慵懶的應了一聲,道:“今日天氣確實挺熱的,走了幾圈兒下來就出汗了,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
楚東陽俊朗的眉眼輕挑,眸中盡是笑意,道:“那要不然我幫提一桶熱水去淨房,給你擦擦身,睡着舒服些。”
“我現在好累,不想動。”九娘哼了一聲,懶懶的道。
楚東陽看向九娘,眼中滿是溫柔:“你先躺一會兒,我去給你提水來。”
沒一會兒,楚東陽便又走進房間,俯下身來,伸手拍了拍九孃的臉蛋兒,低聲喚:“久久?醒醒!熱水打來了,起來去淨房沐浴吧!”
九娘皺了皺眉,懶洋洋的“嗯”了一聲,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楚東陽好笑的看向她,捏了捏她的鼻子,直接將她抱起來往淨房走去。
“真不打算睜開眼?”楚東陽將九娘放道淨房裡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便給她解着上衣釦子,邊道:“那我只好幫你洗了。”
九娘眼皮動了動,卻依舊沒有睜開,而且用臉頰貼着他的手背蹭了蹭,低聲道:“那就麻煩相公幫我洗吧!”
反正又不是沒有見過!
楚東陽一愣,隨即眸光變道幽深。解着她衣釦的動作未停頓,脣貼到她的額頭上,呼吸開始不穩。
就在此時,九娘突然睜開眼,仰着臉與他脣貼着脣,聲線低啞,帶着無限誘惑:“相公,你要不要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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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男神就住在隔壁。
聽說男神家財萬貫,金山銀山。
聽說男神丰神俊朗,玉樹臨風,謫仙容貌迷倒萬千少女。
隋緣眉輕蹙,眼微眯,嘴微抿。
面前這個沒經過她允許,睡她炕上的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