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小陸會不會殺人,老闆娘都很迷戀他。
整個世界上,唯有小陸能老闆娘迷戀到沉溺。
無論小陸對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包括在炕上的各種玩法,老闆娘都會竭力滿足他--這是連野獸都知道的。
可連野獸都知道的是,無論老闆娘多麼迷戀小陸,他們都不會發生那種關係。
陸寧,只是把她當做了朋友。
他能爲了朋友去死,卻絕不會去跟朋友上牀。
聽着耳麥中傳來老闆娘那嬌嗲嗲的聲音,陸寧微微一笑:“我有種預感,這次我肯定能殺人……”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到身後很遠的敵方,傳來特種機器的馬達聲。
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陸寧懷疑自己眼花了。
如果不是眼花了的話,雪原上怎麼會出現一輛坦克?
塔希科的現役T-90主戰坦克(俄國裝備),炮塔位於車體中部,頂部右側裝有一挺12.7毫米高射機槍,125毫米炮兩側各有一個窗簾:光電防禦系統的傳感器。
如果是戰爭時期,白災區出現這樣的現役主戰坦克,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現在是和平時期。
而且更重要的是:數天前就發生在白災區的戰鬥,是由多國暗中參與的,作爲東道主的塔希科,只會在電視上大力譴責恐怖分子,卻絕不會動用軍隊。
但現在,塔希科的現役主戰坦克,卻鬼魅般的出現在了陸寧的視線中,讓他實在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同時所有的神經,也猛地繃緊:老闆娘三人再牛比,武器裝備再先進,可在這種坦克的強大火力下,也唯有乖乖受死的份。
走!
必須得儘快遠遁!
陸寧擡手捂住耳朵,正要對老闆娘三人下令時,耳麥中卻傳來沙沙的信號干擾聲。
他的心,攸地沉了下來:裝配電子干擾功能的坦克,很輕鬆就切斷了他們的聯繫。
但接着,不等陸寧有下一個反應,耳麥中卻傳來了一陣笑聲。
那笑聲蒼老,還猥瑣:“嚯,嚯嚯,小陸乖乖,你在哪兒?快來讓老子看看凍壞了沒有?真要凍壞了,我可會心疼的。老子會用最溫暖的胸膛,把你融化成一灘尿……”
陸寧的眼睛,一下子溼潤了,喃喃的罵道:“山羊你個孫子,不呆在明珠裝你的老好人,幹啥跑來這冰天雪地的找死?”
山羊。
唯有山羊,才能對陸寧說出那麼噁心的話。
也唯有他,纔能有能力,開着一輛讓響尾蛇都羨慕嫉妒的要發瘋的坦克,異常拉風的出現在大雪原上。
他是陸寧的後勤。
世界上最專業的後勤,從兄弟三人配合的那一天開始,就從沒有褻瀆過這個榮譽。
“你個老不要臉的,怎麼纔來?”
老闆娘嬌嗲的聲音,幾乎要淌出了水。
“草!”
野獸習慣了用漢語中這個最簡潔的字眼,來跟山羊打招呼。
“我來開坦克。”
響尾蛇絕對是世界上最酷愛軍火的發燒友。
“那是什麼?”
被埋在雪地裡,只露出戴着帽子的腦袋的宋楚詞,傻呆呆的問道。
“那是坦克,主戰坦克,雪原上的絕對霸主。”
陸寧切斷了藍牙耳麥,伸手拉起宋楚詞,再也不向後看一眼的向前狂奔。
他纔不管,從來都喜歡顯擺的山羊,是怎麼搞到這輛坦克的。
他
只知道,有了這輛坦克後,山羊他們絕對能橫掃雪原上的敵人,讓他們後悔:爲什麼要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爲什麼還沒死?
當外面的槍聲逐漸停歇下來後,雙目呆滯的李教授,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
他親眼看到,原先聚集在這兒的大部分歹徒,都已經撤離了,只剩下那個假扮他的東洋惡魔,還有三個藏在旁邊,靜靜等候前來救援他的人。
有人來了。
腳步聲很沉重,甚至還有摔倒後發出的低低驚呼。
是女孩子的驚呼聲。
被無比劇痛折磨着的李教授,各方面的感官神經,從沒有過的清晰。
這些天內,李教授只看到了一個女孩子,就是那個好像天使般的長島雪花。
可在外面槍聲響起之前,她就已經走了,去拿那份比生命更重要的草簽協議了。
那麼李教授就能很輕鬆的判斷出,來的這個女孩子,就是爲了救他--或者說,就是即將被惡魔吃掉的獵物。
他看到惡魔,在低下頭裝作昏迷時的瞬間,眼裡閃過的那一抹邪惡的殘酷。
腳步聲繼續響起,甚至都能聽出那個女孩子的呼吸聲。
李教授不是啥功夫高手,可經過數天的厄運淬鍊後,也能從女孩子的呼吸聲中,聽出這是個普通人。
一個誤入此地的牧羊女嗎?
不知道爲什麼,李教授竟然有了這個天真、可笑的想法。
這是他第一次有此類的想法,也是生命中唯一的一次。
然後,他就看到了,亦步亦趨跟在陸寧身後的宋楚詞:雙手緊緊臥着一把槍,渾身篩糠似的抖,本能的恐懼,讓她好像離開水的魚兒那樣,大口大口的喘着。
原來是兩個人。
李教授看到陸寧後,心中淡淡的想到:這纔是真正的高手,走路沒有任何動靜。
這幾天李教授見慣了東洋、北朝人,所以無法從陸寧倆人的長相中,看出他們是不是華夏同胞。
甚至在這一刻,他都無法確定陸寧倆人是不是爲救他纔來的:如果是,爲什麼會跟着個快要嚇死的漂亮女孩兒?
最多,他只能努力瞪大了眼睛,想提醒陸寧倆人快走--你們如果是爲了救我而來的話。
很可惜,目光是不會說話的。
“沒、沒有人!那些壞蛋,真的都跑了耶……知道我要來。”
宋楚詞風車般的轉了幾圈,發現除了吊在柱子上的某人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蹤後,腰板直立了不少。
陸寧沒有看他,面無表情的盯着柱子那邊,淡淡的說:“收起槍支,別走火,這裡全是易爆的軍火。”
“哦,哦!”
宋楚詞連聲答應着,又問:“我該把槍放在哪兒,還是高筒馬靴裡嗎?”
忽然間,陸寧很想哭。
哭着問蒼天:老子上輩子到底是做了啥孽,你纔派來這樣一個腦殘來糾纏我?
“唉,沒處放的話,用你那倆小饅頭夾住,就好了。”
陸寧嘆了口氣,把步槍放在了沙發上,走向了柱子那邊。
“小饅頭?我哪兒有小饅頭?”
小宋妹妹愣了下,才猛然醒悟,小臉攸地紅豔豔的相當惹人,恨恨的把擡槍對準了某人後腦,嘴裡發出:“啪!你怎麼打不死?”
對於小宋這種極無聊的遊戲,陸寧纔不在意,走到柱子前:“你是李治燦,李教授嗎?”
遍體鱗傷,腳尖還在往下淌血的李教授,沒
有任何的動靜。
小宋覺得小陸在廢話:除了李教授外,還能有誰被揍成這樣,吊死豬似的吊在這兒?
看來,天底下腦殘的不是我一個。
陸寧伸手,開始解吊着李教授的繩子。
無論他是不是李教授,都得先解救他下來。
陸寧的手指剛碰到繩子,卻又迅速轉身,左手一甩!
宋楚詞只來得及看到一道寒芒閃過,接着就聽到有人大聲慘呼。
一個從桶裝炸藥後面迅速站起來,手裡還持着一把鋼弩的男人,離開弓弦的右手,被陸寧甩出去的軍刀,硬生生穿透。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坐在沙發上的身子忽然向上一翻--就像騰雲駕霧那樣,向後飛了出去。
原來,在她剛坐下的沙發下面,也藏着兩個敵人。
人家在突然暴起時,把她狠狠掀了出去。
砰的一聲,宋楚詞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後腦勺碰地,眼前發黑,金星直冒。
她要昏過去。
可就連老天爺都不得不承認,腦殘的孩子,神經有時候相當堅韌的,哪怕實際上已經昏迷99%了,但她愣是發出了一聲尖叫:“陸寧,小心背後敵襲!”
這句話,是她踏上白災區後,說出的最流利、也最專業的一句話了。
就是爲了提醒陸寧小心。
好像有慘叫聲響起,把剛徹底昏過去沒幾秒鐘的小宋,猛地拉回了現實。
眼眸還沒有睜開,她就猛地站了起來,霍然擡起了手槍。
手槍,自從踏上白災區後,就給了她比陸寧還要安全的安全感。
所以哪怕是昏迷過去,她也沒放手。
就在剛纔,陸寧還告訴她:這兒全是易爆軍火,絕不能開槍。
但現在她纔不管--在意識到陸寧受到暗算後,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開槍:打死所有敢偷襲她男人的敵人。
是的,她說過,陸寧是她的人了。
那麼,無論誰敢傷害他,宋楚詞就會給予他最爲無情的打擊,哪怕是同歸於盡。
跟陸寧這樣的男人一樣,也有一些女人明知道有些事不能做,但必須去做。
小宋就是這樣的女人。
她在擡槍的瞬間,猛地睜開了她那雙,開始有些發紅的眼睛。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人。
她的男人--陸寧。
陸寧就站在她前面,眼神複雜的靜靜望着她。
陸寧身後的沙發旁邊,躺着兩個壞人,正抱着手腕在痛苦的哀嚎。
陸寧是怎麼打倒這兩個壞人的,昏迷幾秒鐘的小宋妹妹沒有看到。
她只看到她的男人,能夠毫髮無傷的站在她眼前,深情的凝視着她,這就足夠了。
然後,她縱身撲進了她男人的懷中,淚水無聲的流下。
她從沒有覺得,她距離這個男人原來這樣近,近到從沒有分離過,彷彿幾輩子前就被他抱在懷中了。
很可惜,這個傢伙從來都不懂得啥叫浪漫。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她耳邊低聲埋怨道:“你以爲我沒察覺出這些沙比的存在嗎?用得着你拿一把破槍,在這兒瞎比劃?不是讓你收起來的嗎,你想害我跟你同歸於盡啊?”
“陸寧。”
宋楚詞慢慢地擡起頭時,淚水已經斷流,所以能看清這張臉,咬牙切齒的說:“如果有一天,我必須得死,我鐵定會帶着你--無論是人間,還是地獄,生生世世都是這樣,永不分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