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郭易行忽然駕臨宋家後,把個宋大小姐嚇得小腳丫都在發抖,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當前的危險。
反抗這條路是行不通的,畢竟郭家的一條走狗,就能讓宋天問甘心連老婆孩子都雙手恭送,全然不再一個檔次呢。
正所謂急中生智,就在郭易行露出這次來宋家的真實目的後,宋楚詞馬上就謊稱她跟盜聖的關係,非常非常的不一般。
更是用一番崇拜他老人家的表情,讓郭易行相信她是由盜聖罩着的。
宋楚詞自己卻很清楚,她跟盜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至於盜聖爲什麼替她懲罰白玉雯等人--誰要是問宋楚詞的話,她又去問誰?
可爲了讓郭易行對自己有所忌憚,所以她只能大吹特吹跟盜聖的關係。
只是讓她做夢都沒想到的是,不知身在何處的盜聖,竟然在昨晚偷走了郭易行的那塊百達翡麗。
宋楚詞徹底被驚呆了:怎麼會這樣?
人在被驚呆到極致時,也能給人一種泰山崩於眼前而不形於色的淡然,就像現在的宋楚詞這樣。
宋楚詞的淡定,讓郭易行更加相信她已經知道盜聖去找他的事兒了,暗中大呼僥倖:昨天幸好沒有動粗,要不然哥們也會遭到白玉雯那樣的厄運。
稍等了片刻,見宋楚詞始終一言不發的看着自己,郭易行輕輕嘆了口氣,微微彎腰低頭說道:“宋總,關於宋家跟丁白康夫妻一事,到今天就算徹底瞭解了。”
“是嗎?”
宋楚詞這才張嘴,看似平淡的問了一句。
“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宋楚詞的癡呆,被郭易行誤會是冷傲了,心中有些不喜,眉頭微皺,本能的想發怒,卻又忍住了:“宋總,你再見到盜聖他老人家時,麻煩你轉告他一聲,就說我記住他的話了--抱歉,打攪了,告辭。”
不等宋楚詞說什麼,郭易行就轉身昂首,施施然的揚長而去了。
“宋總,你沒事吧?”
郭易行都走很久了,始終沒說話的陸寧,見宋楚詞還呆站在那兒紋絲不動後,有些擔心的伸手揪了下她的衣袖。
“啊--我沒事,沒事。”
宋楚詞這才如夢初醒,連連搖頭,用力眨巴了下眼睛,喃喃的問:“郭易行,真走了?”
站在鐵柵欄門口的勞拉,向外看了眼:“宋總,他們真得走了。”
“真走了,好。走了好,走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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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般的,宋楚詞轉身木然的走進了客廳。
陸寧有些不放心她,跟了進去。
他剛把客廳門關上,宋楚詞忽然尖叫一聲,猛地轉身抱住了他。
“宋總,你這是……”
陸寧嚇了一跳。
“啊,啊!”
宋楚詞緊閉着眼睛,高聲尖叫着,抱着陸寧又蹦又跳,狀若瘋狂。
“楚詞,你怎麼了?”
正在廚房內收拾的陳婉約,聽到宋楚詞的尖叫聲後,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想去拉她,卻又不敢,只是滿臉擔憂的看向陸寧。
“她沒事,高興的。”
陸寧盯着陳婉約的眼睛,淡淡的說:“剛纔郭易行告訴她,說前債一筆勾銷了。”
“前債一筆勾銷?”
陳婉約臉上浮上茫然的神色,喃喃問道:“什麼前債?楚詞欠郭二少錢麼?”
陸寧忽然也想發瘋。
因爲他能從陳婉約的眼眸裡,看出
她當前不是在演戲,是真得茫然。
好像,她就是那個性格懦弱的宋夫人,凌晨時那個穿着紅繡鞋的陳婉約,只是個不存在的鬼魅。
一個女人,能把演技淬鍊到這種爐火純青的地步,卻沒有去當演員,實在是演藝界的一大損失。
陸寧真得很想拆穿陳婉約,找到那雙繡花鞋。
可他不敢隨意拆穿這一切,最起碼在沒有搞清楚陳婉約到底是什麼人時,只能跟着裝傻賣呆,要不然宋楚詞絕對會有危險。
雖說陸先生應該不會在意宋楚詞的安危,不過要是因爲他的不冷靜,讓這麼水靈靈的小妞兒遭到傷害,他還是有些不忍的。
裝。
無論怎麼樣,陸寧都得像陳婉約那樣,在人前裝下去。
其實,這就像是在玩遊戲。
一個很好玩的遊戲。
“哈,哈哈--嗚,嗚嗚!”
抱着陸寧又蹦又跳的宋楚詞,忽然狂笑幾聲,隨即放聲大哭起來。
淚水嘩嘩的。
“楚詞,楚詞,你怎麼了?”
看到女兒又哭又笑後,陳婉約更加慌張,舉着兩隻手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擔心,她只是太高興了。”
陸寧搖了搖頭說:“她最近壓力特別大,現在終於放下重擔了,能夠大哭一場對於她來說,是好事。”
陸寧說的沒錯,自從宋天問卷款潛逃後,宋楚詞的神經就一直緊繃着,哪怕是跟寧耀集團合作之後,但京華郭家就像一座大山那樣,死死壓在她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隨時都能把她壓死。
現在好了。
她親耳聽到郭易行說,前賬一筆勾銷,漫天的陰霾忽地散去,也讓她心底深處的恐懼、憤怒等負面情緒,就像決堤的洪水那樣,化作淚水噴薄而出。
盡情的釋放心中的壓力,這對她的確是好事。
哪怕白玉雯讓陳婉約精神崩潰。
可這件事相比起郭家更加殘酷的報復來說,貌似就不值一提了。
聽‘丈夫’說女兒瘋了似的大笑大哭是好事後,陳婉約不敢再說什麼,只是站在那兒默默的流淚。
陸寧忍不住的說:“我覺得,你最好先回房間……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好,我回房。”
陳婉約擡手擦了擦淚水後,轉身走向了樓梯那邊。
目送陳婉約窈窕的背影被房門隔斷,陸寧保持着擡頭的動作,久久都沒有動一下,直到宋楚詞終於止住哭聲後。
“感覺好些了吧?”
陸寧低頭,擡手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
“好、好多了。”
宋楚詞聲音沙啞的說着,這才發現自己緊緊抱着陸寧,身子一顫,慌忙推開他,接連後退了幾步。
“對不起啊--弄髒你衣服了。”
宋楚詞擡起頭來時,纔想到剛纔是抱着人家大哭來着,現在就把人家推開,貌似很有過河拆橋的嫌疑,連忙低聲道歉。
陸寧笑了:“嘿,沒事的,大不了你再給我賣身新的就歐克了。”
“好,想要什麼牌子的,西裝還是休閒裝?”
心情大爽的宋楚詞,這時候當然不介意被敲竹槓了,眼眸中含着淚花笑了笑時,讓陸寧想到了一個成語:梨花帶雨。
“你現在的樣子,真好看。”
由衷的發了個讚歎後,陸寧才意識說錯話了,連忙乾咳了一聲:“咳,那個啥,衣服上也就
是被你抹上鼻涕了,漿洗一下就行了,讓你破費多不好意思啊?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就馬馬虎虎給個幾千塊吧。”
“死樣,財迷鬼!”
宋楚詞笑着罵了他一聲,轉身急匆匆的走進了洗手間。
她要好好洗一下,就像洗掉所有的晦氣那樣。
可陸寧卻知道,宋楚詞的晦氣,並沒有隨着郭易行的離開而離開,真正的晦氣其實就在她身邊。
那個陳婉約,她究竟是什麼來歷?
爲什麼能夠篤定,我爲了宋楚詞的安全,不敢輕易拆穿她的鬼把戲?
陸寧雙手抄在褲子口袋中,在院子裡隨意轉着圈,走到石榴樹下時,腳步停住,腦海中忽然蹦出了個想法:陳婉約,真是宋楚詞的親生母親嗎?
足有一年七個月了,迫於來自某個小妖精的強大壓力,陸先生那方面的生活,都是靠左手來維持--但這並不代表着他不理解女人的身體。
相反,陸先生在遇到花小妖之前,要比世界上絕大多數男人都瞭解女人的身體,各種膚色,各個行業的。
這方面豐富的臨牀經驗,讓陸寧總結出來了一個道理:不管多麼會保養的女人,在生過孩子後,肚皮上都會留下妊娠紋的痕跡。
就像被墨水染過的白布,無論怎麼清洗,纖維內也會有黑的顏色那樣。
或許有的女人,能通過健身鍛鍊,來消除妊娠紋,讓肚皮的光滑程度,看起來跟沒生孩子之前一模一樣的,但決不會逃過陸先生那雙如炬慧眼。
凌晨,陳婉約好像樹袋熊那樣掛在陸寧身上,身子後仰白色輕紗舞衣垂下時,他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的小腹。
陳婉約的小腹,光滑結實有彈性,沒有丁點妊娠紋的痕跡。
不過,當時陸寧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爲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雙繡花鞋上了。
此時在驢子拉磨般的轉圈時,他才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陳婉約沒有生過孩子。
陸寧盯着腳下的花磚,腦子裡一遍遍回放着陳婉約的身體,根據自己豐富的經驗,基本確定了這個事實。
可宋楚詞--又是誰的女兒?
這樣推斷下來的話,那麼陳婉約的年齡也不真實了。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爲什麼,她會有那雙繡花鞋?
又是爲什麼,她總是給我看?
難道說,她知道了我的秘密?
不像。
她如果知道我是誰的話,就不會玩的這樣盡興了。
她,真得是在玩?
這一連串的問題,就像一團麻繩那樣纏繞在一起,讓陸寧腦子裡亂哄哄的,沒有個頭緒。
但有一點卻非常的清晰,或者說是非常的刺眼:繡花鞋。
就是那雙繡花鞋。
陸寧現在基本能肯定,郭易行跟陳婉約之間,不存在任何交集。
換句話說就是,郭易行也好,託付郭易行來唐王找盜聖的某個大人物也罷,他們都不知道陳婉約擁有一雙繡了彼岸花的繡花鞋。
本來,陸寧也不該跟這雙繡花鞋有啥關係,但郭易行前來唐王的真實目的,以及陳婉約再三顯擺那雙繡花鞋,就不能不讓他注意了。
“喂,發呆想什麼呢你?”
就在陸寧盯着花磚想的出神時,宋楚詞清脆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嚇了他一跳,脫口說道:“啊,我在想,陳婉約是你的親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