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陳述一段事實,既然他們有着某種關係,那就應該吧彼此交給對方,全部.
“你做臥底的那段時間,我確實跟董豪合作過,但只是工作上的合作,我們目的相同,都想殺了獵虎,但是原諒我,這麼長的時間以來,都沒有把我麼之間發生過的事情告訴你。”
邱志明舉得不對勁,蘇小詠既然這麼說,那就說明她已經對自己動情,他很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一個將死之人,怎麼可能給她幸福,怎麼可能陪伴她一輩子,絕對不能讓她對自己產生感情。
“不重要了,那都不重要了。”邱志明漸漸恢復力氣,從她懷裡掙脫開去。
邱志明這麼說,蘇小詠以爲他已經原諒自己,很是欣慰的擦了擦眼角邊還沒有完全傾瀉的眼淚水,笑着說:“那你原諒我一直沒有跟你結婚我了?從金勺魚島回來之後我一直在等,可就是等不到你開口。”
當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邱志明明白這是一段無法挽回的感情,是罪孽。
似乎老天也在心疼他們兩個,雪越下越大,雪花終於征服大地,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不,蘇小詠,你聽我說,我們之間不存在誰原諒誰的,我們都沒有錯,你記着,但願我們之間從未見過,也從未認識過,也寧願從來沒有出現過那些扯淡的約定誓言,所以沒有誰對不起誰。”邱志明的言語對蘇小詠來說是稀裡糊塗的。
“什,什麼意思,剛纔不還是好好的嗎?”
“沒,我們從沒說好過。那你就聽好了,我說明我的意思,但願我們從來就沒認識過,我要和你解除婚約。這就像單方面的合同,我沒有權利約束你選擇自由的權利,你有你的幸福,我有我的生活,從此相逢相遇同陌路。”
說完他轉身就走,留下一個背影消失在雪夜之中,蘇小詠這一次再也忍不住,內心絕提,打在她臉上的雪花融化之後隨同淚水一起混合。
原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隔得那麼遙遠,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終於發生,可她一直想的都不是這樣,她想跟他結婚,而不是跟他分手,但她很清醒,也能看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失望的背影。
蘇小詠再也沒有追上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寒冷和孤寂,她整個人軟弱了,坍塌在地上捂住嘴痛哭,害怕全世界的人都聽見。
邱志明也受傷,但他能選擇的只有放手,只是這樣的放手給自己和她的傷害都是最大的,就像利刃刺進胸膛一般。
他也備受折磨,明明知道她早已佔據自己心扉,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但是愛一個人就要給對方幸福,既然自己給不了對方幸福,那就讓對方幸福,只要看着她好,自己就心滿意足。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總之就是不要回連隊,回連隊他也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總之就是不能在連隊給自己還有自己父親以及黨和國家丟臉。
吸毒的事情遲早會漏出來,在外面被人知曉總比在部隊被人發覺的好,既然選擇放手那就要徹底,男人轉身不回頭。
與其掙扎,不如趁早別離。
那一夜,蘇小詠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就算身邊有很大的動靜她也不會去理睬,不僅身體很冷,還覺得心裡冷,總之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信心。
雪花在某些時候是美麗的,但在這時候,無論她用什麼心情去欣賞周邊的美景,似乎都是壓力。
她想回去,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的地方,至少她心裡所想的,連隊纔是她的歸屬地,她選擇步行回到自己的連隊,還是去聽那裡的軍歌嘹亮,去聽那裡的號角聲聲。
胡惠和李明花她們以爲蘇小詠和邱志明在之前回到部隊,所以租車的時候也沒管她們,但是回去之後卻發現寢室裡面並沒有蘇小詠的影子。
回過神來的兩姐妹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她們沒有辦法,天已經黑了下來,雪花鋪滿了大地,掛在路邊的樹枝上覺得一切都沉重。
她們知道出連隊的這件事情還沒鬧大到最後,所以沒有報告上級,直到現在都是隱瞞的。
她們不可能動用軍車去找回蘇小詠,絞盡腦汁之後想到的還是食堂的後勤人員,他們有一輛皮卡,專門用來買菜用的,無奈之下只有想到了他們。
三個姐妹費盡心思終於說服司機,司機答應要借她們車子,但問題是要給錢,理由就是夜裡出去風險大。
她們憤怒這種落井下石的手段,但是沒有辦法,這個世界到處藏滿黑暗,沒有反抗的力氣就只有認命,向主宰者屈服,直到主宰者滿意。
她們是在半路上遇見拖着疲倦身軀的蘇小詠,這時候已經是半夜裡,雪越下越大,積雪堆滿在她身上,她脆弱的樣子真心讓人覺得憐憫。
趙子君第一個衝出車門,看見胡惠跟李明花一起出現的時候,蘇小詠笑了,她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支撐到這個時候的,但她知道自己做到了。
她對愛情的失望,並沒有讓她對友誼也失望,在她心底裡還殘存最後一絲對友情的希望,她堅信自己的姐妹一定會來找尋自己,所以堅持到這個時候。
“我,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蘇小詠幹着嘴脣,脆弱地說出最後一句話,說完就倒在趙子君的懷裡。
幾個妹子一起喊她的名字,“小詠,小詠……”
“喂,到底是不是她啊?要是就趕緊的,回去了啊……”司機很是不耐煩的,要是被抓到他公車私用,不止剛纔他收費的一千塊那麼簡單。
“閉嘴,你吵什麼吵啊?”三個妹子一起給罵了回去,她們給了錢的,這點權力還是可以使用的。
司機也是帶着不滿的情緒,縮着腦袋退回車窗內,嘴裡面罵着:“操!”
躲過探照燈,她們就順利回到自己的房間,擺脫那個可惡的司機以後以爲就可以萬事大吉,但是想要擺脫他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剛纔三人一起湊給他的一千塊,只是答應可以租車給她們使用,但是後頭還有一個一千塊,他的理由很直接,說的就是保密費,還說她們是第一次,給打個八折,八百。
脾氣火爆的胡惠差點和她打了起來,但考慮到事態的嚴重性,要是給了錢給他,這件事情還走漏的話,那這傢伙就是“知法犯法”,死罪難逃,想到這裡,趙子君跟李明花兩人拉住了她。
兩人一左一右扶住昏迷之中的蘇小詠,她不僅昏迷了過去,還發着高燒,知道她這是心理創傷加上皮外傷疤,熬不過去了。
四人躡手躡腳的如履薄冰,生怕每一個動靜都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要是被其中任何一個教官抓住,都會驚動全連隊,因爲對於紀律這件事情,連隊裡喊的口號是:一人犯錯,全軍受罰。
就當她們以爲順利逃脫教官的法眼,成功回到寢室,李明花轉身回去關寢室門的時候,發現眼睛被刺痛,一直手電筒光直直照在她臉上,就算是餘光也把她刺得生疼。
嗒……
手電筒熄滅,門沒關,藉着樓道上招進來的燈光終於看清那人的面孔,是教官聶瑛。
三人怕得像是偷盜的小偷被人發現的一樣。聶瑛一步步前進,李明花慢慢後退,直到退到跟她們三人縮到一起的時候終於無路可退。
“媽!”趙子君嘴裡不知道爲何爲冒出這麼一個字?
聶瑛當時就愣住了,像是神經被什麼強烈刺激的一樣傻了,似乎很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呼喊一般,像是一個嬰兒對母親的呼喊。
被教官發現,這件事情絕對會被發現,然後放大放大無限放大,小事變大,大事變得惡劣。
“快睡吧,時間不早了,我什麼都沒看到!”聶瑛忍住內心的激動,所有的興奮都化成這麼平靜的幾個字,然後在轉身給她們關上門,輕輕的。
她站在門外確信關緊了之後笑了,然後捏着拳頭在原地跳了起來:“耶,她叫我媽媽了!”
聶瑛像是一個小孩子吃到了糖一樣的高興,但是忍住,幸福似乎來得那麼容易,她生怕幸福被偷走,所以當什麼沒發生。
一場本來會引起軒然大波的風波,就這樣平息下來,悄悄的發生,然後悄悄的消失。
她們當然是幸運的,但董豪就不一樣,上天要給他的考驗太多,還沒進連隊的大門就有人等他們回來,是牛教官,那個他們親切稱呼爲老牛的教官。
老牛很憤怒,接到公安局的電話,局長就算沒有從他們身上撈到好處,也要把他們推到水裡狠狠淹一回,就算淹不死也要淹個半死。
“呵,回來啊,我的大英雄們。還是跑着回來的,挺出息的啊!”老牛站在大門裡面等他們,態度很是誠懇。
“我,我們是去,是去越野了……”老牛沒有打斷高劍吞吞吐吐的說辭,還很相信他們的樣子,因爲老牛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不拆穿說謊的人,他會說更大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