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正在上演之中,這樣看起來,每個人都是可憐的。
對於沙碧而言,一切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
換做是一個當兵的,他的最大夢想就是戰死在沙場上。同樣,對於一個殺手而言,他最好的死法就是,死在對手手裡。
當他斷氣的那一刻,他認爲自己是最失敗的,死在自己隊友手裡,並且還是那麼信任的一個人手裡。
他悔恨,因此沒有閉上眼睛。
晴依下手狠毒,沒有給他留一個全屍,直接把他的喉嚨給割斷,鮮血就從斷口處流下來,一直沾滿他胸口,然後流到座椅上。
阿華幾人趕來,還不知道發生在沙碧身上悲慘的事情。
“看着你們都好像認識那個人似的?”阿華還沒有認出來剛纔和他交手的那個人其實就是蘇小詠,“她到底是誰?身手還不錯,看來我們以後還會遇到的。”
阿華走在後頭,就是想看看有沒有追兵追上來。
走在前頭的馬克希告訴他說:“你應該見過的,只是暫時想不起來而已。”
阿華有點不相信馬克希所說的,反問她道:“怎麼說?她叫什麼名字?”他的確是想不起來,若是有個名字,對他的記憶可能會更多。
“蘇小詠。”
這一次沒等馬克希開口,董豪提醒他說,“你在夢幻島見過的,不會那麼快就忘了吧。”
剛剛離開的時候,董豪扯了一張桌布擋住了下身,要不是蘇小詠的出現擾亂了他的注意力,要不然他還是會糾結自己怎麼就沒有褲子穿。
他的行頭,都在車子裡,之前化妝的時候全部都放在了車子裡。
“那個傻逼該不會還沒有到吧,我可不會等他的!”要到車子面前的時候,馬克希有點不放心沙碧。
她說的傻逼,其實就是沙碧,但在她心中並不是真的把他當做一個傻逼,而是隊友。
馬克希這般不放心,阿華倒是笑了:“他一向謹慎,不做沒把握的事情,這個時候當然是舒舒服服在車裡等我們的。”
說着馬克希第一個就到了車子門前,她是不準備開車的,但她想要坐在副駕駛,感受風一般的奔騰。
“啊......”還從來沒見馬克希這般尖叫,驚恐之中帶着一點淒厲,捂住嘴頓時退了好幾步。
阿華跟董豪在後備箱裡放東西,之後董豪就要去尋找自己的衣服。
阿華聞聲跑過去,看見副駕駛上沙碧的一幕,整個人已經沒了氣息,瞪着個眼睛還沒有閉上,從喉嚨割裂開的口子上流下來的血液,已經快要凝固。
整個副駕駛上透露出一種莫名的慘狀。
馬克希見過不少死人,自己也是一個殺人高手,但當她看到沙碧的死相時,從未有過的恐懼。
其中很大一個原因是,他們是最好的隊友,剛纔還要她跟他配合來着,轉瞬之間,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活生生的一個人就是一具死屍了。
“誰?誰幹的?怎麼回事?”董豪連衣服都沒穿好,跑過來的時候也是被嚇到。
阿華知道,已經沒有必要去看有呼吸還是沒有脈搏的,一切,都已經無力迴天。
突然之間,他有一種絕望的衝動,抱住腦袋什麼都說不出來,快要坍塌在地上。
董豪內心的痛楚,又何嘗不是一種刀絞的狀態,曾經最好的兄弟四個,他是最後一個,真想告訴老天,什麼時候也把自己給收了。
“你,你,你不是說他好好的嗎?你不是說他做事小心謹慎的嗎?”馬克希在顫抖,站在蹲在地上的阿華身邊,腳步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蹲着也不是。
她很不自在的樣子。
阿華說不出話來,馬克希的問題,他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剛纔還在耳麥裡通話的,怎麼一轉眼不說話就這個樣子了?誰啊?到底是誰啊?他一遍遍叩問自己,但是沒有個結果。
場面僵硬了好久,馬克希哭了,董豪還是頭一回看見馬克希哭出來。
原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這麼深厚。
董豪也憎恨自己,怎麼不早點把沙碧的記憶找回來,不過現在不用了,他已經全都知道了,在某個地方,他還是快快樂樂的。
或許,在哪裡,還有他的老大,他的老大還會欺負他。
也許,又不會了,他現在本領在身,比他的老大還要厲害,他老大都要聽從他的,不管怎樣,董豪都要爲他驕傲自豪的。
既然做了兄弟那麼久,感情還是在的。
他就跪在沙碧的旁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在心裡訴說着衷腸。
“走!”阿華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忽地從地上彈起來,“我們去問個究竟。”
“什麼?”
“哪裡?”
兩人不懂他到底要幹嘛?
阿華也是一邊抹眼淚,一邊跳上駕駛座,沙碧的屍體就在旁邊躺着,董豪用了一塊白布將他蓋起來,算是對死者的尊敬。
但對於他們的江湖規則而言,最好的尊重就是報仇,以牙還牙。
“肯定是白鐵那個狗日的想要殺人滅口,他想一個個幹掉我們!”阿華一邊開車一邊猜測,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
“你知道如何找到他?”董豪疑問。
阿華回答說:“跟他見過幾面,應該可以的,再說,他給了我們任務,我們順利完成了任務,遲早還是要給他覆命的。”
“不是順利,我們少了一個人。這個責任,誰來負責?”馬克希提醒阿華,他們沒有成功,沙碧死了,還不知道是誰殺的,這是最大的失敗。
他們的心情都很沉重,特別是董豪,咬牙切齒的發誓說:“等把那狗日的揪出來,一定碎屍萬段。”
車子在急速行駛之中,或許阿華知道怎樣直接的找到白鐵那個傢伙,但不知道能跟他當面對質的機會有多大,畢竟他們一點線索或是證據都沒有。
就當阿華還在思索對策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爲了不被暴露,他故意的沒有存下號碼,但他記得這個號碼其實就是白鐵的。
“你在哪兒?有種的別躲着。”阿華開口過去就是沒好氣的,似乎認定白鐵就是殺人兇手似的。
白鐵對他的態度沒喲那麼惡劣,反而還是好氣地說:“聽你的口氣,好像任務完成不怎麼樣?”
“但是不對啊,我在攝像頭裡面看到的畫面,還是一個挺完美的計劃啊,我就知道你有能力設計這麼一出好戲的,你說你當個導演多好。”
白鐵還是沒個正經的。
阿華不跟他囉嗦,直接就問了出來:“你既然要僱傭我們,爲何又要對我們下狠手?沙碧是不是你派人好殺的?”
“你要是有種的,就跟老子堂堂正正幹一場。”阿華在激怒白鐵。
白鐵眼見自己的敵人除掉,心情甚好,無論怎麼都是發怒不起來的,繼續裝傻的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咱們合作愉快,從此刻起,好自爲之。”
說罷,電話就掛了,但是白鐵的最後一句話,似乎有點不對勁。
但轉念一想,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太詭異,沒有任何的預兆,就是已經都給發生了。
整個夜晚都是黑暗的,內心也是黑的,所有人都在糾結一個問題,那就是到底怎麼了?
但是更加不對勁的事情還在後頭,也是沒有任何預兆的,後面追來了一羣追兵,一輛連着一輛的車子,氣勢來的好猛烈。
“那些人,是不是衝着我們來的?”馬克希發現了後面的車輛。
阿華還沒有開口,董豪就義憤填膺的拿起沙碧的那一把狙擊槍,毫不顧忌地說:“不管來的是誰?跟他們拼了。”
董豪這是要誓死拼命的節奏,阿華一句話回過去:“還嫌死的人不夠多嗎?”
“那我們咋辦?難道坐以待斃?”如此看來,馬克希是跟董豪坐在同一條船上的,要是他們兩個同穿一條褲子,阿華是拗不過他們的。
阿華的意見就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同時加大了油門。
沒得說的,後面追來的那幾輛車子就是衝着他們而去的,當阿華加大油門,他們也在加大,反正就是一定要把他們給追上去。
噠噠噠......
說着就是幾顆連續的子彈打過來。
他們很是明白,這只是一個開頭的警告,火力全開馬上就要開始。
“看吧,我說他們就是衝着我們來的,我們不動手就會被他們幹掉。”董豪有點氣不過去,光是這樣被人欺負,心裡總是不爽的。
“沙碧還在那兒躺着呢,你咋的這麼快就學到了他的那一套,”阿華在給董豪說話,“他們那麼多人,我們怎麼可以跟他們硬拼,那不是找死?”
董豪回話:“好死不如賴活着。”
他們都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根本就不會用正常人的眼觀去思考問題。
阿華也氣憤,但頭腦還是清醒,這種情況是不能硬碰硬的,已經可以拋棄到底是誰在針對他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智鬥後面的追兵。
阿華有這個自信,憑藉自己的車技,應該可以省掉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