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的意思就是同意了,這個時候夏曉芸走了上來,用一種別樣的眼神看着他,很顯然這裡現在白鐵說了算.
“你是誰?好像在哪裡見過?”白鐵看着夏曉芸開始回憶,猛然之間想起:“哦,對了,網吧女網管,看見過你的營業執照!”
白鐵對她有點印象,當初帶人去查封她網吧的時候從執照上面見過她的頭像,照片跟真人沒啥區別,長得都很風、騷。
“您認識我?”夏曉芸些許的狐疑。
“算是吧!”白鐵不知道該咋解釋已經把她網吧拆了的事情,索性把話題轉移到晴依的身上,“你對那女孩的情況熟悉,所以跟葉子一起留下來照顧人,還有,你的身份特殊,但目前的情況更特殊,所以這把槍暫時交給你。”
夏曉芸沒有太懂眼前的形勢,剛纔是他把手裡的槍給繳了,現在又主動換回來,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接過來的時候白鐵倒是主動拉起她的手,“拿着!”
交代完轉身就要走,但夏曉芸叫住了他:“我知道他們要去找一批什麼寶貝貨物的,我可以帶你們去。”她這麼說的意思就是徹底背叛了獵虎,獵虎在她心裡沒什麼地位,要不是形勢所逼,他們之間有你沒我。
但她之前對獵虎動過惻隱之心。
白鐵也在懷疑,知道她之前跟獵虎有染,現在雖然站在自己這一邊,但並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做出什麼其他的事情來,但這件事情邱志明最有發言權,因爲他們是一起出來的,並且還是一支隊伍。
所以白鐵把這個決定權交給邱志明,說實話,邱志明是難以決定的,他們之前即使天天見面,但是沒說過幾句話,也沒過多的瞭解,直到在半個小時以前說過的第一句話都是疑問。
“她比我更瞭解獵虎,或許對我們有幫助!”邱志明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白鐵既然把決定權交給了邱志明,所以他說了話,那就欣然接受,但對她的戒備心理,不得不防,畢竟一支隊伍就在他手下。
白鐵這一次有了很多得力助手,強哥,小強,中強以及夏曉芸,還有他最信任的邱志明,這一切看起來似乎勢在必得,勝算的把握看起來很大。
但戰爭並不是人多勢衆。島上險象環生。
董豪跟着餘火源的蹤跡追過去,他感覺有些吃力,心頭七上八下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腳下的痕跡很亂,亂到有一種血腥的味道,終於他發現了地上的血跡。
那血跡沾染在了樹葉殘枝上,越來越多讓他看着心裡發慌,僅憑眼前的視覺呈現他不能判斷這些血的主人是誰,但他循着蹤跡找到了躺在地上的餘火源。
餘火源喘着粗氣,口腔裡流着鮮紅的血,一隻手抱着手裡巴雷特狙擊槍,另一隻手捂住胸口,胸口正在往外噴血,咕咕地讓人看着寒心。
“誰?是誰?到底是誰?”董豪慌了,猛撲倒上去,他知道一定是剛纔伏擊他兩的那人,但不知道那人是誰,他不甘心。
餘火源在等他,所以沒有閉上眼睛,董豪把他抱在了懷裡,像是一個失去很久很重要的生命裡的一部分,那是曾經的戰友之情。
董豪把自己的手幫忙摁住餘火源的傷口,餘火源這纔是得空把那隻手騰出來狠狠揪住董豪的肩膀,然後死死盯住他的臉,“我,我是不是要死了?能讓子彈把我打死,這,這輩子,也值了……”
“不,不會的,你撐住,有人,有人會來的,你要當狙擊手,你要當特種兵,兄弟們的夢想都還沒去實現,你怎麼可以……”董豪把他抱在懷裡,說話的聲音在顫抖。
餘火源他很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一顆子彈直接從他胸膛穿過,從後背直接打穿,沒救了,他不怕死,他最怕的就是沒有看見殺死自己的人,死神終究會帶他走。
“下,下輩子,下輩子我們再做兄弟……”餘火源看了他最後一眼,那隻手始終抱着他最喜歡的巴雷特,那是他的最愛,就像他的生命一樣融在了他的血液裡。
他雙手一攤,眼睛還瞪着,看上上方透明的天空。
董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生離死別,他忍不住仰天嚎叫,但眼前的情形告訴他不能,那狙擊手既然能幹掉一向謹慎的餘火源,也能幹掉自己,這個時候的他有點理智,但他在哭泣,冒出來的汗珠浸溼了頭髮,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側面,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面前,正在用槍指着他。
是馬雲俊,董豪看清楚了他的樣子。
他毫無掩飾,但是迷彩的衣服,手上的突擊步槍看起來很精良,正在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看着他,馬雲俊之前是他的室長,竟沒想到今天相聚會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室長!”董豪眼裡噙着淚水。
但馬雲俊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幹掉了他?”帶着的疑問,眼神冰冷,沒有任何的表情,突擊步槍在他手裡並沒有鬆懈,就像面對死神一樣。
董豪看他冰冷的樣子突然間意識到,他也是一個失去了記憶的人,他們現在都聽從獵虎的命令,所以他也是一個危險的人。
就在他出現的那一秒,董豪本以爲就是馬雲俊殺死的餘火源,但後來他看不像,剛纔伏擊的那人把自己隱藏的很好,除了身上的熱量儀之外不會被人發現,似乎受到專門的訓練,但眼前的馬雲俊,除了身上的迷彩之外可以簡單遮掩之外,其他的再沒有。
董豪他判定那狙擊手不是馬雲俊的疑點很多,第一就是直覺,感覺他不是;再者就是他的裝備,狙擊手掉落在地上的兩粒彈殼是雷明頓爲前身改造的美國m40a6,但他手裡拿的是一把突擊步槍;還有,剛纔那人伏擊沒成功,轉移位置時候的背影跟馬雲俊的身影完全是兩種樣子。
所以董豪排除了他,這一切,另有其人。
“29,我是32號殘狼,你不記得了嗎?”
29號是馬雲俊的編號,殘狼是董豪的代號,32卻是他們一起訓練時候的編號,他們都有自己的代號,馬雲俊的代號就是灰鼠,而此時躺在地上的餘火源的代號便是野狗。
但編號或是代號什麼的,現在似乎起不到什麼作用,董豪試圖喚醒馬雲俊的記憶,但場面很僵硬,大家都用性命在做賭注。
但馬雲俊可以放心的是,董豪跪在地上,手上還沒有武器,馬雲俊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只要董豪又任何的異常,他開槍的時間和速度,遠遠多於他。
“你到底是誰?從一開始就跟着我們。”馬雲俊絲毫的不肯退讓。
董豪在絕望中有點慶幸,因爲他還記得自己從一開始就跟着他們,這下就有了說話的餘地。
“我是你兄弟32號,也是你的戰友殘狼,你是我室長,也是灰鼠啊!”董豪慢慢站起來,眼神卻在閃爍,看看哪裡可以躲閃他的子彈,當然,他是不會主動動手的,他也沒有那個條件。
看他站了起來,馬雲俊的態度變得強勢,朝他腳下開了一槍,“警告你不要亂動,老大要殺了這人,我只是來確定你身份,到底是不是你幹掉他的?”
董豪站在原地沒有後退,但看馬雲俊的眼神是柔弱的,他知道馬雲俊是不會打死他的,就算他打死自己,那也認了,誰讓他們曾經是戰友。
“他不是我殺的,我也在找兇手,我們是戰友,是兄弟!”董豪依舊看着他,心裡卻在盤算如何對付他,不是殺了他,而是擒住他,告訴他真相,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告訴他他們曾經是戰友。
“戰友?兄弟?”
董豪終於看清他冰冷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猶豫,他看到了希望,他繼續說:“我們曾經一起吃苦受罪,也有你,但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你放下槍,我會告訴你一切,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慢慢走了過去,一定是他的眼睛瞎了,馬雲俊竟然沒有開槍,但槍口還是那麼對着。他想着自己一定是瘋了,把自己的胸膛就撞了過去,直接頂着。
他沒有開槍,這已經很成功。
馬雲俊的腦袋裡重複着很多的字眼,兄弟?戰友?32號,29號?灰鼠?殘狼?新獸訓練營?
唰……
董豪找準了時機,就在這個時候,就在他開始回憶的時候,知道他回憶不起來,一會兒過了死的就是自己,他一把拖過他手中的槍,然後來了個側勢仰翻,馬雲俊沒來得及防備,食指還在扳機上,一個不小心走了火,噠噠噠……
一排排子彈打在地上,打碎了樹葉子,打爛了樹幹。
知道這是戰勝他最好時機,趁他倒下的一刻繳了手中的槍,但馬雲俊好歹也是訓練有素,槍不可能會在自己的手中掉落,但他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最瞭解自己的兄弟,所以他的技巧在董豪的面前卻是一個劣勢。
“我們非得要這樣嗎?難道一起吃過的苦,受過的累,都是狗屁!”董豪明知道說這些都沒用,因爲眼前這個人曾經縱使跟他有萬千的關聯,但現在他不記得。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馬雲俊說着就奔了過來,氣勢沖沖,一個掃腿甩過去。
董豪看住他的攻擊方向,一個利索就閃開,但馬雲俊的動作很快,董豪一個轉身就在他的眼前,只看見一個拳頭揮過來,硬生生砸在他胸口之上,但,他是故意挨那一拳。
董豪就要喘不過氣來,但他忍住,這是他兄弟打的,只怪自己還有記憶,要是能跟他們一起失去記憶那該多好,至少可以重新開始。
“別以爲你不說我就會放過你!”馬雲俊的樣子像是勢在必得要把董豪拿下,但董豪知道這一切都已經夠了,要是兄弟之間還有情誼,一個拳頭就夠了。
董豪只有幾個字:“那就這樣吧!”他捏緊了拳頭正在等待馬雲俊的攻擊,他曾經是他的室長,也是他的戰友,也是他的生死兄弟,但馬上就要拳腳相加。
咚……
又是一個碗口大的拳頭打過來,但這一次不一樣,董豪還了手,馬雲俊同樣用盡了全力,董豪感覺到了,他是沒有手下留情,果然是記不得他了,但他不在乎,有記憶的是他。
兩人都被對方的那一拳頭彈回去,但對於兩個男人而言,那些都不值得一提,在乎的感情,有血有肉的感情,所以董豪心痛的感覺大於**上的痛苦。
他並沒有把自己真正的實力拿出來對抗馬雲俊,直到目前還是忍着,他沒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半狼人”的身份,要是把自己速度和力量都使用出來,那必定是事半功倍的,那馬雲俊會死得很那看。
但他知道,那種能量已經使用不出來,就像馬克希當時走得時候所說的一樣。
“是男人的就跟老子好好幹一場!”馬雲俊的怒火徹底被勾起,知道董豪在讓着他並沒有出手,就算董豪出手他也不會害怕,男人就這樣,尊重對手,無論何種情況下都不需要憐憫。
董豪沒有多說一句話,邁開步子就衝了上去,他知道馬雲俊還是馬雲俊,畢竟是獵虎調教出來的傢伙,大家格鬥手法都是一樣的,那樣打起來多沒意思,要玩就玩盡興,董豪變幻出自己的打法。
那還是讓。
不過這讓,是以退爲進,他猛烈衝過去並沒有多餘的動作,馬雲俊還沒有猜中他的來意,直接就被董豪抱住腰桿,然後以一個mme格鬥的姿勢就將馬雲俊撂倒,馬雲俊的力氣很大,所以在空中停留了半秒的樣子,還好是董豪主動攻擊,要不然這一下子都佔不到上風。
馬雲俊已經被放翻,但這不是董豪最後的取勝,馬雲俊的反應速度也不慢,早在空中的時候就想好下一步的動作,剛剛被放倒在地上就躍身而起,一個簡潔的反轉就把董豪摁在地上。
他一隻手掐住董豪的脖子,另一隻手被董豪制止住,同樣,董豪的姿勢也是,兩人就這樣互相掐着,看誰先斷氣。
董豪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對勁,原來是用力過猛,在海水底裡被黑鬼刺傷的傷口還沒好,傷口裂開的時候流出鮮血,血液直接浸出襯衫,然而這個不爭氣的傷口被馬雲俊注意到。
正當他感到傷口劇烈的疼痛,兩人也是互相掐住脖子僵持不下,董豪看見他的眼珠子轉動,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他在看他的傷口,倘若這個時候他攻擊他的傷口,只能算是戰術,並不能說是無恥。
董豪以爲他的兩隻手都被鉗住,除了眼神是無法攻擊他傷口的,但是他錯了,人的身體各個部位都是武器,都可以殺死人。
“啊……”董豪的傷口被馬雲俊一口咬中,那一聲尖叫就像殺豬聲音刺耳。
馬雲俊看他臉色就要支撐不住,但就是咬住他傷口不鬆口,就像一條毒蛇在往獵物的身體裡灌毒液。
他本來就虛弱,再加上剛纔還手下留情捱了兩拳頭,現在又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難,又是傷口開裂,血液流失,董豪面對自己的兄弟真是無力反抗,索性就死在他的手裡。
正當兩人爭得不分上下,不可開交的時候,正當董豪對馬雲俊感到無奈的時候,又是一顆從背後飛出來的子彈解救了董豪,這顆子彈雖然救了危險之中的董豪,但卻是要了馬雲俊的老命。
董豪眼睜睜看到那顆子彈從他胸膛栽進去,頓時他手上的力氣減少了三分之二,董豪得到暫時的鬆懈,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暗處又來了一發子彈。
這一發子彈來勢更加猛烈,直接從馬雲俊的頭顱上面打進去,嘭……
董豪似乎聽見一聲骨頭的碎裂聲,然後馬雲俊整個人都飛出去,那場景讓他心驚膽寒,他得救了,但是馬雲俊被爆頭。
那子彈像是來自地獄,剛纔想要殺了他,現在又救了他,到底是誰,他用兩秒的是假適應,然後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跳了起來,“不……”直接奔向已經死去的馬雲俊。
“室長!”他的聲音在顫抖,馬雲俊的眼睛還沒有閉上,但是氣息確定已經沒有,他把他抱在懷裡就像剛纔抱着餘火源的一樣,原來都是同樣的感覺,因爲是同樣的感情。
儘管餘火源之前走的路大有一點不同。但都是自己選擇的。
那個時候他還算是清醒的,至少他知道啥餘火源的不是馬雲俊,殺馬雲俊的和殺餘火源的是同一個人,所以他還是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如何,剛纔他想的是死在馬雲俊的手裡算了。
但現在心裡的想法完全個之前的截然不同,他覺得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並且還要找到那個人,然後給他的兩個哥們兒報仇。
此時,兩個哥們兒躺在一起,距離不足五米,但都是屍體的狀態,他親自給他們合上眼睛,然後一個箭步跑向餘火源的屍體,使勁兒才從他屍體的手裡搶過那把巴雷特狙擊槍,只不過不是佔有,而是借用,他發誓報完仇就還給他。
他手裡拿的是巴雷特,那人使用的是雷明頓的前身m40a6,他知道雙方勢力的懸殊。
唰……
那人果然就在暗處看着他,也沒有開槍,看到他就跑,這正是董豪擔心之處,他一直盯着自己,但是一直沒有開槍,他不知道追過去的結果會如何,但是心頭又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會打死他,要不然就是被他打死。
他的傷口還在流血,他只是更加想確信,跑到那人剛纔伏擊過的地方,然後又在地上看到兩個彈殼,明明就是m40a6專用,不用說了,定是剛纔殺餘火源那人沒錯,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收集起來,因爲在他兜裡已經有了兩顆一模一樣的。
那人就奔跑在他的前面,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完全是靠着毅力支撐自己,途中已經開了兩槍,但是沒有打中,那是他的眼睛騙了他。
他最拿手的不是狙擊,也不是速跑速射,而是突擊、格鬥,當然包括當兵追蹤,所以那個人熟悉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他的眼前,儘管他把自己掩藏地很隱秘,但從後面看過去的背影好熟悉。
“馬克希?”他在心裡不斷暗示自己,“不可能,不可能,她只是一個嬌小柔弱的姑娘,她失蹤了好久。”
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切皆有可能,但一切也皆有不可能。
這是一座荒島,上面知名不知名的樹木叢生那是必須的,所以他們就像是在叢林作戰,前面那人像是受過專門的訓練,跑得記起迅速,但是,老天出賣了他。
看來她對地形不熟悉,眼前是絕路,下面起碼有一千米高,礁石,海lang,波濤洶涌,就這麼看着都讓人膽寒。
“你是誰?”董豪想要看清楚他的面孔,“你已經無路可走!”舉着巴雷特狙擊槍對着他的背影。
那人把自己包裹地很嚴實,全身的迷彩,除了眼睛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廬山真面目”,知道自己無路可走但似乎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你他媽到底是誰?”董豪再次朝她吼了一聲,並且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開槍,“把槍放下。”慢慢向他靠近兩步,那人知道這不是拖延時間的態度,必須有所行動,但他明白後面的人恨他到了極點,轉身開槍一定來不及。
就在董豪決定對他採取行動的時候,他終於轉身過來,他的樣子就像是惡魔,跟董豪想的完全不一樣,根本看不到他的任何一點面容,但是沒關係,很快就可以將他的頭顱看下來祭奠自己的兄弟。
那人轉過來之後沒有語言,只是僵硬地舉起手來,舉過頭頂,做出投降的樣子,董豪看清楚他的槍就在他胸口,根本沒有時間反擊,他動了惻隱之心。
他覺得他或許可以將這個人俘虜,或是看清楚他的樣子纔是一槍打爆他的頭,但他錯了,董豪似乎從他眼裡看到他嘴角的笑,然後是刺骨的寒冷。
他偏了偏頭顱,漫不經心的看了看下面的懸崖,下面的海lang,下面的波濤洶涌。
他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