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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程飛再有下一步任何暴力的舉動,羅金就會毫不猶豫衝出去阻止他,絕不會任由他害死一條人命。
不過程飛顯然還是有分寸的,他將塗老二砸暈之後,甚至都沒有再理會這個傢伙,而是直接掉頭回到房間裡,開始翻箱倒櫃。
塗老二就是個跑單幫偷墳掘墓的傢伙,祖上懂點兒麻衣神相會點兒風水學說,傳到他這輩兒只剩下些零星的玩意兒。早幾年他在鄉下還能給新屋看看風水乃至於裝神弄鬼給人算算命胡混度日。近十幾年來,他這點兒底子在農村也糊弄不了人了。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一個到村子裡收舊玩意的老頭兒,這讓他發現自己在風水上的家傳居然可以用在偷墳掘墓上。古代的達官顯赫對於死後墓穴的風水都是極講究的,這讓他比許多盜墓賊更容易發現墓穴所在。只可惜他跟那個老頭兒接觸太少,對古玩這方面瞭解不夠,不過憑藉着膽大不要命,這些年他倒是也真開了不少墓穴。
像是他這種跑單幫的,通常都開不了大墓,只能在小墓上動腦筋,是以得手的東西也沒什麼特別好的,這次完全是撞了大運了,刨開一個清朝的墳,裡邊居然有個商代的青銅祭器陪葬。
以程飛對他的瞭解,雖然塗老二一再說東西他藏好了,不在手邊,可是程飛根本就不信。像是塗老二這種視財如命的傢伙,如果不知道手裡的東西值大錢可能還敢藏在外頭,如今知道這東西價值數百萬,肯定恨不得睡覺都摟在懷裡的。
一陣翻箱倒櫃之下,程飛發現屋裡的地磚有些不對,翻開一看,下頭的泥土果然有挖掘過的痕跡。找來工具挖了三兩下,就已經碰到了一個盒子,刨出來一看,那東西果然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商代青銅祭器。
程飛大喜過望,將東西重新裝盒之後,才跑回到天井裡,找了繩子把塗老二綁在了牀上,用膠帶粘住了他的嘴之後,卻又擔心他會失血過多而亡,還仔細的檢查了他頭上的傷口,發現並無大概,依舊用毛巾幫他包紮了一下,這才樂不滋滋的抱着那件青銅器離開了這裡。
看來,他是打算明後天把東西出手之後,再來放了塗老二。只是,他難道就不怕塗老二找他的麻煩麼?
擔心終歸是有的,不過塗老二總也不敢把這事兒宣揚出去。真讓政府部門知道這事兒,程飛不過是個銷贓加上倒賣文物的罪過,這兩項罪名最高累計量刑也超不過八年,正常判處估計也就是五年左右。而塗老二的罪過就大了,盜墓加上盜竊文物,不談從前的那些獲利,光是這一件東西,其價值就超過五百萬之巨,直接就是個十年以上的處罰,真鬧個不好被斃了也不是沒可能。
這東西賣掉之後,塗老二肯定會找程飛的麻煩,但是這麻煩也大不到哪兒去。他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就算是自己找程飛拼命也絕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塗老二在偷墳掘墓上是膽大不要命,平日裡跟人打交道卻沒多大的膽子,所以程飛還真是不怕他能給自己找來多大的麻煩。大不了,等這事兒過去之後,想辦法從其他地方補償他一下,塗老二終究是在別人墳頭上刨食兒的,不至於無休無止的折騰下去。
剛纔程飛所說什麼一分錢不給他,也就是句氣話,東西真出了手,他也是打算拿出五十萬到一百萬給塗老二的。
看到程飛走了,羅金也懶得去管塗老二這種傢伙。偷墳掘墓已經夠讓人看不上的了,這傢伙還貪心不足,讓他被綁着受個兩天罪也好。
程飛開着車回到了酒店,心情大好,東西現在已經在手上了,無論如何這都是錢。如果明天那個人按照他們之前商議的價格收了最好,如果那人也玩花樣,程飛不介意把東西留在自己手裡,回頭找個機會弄個收藏證書乾脆把這物件漂白了。那樣的話,甚至可以把這東西拿出來拍賣了,而拍賣,那是程飛最強項的地方。
給自己的妻子打了個電話,程飛發現那個債主還在自己家,就乾脆讓他接了電話。然後程飛告訴那人,自己已經想到辦法能弄到錢了,並且表示自己現在正在外地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三兩天就能回去,回去之後自然會找他聯繫。
那個債主似乎也有些無可奈何,他之所以還沒離開是因爲他在等程飛回來,程飛這個電話,等於就是宣佈今晚絕不會回來了,他等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只得離開。
他這邊高興着,隔壁的羅金和韓汝忠就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最初他們覺得程飛會被自己的債主幹掉,然後又覺得程飛可能會有殺了塗老二的心,可是現在卻發現這兩條都落空了,程飛既不是受害人也不是兇手,但是,他的身份證號的確是出現在了韓汝忠的那截手臂當中,也就是說,程飛必然居受害人和兇手之一,不可能有任何的僥倖。至少到目前爲止,那截手臂還沒有出過差池。
這就讓羅金和韓汝忠撓頭了,即便韓汝忠這個小叮噹智商高達一百八,卻也仍舊想不通還能有什麼事情觸發這個謀殺案。而時間,也已經過去接近二十四小時了,那麼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之內,謀殺案必然會發生。
隔壁的程飛已經睡下,那件東西被他鎖在了酒店房間的保險櫃裡。
羅金和韓汝忠也沒什麼必要繼續監視,收拾了一下,羅金乾脆就留在酒店房間,反正明天還得去旁邊的3D拍賣公司,而韓汝忠則是帶着所有的設備離開。
睡覺之前,羅金又將收到程飛的身份證號之後,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過了一遍,可是卻依舊想不明白,這個程飛究竟應該是兇手還是受害人。
醒來的時候,羅金用韓汝忠留下的熱紅外監視器看了一下程飛的房間,發現程飛已經離開了。他給韓汝忠打了個電話,韓汝忠查到酒店的記錄,程飛並沒有退房,而是在半個小時前下樓補交了點兒錢,將房間延長了一天。
看起來,程飛是打算下班之後再跟那個人交易了,而且十有八九就會在酒店內交易。
如此一來,羅金此刻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畢竟程飛在3D公司內部,是不太可能出什麼問題的。
洗漱早餐之後,羅金也就到了隔壁的3D拍賣公司。依舊是昨天那副中年男子的扮相,他剛剛走進公司的大門,前臺的小姑娘立刻就通知了莫長青。莫長青和3D拍賣公司的總經理一同下來迎接羅金,顯示出對於羅金的重視。
“羅先生,拍賣會場已經準備好了,您要是沒有別的什麼要求,不如現在就請移駕會場吧。”3D拍賣公司的總經理姓王,是個四十出頭的男子,風度翩翩很有素養的樣子。
羅金點了點頭:“也好,那就直接去會場吧。”
上了3D公司準備的豪華商務車之後,王總客氣的對羅金說:“昨天莫老跟羅先生應該聊的很細緻了,這幅畫作是驚世之作,原本是無價之寶。鄙公司很榮幸能夠得到羅先生的青睞,可以有幸來拍賣這樣的國之瑰寶。不過昨天羅先生離開之後,我們公司上下就這個拍賣流程的問題進行了重新的磋商,畢竟是可能會引起收藏界以及文物界震動的寶物,雖然業內並非沒有這樣的先例,可是這一次如果羅先生依舊自拍自買的話,恐怕會引起國家文物部門的一些不滿。這畢竟只是個潛規則,並不符合拍賣法。所以,我們有個新的方案,想說給羅先生聽一聽。”
“羅先生,這裡頭還有個別的因素,那就是你也說過,這幅畫作如果遇到有緣人,並不是不可以轉讓的。這樣的話,如果你也參與競拍,哪怕沒有國家文物部門的麻煩,光是在業內,恐怕也容易爲人詬病。或許會有人說你是在自己擡高價格,迫使這幅畫作拍出一個天價來。”莫長青大概是怕羅金不喜,在王總說完之後趕忙幫着補充。
羅金對這些事情並不甚了了,見對方言辭懇切,而且莫長青在一旁也露出略顯尷尬的神情。羅金本身也並不是說非要幫韓汝忠留下這幅畫,便點了點頭道:“王總無需客氣,這件事我也有不合規矩的地方,但說無妨。”
“莫老也說了,這在業內也容易爲人詬病,所以我們公司覺得,我們寧願少收或者不收本次拍賣的佣金,也希望能夠讓各方各界對本次拍賣沒有任何異議。我們的想法是這樣的,這幅畫作的價值着實不好估量,不過無價寶到了市場上,也總是要有個價格的。所以,我們想要知道,羅先生對於這幅畫作,心目中的得遇有緣人的出讓價位是多少?我們能夠提供給羅先生參考的,是前兩年拍賣成交的宋代摹本顧愷之的作品《斫琴圖》,是拍出了六千萬人民幣的高價的。當然,您這幅唐代摹本《洛神賦圖》,無論在藝術價值還是研究價值上,都超過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