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點了點頭,道:“因爲你說過,新天的工作應該會比較特殊一些,上次又有個安全調查局的人來找你,一起並未成功的爆炸案,安全調查局的人按理說不該這麼多事。靳天的同時恰到好處的出現恐怕也不是那麼恰到好處的,尤其是當這個人又恰到好處的跑去靳天父母家裡說三道四的時候。靳天的父母的行爲越是讓人費解,就越是說明這裡頭有問題。看起來,應該是跟靳天從前的身份有關係的。他離開軍隊,或許並不是真正的退役,而是已經不能再用一個軍官的身份執行任務了,他需要一個平民的身份。”
這麼一說,即便不太瞭解這種事情的荀若青也明白了,她原本只是以爲靳天是退役的特工人員,自然就不會覺得一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什麼針對性。可是經過羅金這麼簡單的一分析,她也立刻明白了,靳天的身份不管有多少層的掩蓋,他直到去世,恐怕也依舊是個特工,這是不會錯的了。
“即便靳天離開軍隊以後依舊是在執行任務,可是他現在已經死了啊,這些人爲什麼還要針對我們呢?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荀若青也明白,如果說在靳天死後,軍方的人還有針對荀若青和靳天父母的理由,就一定是擔心他們知道了一些機密,而現在,她根本對靳天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除了猜測出他可能是個退役特工,甚至都不知道他依舊在役。
羅金搖了搖頭:“你說你不知道靳天任何事情,可是他們憑什麼相信你?尤其是,如果靳天”羅金頓了頓,他本想說尤其是在新天的死很可能並非意外而是那些人做的,但是轉念一想,似乎說的太直接了,荀若青未必承受的了。於是話鋒一轉,說道:“如果靳天…靳天的去世太突然,是一場很大的意外,這可能會導致他正在執行中的某個任務的中斷,而他掌握的證據也會隨着他的去世而煙消雲散。但是,這些東西卻有可能留在你或者他父母的手裡,只是你們並不知道而已……”其實羅金這話漏洞挺大的,荀若青是個醫生,思維嚴密的很,哪會聽不出這裡邊的問題。如果按照羅金說的,有什麼任務的證據被靳天留下,他的部門同事或者領導完全可以在荀若青不在家的時候將這房子查個底掉兒,以那些特工的專業素養,這根本就不會被荀若青察覺。
所以,羅金的說法是完全站不住腳的。
“其實,你是想說靳天的死可能並非意外,而是他違背了一個特工的操守,做了特工裡的反派,被組織上除掉了吧?”荀若青打斷了羅金的話,幽幽的說道。
羅金有些尷尬,咳了兩聲後道:“我倒不是這麼認爲的,雖然我的確覺得靳天的死並非所謂車禍意外。以就用你說的組織上吧,以組織上這三年來針對你和新天父母的作爲,我倒是覺得可能是組織上出了什麼問題,靳天恰好掌握了一些什麼證據,他的正義感使他作出一個對多數人,或者說對普通羣衆更正確的選擇。所以,才被組織上除掉了。但是,組織上並沒有拿回那些證據,他們或許找過,卻找不到。於是只能採取這種笨拙的方式,杜絕靳天身邊的人的相互接觸,你知道的,這就像是醫學上的交叉感染。原本你們各自掌握的信息都不足以出問題,可是如果有了交流,就有可能湊出一個完整信息F
我目前也只能猜測到這個份上。”
“無論哪種,反正靳天真的就是被謀殺的,對吧?”荀若青變得有些頹喪起來,或許是爲了靳天的命運,又或許,是覺得自己所託非人,慨嘆這些年的莫名其妙。
羅金沒回答,他也知道,荀若青並不是需要一個〖答〗案,〖答〗案早就已經在她心裡了。
沉默良久,荀若青突然坐直了身體,所着羅金看到:“羅金,那你對我們娘倆究竟是……”
羅金嘆了口氣,荀若青終究還是思維極其嚴密的醫生,羅金一旦想要從她身上打開突破口找到靳天留下來的東西,不被荀若青察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是,靳天母親的一個電話,意外的讓這個進程加快了許多。
“我和靳天從前的組織上沒什麼關係,但是靳天應該是留下了一些什麼,這跟我卻有些關係,具體有什麼關係,我現在自己都不知道。
我的確是帶着一些目的性跟你接觸的,不過對小海的喜愛是發自內心的。我就是藏在韋甜甜身後救下小海的人小傢伙很機靈,看見我了,所以才一直叫我越人叔叔。可能你不知道,當晚你們回來之後,你在洗澡的時候,我就已經跟小海接觸過了。
在救下小海之前,我都不知道靳天的事情,這是後來逐漸查出來的。
起初沒想到這事情會這麼複雜,我只是因爲李軍的存在而起了疑心。你可能也不會知道,李軍以前是個特種兵隊員,十幾年前被派去南方某不知名的地方執行任務,一去就是八年,五年前回到申浦。在基本確認靳天並非意外死亡之後,我們對比了一下靳天和李軍的簡歷,有奇怪的重合,一些關鍵的時間節點,他們二人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們認爲,即便靳天和李軍不認識,恐怕也是在執行相同的任務。”
“是李軍殺了靳天?”荀若青似乎已經開始變得有些麻木了。
羅金點點頭:“目前的推斷如此。,…
“你爲什麼會懷疑李軍?”“因爲他作爲一個前特種兵隊員,一個專業技能極爲強悍的爆破兵,他僅僅是爲了替他兒子討還公道想要殺了你和小海的話,他有更好的選擇,而不是跑去幼兒園綁架小海再等你到來。以他的經歷和偵查能力,他應該會很清楚,那家幼兒園裡有多少市裡各級政府領導和本市富翁的孩子,而且,他選擇的是最複雜的復仇方式。以他的能力,隨時將你和小海綁架都輕而易舉。
這種行爲太反常了,所以我就產生了懷疑。”“你是說,李軍並不是爲了傷害我和小海,僅僅是要把事情鬧大?”羅金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若青,你要相信我,不管我最初的理由是什麼,但是我很喜歡小海,也願意陪着他玩兒”荀若青身子微微一震,機械的點了點頭:“嗯,那……對我呢?”
羅金沒回答,只是槽荀若青的身體摟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着,用行動說明了自己並無意欺騙荀若青的感情。
一開始的時候,荀若青還略微有些牴觸,但是很快就融化在羅金的親吻之中。迷離之下,荀若青甚至微微的仰起臉,主動的將雙脣迎向羅金,兩人輕柔的吻在一起。
“我也要跟爸爸媽媽親親”靳小海的聲音從樓下傳出,荀若青慌忙將羅金推開,手忙腳亂的整理着衣服,有些驚慌難定的看着從樓梯口緩緩走下的鼻小海。
倒是羅金依舊從容,站起身來迎向新小海,雙手伸開:“來,我抱你下來!”靳小海聞言,直接就從樓梯上往下蹦,對羅金是信任至極,完全不擔心羅金會接不住自己。
羅金穩穩的接住了靳小海,直接將他扛在肩膀上,然後拎到沙發上扔了上去。
看着靳小海笑個不停開心不已的樣子,也看着羅金一臉慈愛的跟靳小海逗着玩,荀若青剛纔緊張的心思,終於可以放下了。“不管如何,這個男人應該沒有說謊,他對小海,對我,都該是真的吧?”荀若青默默的想着,然後加入到羅金和靳小海打鬧的隊伍之中。
鬧了會兒,靳小海看起了動畫片,羅金和荀若青就走到一邊繼續剛纔的話題。
“靳天走的時候,我甚至都不在申浦,而在平京開個研討會。沒有人通知我靳天出了事,直到我研討會結束,才知道靳天出了事,他父母解釋說是不想打擾我的工作,反正人死不能復生,我回來與否也並不重要。我見到的,不過是靳天的骨灰而已。說來可笑,我當時真的有懷疑過這骨灰是不是靳天的。然後我還拿了些骨灰去做DNA鑑定,最後確認是他才確信他真的死了。”
羅金點了點頭:“你是想說,靳天並沒有給你留下任何東西?”“他留下的都是一些財產,包括一些我並不知道的存款,以及這套房子。我原以爲這房子有貸款的,沒想到已經付清了。當時我是想把那些存款給他父母的,可是他們拒絕之後就直接離開了,一點兒機會都沒給我。除了這些,他沒有給我留下任何特殊的東西。”
“會不會被放在房子裡?”羅金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他很清楚這不可能。
“你都說過,靳天去世之後,那些人肯定將我這裡翻了個底朝天,連他們都找不到,我又怎麼可能知道那東西在哪裡?更何況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