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博弈的結果如何呢?
其實,那根本是單方面的虐殺。
孫班牢牢的掌握住班裡每一個人最在意或者最害怕的東西,她不會讓事情的發展失去控制。所以,季仲月最後的結果只有一個,聽話,考試!
是啊!季仲月看着前方的紅綠燈,想起自己那次幼稚的行爲,覺得有點可笑。那次物理考試,她是強忍着胃痛進行答題,根本不記得自己寫的答案。諷刺的是,考試結束後她的胃居然不痛了。而那天下午打給季媽媽的電話,也被季仲月和孫班不約而同的忽略了。當做沒有任何事發生,就像本來沒有發生任何事。
季仲月輕輕呼出一口氣,決定把這件事拋在腦後。本來就是過去的事,如今不過是因爲胃痛又想起來罷了,沒有任何意義,自己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正打算過斑馬線,她的後背被重重的拍了一下。緊接着,她的頭髮又被扯住了。季仲月沒來得及回頭就已經知道是那個討厭鬼,她還沒有完全放鬆的心情一下就如同鞭炮點燃了一般,耳邊似乎全是鞭炮聲,她什麼也聽不見了。
季仲月忍着頭髮被扯的痛感,忽然轉身給了討厭鬼一巴掌。
"啪"!季仲月因爲這清晰的一聲清醒過來,耳朵的聽力恢復如初。
她看着對面完全愣住的人,聲音冰冷道:“鄭曉,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這個巴掌,就當我們兩清。”
季仲月把話說完就乾脆的走了,徒留下鄭曉一個人在那裡愣神。
午飯季仲月吃的很少,奶奶擔心極了,問道:“滿滿啊,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季仲月的心裡正想着今天中午打鄭曉的那一巴掌,聽到奶奶擔心的話語,她連忙安慰道:“奶奶,我沒事。就是今天作業留了一道題沒解開,我正在想呢。”
“哦!那就好,吃飯的時候就別想費腦子的事了。吃完洗洗手準備午休,抓緊時間多睡會兒。”
奶奶聽季仲月這麼一說,果然就安心了。趕忙讓她回房間休息。季仲月聽話的點點頭,起身去洗手,然後和奶奶道了一聲午安就回了房間。
躺在牀上,季仲月卻一點也睡不着。她知道,這是爲了那一巴掌。她長這麼大,從沒有打過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巴掌。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當時的情景,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了。明明她就不是這樣性格的人,她應該更理智的解決問題的。
季仲月眉頭緊皺,想着下午上學應該怎麼面對鄭曉。她的手向空中揮了揮,覺得那一巴掌不是很用力,應該沒有留下痕跡纔對。既然事情已經有了結果,就像她說的那樣,兩清。從此相安無事,互不干擾。
事實證明,季仲月想的太美好了。
下午她因爲起晚而遲到了。一路小跑着進到學校,剛剛踩着鈴聲踏入教室門。還沒來得及坐到座位上,全班同學的目光齊刷刷的盯向她。
季仲月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她發誓,這絕對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雙詭異和諧的目光,裡面充滿了好奇和戲謔。季仲月想,她怎麼了嗎?大家的眼神這麼奇怪,出奇的統一。
她走到座位,大家的目光就隨着她的身影而移動。她剛坐下,準備問一問李文博到底是怎麼回事,第一節課就開始了。季仲月只好打消詢問的念頭,等下課後再說。
這一節課季仲月簡直就是如坐鍼氈。李文博的目光太詭異了,盯了她整整一節課。
下課鈴聲剛響起,不等老師出教室門,李文博就嘿嘿嘿嘿對着她一直笑。
季仲月沒好氣的說道:“李文博,麻煩收起你那猥瑣的笑聲。”
李文博聽了,笑的更歡了,對季仲月說道:“嘖嘖嘖!季仲月,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你看看你把鄭曉打成什麼樣子了。下手不知道輕點,還要不要維持你高冷女神學霸的人設了。”
季仲月一聽李文博的話,下意識的就轉頭看向了她身後的鄭曉。
這是她第一次那麼專注的看他。她的眼神最後落在了他左邊下脣近下巴的那一片紅痕處,看起來像是滲血了。季仲月皺了皺眉,果然還是留下痕跡了嗎。
鄭曉第一次被季仲月這樣帶着強烈穿透性的目光注視。她看的他面紅耳赤,稱的他的膚色更顯白皙了。
他不自在地動了動,小聲說道:"我沒事,不疼的。你別這麼看我了。"
他剛說完這話,全班"哦"了一聲開始起鬨。
"鄭曉!幹嘛呢,害羞啊!下午來的時候不是還得意的不行嘛!怎麼這會兒開始裝了?哈哈哈哈~"
鄭曉的眼睛忽的掃向說話的人,班裡瞬時安靜了。
李文博咳咳嗓子,說道:"行了啊,都別起哄,人家兩人的事兒讓人自己解決。該幹嘛幹嘛。"
季仲月的眼神從鄭曉那裡收了回來,她看向李文博,淡淡道:"全班最八卦的就是你。"
說完也不管李文博的狡辯,重新看向鄭曉。
"對不起,因爲我的失誤讓你受傷了。不過,我道歉的只是這個傷口,上午我說的話依舊作數。"
季仲月說完就看着鄭曉驟然變沉的臉色,不等他開口,季仲月淡淡的說道:"鄭曉。我記得你。你在今天下午使用的手段,和當年的情景一模一樣。說實話,我對你很失望。原來,過了三年,你一點改變都沒有。"
這一次,季仲月沒再看鄭曉,她轉過身,在心裡嗤笑了一聲。她失望的,應該是她一如既往地沒有看人的準確眼光。
季仲月的身邊一下安靜了,就連李文博都不敢和她說話。離得近的人聽到她對鄭曉說的話,也都是一頭霧水。就算再怎麼好奇,看看這兩人的臉色,也都不敢問了。季仲月倒是看不出來什麼,不過周身的氣息讓人望而卻步。
相反的,鄭曉從季仲月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平日裡懶散的模樣頓然消失不見。整個人好似浸在了冰水中一般,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前面的季仲月。他的嘴脣緊抿,手指緊抓着自己的校褲,像是忍耐到了極限。
快上課了,馬雲月看着鄭曉還在盯着季仲月,悄悄推了他一把,道:"行了!你不能學習學習季仲月啊,說清楚不就好了嘛。幹嘛那麼激動,好像誰欠了你的一樣。"
鄭曉聞言冷笑着說:"說清楚?說不清楚的。我和她,不可能兩清!"
馬雲月驚訝於鄭曉說話的態度,那麼堅決,那麼強烈。她心裡有些複雜,看着鄭曉像是看見了自己。她有些討厭季仲月了,看着季仲月冷漠的背影,就像是看到了當初拒絕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