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萌喊了幾聲都沒有聽到回答,不禁捉急了下,難不成,他們也消失了?
不會的,他們應該要和我打個招呼才行。
但是,這裡此時,沉靜到死,末日來臨般,恐怖,害怕,一切……
白小萌來到了鄉里的唯一一個小賣部門口,沒有關的,忍不住斜着身子往裡瞅了瞅,空蕩蕩的,沒有人,但是還有貨物在那裡。
“二狗子,你們在裡面嗎?”
白小萌明知道里面沒人,但還是喊了一聲,不知道是傻還是笨,整個氣勢沒救了一樣。
“哞……”
遠處的老黃牛忽然叫了一聲,很動聽誘牛,它是一隻母牛。聲音傳的很遠,久久迴盪這裡死寂的空間。
不一會兒,白小萌就聽到了喊聲,“白哥,我們在這裡!”
他鬆了一口氣,沒有進去,回頭一看,遠處的一棟房屋前,站着扶棍揮手的冷清。
白小萌眼看老黃牛在田埂上悠然自得吃着青草,暗道老黃牛倒是挺能立功,他跑向了那邊。
“這裡也是沒有人?”白小萌問道。
“嗯!”他點了點頭,神色說不出的焦慮與害怕。
這個房屋是鄉里的衛生所,簡陋而優雅,此時站的地方是一塊空地,還有曬着些稻穀沒有收。
“白哥,你快進來看。不知道爲什麼,二狗子忽然就病了,三娃子正在搶救呢。”
冷清又急促說道,白小萌大眼一瞪,“這麼嚴重,還搶救?!”
衛生所裡很簡單,一些老的不能再老都坐的光滑無上的板凳,還有幾張涼躺椅,供吊點滴之用,可能是秋天冷了,還鋪了些稀巴爛的海綿。
而後,就是一個藥物的貨架,擺滿了各種藥物,當然,這只是佔據了一個房間而已。房間裡散發着濃濃的藥水氣息,刺鼻。
一張涼躺椅上,躺的正是劉暢,頭部用一件黑色衣物蓋着,左右兩邊是楊紫和楊書胃,看到白小萌來了之後,皆都是激動不已。
楊紫說,“小萌,二狗子病了!”
“怎麼回事?”白小萌看向楊書胃。
楊書胃扶了扶眼鏡,說,“白哥,你自己看,我也就搞不懂了,竟然看不出二狗子得的什麼病。”
“就你學的那點家傳醫術當然是不夠看了!”白小萌說道,掀開了蓋着劉暢頭部的衣物。
頓時,白小萌一驚,楊紫直接是扭過了頭不忍直視。只見劉暢的臉部潰爛不堪,濃濃的膿血還不停的流出,楊書胃急忙是擦了擦。
“白哥,我好痛好癢!”
劉暢張了張嘴,腦袋止不住的晃動,臉部雖然潰爛的看不出表情,但從言語中,深深感受到了其痛苦。
白小萌瞄了一眼,他的身體四肢是被綁着的,說,“二狗子,忍住,我給你想辦法。”
說完,重新把衣物蓋了下來,劉暢頓時哭叫,“白哥,不要再蓋了,我要照鏡子,你們放開我……”
濃濃的顫音,濃濃的痛苦與悲傷,白小萌大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子纔不在那麼會兒!”
這時,楊書胃拉了拉他,示意出去,白小萌對楊紫說,“紫貝殼,好好照顧他一下。”而後,又對冷清說,“三娃子,這裡不是安全之地,注意觀察!”
冷清重重的點了點頭,提着棍子就往後門出了去。白小萌與楊書胃走到了正門之外,兩者沉默了良久。
最後,楊書胃說,“白哥,你走之後,二狗子就說臉很癢,一直撓,撓了又很痛,一直到了鄉里,我們別無他法,只有綁了起來。”
“結果如何?”
他聳了聳肩,“剛纔我一直沒敢說,二狗子是中了毒。”
白小萌投出淡淡的目光,“治好他。”
楊書胃頓時泄了氣,說,“我只知道是中了毒,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毒,普通的藥物肯定是治不好,反而會適得其反。”
“你不是在家學醫,在學校也學醫,什麼那個中西結合,怎麼就還看不出來?”白小萌盯着他。
楊書胃臉一紅,“還沒學成。”
白小萌深吸了一口氣,“無緣無故的,怎麼會中毒呢?”
兩人都不明白,忽然,白小萌說,“如果我猜的不錯,看那個樣子中的應該是屍毒。現在屍毒只是在表明,如果不加以救治,二狗子三個時辰內就會死亡!”
“不會吧!”
楊書胃驚了下,忽然想起了什麼,說,“對,家裡的醫術上也提到過,屍毒很厲害的,是死屍形成的!”
白小萌此時一點也不傻,楊書胃心中暗自佩服,只有自己幾人知道,白哥是絕對的深藏不露。
“那你家的醫術上有沒有提到過怎麼治癒屍毒?”白小萌問道。
“有,但是我不知道開方子。”
“要你何用!”
白小萌大罵,但是語氣卻不是大罵的樣子,反而有些傻里傻氣。
“你記着,怎麼醫治,學着點!”白小萌摸了摸頭,好像在猶豫,“爺爺說過,不準告訴外人的,可是這是自家兄弟,算不上外人吧?”
楊書胃見他的樣子忙是點頭,“不算外人不算外人……”
“好,那我說了。屍毒,乃天下奇毒之一,取屍骨一副,蛆蟲三兩,麪粉半斤,童子尿一杯……”
白小萌一一說完,楊書胃目瞪口呆,死死看着他,好像看見了鬼一樣。
而後,顫抖的說,“白白哥,童子尿我倒是有,麪粉也可在小賣部找到,這蛆蟲嘛,茅坑裡大把,可是,這屍骨一副……”
白小萌瞄了他一眼,說,“很簡單,找個死人或者挖墳!”
“啊!”
楊書胃驚恐的坐到了地上,“白哥,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事不宜遲,我們必須要準備了。”白小萌急促的說。
楊書胃頓時站了起來,還是忍不住說,“白哥,這個方子這麼奇怪,真的有用?”
白小萌一頓,極力掩飾眼神中的不安,道,“管不管用,反正爺爺告訴我的,如果真的不管用,那也至少能拖住一段時間,這也是爺爺告訴我的。”
“那要是過了那段時間怎麼辦?”
“趁着這段時間,去市裡面,我爺爺肯定在那裡,叫我爺爺治。不是很多人說,那裡的醫院很大,肯定也能治好二狗子的。”
楊書胃眼神呆滯了——他爺爺,在市裡嗎?
“三娃子,情況怎麼樣了!”白小萌喊道,走向了屋中。
冷清答道,“沒什麼問題。”
“嗯,好,天也快黑了,你打點水燒開,放一點柚子葉和鹽,給二狗子喝下去。”
這時,楊紫跑出來,與白小萌撞了個正着,急促的說,“小萌,二狗子劇烈咳嗽了起來,怎麼辦啊……”
她很焦急,淚都快留了出來,白小萌安慰道,“不用怕,喝點開水就好了,我和書呆子出去一趟,你和三娃子多照顧下二狗子。”
“你又要離開~”楊紫跺了跺腳,生怕他離開了又要發生什麼事。
白小萌撓了撓頭,憨笑不止。
“白哥,出發了!”這時,楊書胃在外提着一把鐵鍬和鋤頭喊道。
白小萌最後說了一句,“記住,要好好安慰二狗子,千萬不要再掀開他頭上蓋的衣服……”
黃昏臨近,這裡沒有一點的聲音,所有的人都不見了,只有恐怖和詭異。
至今以來,他們還是一直的迷糊,以爲自己在做夢,怎麼也清醒不過來。怎麼會,一天之間,人都不見了!
螞蝗鄉的外面,老黃牛所在地,白小萌拿着鋤頭,親暱的摸着牛角和牛背。
遙看遠處,池塘邊,柏樹之中,那裡有衆多的墳墓,這是兩人早就注意到的。
“白哥,真的要挖墳取屍?這種事,我可幹不出來!”楊書胃拿着鐵鍬的手在發抖,眼鏡也是即將抖下,急忙扶正。
白小萌眼神堅定,“爲了二狗子,不幹也得幹,再說,這裡沒人,我們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很好,很強大!
楊書胃只能如此看着他,同時也道,“對,爲了二狗子,挖一個死去的人又如何!”
說完,他率先向墳地奔去,白小萌對老黃牛說,“懂的話,去衛生所。”
說完,他也向墳地奔去,至今,心中還有個疑惑,二狗子究竟是如何中了屍毒的。
“書呆子,你再仔細想想,你們一路上,是不是經過了什麼地方,或者染上了什麼東西?”
還未到墳地,白小萌就問道,楊書胃停了下來,仔細一想,瞬間搖頭,“絕對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時間往前推推,我們在隔壁凹,二狗子做過什麼事沒有?”白小萌皺着眉頭。
楊書胃仔細的想,“那個時候,我們一起到隔壁凹,然後一起發現沒人,又是一起撲火,然後就決定去鄉里……”
“不對!”
白小萌忽然道,“好像,二狗子撲了火之後做過什麼。”
說完,他看向楊書胃,眼睛一亮,“對,你的臉很髒,我的臉現在也很髒,都沒有洗過,只有二狗子洗過!”
兩人相視了一眼,震驚不已,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結果。
楊書胃不可置信,“不會吧,洗個臉也能洗出毀容?!”
“水裡有毒!”
白小萌大呼,楊書胃立即反應了過來,剛纔還叫冷清燒水來着。
楊書胃仍是不可置信,“白哥,不會的,就算那裡的水有毒,這裡的也不至於吧!”
“不管了,回去看看!”
白小萌丟了鋤頭就跑,楊書胃同上,兩人迅速,老黃牛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