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爭阿逸並沒有感受到多麼的劇烈和慘痛,但那是因爲阿逸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戰場從來就不是兒戲,那是一個嗜血的漩渦,葬送的是千百生命!
神劍宗在冊人員十萬,還有暗中招募的散修,除去打雜的老弱病殘,人數在十五萬左右,這次傾巢而出陣勢之大不言而喻。
一路上,風言風語傳到鹿語耳朵裡,這個本來事事開朗的女孩如今卻顯得憂心忡忡,話也少了許多,二哥也不會去安慰她,這個重任就壓在了阿逸身上。
軒日高升的中午,距離鹿原還有兩日的路程,因爲沒有馬兒,着實走的難受,鹿語何曾遭受過這樣的罪?終於,鹿語坐在了樹下的石墩上,有氣無力的道:“逸哥哥,我累了,我們歇一會吧。”
鹿語性情不高,整個人都萎靡了,阿逸其實還是有些心疼的,鹿語畢竟是個女孩子,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能夠不哭不鬧已經很好了。
阿逸讓二哥遞過一壺水,坐到鹿語身邊把水交到她手上,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着,陪着她。這種事情確實不是阿逸可以左右的,能夠保護好鹿語已經不錯了。
因爲不熟悉神劍宗到鹿原宗的路,阿逸一行人就只能走大路,一路上都是一隊隊穿着神劍宗標誌的黑衣人,都是運送各種甲冑和攻城器械,阿逸真是服了,這神劍宗連投石車和登雲梯都搞到了,鹿原竟然對神劍宗的預謀一概不知,說句實話,鹿原宗輸了也不冤枉。
鹿語也不想說話,看到阿逸坐過來,就輕輕的往阿逸身上靠了靠,倒在阿逸不算寬廣的胸懷裡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嘆息了口氣。
陽光從樹梢穿過照射在石墩上,點點滴滴曬在鹿語的白色毛衣上,二哥爬上樹去觀察情況,留下阿逸和鹿語依偎在一起,阿逸把手搭在鹿語肩膀上,心中爲這個女孩焦慮,哪怕她對自己有所隱瞞和利用,但對自己的好阿逸還是記在心裡的。
阿逸輕輕拍着鹿語的肩膀希望她能減輕一些負擔,感受着鹿語的髮香,阿逸的心平靜下來,鹿語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鹿原宗雖然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但看在鹿語的面子上阿逸還是得幫忙想一個策略以防萬一。
鹿原雖然沒有統一修神界,可是坐在這個位置上也有五百年了,沒有點底蘊是不可能的,像神劍宗就一個代名詞:有錢,那麼鹿原宗的代名詞是什麼呢?陣法大亨。
鹿原宗的陣法影響着修神界的大多數人,就連阿逸這種天賦低下的人都能研習幾本陣法,柳家人是個例外,柳家傳承的是劍法,所以對於陣法不屑一顧。
但即便如此,柳家那個女孩還不是一樣會一些陣法,所以,鹿原看起來現在被神劍宗壓着打,但在阿逸看來鹿原宗不會慘敗。當然這是大概率,小概率來說鹿原宗有可能堅持不下來。這件事過於複雜,阿逸冥思苦想還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突的天上飛下來個人,嚇了阿逸一跳:“二哥,怎麼了?”
二哥看了鹿語一眼:“好像是藍家的人,我們要不要躲一躲?”
鹿語本來已經睡着了,聽到二哥的話驚醒了過來,撩了撩眼睛上繚亂的髮絲道:“藍家的人怎麼會到這裡來?”
沉默了下,阿逸推了下鹿語:“先躲起來吧,我們三這個樣子站在這太突兀了。”
馬蹄聲越來越接近,而且周圍也沒有什麼可以隱藏的地方,還沒等阿逸有所動作,一看騎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藍鑫!阿逸心中咯噔一聲,但隨即又平復下來,事到如今唯有一試了。
藍鑫盯着阿逸,那眼神中掩蓋不住的喜悅,就像見了上輩子的情人一樣快樂,鹿語一臉緊張的看着阿逸,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阿逸的胳膊,小聲的問道:“逸哥哥,現在怎麼辦啊?”
阿逸沒有回她,而是看向一旁的二哥,開始阿逸並沒有說什麼,但是二哥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一臉抗拒的搖搖手:“我不走,你個小椅子,每次都把我支開。。”
在阿逸堅定的眼神下,二哥還是飛身離去了,二哥留下來沒有什麼用處,也只能等着被抓,能去找到江北也是好的。本來阿逸想讓鹿語也走掉的,但想了想不太現實也就沒有說,只是小聲的對身旁的鹿語道:“等下你不要說話,讓我來說。”
阿逸目送二哥離開,耳邊傳來藍鑫尖銳的聲音:“哎呦呦,這不是那天跟我槓上的人嗎,怎麼,不敢看我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也不算吧,阿逸自知自己最多算是一個人罷了,阿逸轉過身平靜的看着騎在馬上的藍鑫:“是藍公子,多日不見,威風漸漲啊。”
藍鑫臉上的笑容漸漸恢復下來,走到阿逸身邊一臉猙獰的道:“狗東西,你狂什麼?”
話音剛落,藍鑫甩手就打在了阿逸的臉上。
啪!
阿逸應聲倒地,鹿語一把推開藍鑫,也顧不得地上很髒,帶着哭腔道:“逸哥哥,你怎麼樣?”
這一巴掌阿逸記在心裡,輕輕地拍了拍鹿語的手錶示沒事。藍鑫大概是聽到了鹿語的聲音覺得有些熟悉:“鹿語?”
鹿語沒理他,把阿逸扶起來後,再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看着藍鑫:“你會爲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藍鑫確認了是鹿語,但是還想扯下鹿語的面紗看看到底是不是,藍鑫伸手去摘鹿語的面紗,鹿語一手就打開了藍鑫的鹹豬手罵道:“噁心,走開!”
連罵人都不會,阿逸站到鹿語身前把她護在身後,對着藍鑫冷笑了下:“藍家大少爺就只會欺負小女孩了是嗎,看來藍家也就這樣了啊?”
藍鑫聽了愣了下:“媽的,你就這逼樣還來套路老子,上次就說些屁話諷刺老子,我喜歡,你不服?”
在場的人都覺得,只要阿逸再冷嘲熱諷的說一句定然等來的是一頓毒打,周圍藍家的侍衛都等着看他們的少主打人,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阿逸按住想要跳出來的鹿語,不用看一定是焦急的眼神。阿逸繼續吊兒郎當一副欠揍的表情:“藍公子,我和鹿語等你多時了,不知道你來了怎麼就提這些傷感情的事情呢?”
藍鑫愣了下:“什麼意思?”
阿逸似假似真的笑了笑:“藍公子這是往回走吧?如果我猜的不錯是要去向你父親彙報這裡的情況?”
阿逸說的這些,三分推測,兩分運氣,五分賭博,只要說錯一個字,後面的話都沒有意義了。看似穩中帶皮,其實慌的一匹。
聽到阿逸的話,藍鑫圍着地上的小草轉了一圈:“你什麼意思?”
上套了嗎?不見得,阿逸繼續一本正經的道:“我們都是小人物,平時都上不了藍公子的法眼,但是現在我卻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藍鑫心裡想:你辰逸吊我胃口呢?
大手一揮道“把人給我帶回去!”
失敗了,這藍鑫果然不是豬的智商,阿逸大叫一聲:“且慢!”
周圍的人都停下了想看看這個手無寸鐵身陷絕境的人想說什麼,阿逸扒開掐着自己腰子的鹿語用極快的語速大聲說道:“鹿原宗沒有那麼容易推翻的!神劍宗不過是許以小利從而利用你們藍家而已,這場戰爭中藍家出師無名是擡不上場面的,贏了,藍家不過是給神劍宗錦上添花,而暗地裡缺斤少兩,他神劍宗連鹿原宗都敢滅,小小的藍家怎麼能夠阻擋的住神劍宗統一天下的慾望?我在神劍宗這些天,看到的是天劍宮金碧輝煌,普羽殿龍鳳齊飛,他普果之心昭然若揭,藍家不過一顆棋子,卻真以爲世人皆醉我獨醒?”
不得不說阿逸洗腦很厲害,阿逸歇了口氣,藍鑫纔有機會插話:“媽的,你在這亂我軍心呢?”
呵呵,阿逸的表情深刻的表現出對藍鑫的藐視,這個表情一直都沒有變過:“藍公子可以把我看成是鹿原宗的說客,但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這場戰爭神劍宗失敗,神劍宗自然難辭其咎,但藍家一樣逃不掉,我想問問你藍家大少爺,你的位置還能坐多久?”
最後這句話是纔是攻心之法,每個人在這場戰爭中想的不是人民的災難,最關注的不過就是自己的好處能拿到多少,位置能不能再坐的舒服點,人心從來就是這樣,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藍鑫皺了下眉頭:“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你在這噼裡啪啦說這麼多,這尼瑪是我能決定的嗎?”
這藍鑫滿口的髒話,阿逸都忍了下來,藍鑫的口其實已經鬆動了,阿逸冷笑了下,這個表情能一直壓制着藍鑫的氣勢,阿逸別的不行,不過智商能強壓藍鑫一頭。
阿逸繼續道:“你能不能改變我先不說,但是我幫你藍公子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就是不知道藍公子要不要聽了。”
都是一些小把戲,但確實把藍鑫嚇着了,藍鑫下意識的問了下:“什麼辦法?”
阿逸笑笑不語,這可把藍鑫惹毛了:“你。你他媽的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