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冷清讓夏岑兮時常懷疑她是否真的置身在一場婚姻中,想想也是荒唐,即使貌合神離,即使表裡不一,她都沒能做到。
夏岑兮蹲在臥室的角落,緊緊環抱着雙膝,思考着和靳珩深這段根本不存在勢均力敵的愛情。
你值得嗎?
不止夏美會質問,夏岑兮也無數次的捫心自問。
每每想到這些,夏岑兮都覺着快要崩潰。她不是無堅不摧,她只是太愛一個人。可每當受傷想要放棄,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又會在夏岑兮的心頭再次打上一針強心劑。
初次相見的清冷男孩,用瘦弱的肩膀爲她擋下了同齡人的欺辱。這不是零星的久遠的記憶,對於夏岑兮來說,那是童年少有的溫暖,是幼時的光與追逐的方向。
似乎從那一刻起,她就註定要在這段感情中埋葬自己的尊嚴。
想到這裡,她不禁開始預想明天到了總監的崗位會面對的狀況。
是會讓秦筠滿意,靳珩深冷漠的一個結果吧。
牆上的指針在指向整點的時候響了一下,不知不覺已經在冰冷的地板上坐到了魚肚白出現。她身上還是穿着單薄的睡衣,勾勒着完美的身材曲線。
靳珩深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心中的執念,更不會了解多少個她黯然神傷的黑夜...
夏岑兮來到環納的時候,今天意外的沒有與雲菲兒正面衝突,但是看着那扇關起門來的辦公室,她還是有些怵...
“靳總...夏...夏總監她已經來了。”
每每提到夏岑兮的時候,王景恆總是不自知的緊張。
“讓她進來。”
男人瞥了一眼桌上放着堆積成山的文件夾,既然對她來說權勢如此重要,總監也應該爲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不止十年的光陰,從夏岑兮來到他身邊開始,靳珩深又怎麼不是在心裡爲她埋下了別樣的感情呢?只是想到秦荺的每一次壓制,每一個讓自己不得喘息的瞬間,還有父親去世後的人生......這些都讓他處發泄盛怒,這樣一個女人卻選擇了站在目前母親身邊……
夏岑兮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希冀着今日的靳珩深能少一些戾氣。
看到桌上的文件夾,夏岑兮在心中再次爲自己捏了一把汗。毋庸置疑的是,那些將再次成爲壓垮她的萬重高山。
靳珩深壓根沒有擡頭,用手中的簽字筆敲了敲桌上的文件夾。
“下班之前整理一份這些公司的檔案給我,還有,我希望你清楚。即使你是秦董親派的總監,這裡,環納影娛,還是我說了算。”
很明確的言下之意,在這裡,能夠吩咐她的人只有他。
夏岑兮埋頭在數不清的文件中。
夏美好不容易找到空閒,端着一杯熱水飛快走到她身邊。
“岑兮姐,辛苦了...還有沒忙完的嗎?我可以幫你...”
很多次她想要伸手去接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但是想到自己身處的境地,她只得把拒絕別人當成了習以爲常。
“不用了,你忙你的就好。”
夏岑兮現在沒有精力去應付這些多餘的情感,她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她也害怕有期待然後落空。
夏岑兮沒有想到,有一個人已經對她虎視眈眈很久了,一致在尋她落單的機會好伺機而動。
被人堵在茶水間的時候,沒有一絲防備,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就如同阻止合同簽訂當日的無助...
秦贏那張油膩的面孔緊逼至眼前,雙手緊緊的將女人扼制,扭身反鎖身後的門鎖。
“以爲自己很厲害是嗎?”
陰惻惻的語氣在夏岑兮耳邊炸開。
男人的力氣要大許多,他卡在夏岑兮脖頸處的手臂因爲用力而顯露出青筋。
“放…… 放開我!”
夏岑兮額上青筋抽搐,用力想去拿開他的手,卻發現秦贏死死地鉗制,竟然並不是抱着玩笑的態度前來。
不同於靳珩深的刻意爲之,秦贏幾乎用了最大的力氣抵着她。
“你知不知道因爲你這個女人的多事,毀了我多少東西。怎麼?你是覺得毀了我的合同就能讓我一敗塗地?”
咬牙切齒的聲音突突着夏岑兮的神經。
他的話讓夏岑兮想到秦筠的苦苦哀求,看來秦家的人在這方面都是一樣的,也難怪靳珩深始終不能原諒自己的親母親。
窒息的感覺衝上顱頂,夏岑兮想要拼命呼喊出來,卻發現自己的意識竟因爲缺氧開始模糊:“放…放開我…救…救命…”
茶水間門鎖被扳動的聲音讓她重拾了信念,用盡全力撲動着,企圖抓傷秦贏獲得一絲喘息。
靳珩深手中的咖啡杯頓時在地面綻放開來。
他聽出了夏岑兮微弱的呼喊聲。
“這裡的鑰匙在哪?”
那女人倒是真會給自己找事情,他略微着急的對着一邊的王景恆說道。
“這裡的鑰匙一直都是物業在保管,平時沒有什麼別的事沒有人會將它鎖起來。”
王景恆也意識到了內部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靳珩深鬆開把手,用力的拍打着房門。
“開門!開門!”
傳來的喧囂讓秦贏失去耐心,他挫敗的活動着脖子,發出瘮人的聲音。
但是手中掐着夏岑兮的動作未曾放鬆。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喊。”
見敲門未果,靳珩深瞥到了牆壁角落放着的鐵椅,他幾乎只是猶豫了一秒鐘便擡起椅子朝着帶有小部分玻璃空間的門砸了過去。
頃刻間,支離破碎。
不知道哪裡襲來的衝動,他顧不得身邊人的眼光,快步衝了進去。
在看到夏岑兮被秦贏遏制在角落的一剎那,他幾乎是失去理智的馬將女人拉到懷裡,同時抄起身邊的堅硬物體就要砸上去。
“不要!珩深。”
被擋住的力量是來自臂膀上的纖纖玉指。
靳珩深頓住,深深的望着她,眼底是還未散去的暴戾。看着她盈滿淚水的雙眸和猥瑣蜷縮抱頭在地的秦贏,靳珩深努力壓制住了暴躁。
“你幹什麼?”
夏岑兮聽出他的語氣中帶着憤怒,但是抓着他胳膊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喉頭還是沒有恢復正常呼吸,因爲長時間的被遏制,她的眼眶好像也有些充血,沙啞的聲音帶着些害怕。
“不要,動了他,就是你的責任。”
她太懂得秦筠讓自己的侄子來到環納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