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岑兮警惕的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在確認了四周空無一人,才快速拿起文件,看到了一份已經單方面簽署的協議。
夏岑兮蹙着眉頭細細的看着那些字,無一不是讓她感到震驚。
這是一份來自秦正明簽訂好的協議,旨在讓秦荺轉讓環納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到自己名下,但是具體想要達成協議的對等要求並沒有直接出現在協議中,想必是並不能見光的內容。
門外一陣騷動,夏岑兮連忙拿出手機拍下了照片,隨後快速坐回了沙發。
“秦正明……秦荺……”從環納集團出來的時候,她還在不斷的想着二者可能存在某種威脅與被威脅的關係,一個人走在路上自言自語的說着。
奈何沒有任何的直接證據,更何況那隻不過是一份單方面簽署的協議,並不能說明什麼。
綿綿月色溫柔朦朧,夏岑兮抱着紅薯坐在沙發上,電視裡播放的綜藝節目她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音,夏岑兮尋聲忘了過去,看到的是一臉疲態的靳珩深。
她將紅薯放在一旁,走了前去:“你喝酒了?”
男人低沉的應了一聲,環納影娛現在正處於上升期,這種推杯交盞的場合自然少不了。
夏岑兮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被嚥了回去,她快速走到廚房,端來一杯溫暖的蜂蜜水塞進他的手心。
“喝一點蜂蜜水會好一些。”
靳珩深雙手抱着水杯在胸前,手心的溫暖傳至心脾,消除了一大半的疲憊。
看到夏岑兮依舊站在身側,有種欲言又止的衝動,於是有意鬆了鬆眉頭,儘量驅逐了一些疲憊。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夏岑兮從想法中抽離出來,快速反應過來之後,猶豫一下還是將白天的事情如實告知。
“今天媽……讓我下一週去德國,說是德國的一個研究院需要有人盯着……”
話音未落,靳珩深就朝着她飛來一個險些能殺人的眼光。
“你答應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着實讓夏岑兮有些忐忑。
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沒敢去看他的表情。
“她讓你去你就去,還真把自己當成是掌管一切的神了嗎?我現在就去給她打電話!”
靳珩深剛坐下沒一會,端着水杯站起來,剛要拿起手機卻被夏岑兮攔住。
“珩深……”
“媽已經跟我權衡了利弊,這件事情她希望能找一個信任的人去,你和公司的那些理事都有要事再身,我去一趟沒關係的。”
靳珩深纔不管她,將夏岑兮放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推開,撥通了秦荺的電話。
“你爲什麼要讓夏岑兮去德國?是實在沒有人指使了嗎?還是說媽身邊的人都沒有那個能力收拾爛攤子?”
沒想到對面傳來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靳珩深,你就是這樣和你母親說話的嗎?”
秦懷德是在秦荺打開免提的同時聽到靳珩深強勁的語氣,一生脾氣火爆,更是見不得靳珩深對秦荺的惡意。
“不就是這麼一點事情嗎?至於讓你和自己的母親這樣說話。我警告你,現在的環納集團還是你媽說了算,她怎麼安排你們就怎樣執行!”
電話瞬時被掛斷,秦懷德的話徹底激起了靳珩深的怒火,連帶着看向夏岑兮的表情也十分冷酷。
“珩深,你放心,我下一週就只是去一週的時間,真的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夏岑兮的討好型人格只有在面對靳珩深的時候纔會體現,她輕輕的拉扯着他的袖口,由衷撒嬌的意圖。
本來還怒火中燒的人見這樣柔軟的人站在面前,至於秦荺和秦懷德已經不重要了。
“你以爲我是關心你嗎?我主要是關心我們家在德國的產業,怎麼說你也不是關心研究院的人..”
夏岑兮在心中感嘆了無數次靳總裁 不是人家煙火的毒舌氣質。
見他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夏岑兮也連忙坐在了靳珩深的身側,小心翼翼的將腳邊求關注的紅薯踢開。
“珩深,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今天我在媽的辦公室時,看到了她桌上的一份文件。”
夏岑兮說着將早上拍到的照片拿給他看。
靳珩深在看到內容以及秦正明這個名字之後,心底的那種厭惡全然寫在了臉上。
“珩深,其實我有一個想法,不過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說不定,媽也有很多難言之隱,既然秦正明的狼子野心已經暴露出來,那就說明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爲了得到環納集團,所以……”
“所以什麼?”
靳珩深從她的話中聽出了夏岑兮隱含着的深意,也就是說當年的事情或許另有隱情。
她緊蹙眉頭搖搖頭。
“你有沒有想過,靳叔叔當年的那件事情,還有別的當事人?”
七年前,靳風突發心源性猝死,直接倒在了環納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沒有人知道他生前的最後一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當天進出辦公室的繁多冗雜,也包括了秦荺。
幾乎沒有任何的線索表明靳風的真正死亡原因,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是聶晚清,當然也只是見到了已經倒在辦公椅上的靳風。
靳珩深頓了頓,因爲燈光的陰影,讓夏岑兮無法看到他的神色,但是僅是從靳珩深的側顏就能夠分辨他的低氣壓。
他長舒一口氣。
“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對秦家人的追查,但是沒有的直接證據能夠表明我爸的死和那些人有關……但是現在看來,既然秦正明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環納,那就證明他一定早就有所準備。”
夏岑兮專注的聽着他的話,完全沒有注意到靳珩深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
擡眸的一瞬間,和靳珩深面帶着微笑的面孔相撞,倒是讓夏岑兮有些迷茫。
“你……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認真考慮的樣子還挺可愛,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還有……至於你要不要去德國這件事,自己考慮清楚……”
回身的一瞬間,他甚至希望夏岑兮能夠堅定的告訴自己不會去德國,只可惜身後沒有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