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看到一點希望的靳珩深聽到南宮曉忽然說這樣的話,臉色又一次陰沉了下來。
“你這是在耍我嗎?難道就沒有什麼切實可行的辦法,能夠讓她安安穩穩的懷孕,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嗎?”
“說實話,靳珩深你這就是在異想天開。”南宮曉搖搖頭,眼底帶着堅定。
“你這樣的希望近乎是渺茫的,就像一個雞蛋,它瞌睡了,你還想妄圖讓它孵出小雞,這根本就是爲難人。”
“你還是省省吧,別抱什麼希望了。”
南宮曉搖了搖頭,眼底劃過一絲探究語氣,又一次換上了剛纔的輕快,開着玩笑說道:“這世上的女人這麼多,你靳珩深想要繁衍後代,隨便勾勾手,女人不就是召之即來的?你總不能說,是看上了夏岑兮的基因吧?這個妻子不行,直接離婚換下一個不就行了嗎?”
她嗤嗤地笑着,語氣中帶着莞爾,試探性地打量着靳珩深的神色。
她的話剛一說出口,靳珩深原本沉重的臉色變得愈加的冰冷,看南宮曉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疏離和冷淡。
“南宮曉,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我並不覺得有一絲一毫的趣味所在。”他忽然的變臉,以及疏離生硬的語氣也讓南宮曉猝不及防。
“靳珩深,你在認真的跟我說嗎?”她有些啞然,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靳珩深。
“你該不會,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女人吧?”她語氣之中帶着疑惑,更多的是質問。
“你可別告訴我,你這明擺的世人皆知的家族聯姻,真讓你假戲真做了? ”
“猜得不錯。”被南宮曉這麼直白的說出口,靳珩深也不避諱,微微點頭,眼神之中的堅定更甚。
“雖然說聽起來有些不靠譜,不過有時候,這緣分還真有點妙不可言。”靳珩深說着,脣角勾起,想起了夏岑兮的面容,內心更是一片溫暖。
“這婚姻是強迫的,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這輩子,我就她夏岑兮這一個了,不想再換其他的女人,當然也不會再有其他的。”
他的眉宇之間迸發着獨特的色彩,那是南宮曉跟他相處這麼多年從未見到的光。
是真正愛一個人的眼光。她被這樣陌生的靳珩深所驚嚇到,連忙後退了幾步,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可是,可是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她語氣緩慢,眼睛忽閃,
心跳也加速了起來,臉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只是語氣中帶了些責問。
“我們不是約好了嗎,一起孤獨一生,不對任何人動心,你說好的。”
她的這一句話,如同魔音一般在他的耳邊傳開來,直接震動着他的靈魂。
一瞬間他的回憶被拉回了很久之前。兩個人並肩而坐,討論着未來時一個個對愛情不屑的模樣。
靳珩深在很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婚姻的悲劇,所以他從來都沒有抱有一絲一毫的幻想,更不敢期待任何。在那個午後,他們二人興致勃勃的發誓,這輩子心裡騰空,孤獨一生。
“靳珩深,你爲什麼忽然會覺得夏岑兮就一定是你確定了一輩子的人呢?”南宮曉努力的安撫着自己緊張的心跳,想辦法讓自己維持理智。
她從事醫學這麼多年,遇事一貫能夠冷靜和理智下來,只是在看見靳珩深那一霎那,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問個清楚。
“曉曉,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打破那個約定了。”靳珩深一臉的認真開口,脣角勾起了一絲笑意,語氣更是像在承諾些什麼。
“我愈發地意識到,我這輩子,估計是要栽在夏岑兮身上了,沒有什麼都可以,唯獨不能沒有她。”他溫柔的笑着,臉上帶着很少出現的陽光和暖意。
“是她,讓我第一次有被救贖的感覺。我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了她,我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靳珩深自顧自的表露着自己的情感,沒有注意到南宮曉的變化,他的眼神柔膩以及平靜:“其實,說句心裡話,有沒有孩子與我而言,並不是最重要的。我也並不在意我以後有沒有後代。”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繡,眉眼之中從始至終帶着一股柔和。
“只不過,是覺得有些遺憾罷了,畢竟她流過一次產,那個時候她也如此的期待過這個孩子的降臨,如果她以後再也懷不上孩子了,這纔是最大的遺憾。 ”
“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心裡永遠留着一個遺憾,那個未曾出世的孩子,以及他心裡對結晶的執念纔是我最爲看重的。”
“也就是說,夏岑兮纔是我最爲看重的。”說完這一切,靳珩深的眸光依舊流轉,眼波深邃,帶着閃閃發光的亮光。
看着靳珩深臉上的陽光燦爛,南宮曉只覺得心酸和傷感。
她的表情有些抑鬱,咬牙切齒的瞪着靳珩深。
忽然猛地開口,語氣惡狠狠的:“靳珩深,我沒有想到你也會說話不算數!我以爲我們相處這麼多年,至少你是懂我的,我是懂你的,我們之間的承諾是應該會被實現的,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食言!”
南宮曉看向了靳珩深,眼神之中甚至放出了冷冽的光芒。
靳珩深這時才後知後覺,感受到了南宮曉的憤怒,他心裡沒來由的產生了一陣慌張。
“你是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誓言和承諾,都可以隨意泯滅是嗎?還是說你笑着跟我陳述你幸福的時候,你會覺得我會給你祝福嗎?靳珩深,你會不會太天真了些!”
聽着南宮曉對他聲討,靳珩深的內心也有些不好受,這麼多年他也是瞭解南宮曉的,她一向敢愛敢恨,性格直率。
靳珩深張了張口,可是也確實沒什麼好辯解的,他攤手,一臉的無奈:“你如果這麼認爲的話,那也就只能這樣了,畢竟木已成舟。”
“不要再說了!”南宮曉沉聲道,一臉陰沉的看着靳珩深,大喝一聲:“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般無恥之人!”轉身,她便加快了腳步,逃也似的離開。
在即將到達走廊的那個轉角處,南宮曉忽然再一次轉過身,眼眶之中微微帶着溼潤,眼神之中也帶着凌厲和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