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背影也能清晰辨別出是雲菲兒,男人就更不用說,早在幾個小時前她還在渴求着靳珩深微弱的憐憫。
夏岑兮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在別墅前靜靜站着,等待着二人結束這段荒唐的時光。
夜色像是要將她吞沒。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別墅前的不是美好相擁,甜蜜假象背後是直入人心的嘲諷。
“孟珏的事…是你安排的吧。”
靳珩深臉上笑着,嗤笑眼神直直的刺進了雲菲兒虛空的內心。
“你在說什麼親愛的?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雲菲兒有些慌亂,她以爲今夜是甜蜜,沒想到是質問。看着靳珩深似笑非笑的眼,不禁有些害怕想要後退。
靳珩深在擡頭的一瞬間就注意到了緩緩走來的夏岑兮,他故意用力將雲菲兒拉進懷抱,在她的耳邊廝磨。
“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來。”
雲菲兒更加惶恐,想要抽身卻被他抱得更緊。
“雲菲兒,我知道你想要什麼。聰明的女人只做聰明的事。你和那個女人的恩怨自己解決,但是如果因爲你造成了環納的損失,我和你可沒有絲毫的情分。”
他笑着,寒意卻將雲菲兒包圍。
靳珩深的臉上始終都是任何人無法感化的神秘和狠厲,雲菲兒不禁後悔。
自己安排孟珏在現場大鬧也是爲了讓夏岑兮難堪,卻沒成想將自己推向了負面的一端。
靳珩深終於放了手,因爲他注意到夏岑兮在不遠處停了下來,並且背對二人。
如果這樣的畫面不能被她撞到,那做戲又有什麼意義?
注意到雲菲兒是帶着有些慌張的神色離開,夏岑兮有些想不通。
那樣一個值得留戀的懷抱,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
想到這裡,她搖搖頭朝着別墅走去。
靳珩深當然知道她會跟上來,於是在關門的一瞬間加快步伐,他不想撞見夏岑兮那張僞善的面孔。
腳步卻在樓梯間停了下來,幾個小時前鮮紅的記憶再次涌上來,讓他無法坐視不理。
夏岑兮打開門的一瞬間剛好與他的目光撞了一個滿懷。
“珩深…”
微微怔了怔以後便低下了頭。
夏岑兮沒有注意到,靳珩生的目光也有些閃躲,似乎是在努力維持着高傲。
“你放心,孟珏的事我會處理好,畢竟是我的責任。”
她以爲面對的要是男人繼續的責罵,一邊整理着玄關處的鞋櫃,一邊神色淡漠的開口。
“那是自然,是你的責任。”
他偏過頭,夏岑兮纏着繃帶的手讓這個光鮮亮麗的女人沾上了一絲煙火氣。
“但是在這之前,管好自己。這樣的形象去公司,只會有損環納的形象。”
夏岑兮已經無力再去爭辯,她知道靳珩深是指自己的手臂。
原來我存在的意義只是讓公司的形象不受損嗎?
疲倦的思維操控者肉體,此刻的她只想躺牀上好好放鬆自己。
靳珩深望着她朝向二樓的背影,眉頭緊蹙,帶着些自己都不清楚的在意,但是理智很快佔據同情。
想到秦筠,想到每一次被安排的人生,他收起剛剛無端的柔情。
第二天一早,鬧鐘的吵鬧讓夏岑兮手忙腳亂的坐起身,無意中觸碰到了手上的傷痕。
“嘶…”
痛苦的聲音在諾大的臥室裡顯得更是空空蕩蕩。
在關閉鬧鐘的一刻,同時映入眼簾的是秦筠在一個小時前發來的信息。
“小兮,今天有時間的話來公司一趟,我有事和你商量。”
她無力的垂下雙手,重新倒在牀上,用力汲取放鬆的時光。
見秦筠總要打扮的莊重些。
夏岑兮吃力的下牀,從衣櫃中挑選了一套連衣長裙,搭配淡色外套。
盯着鏡子中的自己,夏岑兮也曾想過是否值得?
手上的紗布格外刺眼,在如此的美人身上是多餘的存在。
微微彎起手指,拎起手包看了看時間,快速驅車趕往了環納總部。
興許是前幾次的相遇,她依舊期待着在這裡能夠與那個男人偶遇,哪怕只是短暫的相處,都讓夏岑兮渴求。
“媽…”
跟着秘書走進總裁辦公室,秦筠正背對她面向落地窗。
秦筠沒有回頭,夏岑兮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
“坐...小兮。”
在夏岑兮坐下之後,秦荺才轉過身來。
她的手中端着秘書剛剛送進來的咖啡,神色嚴肅,絲毫不同於往日的溫情。
“媽,您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
秦筠遲遲不言語,夏岑兮只能自己打破沉默。
秦荺有意忽視掉她手上的紗布,公司的事宜沒有任何能夠逃脫她的控制,更何況這件事牽扯到的是她的親外甥。
“小兮...這段時間你受了不少委屈,我都知道。”
看着秦筠浮於表面的關懷,夏岑兮沒有感動,亦沒有回覆。她不想爲自己的經歷增加多餘的贅述,反正也改變不了任何的結果,不如靜觀其變。
她盯着與靳珩深同樣深不可測的眼睛乖乖扮演者溫順兒媳的角色。
“今天找你來,其實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秦贏...”
這個名字從秦荺的嘴中吐出的時候,夏岑兮下意識的抿了抿脣,已經預料到了她要說的後半部分。
“秦贏他畢竟是我的親外甥,也是你和珩深的舅舅唯一的兒子。我知道他就是個混小子,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孩子...”
秦筠說着說着竟然真有了幾分激動,看來是真的在意這個外甥。
“珩深已經把他交到了紀檢委,那些事情如果真的被查出來...”
“您想讓我做什麼?”
夏岑兮打斷了她出賣親情的幌子,因爲這件事因自己而起,秦荺能夠找的也就只要她。
秦筠壓下被打斷的不悅,繼續柔情道。
“媽是想...畢竟小兮你纔是當事人不是嗎?如果你能既往不咎,那孩子就還有些餘地...”
說着秦筠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意味深長的看着夏岑兮。
“小兮,只要秦贏的事不鬧大,我承諾給你環納影娛總監的位置。”
夏岑兮低下頭似在思考,實則心中暗自冷笑。
秦筠還真是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從安排這樁婚姻開始,她就已經步好了每一步棋。
她最清楚不過了,夏岑兮不在乎任何功名和利益,能夠要挾她的只有她那卑微的愛。
“媽,您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
秦筠早就料到了她的答案,眼角眉梢的算計與得意甚至都壓抑不住了,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