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並不慌張,反而是勾脣心裡十分的滿意。以後的夏岑兮,一定能夠成爲他的賢內助。
在他想這些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靳總,明天是秦總的生日,您做安排嗎?”
王景恆看到日曆的時候,也在猶豫要不要通知靳珩深,因爲畢竟往年靳珩深向來是把他母親的生日視若罔聞的,但是他不知道今年會不會是一個例外。
生日?靳珩深皺起了眉,顯然他不記得有這麼一茬。翻了翻手機上的日曆,顯示明天是臘月二十。
確實是,這段時間忙着接手公司,他差不多都快忘記這些特別的日期了。
“明天把所有行程推了,我要去醫院陪她。”靳珩深草草的說了這麼一句,接着低下了頭,繼續忙着辦公。
這也在王景明的意料之中,畢竟現如今的秦筠已是病入膏肓的狀態,作爲子女的他定然是能多陪一日就陪一日。
等到王景恆從辦公室裡退出之後,靳珩深這才擡起了頭。
在剛纔王景恆通知他的那一瞬間,他有些膽怯,畢竟它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陪母親過過生日了,而今年是至關重要的一年。他有些愧疚,甚至有些後悔,爲什麼沒有多陪陪母親。
他看着牆上滴答滴答轉動的時鐘,從來沒有這一刻痛恨過自己的無知和浪費時間。
傍晚,他帶着苦悶的情緒回到了家中。
夏岑兮也做好了交接,比靳珩深稍晚一些回到了家中。
整個晚飯時間,靳珩深都是心事重重。
敏銳的夏岑兮早就察覺到了靳珩深的異樣,可是他也不會傻到自己主動多問。
終於,靳珩深下了決心:“夏岑兮,我……”
“嗯?”
靳珩深一愣,隨即搖頭:“沒事。”
再三思考要不要邀請夏岑兮一同去醫院看望秦筠,可是他又不敢貿然的開口詢問,萬一換來的是一句,兩個現在都成這個關係了,何必去做這些?
這難道不是自討苦吃嗎?一想到夏岑兮有可能會以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他就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夏岑兮全然沒有好奇心,吃過晚飯,就回了房間。
第二日。
靳珩深先回公司處理掉必要的事務之後,便急匆匆的趕往了秦筠所在的醫院。
誰知道他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就看見了兩個人說說笑笑,十分溫馨的場面,他的出現看起來兩個人並不期待。
靳珩深有點想逃跑。
“你來了?”秦筠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
夏岑兮尷尬的揉了揉鼻尖,決定不插手這母子之間的對話。
“嗯。”靳珩深悶悶的應一聲,站在門口,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站在門口乾嘛?進來吧。”秦筠笑的和藹,看來心情舒暢,招呼着讓靳珩深進去。
夏岑兮不說話,只是往旁邊坐了坐,給靳珩深讓了位子。
靳珩深坐下來,眼睛也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夏岑兮,讓夏岑兮好些不自然。
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強抹出一絲笑容:“剛纔醫生來看過了,說最近我恢復的很好,每次化療都很成功,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樂觀很多。”
這確實是一個喜訊,不置可否,靳珩深在聽到的瞬間也是喜上眉梢。
這意味着秦筠能夠恢復健康,沒有什麼消息比這個更好了。
他雖然表情沒有變動,但是語氣明顯的輕快了許多。“不錯,看來很快可以回去工作了。”
以靳珩深對他母親的瞭解,環納是她奮鬥一生,最放心不下的事業。
“別!”牀上的秦筠格外的抗拒,臉上都帶着拒絕。
“自從我不用再操心公司的事情以後,頭不痛了,氣也不喘了,生活過的順心順意。再說了,現在公司已經交給你,那以後就是你的事情,別想再來麻煩我。”
說完以後,秦筠看了一眼夏岑兮,笑着說道:“是不是,岑兮?看來還是這甩手掌櫃當的自在些。”
夏岑兮早就瞭解秦筠的想法,知道她這一切都是發自內心,也笑着跟着點了點頭。
“只要您保持心情舒暢,早日出院不是什麼難事兒。”
“那就多謝你吉言了。”身體狀況一天天變好的秦筠精神矍鑠,語氣也格外的俏皮。
二人相視一笑。
秦筠拉過了夏岑兮的手,臉上還帶着慈祥。
“是啊,日子是一天天的過好了,就是這生活呀,過得有些無聊。要是當時那孩子還在的話,再過幾個月也該出生了,到時候我正好出院,直接能幫你們兩個帶孩子去,也能讓我享受一番天倫之樂,是不是啊岑兮?”
秦筠的一句無心之言,讓夏岑兮臉上的笑容頓時呆滯。
孩子。
她的臉色明顯變差,很顯然,是想到了不好的過去。
秦筠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顯然說出去的話也沒有什麼收回的機會。
一旁的靳珩深也沒有料到母親忽然會說這麼一句,不是明顯往夏岑兮的傷口上撒鹽嗎?
靳珩深心頭頓感不妙,在看到夏岑兮明顯變差的臉色,不由得心裡更是一聲哀嚎。
老母親呀,你不知道,因爲自己這麼一句話,要把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幾乎變成了前功盡棄。
他在心裡忍不住犯嘀咕,難道是自己的母親長期不在公司裡工作,連大腦運轉的速度也變慢了,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秦阿姨,你們二位先聊,我去趟洗手間。”夏岑兮保持着神色的鎮定,起身頭也不回的打開了病房房門,逃似的離開。
靳珩深張了張口挽留,他的手也伸到一半,隨即放了下來。
病房裡再次留下她們母子二人。
秦筠自知是自己說錯了話,對着靳珩深擠眉弄眼。
“媽!瞧您說的什麼話!”饒是是靳珩深在冷靜,此時對着秦筠也多了幾分責怪。
“我這年紀大了,說錯幾句話也是正常的。”秦筠語氣上雖然帶着賠罪,可是眼底確劃過一次狡黠。
這話哪裡是什麼無心之言,是她故意說錯的話。
她作爲過來人,再看的透徹不過了。
這兩個人的心結,都在這沒了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