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 悉如外人;黃髮垂髫, 並怡然自樂。”
布勤愣愣的看着眼前仿若棋盤般整齊的水田, 碩大的池塘, 周圍種着亭亭玉立的毛竹, 一條大路縱貫南北,數條小路東西交錯。路上跑着不少孩子,還有黑黃土狗跟在孩子身後。竟然樣樣都對上了《桃花源記》。
布勤清楚, 在他小說裡,只有一個地方借用了《桃花源記》裡的描述, 就是段無顰征服天下後, 短暫歸隱的地方。那正是一片世外桃源, 段無顰在那裡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也正是這段快樂時光,讓段無顰有了一點感念: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 這才使得日後屍毒爆發、天下大亂時,本來對世間沒有一點情感和責任心的他,出手救了蒼生。
“這裡……難道就是龍域?”布勤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陸英志答道,“沒錯,你看到的, 纔是真正的龍域聖地。龍域子孫世世代代住在這裡, 少說已經有上千年了。”
布勤注意到, 陸英志說的不是“龍域弟子”, 而是用了“子孫”二字。布勤問道, “你說的‘龍域子孫’是何意思?”
“抱着我的脖子。”陸英志說完,突然將布勤整個人抱了起來。
布勤嚇了一跳, 下意識的抱緊了陸英志的脖頸。陸英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接着山壁攀山而上。這兩年來,他功夫又精進不少,攀爬豎直的山壁,有如平地奔跑一樣,只躍身了幾次,就已經攀到了山頂。
陸英志放下布勤,指着下面說,“你看,這兩條山脈,將整個龍域聖地圍在了中間。兩條山脈首尾相連,樣子就像……”
“就像兩條盤龍!”
“我們脖子上的龍印,就是仿着這兩座山脈的形狀。”陸英志說,“這塊土地被龍形山脈圍繞,龍域最初,指的就是這個地方。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龍域成了一個教派的名字。”
“你對龍域,瞭解不少。”布勤說,“看來你已經進入龍域的核心了。”
陸英志欲言又止,最終只苦笑着說道,“不,我進入龍域後,沒做過什麼正事。一直都在聖地裡,管些雞毛蒜皮的事。聖地的龍域子孫,大都不會武功,心思也單純,我彷彿過了兩年世外桃源般的閒散日子。只是這半年來,我被左護法挑中,才成了尊者,能夠覲見龍主。”
“龍主是個什麼樣的人?”布勤問道。
“你自己見了,就知道了。”陸英志看着布勤,說,“我相信,以你的才智,一定討得龍主的歡心。”
“爲什麼?”
“龍主喜歡有趣的東西。”陸英志說,“所以右護法雖然不是龍域子孫,但仍舊只用了短短十年時間,就成爲了右護法。”
想到龍吟霜打扮成女人,到劉家要嫁給自己,布勤不僅歪了歪嘴角,這個“有趣”的意味,怎麼這麼讓自己不爽?
“好了,我們下去吧。”陸英志說完,又未顧布勤意願,一把將他抱起,又飛身躍了下去。
布勤只好攀住他的身體,同時扯開嗓子,大喊了起來。
待二人穩穩落了地,布勤才收住了叫聲,將頭從陸英志肩膀上擡了起來。他這一擡,正好看到甲定漪站在他們五米開外的地方,正抱着肩,黑着臉看着他們。
“定漪大人!”布勤像只靈活的猴子,從陸英志身上跳下來,張開雙臂向甲定漪飛奔而去。
他一下竄上了甲定漪身上,抱住了他。布勤拉開一點距離,看着甲定漪的臉。還是和往常一樣,不屑又冷漠的看着他。布勤放下心來,看來自己進入昏睡這一個月來,甲定漪沒什麼變化。要是和顰兒一樣,對他態度大轉變,那布勤真的就不知所措了。
想到段無顰,布勤心裡非常委屈,想要趕快告訴甲定漪。冷靜下來後,布勤有些尷尬了——他雙腿盤在甲定漪腰上,胳膊纏在甲定漪脖子上。
“呵呵呵呵……”布勤只好傻笑。
“長本事了?是個人就想抱?”甲定漪眼睛卻看着陸英志,果然又發射了“死死盯住”的技能。
布勤馬上表忠心,“定漪大人,我想抱的,永遠只有你一個人!”雖然是哪個“抱”,二人肯定會有分歧吧。
“哦?”甲定漪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容,他伸出手拍了拍布勤的屁股,挑眉道,“還不下來?不知道自己比豬還沉?”
聽到“豬”字,布勤更加心疼甲定漪了。原來他去送豬仔,不是那麼簡單的,要將豬仔抱在懷裡才行。看來這豬仔還是有一定身份的,說不定正是什麼龍域的神受聖物之類的!定漪大人怎麼可能會去趕豬呢?
布勤從甲定漪身上跳下來,心中還是有些不捨,就像從甲定漪身上生了根,緊緊靠着他的胳膊,生怕他再走了。
被兩人忽視的陸英志,此時心中更是不是滋味。他輕咳了一聲,引起了二人的注意,才說道,“你回來了就好,帶布勤去四處轉轉吧。我先回聖殿了。”
“啊,你這就走了……”
聽布勤語氣中有些不捨,甲定漪臉上又露出不快,自顧自的轉過身走了起來,丟些兩個字,“跟上。”
布勤看了看陸英志,最終沒跟他道別,匆匆趕上了甲定漪。
布勤有千言萬語要講,卻不知該從何講起。他問題更多,更是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他欲言又止的望着甲定漪,甲定漪卻像根本沒看見似的,腳步飛快的走在前面。
到了一個竹籬圍着的小院前面,甲定漪才放緩腳步,推開籬笆門,走了進去。布勤也趕快跟了進去。他大概猜到,甲定漪就住在這裡。
院子裡整齊有序,院內種了一顆桃樹,上面粉紅桃花燦爛;籬笆下還種着不少菊花,奇怪的是,在這溫暖的季節裡,也開了花。
布勤還想再細看看,但見甲定漪已經推開茅屋的門走了進去,他也只好小跑進了屋。
剛一進屋,布勤就被甲定漪推在了門上。布勤心臟劇烈的跳動着,小心翼翼的吞嚥了口水,眼見甲定漪向他壓了過來。
甲定漪一口咬在他的嘴脣上,吻裡滿是懲罰意味。布勤只能勉強應接,此時的甲定漪太過恐怖——也許是自己太過弱小,就像落入虎口的綿羊,只有閃躲和求饒的份。
“啊……別咬了……”努力的奪回自己舌頭的控制權,布勤委屈的說道。
甲定漪停止了無休止的侵襲,嘴脣卻仍舊念着布勤的,開了口,“你……”他心中有種說不清楚的情愫,正在衝撞着自己的胸膛,想要讓布勤明白。可是他自己都不明白,又怎麼說的出口?
布勤不知道甲定漪要說什麼,但心中卻隱隱有種預感,於是努力睜大眼睛,期待的看着甲定漪。
“眼睛睜那麼大幹什麼?”甲定漪厭惡的說。他實在弄不明白心裡這種既興奮又傷感的情緒,乾脆放棄了。
“哦。”布勤失望的應了一聲,又努力的將眼睛眯成一條線。
“……”甲定漪抽離壓在布勤身上的手,走到桌子邊坐下了。
布勤鬆了一口氣,心中卻非常失落。他不像甲定漪一樣,雖然也是初戀,但布勤好歹有過七八次的暗戀經歷,非常清楚自己在期待什麼。他心裡有些猶豫,甲定漪到底知不知道,兩個人做那種事,是因爲什麼?
也許是自己矯情,雖然都是男人,但布勤卻不是一個人隨便的人。想當初,他無數次搖動手機,但在被人打招呼後,都迅速將手機中的交友軟件卸載了。
布勤心中煩悶,連甲定漪接跟他說話,都心不在焉的。
他這樣態度,自然引起了甲定漪的不滿。甲定漪彈了他腦門一下,問道,“還在想陸英志?”
“啊……啊?”布勤趕快擺手,“沒有啊。我想他幹什麼。”
“哼。”甲定漪冷哼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布勤一頭霧水,卻總算不再爲自己的心事糾結了。他說道,“我爲什麼會昏睡過去?又爲何在那個蛋裡?陸英志說蛋裡是紫煞水又是怎麼回事?還有……”
“你怎麼總是這麼多問題。”話雖這樣說,甲定漪卻還是耐心一一解答,“你會迷了過去,是因爲朝芩給你們吃了藥……”
“給我們?我和程頤然嗎?那你呢?你沒有吃嗎?”
“我也吃了。等我答完一個,你再問。”甲定漪斜了布勤一眼,才繼續說道,“那間酒家,是龍域的一個據點。爲了不讓我們知道聖地的具體位置,朝芩等我們昏迷後,纔將我們運到這裡。我和程頤然先後醒來,據朝芩說,我們二人昏睡了大概十天。你卻不知爲何,一直不醒。怕你在昏睡中身體會太過虛弱……”
甲定漪頓了一下,才說,“陸英志,向龍主求來了紫煞玉,裡面存有紫煞水。你說的那個‘蛋’,叫做輪迴萬合棺,據說是專門養傷用的。”
“可是,我在霧從奪魂陣裡喝的,不也是紫煞水嗎?還差點要了我的命。朝暮借廢你我武功之名,鎖住了我的歸墟,才讓我得以保命。就算這樣,也讓我足足傻了兩年……”
“只傻了兩年?呵呵。”甲定漪反問道,“真是因爲紫煞水嗎?”
“等我說完一個,你再接着問。”布勤將甲定漪剛剛對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帶着勝利般驕傲與自豪,布勤接着說,“……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甲定漪挑着眉對他一笑,似乎在訴說,自己說的沒錯,他傻,和紫煞水沒什麼關係。布勤雖然心裡明白,甲定漪是在嘲笑他,但仍不住也跟着嘴角上揚了。
布勤腦中一片空白,想的只有:甲定漪好帥啊……
甲定漪被他看得心煩,乾脆抓過了他的領子,一把丟到牀上去了。
被甲定漪欺身壓上來,吻得迷迷糊糊的,布勤腦中劃過一個念頭,咦?我的問題好像還沒問完。還有顰兒的事要問……
可惜他根本沒有機會了,因爲甲定漪正跪在他身上,扯開了他的衣服,然後慢條斯理的拉開了自己的上衣。健碩的胸膛與腹肌就這樣赤/裸裸的呈現在了布勤眼前。
布勤被小麥色的肌膚迷得目瞪口呆,越發沒有心思想別的了。更別說甲定漪身體修長,狹窄的盆骨上,兩條人魚線頭也不回的一頭扎進了黑色叢林裡,更惹得布勤想去一探究竟。
布勤自然這樣做了。他做了一件從發現自己與衆不同的性取向後,就一直想做但不敢做、也沒有機會做的事。
雙手捧住了甲定漪的翹臀,布勤將頭深深扎進了甲定漪雙腿之間。
甲定漪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按住了布勤的腦袋。他猶想保持平日裡的冷靜,只是身體和大腦,早已不受控制了。特別是布勤偶然擡起頭來,雖然吞吐着最爲髒污的部件,眼神卻是無法言語的純真與無辜。
甲定漪感受着柔軟與溫暖,忍不住跟着布勤的節奏,聳動了起來。他大口的喘着氣,卻突然將布勤提了起來,用力吻了下去。
倆人在牀上翻來覆去,終於氣喘吁吁的結束了衝刺。布勤躺在甲定漪胳膊上,大腦放空了好久,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他含情脈脈的看着甲定漪,突然說道,“對了,我看到顰兒了!你應該也見到他了吧?他爲何對我特別冷漠?我們去找他!”
甲定漪無奈的按住了布勤,“你就準備這樣去?”
布勤尷尬的撓撓裸露的屁股,說,“那我還是先穿上衣服吧。”
布勤的衣服早就溼了,甲定漪只好給他找了一套自己的,讓他先換上。甲定漪的衣服多是黑色灰色,隨手拿來一套,也是黑色的。
他比布勤高上不少,布勤套上衣服,只能將袖子和褲腳挽上,腰帶也長,只能垂下一大截。
布勤平時裡多穿單色,這回套了這樣一身,卻更襯着他脣紅齒白……想到布勤是怎樣將嘴脣摩擦的如此紅潤,甲定漪咳了一聲,才說,“段無顰成了龍域的奉龍者,不是你我隨便就能見的。說來也奇怪,他一般都呆在聖殿了,不會到聖地來。怎麼你剛醒過來,就見到他了?”
布勤撓撓頭,“我也不知道。他看到我醒了,就走了。後來是陸英志來了,纔將我從輪迴萬合棺裡放了出來。”說完話,布勤又撓了撓頭。
見布勤反覆撓頭,甲定漪纔想起來,剛纔壓在布勤背上前後運動時,總有一陣若有似無的餿臭味繞在鼻間。甲定漪向他招招手,布勤果然探過頭來,一副洗耳恭聽之態。
“……”確定了餿臭味的來源之後,甲定漪冷漠的說道,“把我的衣服脫下來。”
“啊?”布勤扭捏的拉開了腰帶,“又要啊?我怕身體吃不消……不過你若是非要,我也只能……”
沒等布勤說完,甲定漪就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他,將他夾在腋下,提着他走到了水缸前,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