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定漪發現,治好布勤的雙腿,也不是百利而無一害。
至少他已經發現了一害。布勤一條大腿騎在他身上,將他壓醒。
感受到布勤的生理反應,惱怒得無以復加,甲定漪狠狠掐了布勤大腿一下。入手的滑膩感覺,讓他有些後悔了。
布勤慘叫一聲,睡眼惺忪的哀嚎道,“我又怎麼惹了你?”
“想試試,你的腿到底好了沒有。”
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布勤就縱身越過甲定漪,跳下了牀。
擺了個李小龍的經典姿勢,布勤“哦”了一聲,“哈哈哈我能走路了!”
甲定漪側過身,頭放在手背上,“小心些,不要剛治好了腿,又摔斷了。”
甲定漪一幅美人側臥的模樣,布勤更是心動不已,“放心吧,我會小心保護自己的。就當爲了你……”
布勤倒沒多想,以爲甲定漪是怕他又出事故,只能再次淪爲坐騎。
但他想少,甲定漪說的是,“當然。已經摔斷了,再打斷有什麼用。”
“難道你想治好我的腿,就是爲了享受打斷它們的快感?”布勤道。
甲定漪點頭,輕笑着說,“伺候了你那麼多時日,如今也該輪到你伺候伺候我了。”
說完,他掀開被子,一幅大爺的姿態躺在牀上。
布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情景,就如此輕易實現了嗎?這種姿勢,是想要我自己上去動嗎?一上來就玩這麼大?騎乘這種高難度的姿勢,我怕掌握不好啊……
就在布勤獨自糾結之時,甲定漪已穿戴好了。
“看來你少爺做慣了,讓你幫我拿下衣服,都心情鬱結半天。”甲定漪道,“臉怎麼這麼紅?可是那功法有何不妥?”
不妥的不是功法,而是你!
倒真是對得起“家丁乙”這個設定,甲定漪隨手拿來衣服,給布勤穿上了。繫腰帶的時候,甲定漪才察覺出不對,“怎麼又是我伺候你?”
布勤嘿嘿一笑。
二人前去廚房,一路上遇到不少師兄弟,皆是對布勤表示了恭喜慶賀,表示要吃肉喝酒以示慶賀。
“師兄們放心,腿腳好了,我會用心做飯的。”
除了做飯,他還要——餵豬餵雞,擠羊奶掃鵝屎。
怎麼不小心開啓了雜工模式?好在段無顰十分懂事,跟在一旁幫忙。
但他身材太過矮小,鐵杴比他高出許多,他奮力剷起一堆乾草,然後鐵杴豎了起來,乾草全數倒在了段無顰身上。
朝芩叼着一根乾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寶寶,你再去剷剷別的。”
甲定漪攔住段無顰,問朝芩,“你倒是挺閒,無事可做?”
朝芩咧開嘴一笑,“是啊,師兄他把所有的事都做了,我就無事可做了。”
“朝暮已經是內定的掌門了?”甲定漪問道。
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朝芩立馬用笑掩蓋過去了,“反正掌門只見他和驚雷長老兩個人。做掌門最無趣,倒不如你這樣的普通弟子,說不定還有下山的機會。”
“你不是也下過山嗎?”甲定漪道,“我還聽說,曾經有位雲尊老人,也下了山,至今未歸。”
“你們很閒?”朝暮不知何時來了,立在朝芩身後,“若是實在太閒,我爲你們安排些事。定漪隨我去整理賬目,朝芩回去睡覺。”
朝芩仰頭看他,“睡覺更加無聊。不如讓我幫他們幹活?地牢還沒清掃完吧?我去!”
朝暮面露猶豫,但面對快笑掉大牙的朝芩,最終只嘆了口氣,“去吧。”
朝芩得了令,還抱走了段無顰。段無顰現在倒沒有那麼反感朝芩了,畢竟是小孩子,日夜相對,哪有還討厭的。
朝暮剛想帶走甲定漪,卻又被驚雷長老截了糊。
朝暮不敢違背驚雷長老的意思,卻將不滿擺在了臉上,“雖然定漪是我的弟子,但驚雷長老找他,我自然不能留。只是這個月的賬目,我還要結算……”
“師父放心,我今日一定做完。”甲定漪道。
朝暮看他一眼,“既然如此,我就將賬目都留給你查看。天亮之前,全部看完。”
送走了朝暮,甲定漪問布勤,“霧靈山纔多少人,哪有那麼多事物賬目?那日我跟隨朝暮,見他足足忙了一天,竟然還沒有忙完。”
“你以爲北方聖域白白叫的?那些掛靠在霧靈山門下的門派,哪個不得上繳掛靠費?”
“掛靠費?”
“就是上貢。”布勤道,“霧靈山一部種田,二不經商。衣食富足不說,光他們鑄一把霧靈劍,你知道要多少稀世材料,多少精力?”
“你倒是熟得很。”驚雷長老道,“也是雲尊告訴你們的?”
布勤和甲定漪齊齊點頭。
“雲尊倒真是看中你們。”驚雷長老道,“我的徒弟,也就是雲尊的徒弟。說起來,他對你們好也是應該的。”
似是打開了話匣子,驚雷長老回憶道,“他不是親傳弟子,但因爲對功法研究更新頗有心得,所以掌門也有意授予他長老之位。只是掌門最後還是選中了我,他既不是長老,也不是親傳弟子,一生都不可能收徒。我們說好,若是我收了徒弟,我們二人就都算師父。”
布勤心中更覺得對不起雲尊老人,自己餓了他幾天,簡直是欺師滅祖的行爲。
甲定漪似是看出他想的什麼,低聲道,“以他的墟境,餓上十幾日也沒事。”
驚雷長老東拉西扯了半天,才說到了正題,“你們可否去詢問雲尊,願不願見我?”
驚雷長老一把年紀了,臉上滿是褶皺,說這話時卻遮遮掩掩,簡直像個初戀的小姑娘,只是近黃昏。
甲定漪一口答應下來。
他們再次潛入沉鯽池,布勤已經不需要人揹着了。
布勤歡快的用雙腳踹着水,感覺自己像是一隻美男魚,自由的在水中游動。但他發現,自己似乎並不自由,手腳並用的撲騰了半天,他未前進一步。
甲定漪搖了搖頭,拽着布勤的領子,將他帶到了洞口。
布勤無意中發現,池底沉着許多魚的屍體。難道魚被扔下來就摔死了?看來雲尊老人真是沒吃沒喝幾天了。
布勤剛從手裡鑽出來,腦袋上就捱了一下。甲定漪接着出來,撿起砸布勤的那件東西,正是《靈霧築墟》。
雲尊老人中氣十足的喊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把七彩琉璃寶蓮全摘走了!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養成了這一棵!這是平漣湖外唯一成活的七彩琉璃寶蓮!爲了它,我在沉鯽池底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了這麼久!竟然都被你們毀了!”
“哦?”甲定漪挑眉,“這麼說,前輩呆在這裡,不是因爲沒面子,也不是因爲怕那金面人對你不利?”
雲尊老人滯住了,半響才說,“七彩琉璃寶蓮,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有沒有剩下的蓮子?”
布勤剛想說話,就被甲定漪搶先了,“都爛掉了,隨手扔了。”
雲尊老人哀嘆一聲,卻是不那麼惱怒了,“看來不在平漣湖,這東西還是養不好。只要離開植株,蓮子就會腐爛,根本成不了七彩琉璃蓮子。”
“七彩琉璃蓮子有何用?”甲定漪問道。
“這可是件寶貝。就算是中了奇毒,受了重傷,歸墟損壞成何等模樣,只要用它療傷,都能痊癒。更重要的是,它能中和……”雲尊老人突然停住了,又嘆了口氣,“可惜這東西,只有平漣湖有幾顆。我好不容易偷出了一顆種子,看來就算是沉鯽池,也種不成。”
甲定漪對着布勤邪魅一笑。布勤知道,他的意思是:又入手了一樣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