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小小和本澤馬忽然火熱起來的關係被兩家人列爲里昂未解之謎之一。原因很簡單,本澤馬一直以來對很多事情都漫不經心,而且很少和朋友出去玩,更不用說是一個6歲的小‘女’孩。現在呢,他每天訓練完都和樑小小待在一起,還常常共度週末,整個布隆城內沒有比這更奇怪的事情了。
語言能力這東西說來很神奇,當一個小‘女’孩能和你對答如流的時候你往往會忘記她才6歲的事實,儘管她有很多常識還處在建構期。某天週末,本澤馬教樑小小打實況足球,每個按鈕代表着什麼,會指揮球員做出什麼動作。樑小小記倒是記得住,否則她也不可能同時學兩‘門’外語,但她對球員的瞭解卻少得可憐。
本澤馬讓她自由發揮排陣型,結果排出來慘不忍睹,他只能哭笑不得地問:“爲什麼你要讓勞爾去踢後衛呢?”
“因爲他長得帥。”樑小小理直氣壯地回答。
本澤馬湊近她,指着自己的臉嘻嘻笑着問:“可是長得帥不應該踢前鋒嗎?就像你卡里姆哥哥這樣。”
樑小小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纔不要,前鋒在球場上都衝得超級快,表情都很猙獰,髮型也被搞‘亂’了。”
本澤馬一時不知該吐槽樑小小竟然會用如此高級的詞彙來形容人的表情,還是指出自己並沒有髮型這一點。他默默地看向樑小小排的陣型,既然勞爾變成後衛,那麼貝克漢姆變左後衛估計也可以理解了。‘門’將的位置倒‘挺’正常的,是近兩年足壇的新起之秀卡西利亞斯,從長相上來說很符合樑小小的要求。
“照你這麼排,長得不帥的要不就別踢球,要不就‘只能’去當前鋒咯?”
樑小小爲難地看向本澤馬,咬着手指說:“或者像你這樣剪個光頭?不過說起來,卡里姆哥哥以前是想當‘門’將的對嗎?”
這都是七八年以前的陳年舊事,本澤馬自己都忘記他什麼時候無聊起來,對樑小小說過,她竟然也還記得。轉念一想,“這麼說來你承認卡里姆哥哥長得帥咯?哈哈,謝謝。”本澤馬說着‘揉’‘揉’樑小小的腦袋,誰知她反應‘激’烈地放下手柄站起來,雙手叉腰說:“不許‘摸’小小的頭,小小會長不高的!”
這、這都什麼跟什麼?本澤馬感到很挫敗,現在他和樑小小在一起非但不能理解她的思維,連她的話都快聽不懂了,這一定是真主在懲罰他小時候沒好好學習,“行行行,我不‘摸’你的頭,你先給我解釋下xiaoxiao是什麼,聽上去似乎很熟。”
“爸爸媽媽在家裡都這麼叫我的,這是我的中文名字。”樑小小拍拍‘胸’脯,小個的她站在坐地上的本澤馬身前,就像洋娃娃一樣很q。
“原來是這樣。”本澤馬在心裡暗暗記住,問:“那你是喜歡別人叫你呢,還是xiaoxiao呢?”
“媽媽說,小小叫xiaoxiao比較可愛。”
“我也這麼……”本澤馬剛要笑着去‘摸’樑小小的頭,就被她拼命搖晃着腦袋避開,小小的身體重心不穩,一下就往前跌去。如果不是本澤馬坐地上接着,她可能得摔個狗啃泥。
“看吧,這就是不讓哥哥‘摸’頭的報應。”本澤馬得意地把樑小小抱起放到懷裡,右手伸到她腦袋上狠狠地‘揉’了一通。這就是越不讓乾的事情越要幹,叛逆期少年的典型症狀。不過彼時的樑小小還不明白這一點,說反抗就是要反抗,她可不想以後還是班上最矮的那個,每次老師量身高時都可尷尬了,還以爲爸爸媽媽虐待了她呢。
樑小小像一隻小獅子一樣在本澤馬手底下滾來滾去,法國少年也毫不相讓地一定要‘揉’到她的腦袋,兩人滾了一通之後都累得要死。樑小小氣喘吁吁地靠在本澤馬懷裡休息,一臉黑線地被‘揉’了最後一把。
“好啦,不逗你玩了。”本澤馬靠在‘牀’沿上,忽然發現懷裡小小的一團讓他很有成就感,“‘小小’的意思和是一樣的嗎,微小的、嬌小的。”
樑小小筋疲力盡地嗯了一聲,咕噥着說:“因爲小小看上去小小的……”尾音還沒結束,她就平穩呼吸着倒在本澤馬‘胸’口睡了過去,嘴微微張開呼氣,看上去傻傻呆呆的。
小孩子就是這樣說睡就睡。本澤馬看着樑小小的臉思考要不要把她放到‘牀’上去,看着看着竟然莫名走神起來,小‘女’孩的皮膚不像自己的那樣究竟風吹日曬,而是像果凍一樣q彈,吃起來會不會也像那樣呢……
嘴‘脣’觸到臉頰上軟軟的皮膚時,本澤馬被自己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往後一仰,背撞到‘牀’沿痛得身體震了一震。樑小小在他懷裡不耐煩地動了動,手扒住他‘胸’前的布料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本澤馬小心翼翼地伸手護住她的腰背,把人安穩地置在懷裡。
居然會無聊到看一個小朋友睡覺,本澤馬覺得自己真心是瘋掉了。
不過,兩人常常這樣玩耍也會有無聊的時候。本澤馬倒是無所謂,他自己能夠盯着天‘花’板懶散很久,但樑小小往往是把課文背過三遍之後就坐不住,一定要出去玩耍。
“小小,作爲我的球童,你難道不應該隨時待在我身邊嗎?”見樑小小要跑出去玩,本澤馬‘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望向她。他最近忽然用中文名來稱呼她,樑小小還很不習慣,開動腦筋想了想,她問本澤馬:“你不是總說教練嫌你很懶麼?爲什麼週末不去球場加練呢?”
本澤馬的心裡在滴血……他就不應該閒着沒事,欺負樑小小什麼都不懂就把每天教練說的話都告訴她,“可是我訓練的話你幹什麼呢?”
樑小小‘摸’着後腦勺使勁想了會兒,不確定地說:“我幫你守‘門’?”
好了,這下本澤馬確定自己的腦袋絕對出了什麼問題,否則他不會真的聽信樑小小的話,帶她到青訓營去加練。看‘門’口那保安叔叔看他的眼神,活像見到耶穌臨世一樣。原來自己平時真的這麼不努力嗎?
讓樑小小守‘門’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他想漲漲自信。幸好青年隊的‘門’將向來努力得很,而且因爲家裡距俱樂部很遠所以就住在青訓營宿舍。本澤馬約他出來練球時,小夥子也被嚇得不輕,“卡里姆你今天怎麼了?”再望向站在草坪上的樑小小,‘門’將布朗尼不禁恍然大悟:“這一定是你媽媽派來監督你的對吧?我聽說你們家有8個兄弟姐妹,這一定是你妹妹對不對?”
不不不,本澤馬搖起手指頭反對,“妹妹”這個身份怎麼能用來形容樑小小呢,有哪個妹妹能像樑小小這樣又刷鞋又幫做作業的?
“她是我在家訓練時的小球童。”
布朗尼聽得一頭霧水,心想他的隊友難道是在僱傭童工。不過很快他就開始幫本澤馬訓練點球和任意球,忘記了這個小‘插’曲。本澤馬雖常常在訓練中開小差,但要真進入狀態就不會再馬虎。樑小小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認真地一腳又一腳地踢球,被感染得自告奮勇地跑去撿踢到‘門’框外的球。
本澤馬一開始還沒注意到,直到腳邊的一筐足球踢完,他擡頭看去,才發現樑小小正在一堆足球裡面掙扎。
“小小,你在幹什麼?”本澤馬被嚇得不要不要的,這還了得,如果剛纔一不小心踢到她,豈不是跳進索恩河都沒辦法贖罪。樑小小擡起被足球蹭得髒髒的臉,嘿嘿笑着說:“我本來想給你撿球的,可是皮球一個一個的來,我一次抱不完,就想把它們‘弄’到一起,結果好難……”
布朗尼被逗樂了,“卡里姆,你的球童真有趣。”
本澤馬都不知道該罵樑小小太笨,還是誇她太勤勞,“小小,你看見那個哥哥了嗎?”他指着布朗尼。
樑小小點頭,他繼續說:“那個就是我平時在隊裡訓練時的球童,有他在的話,你就不用撿球了。”樑小小的目光移向布朗尼,小‘門’將渾身一凜,察覺到一旁本澤馬“如果你不說是就斬了你”的眼神,只能點頭如搗蒜地表示贊同。
本澤馬滿意地點點頭,一指看臺說:“現在,你就乖乖坐在上面看我踢球,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呀好呀。”吃的永遠能征服樑小小。
晚上回到家,樑媽媽問自家‘女’兒要不要吃水果,樑小小‘摸’‘摸’肚皮說吃得很飽。
“你說你,卡里姆哥哥每天都帶你在外面吃飯,你都不害羞的喲?”
“我有工資的!”樑小小理直氣壯。
樑媽媽估‘摸’着這兩個孩子可能在玩過家家,便委婉地勸道:“人家卡里姆哥哥在里昂青訓營踢球又賺不了多少錢,你可不能天天讓人家‘花’錢給你買東西吃。”
“可是、可是他說他會成爲大球星!”
樑媽媽白眼一翻,“你就聽他吹吧,大球星怎麼會是這麼好當的。好了好了,快去洗手。”
樑小小嘴‘脣’嘟得可以掛醬油瓶,爲什麼卡里姆不能當大球星?自己以後可是要成爲大球星的球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