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拉是個很會保守秘密的女孩,除去第一天按捺不住地問可不可以告訴男朋友以外,其他時候她都嚴格保守秘密,讓樑小小在學校裡的生活仍舊像普通的大一新生一樣活得自由自在。在準備收拾東西回馬德里的這天晚上,樑小小就是否需要來接她的問題和本澤馬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辯論。
“我在倫敦這麼久都是自己來去的,去蘇格蘭旅行時也是一個人,都沒出什麼事,更何況這次坐個大巴就到了。”她實在不明白,才和巴拉多利德踢完一場聯賽,他怎麼就能這麼有精神。還沒聽見本澤馬的回答,敲門的聲音響起,她說了聲稍等,騰出手去開門。
出現在門口的是桑德拉和多明戈兩人,樑小小做了個抱歉的口型,指了指手裡的電話,轉身走到窗前。她本來是想放低語聲的,可是某人不可理喻的邏輯實在讓她無法平心靜氣,“我沒有嫌棄你……天哪,我怎麼會嫌棄你?我不是看你辛苦麼?好吧,好吧……留着力氣在家裡給我做飯總行了吧?”
樑小小氣鼓鼓掛掉電話走過來的模樣讓桑德拉覺得很可愛,“你們家那位又開始粘人了?其實你讓他過來接你也沒什麼的嘛,他自己願意的呀。”
“我會被他們教練罵死的。”想到安切洛蒂不苟言笑時的臉,樑小小可不想聽羅納爾多再渲染一次。
“是安切洛蒂嗎?”多明戈興致勃勃地問,“他帶球隊的風格我一直很喜歡。”
樑小小擺擺手,“我也沒怎麼和他說過話,但是說教練嚴肅起來很可怕。”多明戈聞言“哦”了一聲,沒再說話。沒過一會兒,桑德拉就和他道別,兩人自然又在門口黏膩了一會兒。把男朋友送出門過後,桑德拉一邊收拾沙發一邊吐吐舌頭說:“以前都是我去粘着他,這兩天倒也奇怪,都是他來粘我,不知道是不是託了你的福。”
“怎麼會呢。”樑小小不以爲意,感情總是越來越好的嘛。她以前也想不到本澤馬戀愛起來會這麼粘人,現在不也習慣(?)了麼。
兩個女孩在一起時總愛討論教授、課程、班上的男生或者新開的商店,她們倆也不例外。在樑小小收拾東西的同時,桑德拉一直在吐槽視聽傳媒系的系主任,說她像個老巫婆一樣嚴厲又雙標。
“我真不明白爲什麼她可以對男生辣麼~~好!”桑德拉誇張地拖了個長音,做着鬼臉說:“男生做pre的時候全程笑眯眯聽完,女生的話就不停催促。我們都說她一定是在給她的女兒找老公呢。”視聽傳媒系的男女比例不協調,男生只佔三分之一,所以在一些女老師的課上,男生就要受歡迎得多。其實語言學與教育科學系也是男多女少,不過樑小小覺得他們系的老師都特別和藹可親。
桑德拉加入了校學生會的宣傳部,除去談情說愛的時間外還要經常去採訪採訪學校裡的風雲人物,發揮專業特長辦學生會週刊。吐槽完系主任之後,她又開始吐槽這周的採訪對象,是經濟企業科學系的一位大四學長,“不就是創業麼,寫了兩三個軟件,有什麼好得意的,約個採訪都那麼難。”
“說不定他是不想被打擾呢?”如果是這樣的話也無可厚非吧。
桑德拉使勁兒地搖頭,“纔不是這樣,ally,他每天晚上都去廣場的塞萬提斯酒吧鬼混,一點都不像低調內涵的創業家。我看,他只是看不上我們的會刊。”
這下,樑小小也不知要說什麼安慰的話了。只能勸桑德拉能否考慮換一個採訪對象,什麼新生偶像啦,籃球隊長之類的,女生們不是都喜歡這類的嘛?想到這兒,樑小小不禁有點鬱悶,本來她以爲自己上大學之後也可以過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加入拉拉隊,看看籃球比賽。可是跟着桑德拉去混了兩場過後,她發現自己現在看所謂的校園偶像時完全抱着“好年輕”“好幼稚”“太不成熟”這樣的心態,可是明明家裡的那隻纔是最不成熟、最幼稚的!
女孩之間的吐槽夜談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第二天頂着一對黑眼圈上車,被隔壁位置的女生捂着嘴笑了一路。樑小小湊到車窗前通過反光觀察自己的臉,面黃肌瘦還帶黑眼圈,這要是被本澤馬看見不得押着她吃飯纔怪。可是早上出門太匆忙,也來不及化妝遮一下,走的時候還想到化妝品和護膚品家裡都有,一樣沒帶,這下可怎麼是好。
絞盡腦汁地想啊想,樑小小忽然靈光一閃,給本澤馬發了個短信,告訴他自己要先去採購,不用來接。接着再打電話給最有可能擁有全套化妝品的巨星——髮膠先生!
羅納爾多來開門時也一臉昨晚沒睡好的樣子,揉着眼睛把一堆瓶瓶罐罐擺出來讓她隨便用,接着就徑直上樓準備睡回籠覺。可樑小小還沒來得及把遮瑕膏的瓶蓋打開,皇馬7號就被拽回到她面前,後面是完美微笑的卡卡,“怎麼能讓客人一個人待着呢,cris,你還是別睡了,在這兒陪着吧。”
“可昨天明明是你*&*%#&%&……”總之,不論羅納爾多說了什麼樣的一堆亂碼,最後樑小小的遮瑕工作是在兩個超級巨星的陪伴下完成的。
“怎麼樣?”
“嗯,基本看不出來了。”卡卡評價道。
“可是你居然要這麼遮掩之後纔去見卡里姆,女人真麻煩。”聽完羅納爾多的話,樑小小眼皮直跳,特別想把手上的眼部精華扔到羅納爾多臉上,還不是你們家隊友太糟心!
似乎是要跟卡卡賭氣,羅納爾多還偏要把樑小小送出門,一邊走一邊還大聲說“卡卡你看我對客人多好”。誰知兩人剛走出門,連“再見”都沒能說連貫,路邊緩緩走過的某人就讓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樑小小: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走過來的只是路人甲只是路人甲……
“小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被撲上來的人熊抱了滿懷,樑小小張大嘴努力呼吸,內心斯巴達地想,你知道什麼,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其實你喜歡的是cris對不對,只是礙於卡卡所以……”
等等,停下來,請停下來。
羅納爾多在旁邊不停地解釋他和樑小小一點關係都沒有,聲音卻被本澤馬不斷的腦洞猜測所淹沒。樑小小站在原地,一邊和新鮮空氣dbye一邊聽着法國人天馬行空的想象,諸如9年前葡萄牙歐洲盃命運的相遇就讓她迷上了葡萄牙新星啦,還有什麼在門德斯手下工作就是爲了接近全球最hot的體育明星啦。
聽本澤馬這麼一闡釋,連樑小小本人都快以爲她的真愛其實是aldo了呢!於是她只能緩緩地回以一句:“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當一個人逗比到一定境界之後會做出來什麼事呢?卡里姆·喪心病狂·本澤馬先森充分展現出控制狂的本質,在聽見樑小小這麼說完,而羅納爾多半天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之後(他纔不會出賣辛辛苦苦化好妝的咧),他果斷拉上未婚妻,氣勢洶洶地往自己家裡走。
他要搬家,他絕對要搬家,再也不要和上帝之子卡卡以及少女少婦殺手c羅住在一個小區了!
一進入家裡的私人空間,樑小小就做好被審問的準備,乖乖地在沙發上坐下,用最無辜的眼神望向未婚夫。看現在的情況應該只能全盤托出實情,好不容易想到的好點子就這麼被浪費掉,本澤馬乾嘛要沒事在小區裡閒逛呢?
“小小,你的戒指沒戴。”樑小小隻看見本澤馬眼神一黯,接着單膝跪在她面前,攤開手掌,“戒指呢?”
對方的表情實在太過嚴肅,她一時不敢說話,只得掏出戒指放到他手掌上,看着那個象徵着歸屬權的銀環緩緩套上她的無名指。他們之前有說好,在學校可以不用戴訂婚戒指,畢竟作爲學生有諸多不方便的地方,總是被別人問來問去也很難解釋。
“我今天,其實是……”樑小小正想仔細地解釋一遍,指尖卻忽然被溫熱地含住。她睜大眼,訝異地看着本澤馬吮吸着她的手指,一直到底部的訂婚戒指,身體僵硬得動都不敢動。真是太丟臉了,就、就只是一根手指被含住而已,整個人就好像要暈過去一樣,這以後要怎麼做朋友!
“小小,不要罵我變態。”法國人鬆開她,忽然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知道你可能沒那麼喜歡我,可是……我需要一點信心。”之所以會提心吊膽,因爲一點點事情就多想,終究還是這個婚約來得太忽然,就連本澤馬自己在歡樂的表象下都隱含着層層的擔憂。而且,哼,雖然不願意說出來,卡卡和cris那兩隻,的確在很多方面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就是這種表情,她最看不得這種表情!
樑小小一把抱住本澤馬的腦袋,閉着眼睛大聲說:“你不是變態,是太笨了!”
此時此刻,某人只想顫巍巍地擡起手,說一聲——小小你是不是一不小心把我的臉按到了某個重要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