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靜初有一事相求。”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靜初道。
“是何事?說來聽聽。”
得了允准,靜初道:“希望王爺可以派人,找出今日的那名乞兒。”
“哦?”蕭允眉頭輕挑,靜初從來不會將無關緊要的人放在心上,爲何今日見了那乞兒之後便想找出那人來,蕭允頓時來了興致。“爲何?”
“我也說不準,只覺得那名乞兒身上一定有故事。”靜初說出自己的猜測,“今日,他在街上拉扯與我,雖然被家丁及時趕走,可那糾纏的一會功夫,我卻發現了他手的指端有厚厚的繭子。尋常乞兒,手雖然粗糙,但是絕不會有那麼厚的繭子。依我看,倒像是常年拉弓的人會留下來的。而他臉上的傷疤,倒像是自己毀的。 ”
既然靜初如此說,蕭允相信這名乞兒一定不簡單,承諾道:“你放心,只要他還在蘭陵,本侯一定給你搜出來。”
連着三天,每天蕭允都會來這淨心茶室一遭。原本沒有什麼,可是關於那個她蕭允的和流言,卻越穿越大。
“小姐,舞陽大長公主來了,指明要你過去。”丫鬟來稟道。
靜初頓覺不好,舞陽大長公主是認識她的,如果自己過去,那麼三年前自己借縱火出宮,可就完全暴露了。可是,如果找個人代替自己過去,肯定瞞不過精明的舞陽大長公主。
“舞陽大長公主現在何處?”思忖下,靜初問道。
那小丫頭答道:“被婢子安排在了梅苑。”
“好,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侯爺,另外,今日歇業一天,暫不招待客人。”靜初如是吩咐道。
等安排好一切之後,靜初靜下心來親手爲舞陽大長公主泡了一壺茶,端將過去。
淨
心茶室共設有四處雅間,分別以花中四君子梅、蘭、竹、菊命名。環境幽僻,挺適合在此談論一些隱秘之事。
當靜初端着茶進入房內的時候,便聽到舞陽大長公主道:“你終於露面了。”
待靜初轉過身來,讓舞陽大長公主看清容貌後,她道:“是你?”話中雖表露了自己震驚的語氣,可面色絲毫未變。
“是我,靜初見過大長公主。”靜初淡然道。她身在蘭陵,早該想到會有和舞陽大長公主見面的時候。無論舞陽大長公主如何處置自己,這一切早在預料之中了不是嗎?
舞陽大長公主先前的驚訝過後,便換上了一副瞭然的神色,道:“是了,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讓允兒另眼相看的女子。原先我還在想,蘭陵的閨秀萬千,可從未曾見過允兒對誰上心過。沈靜初,作爲女子,你無疑是成功的。”
“長公主這些話可就錯了。靜初與侯爺那不過是君子之交,可從未起過什麼不該的心思。”
舞陽大長公主仔細端詳着靜初,見她神色坦蕩,不卑不亢,若不是因着她的過往,入蕭家的門也不是不可以,可惜……
“你這樣想沒錯,可允兒未必如你這般所想。靜初,你可知,皇上爲了你,三年未曾臨幸後宮。一心照顧太子,只等着百年過後,傳位江山。”昕兒是她看着長大的,曾經意氣風發的聖元帝,現在整日裡愧疚不安,舞陽大長公主實在看不過眼,於是起了讓靜初還宮的心思。
可是,好不容易出來那個傷心地,靜初又怎會再輕易回去呢?“長公主,沈靜初三年之前已經的死了,祁宮的種種和我都已經沒有關係了。”三年未曾臨幸後宮,倒真是一個讓人吃驚的消息呢。只是,這次,她沈靜初不會輕易上當了。
如果說,曾經以爲聖元帝對自己是真情,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換來母死兄喪。那麼這一次,沈靜初絕對不會那麼癡傻了。
“你倒是看得開。”舞陽大長公主輕抿了一口茶,淡笑道:“ 不
過孩子,凡事不要那麼輕易定論。我能看得出來,你的心,並沒有完全忘記祁宮,忘記皇上。更何況,還有太子。”
被舞陽大長公主這麼一指,靜初不知該如何作答。 誠如舞陽大長公主所說,可每每午夜夢迴,前塵往事便會闖入自己的夢鄉。是啊,還有承佑。那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們之間有血脈的牽扯,這如何,又能讓她放下呢?
雖然舞陽大長公主說這些,並不排斥告訴靜初她不能進蕭家門,可是又何嘗不是在心疼聖元帝呢?
舞陽大長公主並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靜初是她欣賞的女子,自己絕不會爲難她。“孩子,你好好考慮一下,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來找我。”
如 舞陽大長公主一走,蕭允便急匆匆趕來。在靜初的印象中,從來沒有見過蕭允如此急色。他一直高貴如謫仙,冷冷俯瞰大地。什麼時候,臉上竟然有了擔憂的神情。靜初意識到,再不提點蕭允,失態可能真的超出控制了。
“我母親來過?有沒有……”有沒有對你怎麼樣?蕭允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靜初面前,這樣的話是說不出口的。明明關切,自己卻還要維持一副淡雅的姿態,生怕自己一個急迫,就會嚇走靜初。
他知道靜初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最害怕麻煩,在她看來,自己對她的感情,就是一種麻煩。
靜初點點頭,一副淡然的樣子,“舞陽大長公主剛走,侯爺,想不想知道舞陽大長公主和我談了什麼?”
蕭允不答,冷冷看着靜初,似在等待她的下言。
靜初想想,狠下心道:“侯爺,舞陽大長公主說, 蕭家該有一個主母了。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天子曾經的寵妃,更甚至是太子的生母。”所以,往後的日子裡,侯爺還是少往淨心軒來吧。
靜初知蕭允是聰明人,後面的話不說,是爲了給彼此留個面子,省得連朋友都做不成。
“這是母親的原話?”良久,蕭允淡淡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