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秦慕澤放下了電話。眉頭微微蹙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坐在他對面的羅振青見狀,抿了口女傭剛送上來的香檳。然後擡眼瞥了秦慕澤一眼,笑道:“怎麼一副媳婦被人搶了的表情?”
聞言,秦慕澤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單手支住了下巴,笑得英俊瀟灑:“你還別說。還真有人正在撬我媳婦兒。”
羅振青剛喝到嘴裡的香檳差兒點沒一口氣全吐出來,不可置信的放下了手中的高腳杯。驚道:“不是吧?誰那麼不長眼,連你的馬子都敢動?”
秦慕澤端起桌子上的另一杯香檳。盯着羅振青笑得高深莫測:“你說呢?”
羅振青盯着秦慕澤看了一會兒,片刻後,一隻眉頭下壓,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不是吧?秦老二這麼沉不住性子?”
“需要沉的時候。他比誰都有耐性。”秦慕澤冷哼一聲,一杯香檳入了口,嗯……味道是淡了些。
“把酒窖裡那瓶82年的拉菲拿出來。”秦慕澤將手中的香檳杯遞給了旁邊的女傭。低聲吩咐道。
女傭恭敬的行了個禮,道了句“是”。便下去了。
坐在旁邊的羅振青有些啞然失笑,給秦慕澤比了個大拇指,十分欽佩道:“頭兒。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被人撬了媳婦兒,還開拉菲慶祝的……還是82年的拉菲!”
秦慕澤冷眼瞥了羅振青一眼,語氣裡透露着不可一世的囂張:“他也得撬得動才行!”
這話說的相當的霸氣,要是秦慕澤旁邊站着幾個女生,粉紅泡泡定是都要冒一籮筐了。
可是,羅振青並不是小女生,他可是個相當理智的老狐狸。
“對方可是秦澤西。”羅振青上來就給自己的老闆潑冷水道:“身份地位長相,樣樣不遜色你,你怎麼就敢肯定,他撬不動陌南秧?”
秦慕澤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眉之間,皆是自信滿滿的神色,劍眉上挑,挑釁羅振青道:“要不要打個賭?”
秦慕澤這小子,可是有着百賭百贏的名號,羅振青又不傻,當即便連連擺手道:“不賭,你丫賭神附體,逢賭必贏,老子纔不跟你賭。”
所謂的強者的寂寞,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賭技再高又如何?沒人陪場皆是英雄寂寞。
“不要你下注,做個口頭上的賭注還不行嗎?”秦慕澤無奈的白了羅振青一眼,眼神裡寫滿了對羅振青道鄙夷。
話已至此,再不敢賭,羅振青還算什麼男人?
“你想怎麼賭?”羅振青一拍桌子,語氣格外的義憤填膺。
秦慕澤的笑容,越發的意味深長。
所以,就在陌南秧猶豫着要不要接受了秦二爺的好意,請他幫忙把孫五爺叫來問問的時候,一陣清脆而又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陌南秧的手機響了。
陌南秧下意識的去自己的包裡掏手機,然而翻來覆去,卻是無果——從剛剛給秦澤西展示自己要找的人究竟是誰,長什麼樣子開始,陌南秧的手機就一直在秦澤西的手裡。
秦澤西長指一勾,就從口袋裡將陌南秧的手機勾了出來,滿不在乎的瞥了一眼來點啓示,然後樂了。他伸手捅捅陌南秧的細腰,然後又指指屏幕上的來電啓示,笑着打趣陌南秧道:“誒,你瞧,抓姦的人來了。”
陌南秧順着他細長又白皙的食指看過去,在瞧到“秦慕澤”三個大字到時候,竟不知爲何有些意外的心虛之感。
“去你的!”陌南秧推了秦澤西一把,然後伸手想要去奪自己的手機奈何秦澤西偏偏在這個時候耍起了無賴,死活就是不肯把手機還給陌南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陌南秧有些着急了,可奈何搶又搶不過手長腳長的秦澤西,只能放軟了調子哀求道:“你快還給我吧,萬一有什麼急事可怎麼辦……”
聽完陌南秧的話,秦澤西冷哼一聲,用小孩子賭氣一般的語氣道:“哼,能有什麼急事?無非是他派來監視你的人看見你跟我在一起,給他打了個小報告,他過來宣告一下佔有權罷了。”
不得不說,秦澤西和秦慕澤兩兄弟,對彼此還是蠻瞭解的。
可是,陌南秧不瞭解。
她只覺得,天色已晚,自己下午的時候匆匆忙忙的從公司裡趕出來,到現在都沒回去,連個口信兒都沒給秦慕澤留,如今又不肯接他的電話,想必他現在肯定很擔心自己。
想到這裡,她心裡更是焦急,語氣裡甚至添加了幾分惱意:“你快把手機給我!”
秦澤西把陌南秧的手機像是丟沙包一般的丟來丟去,陌南秧越是想要,他越是不想給。
男人的臉上,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我就是不給你,你能拿我怎麼樣?”
頑劣的態度,就像一個調皮至極的孩子。
——還是一個殺傷力極強的孩子。
陌南秧無可奈何,雖然跟秦澤西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大概也瞭解了秦澤西的性子,知道自各兒跟他急也是沒用的,索性也不着急了,直接坐到了沙發上,背對着秦澤西,也不搭理他,一副幼兒園小朋友鬧掰了互不理睬的小架勢。
這小架勢把秦澤西給逗笑了,剛剛還在胡鬧的秦二爺,如今三步兩步走到了陌南秧的面前,把手機在陌南秧眼前晃來晃,腦袋支在對方的肩膀上,笑道:“真生氣,還是裝生氣呢?”
雖然陌南秧很想現在就把秦澤西拿着在自己眼前晃的手機搶過來,但是她知道,只要她一搶,對方肯定立刻就把手機勾回去了。
——他五指利索的耍刀子的場景,陌南秧可是剛剛見識過,一把小刀跟着了魔一樣的在他手上隨意飛舞,鋒利的刀刃也不曾劃傷他,想必那看似近在咫尺的手機,也定是難逃他股掌的操控。
所以,索性陌南秧也不搶了,直接在此偏過頭去,就是不搭理秦澤西。
秦澤西樂了,突然從陌南秧的身後抱住了陌南秧,然後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大笑道:“有意思,你們姐妹倆,怎麼都這麼有意思?”
陌南秧渾身一個激靈,有些僵硬回過頭去,目光震驚的看向秦澤西:“你……你剛剛說什麼?你,你認識我妹妹?”
一向有話就說,毫不掩飾的秦二爺,在這個時候卻賣了個小小的官司,他將手裡的手機扔給了陌南秧,低低的笑着:“這個嘛……你問慕老四去吧……這小子壞我的好事兒,我也得給他找點兒岔子。”
言罷,秦二爺伸了個巨大的懶腰,對一直在一旁安靜的候着的琉青吩咐了一句:“把陌小姐安全的送回家。”
然後,便揚長而去了。
陌南秧的腦子,此刻已是一團亂麻,今天得到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讓她一時間接受無能,只能渾渾噩噩的跟着琉青上了車,任由琉青送着自己回了家。
可是,讓陌南秧萬萬沒想到的是,琉青居然把她送回了自己曾經的家裡!
——和陸明翰結婚後,一起組建的家。
也怪陌南秧,整個路上都在想着文這希,姚婷婷還有秦家和自己妹妹死因的關聯,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場景,以至於琉青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下車的時候陌南秧才發現,琉青送錯了地方。
“不……不是這裡。”陌南秧尷尬的笑着,正欲跟琉青解釋一下自己現在已經不住在這裡了,誰料,話剛說到了一半,一輛很帥很拉風的凱迪拉克呼嘯而過。
那輛凱迪拉克陌南秧是認識的,那是她和陸明翰結婚的時候,自己父親送給陸明翰的,可惜結婚後,陸明翰一次都沒有開過。
就像他們無性的婚姻一樣,他從來沒有碰過她,也從不曾碰過那輛作爲新婚賀禮的跑車。
真是諷刺啊,事到如今,她爲他死了心,償了命,他反倒把這輛塵封在地下室都快發黴了都跑車開了出來。
其中的寓意,她不敢去猜,也不想去猜。
“琉青,開車!帶我去別的地方!”陌南秧有些驚慌失措的上了車,想要在陸明翰發現之前,離開這個曾讓她傷心欲絕的地方。
只可惜,爲時已晚。
就在剛剛的擦身而過中,驚鴻一瞥,陸明翰看到了她消瘦的身影,然後來了個急剎車,一個大轉彎,又轉了回來。
黑色的凱迪拉克擋住了陌南秧的去路,她坐在車的副駕駛上,他坐在另一輛車的駕駛位上,隔着兩道厚厚的玻璃窗,在寂靜的夜色裡,彼此冰冷的凝視。
這是自那次咖啡館的不歡而散之後,他們第一次在沒有秦慕澤在場的情況下見面,他的眼神裡,有她讀不懂的柔軟,而她的眼神裡,多了他從不曾見過的堅定。
兩人相互對峙了一段時間,片刻後,陸明翰從車上下來了。
他漫步走到陌南秧的車前方,筆直的站在那裡,月光灑下,地上勾勒出他欣長的身影。
“南秧,下來吧,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他的脣一張一合,在月光下,這麼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