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澤的話音剛落,被子裡就傳來陌南秧略帶焦急的聲音:“別……”
有被子的阻絕。所以陌南秧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不過聽在秦慕澤的耳朵裡,倒是別有一番可愛的味道。
秦慕澤坐到了牀邊。戳了一把牀上的“大糉子”,笑道:“不讓我走,你倒是起來呀。”
“大糉子”毛毛蟲一般的扭動了一下,片刻後,從“糉子”拱出一個小腦袋來。
陌南秧把自己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只把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一雙黑溜溜的桃花眼。帶着些羞澀的盯着秦慕澤,紅着臉小聲道:“你……你先出去……”
昨夜某些人跟磕了藥一樣。折騰了她一宿,陌南秧最後直接失去了意識,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現在清醒過來。突然發現,自己全身上下,什麼也沒穿……
這個場景。和第一次見秦慕澤的時候有些像,同樣的未着一縷。同樣的以被爲衣。
以及,同樣惡劣的秦慕澤……
見陌南秧這反映,秦慕澤自然早就看出了陌南秧的心思。但是他偏偏裝做一副什麼都不沒看出來的樣子。支着英俊的下巴,一隻手隨意勾着陌南秧烏黑的秀髮,聲音低沉而性感:“唉,我一大早起來給老婆準備早餐,叫老婆起牀,結果老婆連個早安吻都不給我,就要把我攆出去……”
如墨的眼眸,半垂着,又長又密的睫毛,小扇子一樣打下來,支着下巴的動作,隨意卻不失優雅,有些哀怨的語氣,男人真是一身戲骨。
陌南秧現在沒穿衣服,只覺得渾身空蕩蕩的,極其沒有安全感,只盼着秦慕澤趕緊出去,自己好趕緊穿衣打扮,所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既然男人索吻,那就吻他一下便是。
於是小糉子陌南秧仰了一下頭,到秦慕澤的臉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又把腦袋縮了回去,用被子捂着嘴巴,悶聲道:“好了,親了。”
她黑溜溜的眼睛,分明在說“我都親了,你快出去吧”,可不知爲何,這帶着些卻意的目光,讓秦慕澤反倒越來越不想走了。
男人狹長的眼尾,向門口瞥了一下,目光定格在手下留在門口的餐車上,繼續故作哀傷的開口道:“我還帶了早餐……你一口都不吃……”
誰要光着身子吃早飯啊!陌南秧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惡狠狠的瞪了秦慕澤一眼,咬牙切齒道:“你到底出不出去?”
秦慕澤的嘴角上揚起一個邪惡的弧度,眼神狡黠無比:“真的要我出去?”
陌南秧正在氣頭上,只顧着義憤填膺的點頭,完全沒有注意到秦慕澤壞到骨子裡的笑。
秦慕澤“好心的”又給了她一點兒提示:“寶貝,現在要我出去,一會兒可別求我進來。“
陌南秧一時口快,直接答了一句:“我纔不會求你。”,答完之後,驚覺秦慕澤走得相當爽快,絲毫不拖泥帶水,就好像剛剛死賴着不肯走的那貨不是他一樣。
奇怪,這傢伙又在耍什麼花招?陌南秧蹙起了眉,暗自思索了一會兒,卻也沒想到什麼不對,索性將這件事兒放到了一邊兒,想着先穿好衣服出去再說。
片刻後,陌南秧終於明白秦慕澤那句意味深長的“一會兒可別求我進來”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因爲,整個房間,連牀底下她都翻了一遍,跟!本!沒!有!一!件!衣!服!
甚至連裹在身上的浴巾都沒有!
陌南秧欲哭無淚,只好裹上被子,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門口,試探性的叫了一句:“秦……秦慕澤?”
門外傳來了秦慕澤的一聲咳嗽聲,但是他本人並沒有答話。
她就知道他會等在門口看她出醜!
雖然心裡早就把秦慕澤罵了個千百遍,可是畢竟現在她是魚肉,秦慕澤爲刀俎,爲了早日穿上衣服,陌南秧只能忍氣吞聲的主動向男人示好:“好了,我錯了,你幫我拿件衣服進來……”
門口靜悄悄的,這一次,秦慕澤連咳嗽聲都沒給她。
陌南秧氣得牙癢癢,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繼續“忍辱負重”的哄秦慕澤道:“下次我再也不讓你出去了好不好……你快把衣服給我……屋裡冷氣好足,我冷……”
略帶委屈的一聲嬌嗔,爲了配合語境,陌南秧還故意瑟縮了幾聲,已表示自己真的很冷。
但其實她裹着長毛毯子,暖和的很,那聲瑟縮,只不過是想要博取秦慕澤的同情罷了。
果然,涉及到身體健康問題了,門口的男人終於回話了,調笑的語氣,尾音上揚,反口問她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陌南秧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男人剛剛不搭理她,起因原來是她開頭的那句“秦慕澤”。
按理來說,憑他們兩個現在的這種關係,她喚起秦慕澤來依舊連名帶姓的,確實有些不妥,可是要真讓陌南秧像秦慕澤那樣一口一個“寶貝”,一口一個“親愛的”,她又實在叫不出口。
忸怩了半天,猶豫再山,最後,陌南秧輕咬朱脣,低聲叫了一句:“慕澤。”
糾結這麼久,只去掉一個姓……這受了詛咒一般的進度啊……門外的秦慕澤在心底感嘆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也罷,憑她內斂的性子,能去掉姓,也算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
——儘管秦慕澤一開始是想要哄她喊聲“老公”來聽聽的。
秦慕澤的腳邊立着一個紙袋子,裡面從內衣到髮飾一應俱全,精緻的包裝,宣詔着這袋衣物的價格不菲。
彎腰勾起腳邊的紙袋,另一隻手輕而易舉的打開並未上鎖的房門,秦慕澤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等“站立版”的糉子陌南秧,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還笑!”陌南秧氣鼓鼓的嬌嗔了一聲,被子一角沒裹好,灑落了下來,露出香肩一片。
暴露在空氣裡白皙的皮膚上,佈滿了吻痕,彰示着昨晚男人的暴行。
秦慕澤走上前去,溫柔的拉過掉落的羊毛毯的一角,輕輕的將陌南秧的肩膀蓋住了,在她耳邊落下一吻,柔聲道:“乖,不逗你了,快把衣服穿上,彆着涼了。”
她剛剛破身,昨夜又被他折騰了一宿,如今再着涼,秦慕澤真有點兒擔心她的身體會吃不消,所以只好放棄了繼續調|戲自家小媳婦的念頭,伺候着媳婦兒穿上了衣服。
伺候穿衣的過程中,陌南秧自然是百般羞澀,百般不願,但是最後還是沒能扭過秦慕澤,再被男人大吃了一通豆腐之後,終於完成了艱難的穿衣過程。
穿好衣服,又被秦慕澤逼着喝了一晚海鮮粥,一杯熱牛奶,這才肯帶着陌南秧去見姚婷婷。
“對了,過去之前,有件事兒我覺得有必要跟你提一下。”在去地下室看姚婷婷的途中,秦慕澤突然開口道。
陌南秧擡起頭來,目帶困惑的問了一句:“什麼事情?”
秦慕澤劍眉微顰,顯出一副思索的模樣來,片刻後,低聲道:“本來我預測姚婷婷應該會被關押在白樓,畢竟她已經被孫老五買了一年多了,可實際上我手下手下回報過來的時候,姚婷婷是被關押在紅樓的地下室。”
地下室?孫五爺在荒郊修個專門圈養“寵物”的別墅還不算完,還在別墅下免修了個地下室?這也太重口了吧?陌南秧有些嫌惡的皺起了眉:這個人的心理到底是有多陰暗?
“其實,關押在紅樓也不是那麼的奇怪,萬一姚婷婷很會討孫老五歡心,孫老五一直沒玩兒膩,那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說到這裡,秦慕澤頓了一頓,眉頭皺得更深了:“但是問題就在於,她沒有像其他受寵的’寵物’一樣住在紅樓的雅間,相反,她被關押在了地下室。”
聽到這裡,陌南秧總算聽出了重點,不禁也皺起了柳眉。
“那地下室是幹什麼的?”陌南秧扭頭問秦慕澤道:“都關了什麼人?”
聞言,秦慕澤突然頓住了腳步,陌南秧一驚,已經邁出去的右腳,又收了回來,滿目困惑的看向秦慕澤。
秦慕澤的目光有些深沉,看得陌南秧一陣心慌,就在陌南秧快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沉默的時候,秦慕澤開口了,聲音冷而沉:“什麼人都沒有關,只有姚婷婷一個人住在裡面……”
什麼?
瞳孔驟然放大,陌南秧難以掩飾自己心底的震撼——只要姚婷婷一個人住在裡面?
爲什麼孫五爺要把一個從糜色買回來的寵物私自關在自己的地下室?而且聽秦慕澤的這個意思,很有可能這地下室,是專門爲姚婷婷準備的。
“而且。”片刻後,秦慕澤又補充了一句:“據我去紅樓劫人的手下回報,地下室的裝修相當精緻,完全沒有陰森破敗之感,姚婷婷被軟鏈囚困着,捆着手和腳的鎖鏈下,墊着真皮軟墊。”
這待遇,相當不錯啊,雖然是囚禁play,可囚禁的還相當的溫馨,生怕鎖着佳人的鐵鏈傷到了她,還細心的在鏈子下墊上軟墊……沒想到重口如孫五爺者,也能有這麼細心的時候。
心中有無數的困惑升起,爲什麼文這希會把姚婷婷賣到糜色,姚婷婷和孫五爺又有什麼關係?陌南秧沉下了眸子,越來越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得跟姚婷婷親自見上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