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溪婷換好衣服之後出門準備去吃點東西,此時正好悠悠與王林也纔剛出來。
“哥!”王林率先打招呼道鈐。
“吃過早飯了嗎?”王林問道洽。
“還沒!”
“哦,那你自己記得把早飯吃好,我與悠悠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
王溪婷幽幽地看着王林那隻被悠悠緊緊攥着的手,問道:“什麼事情是我所不能參與的?”
悠悠搶言道:“約會!”
“切!”王溪婷不屑地看着悠悠,“我哥和你約會?呵呵……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所謂的約會是什麼內容,不過就是到海邊散散步,喝喝酒,再不行就是吃點燒烤。”
悠悠咬牙,“那也沒你的份。”
“無聊!”
“哼!”
“哼!”
“哼哼!”
“哼哼哼!”
“……”
王林黑着臉看着眼前一到一起就要斗的兩個人,一把將悠悠推到王溪婷身邊說道:“你們兩個去吃飯,我一個人去散步喝酒吃燒烤!”
⊙тTk an⊙C〇 悠悠聞言頓時慌了手腳,恨恨地瞪了一眼王溪婷,道:“都怪你!”然後便屁顛屁顛地追上王林生風似的步伐。
王溪婷不屑地皺了皺眉鼻子,衝着那遠去的二人的背影,“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吃過早飯之後,江貝貝特地換了一套特別夏威夷風格的長裙,穿了一雙編制涼鞋,並在耳邊憋了一朵絹花。
錢莫迪看着猶如波斯舞娘一般嫵媚的江貝貝從房間裡走出來之後,他瞄了一眼江貝貝,“你這是要參加土著民族的篝火晚會嗎?”
江貝貝不甚在意,在錢莫迪面前轉了一圈,新洗過的長髮還殘留在洗髮水的花草香氣,她軟軟的趴在錢莫迪的肩頭,媚眼如絲,“那你願意爲了填飽我的肚子而付出生命嗎?”
錢莫迪不動聲色的將江貝貝推開,雲淡風輕的理了理衣服,語氣平靜的說道:“要填飽你的肚子我只要拿出幾十美元來就成。”
江貝貝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這個人,一點情調都沒有,當初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塊木頭疙瘩的。”
錢莫迪無所謂的笑笑,伸手一把攬過江貝貝的肩膀說道:“所以你要成‘瞎貓碰上死耗子’,那也絕對是你家祖墳的風水好。”
江貝貝掙扎了兩下,卻被錢莫迪大力的箍在手臂間,帶着她向前走,她兀自咬牙切齒,“我就算是瞎貓,也是一隻美麗的瞎貓!”
錢莫迪不置一詞,只是無所謂的笑笑。
兩人沒有讓少遠他們任何一個人跟着,而是徑自前往酒店下面的餐廳吃了飯之後便驅去往海邊,如他們所說,既然來了,那就得在走之前留下一些這輩子都覺得美麗的回憶。
……
王林與悠悠徒步到了海邊,兩人一起坐在顏色斑斕的太陽傘下乘涼。
王林帶着一隻墨鏡,面無表情的靠在椅子裡,而悠悠則是沉默着看着遠處白亮刺目的陽光。
兩人之間最大的默契就是坐在一起,沉默不語,如果沒有人率先開啓話題,他們甚至可以像這樣一起沉默着坐個三天三夜。
悠悠突然嘆了口氣,“王林,你說王溪婷一個人能將事情搞定嗎?”
王林看着悠悠那張若有所思的臉,“你什麼時候那麼關心她了?”
悠悠面無表情,語氣平靜,“我只是好奇,爲什麼堂堂一個大偵探沒有幫助自己的妹妹洗刷冤屈。”
王林一笑,說道:“總得找個機會給她個教訓!”
“這個教訓太沉重了,你要知道,若當初不是牧家往開一面,恐怕我們現在可能就不是坐在這碧海藍天下,而是坐在滿眼都是水泥牆壁的接待室裡,隔着冰冷的不鏽鋼管與王溪婷面對面,聽她如泣如訴。”
“你覺得我會讓她淪落到那般田地?”
悠悠轉過頭來,看着王林似笑非笑的面孔,沉吟了片刻說道,“會!”
……
“waiter,來兩杯冰鎮果汁,謝謝!”
服務員端了兩杯果汁出來,還附贈了一小碟水果,江貝貝眉開眼笑,誇店家人長得美,心也美。
店家微笑着進了店裡,江貝貝與錢莫迪舒坦地靠在椅子裡。
此時外面的陽光十分的強烈刺眼,江貝貝將墨鏡遮在臉上,她本就是小臉,再戴上着巨大的蛤蟆鏡,一張臉幾乎被遮掉了四分之三。
“哇哦,這果汁好純正。”江貝貝喝了一口果汁說道,她擡眼看着遠處在海邊戲耍的遊人,一條條白花花的身體在他們面前跑老跑去。
錢莫迪不以爲意,一邊喝果汁,一邊上網瀏覽信息。
“看見大海我的心都跟着開闊了。”
錢莫迪瞄了一眼舒泰地將頭向後仰着的江貝貝,說道:“你本來就是沒心沒肺,說什麼見到大海心都跟着開闊了。”
“誰說的,本姑娘可是長了一顆七巧玲瓏心,哦不,是長了林黛玉似的玲瓏心,心比比干還多一竅呢。”
“七巧玲瓏心?”錢莫迪嗤笑一聲,“你能把外面的七竅張全了就該謝天謝地了。”
江貝貝咬牙,“你每天不嗆我能死啊?”
錢莫迪一邊滑動手機屏幕,一邊低着眉眼語氣平淡的說道:“我若真的能死,你是不是就會每天心甘情願地被我打壓、攻擊、擠兌?”
江貝貝瞥了一眼錢莫迪,“那也得看我心情。”
悠悠伸着脖子巴望着對面的那對男女,總覺得那女人雖說是遮着一大半的臉,但是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也許是因爲同是中國人的緣故吧,聽着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心裡覺得更加的親切。
“嗨!“悠悠朝對面的人打了個招呼,錢莫迪擡頭,看見一個面容清俊的男生在與他招手微笑,遂報以點頭微笑。
江貝貝順着錢莫迪的目光偏過頭去,看見對面桌的男人在朝他們打招呼,遂也是點頭微笑,“中國人?”
悠悠點頭,“對!”
江貝貝燦然一笑,與錢莫迪對視了一眼,她便自作主張拿着飲料做到了悠悠與王林的那一桌旁,錢莫迪無奈,因着熱情奔放的老婆,他便也端着飲料過去。
江貝貝歪着頭打量着王林,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悠悠見江貝貝一直歪頭打量着王林,而王林則是徑自環抱着雙臂,放眼遠處的碧海藍天以及白色的沙灘,一時間有些尷尬,遂悠悠兀自先行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悠悠。”
“哦!”江貝貝隨口應了一聲。
悠悠沒想到江貝貝會如此的傲慢無禮,頓時臉上的笑容都湮滅了去,“喂!”
“你能將眼睛摘下來嗎?”江貝貝說道。
此話一出,錢莫迪與悠悠都是詫異地看着江貝貝,而將貝貝則是一臉的認真肅然。
王林意識到江貝貝在與自己說話,遂收回視線,隔着墨鏡,看着對面的一張墨鏡臉,“你讓我把墨鏡摘下來?”
“對!”
錢莫迪自知失禮,遂笑着說道:“我太太就是這樣,說話很直接。”
王林看了一眼錢莫迪,繼而又將視線放在江貝貝的臉上,兀自嗤笑一聲,“江小姐,有時候說話太過直接是沒有禮貌的表現。”
王林話一出口,錢莫迪與悠悠又是一陣驚訝。
“你們認識?”
“王林!”江貝貝說道。
王林無所謂的笑笑,“勞煩江小姐還記得我,哦不,現在應該叫你錢太太。”
錢莫迪兀自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王林那個一副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之中的架勢,遂爽歪歪的喝着果汁,悠哉的看着遠處撩人的風景。
悠悠的目光在江貝貝與王林之間來回逡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心裡卻隱隱的覺得不安。
江貝貝冷笑一聲,卻將臉扭到一邊去,不再說話,一時間桌上的氣氛十分的詭異,從表面上看起來,四個人都是在愜意的看着風景喝着果汁,而實際上,每個人心裡都是懷着一株鬼胎。
突然,江貝貝再次開口,“王溪婷也來了對不對?”
悠悠探究的看着江貝貝那張冷若冰霜的半張臉,在加上上半張臉那猶如寒精鐵製成的鬼面具似的蛤蟆鏡,整張臉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王林雲淡風輕地瞥了一眼江貝貝那張寒鐵似的面孔,“對!”
悠悠心下一沉,想到上次江貝貝帶人砸了新唐會所的事情他道現在都心有餘悸,若是讓江貝貝知道王溪婷在夏威夷,指不定江貝貝還會做出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來。悠悠從桌子下面悄悄地踢了踢王林,示意他“沉默是金”。
江貝貝冷笑一聲,“果然是這樣,你們到底想要把暖暖如何?”
“喂,”悠悠聽,了江貝貝的話心下一股火竄到頭頂,“你不要張口閉口就是我們要將秦暖怎樣怎樣,我們根本就沒想把她怎樣怎樣。”
“喂,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這麼激動,你們到底還是心中有鬼,怕我看穿了你們心裡齷齪的想法不成?”
“胡說什麼呢?”悠悠恨恨地看着江貝貝,“別以爲你帶着個蛤蟆眼鏡你就是鋼鐵俠,整天擺出一副除了你自己之外其他人全是恐怖分子的表情,誰會怕你啊?”
江貝貝一把拽住悠悠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回到,“小雞崽子,你最好給我閉上嘴,不然我就直接將你丟進海水裡喂鯊魚。”
錢莫迪與王林見事情不好,連忙將那二人分開。
“吵什麼吵?”錢莫迪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難道大家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當初是親眼看見王溪婷將暖暖推下海里。一個是殺人兇手,一個是殺人兇手的哥哥,一個是殺人兇手的狗腿子,還說個屁說,我要是牧宇森一定要將他們一家人統統打入地獄。”
“你太過分了,王溪婷根本就沒有推過任何人,她是想要去救人。”悠悠憤恨地說道。
江貝貝不屑地瞟了一眼悠悠,“你看見了嗎,我覺得你當時好像並不在外面吧?”
悠悠語塞,瞪着眼睛看了江貝貝半天卻是一句話也沒憋出來,“王林,你倒是說句話啊。”
王林像阿里沉着穩重,職業習慣,他更是不會隨意辯解什麼,只會找出證據去將一切還原真相。
王林冷着臉,“都不要再說了,找到秦暖事情自然就會大白。”
江貝貝了個哼一聲,“拜你的好妹妹所賜,暖暖現在已經失憶了,你還怎麼讓真相大白?”
王林冷冷地看了江貝貝一眼,“我會讓她說出實話的。”
因爲牧宇森生病住院的關係,傑瑞和喬玉就輪番充當着信使,從醫院到酒店兩頭跑,將亟待處理的文件拿給牧宇森,然後在將牧宇森已經處理過的文件再拿回去,中間無事的時候就呆在牧宇森的身邊,等待着他隨時傳喚。
傑瑞坐在牧宇森病牀對面的懶人沙發上,像是得到了額外的恩賜似的,一臉愜意享受的表情,而此時牧宇森亦是靠在牀頭隨手翻看雜誌。
“咳咳!”牧宇森咳嗽了一聲,傑瑞頓時有若聞到了敵人氣息的哨兵雙眼炯炯的注視着牧宇森,等待着首長的命令。而牧宇森卻是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只是換了個更爲舒適的姿勢,繼續翻看手中的雜誌。
傑瑞送了一口氣,靠在沙發裡,隨手拿起一本書無聊地翻開,快速的瀏覽。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牧宇森並不加以理會,依舊面如無波的湖水,沉靜冷清。
傑瑞起身去開門,卻在看到站在門口的人的時候吃了一驚,“總總……總裁,來客人了。”傑瑞眼睛直盯着眼前的女人結巴着說道。
“哦,讓她進來!”牧宇森冷清的聲音傳來,女人一把揮開擋在她面前的傑瑞,徑直走到了牧宇森的牀前。
此時牧宇森依舊保持着低頭翻看雜誌的姿勢,耳邊聽到她輕巧的腳步聲。
她徑自坐在他的身邊,探過頭去,“在看什麼書?”
牧宇森擡眸看了女人一眼,“只是一本雜誌,你喜歡看?”
傑瑞瞪大了一雙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不知道牧宇森是如何做到如同一個新朋友一樣對待突然出現的秦暖的,但是他隱約覺得,在牧宇森那一雙平靜如湖的眸子裡,時刻都在閃動着晶瑩的淚花。
秦暖接過牧宇森遞過來的雜誌,看了一眼又塞回到他的手中,“太多字,看不來。”
“你還記得多少字?”牧宇森看着秦暖白皙雋秀的面龐笑意涔涔的問道。
“我啊?”秦暖嘟起嘴巴,“時記時忘,就是那些其一秒我還認識的字到後一秒我可能就忘了。”
牧宇森微微地點頭,“那是因爲你的腦傷還沒有好,等情況再穩定一些,恐怕記憶時間就會慢慢變長了。”
傑瑞在一旁幽幽地看着那二人,心不在焉地削水果。
“小姐,你吃蘋果嗎?”傑瑞突然開口說道。
秦暖聞聲,看着傑瑞,兀自一笑,搖搖頭,卻起身走到傑瑞的面前,拿過他手中的蘋果,然後又折回牧宇森的身邊坐下,遞到他的嘴邊。
牧宇森微微一怔而傑瑞卻是笑的比花還要燦爛,牧宇森瞄了一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們的傑瑞,而傑瑞則是十分知趣地說了句,“我出去方便一下!”然後便化作了一縷白煙,瞬間消失。
秦暖抿脣一笑,一手舉着蘋果,另一隻手幫牧宇森翻雜誌。
牧宇森怔怔的看着秦暖手中的蘋果,又看了看她,嘴脣一抿,然後張開嘴,咬了一口蘋果。
秦暖笑笑,看着那被他一口就咬下去打半的蘋果,“問道,好吃嗎?”
“嗯,很甜!”
秦暖聽罷,“咔嚓”一口要下來一塊蘋果,然後舉着蘋果眯着眼睛笑着說道:“你說好吃我就放心了。”
牧宇森呆呆地看着秦暖,看着她一口口將蘋果吃掉,突然笑了出來,他才知道,其實秦暖並不是不想吃蘋果,而是她不知道蘋果究竟好不好吃,所以她拿過來想讓牧宇森幫她嚐了味道。
“啊。”牧宇森衝秦暖張開嘴。
秦暖一怔,看着牧宇森將目光放在那枚已經被吃的七七八八的蘋果上,“還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