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米卿,今年22歲,是一名遺體整容師,給死人化妝是我的工作,但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死人會給我化妝……
那是半夜,外面雷聲陣陣,傾盆大雨,我冒雨來到殯儀館,是因爲上頭告訴我有一具屍體要化妝,而且對方家屬要求在凌晨三點三十三分火化。
冰冷的停屍間裡擺放着一具很年輕的女屍,頭頂一盞白熾燈驅散着黑暗。
從右側方看去,瓜子臉上細長的柳眉似月牙般彎着,睫毛似蟬翼般安然停在眼瞼上,鼻樑很挺,下巴削尖,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可讓人驚悚的是她的左半張臉,已經重度腐爛,要是再深一些,只怕是連骨頭都能看得見!
據說是被人潑了硫酸。
我心中一陣惡寒,她的左邊臉蛋跟邊上放着一件鮮紅的喜服,形成一種詭異的陰森感。
我遺憾的嘆了口氣,這麼年輕就死了。
放下工具箱,我掀開屍單,把那身紅喜服給她穿了上去,進來的時候死者家屬告訴我,要給死者畫新娘妝,至於毀去的那半張臉只要盡力修復即可。
我當時點了點頭,也沒多問。
因爲也有一些家庭會給死去的孩子配冥婚,只爲了讓他們在陰間有個伴。
我拿起海綿,沾着清水給她擦拭完整的一半面容。
不大的房間裡,時鐘滴答滴答的走着,我拿着化妝工具一筆一劃的勾勒。
突然間,安靜的空間裡,徐徐傳來一個聲音,有些像小曲兒。我一愣,左右望了望,什麼也沒有,再側耳傾聽,又沒聲了。
“聽錯了吧?”
沒有多理會,我繼續化妝,可那聲音仍舊斷斷續續的傳來,由遠及近飄來,彷彿帶着哀怨。
一道冷風夾雜着曲兒的聲音自耳畔劃過,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拿着眉筆的手一鬆,轉身過去,可是身後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門微微露了一條縫隙。
我朝門走去,外頭風聲吹在門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和剛纔的曲兒有些相似。
原來是門的聲音。
我微微一笑,把門關上,轉身回去,彎腰撿眉筆的時候那聲音再次響起,忽近忽遠,涼風颼颼,如冰涼的手輕撫皮膚,帶起陣陣顫慄。
做這行的要的就是膽大,我深呼吸幾次調整後,就繼續手頭的工作。
可忽然間,閃電亂揮,接連落下,雷聲則像爆炸似的緊接而上,嚇了我一跳。
我擡頭看去,外面電閃雷鳴煞是恐怖。
突然拿着眉筆的手腕被握住,冰涼刺骨的寒意刺激的我一個哆嗦,緊接着小魚際處就是一疼。
我本能的回縮,可手腕上的禁錮讓我掙脫不了。
轉身過去,憤怒還沒發泄就化作了一汪冰冷,是透徹心扉的冷意。
面前的女屍握住我的手腕,死死的咬住我的手,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瞪着天花板。
“啊——”
我反射性的尖叫,掙扎間化妝盤被我碰翻。安靜的夜裡,金屬和地面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手腕劃過金屬,破了皮流了血。
那女屍從臺上坐了起來,雙腳塌地竟然朝我走來!
我連連後退,驚恐的問,“你、你是人是鬼?”
“咯咯,咯咯”的笑聲從她嘴巴里傳來,她擡起手戳進了腐爛的左半張臉裡,濺撒不明的污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