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殤溟的表白說的一愣一愣的,但心裡卻有種甜蜜的滋味在擴散,像粘了蜜糖一樣的發甜,甜到嘴角忍不住的上揚,甜到看着他的眼睛不想再移開。
他知道我的顧慮,不和小說裡男主那樣霸道的強硬,覺得吃到手就是自己的,反倒是爲我着想。
即便生不能成爲夫妻,死後黃泉路上相伴也是一番甜蜜。只要身邊有彼此,哪怕再遠再艱苦,幸福也不會離開。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心儀的對象告白,心裡的激動難以言喻。輕握在手的水杯裡的水微微泛着漣漪,是經不起喜悅而激動地顫抖。
當冰涼的雙手捧住我臉頰的時候,一種夏日裡冰霜的舒服來襲,我這才驚覺臉在發燙,擡眸就對上那雙深邃的黑眸,脣角的淺笑,此時此刻只爲有我。
“米卿,你是在我沒有記憶的這段長久歲月裡唯一讓我能藏進心間的存在,不管我的那份記憶是什麼,對你我都不想鬆手。因爲是你,只能是你。”
殤溟朝我伸出了手,平放在我的面前,一言一語,是認真也是一種堅決,“米卿,讓我牽着你的手走向未知的歲月,陪我一生悠久不散。”
悠久歲月,孤影隨行,因爲有你,一生心安。
我心一抖,瞬間涌上來的情緒將我佔據的滿滿的。若說之前他的那番話是霸氣傲嬌的本色,那麼這句話雖然簡單,卻更能闖進我的心窩子。
因他,心亂漣漪。
因他,不再隱忍。
因他,愛恨生死,也不再可怕。
因爲他會牽着我的手,一生不放。
對於他的那個提議,於我而言,在心確定歸屬之後,便是最好的抉擇。我願意用一輩子的等待換取死後的相守終生。
顫抖的伸出手,緩緩前伸,當指尖輕觸指尖的時候,一種不明而喻的歡愉自那衍生出來。
當大手緊握住小手的時候,與之傳遞的是彼此的決心。
當寬厚的懷抱將我緊擁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放手。
哪怕是傷是死,我米卿這輩子只認定他殤溟一人。
“殤溟,我喜歡你,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我趴在他的肩頭,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眼淚不斷地涌出。
“我願意等,等到做你鬼妻的那日到來。只要你不放手,我就永不言悔。即便你放手,我這輩子也無法再愛上其他人了。”
殤溟身子微微一僵,而後是更加用力的抱住我,暗沉的嗓音如魅如惑,點點勾着人心的跳動。
“我不會讓你言悔,也不會放手你離開,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
愛情是種奇怪的東西,它有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抵禦的魔力,可以將任意的兩顆心相連在一起,哪怕是跨越種族的愛情。
那一刻歡喜的甜蜜下,卻有一個模糊的聲音闖入我的腦海,義正言辭的告訴我,“他在撒謊!他不喜歡你,只是騙你而已!”
我一愣,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張冰冷的面具。
“怎麼了?”
殤溟放開我,溫柔的給我拭去臉上的淚水,我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沒事。”
“傻瓜,以後別動不動就哭。一哭就更傻了。”
我癟癟嘴,說,“我也不知道,自從遇見你之後,似乎更加愛哭了。之前也就爺爺死的時候我哭過。”
“那我還是你的催淚劑不成?”
“也許可能就是哦!”
我笑着捶了了他一下,卻被他大手一把握住,冰涼的手指輕撫着手背的皮膚,殤溟雙眸炯炯有神的看着我,慢慢拉近我們的距離。
意識裡警覺的告訴我應該阻止,可是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他的觸碰,喜歡他的一切,雖然不是最佳的時機,但我願意交付自己的所有。
可我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嚇得我下意識的推開了殤溟。
“手、手機響了。”
我慌亂的拿過手機,是木白打來的電話。
殤溟就坐在邊上,來電顯示看的一清二楚,他二話不說的就拿過我的手機按下接聽鍵,對着電話那頭不客氣的說,“請你不要再糾纏我的老婆,就這樣。”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一把奪過我的手機,瞪了他一眼,殤溟眉頭一挑,“我是捍衛我的婚姻。而且他斷了我的好事,我還要感謝他不成?”
“……”
幸好木白沒有被殤溟的話氣到,很快第二個電話又響了,這次我速度比殤溟快,一手擋着他一手接電話。
木白輕微一笑,“剛纔是你男友?”
我臉色微紅,輕輕應了一聲,隨即想起他是和容淺一起去找楊昕的,此時打電話來應該是有眉目了。
“小昕怎麼樣了?”
“她是五個倖存者之一,其餘一車的人都死了。就死在後山的死水湖裡。”
“怎麼會這樣?”我震驚,“車子怎麼會開到那裡去的?”
“這個警察正在調查。倖存者都受到了驚嚇,有三個還昏迷不醒,包括楊昕。淺淺正守在那裡,叫我通知你一聲。”
“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我立刻過去。”
木白給了我一個地址,我快速記下,然後準備走人,卻被殤溟一把拉住坐下,“別鬧,我要去看小昕。”
“你們剛纔說的是後山的死水湖?”
我回頭瞧見他臉色未變,還皺起了眉,心知那裡可能真的有着什麼,忙問,“你知道什麼?”
“死水湖我去看過,周圍並沒有任何生靈的氣息,包括幽魂,怎麼會好端端的死了那麼多人?”
“我不知道,但這件事我總覺得很奇怪。”
殤溟點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走,我陪你去趟醫院。”
我和殤溟一路去了醫院的監護病房,容淺和木白都等在外面,見到我們,容淺立刻朝我衝了過來,抱住我,大哭起來。
“卿兒,小昕她。醫生說情況很危險,不一定、不一定能夠活下來,就在剛纔她們三個昏迷的人當中已
經死了一個了,下一個你說會不會——”
“不會的,小昕一定會活下來的。”
我們才失去了花花,就算是違心,也不能從心底承認楊昕會死,也許她正在和死神奮鬥拼命,也許她因爲知道我們會信她等她,正在努力煎熬。
因此我們不能在她沒有放棄之前,先從心底放棄她。
“是的,你說得對,小昕不會死的,不會的。”容淺擦乾眼淚,顫抖的說,“你猜的很對,等我和表哥趕到後山的時候,已經事發了一段時間,我立刻報警,表哥下去救人,後來警方來了,也只有五個倖存者,現在只剩下四人了。”
“他們真的是在都摔在死水湖裡的?”
殤溟意外的開口,容淺先是一愣,隨後點頭肯定的說,“是的。我們趕到的時候,車子還有一半浮在死水湖上。”
“而且。”木白從那邊走了過來,接過容淺的話繼續往下說,“警方將所有人撈上來後清點過人數,正好和出發的時候原定人數是一樣的。警方對司機也做了初步的鑑定,發現他並沒有服食任何藥物和酒精之類的東西。並且車子檢測出來也一切正常。”
殤溟雙手插在褲兜裡,不滿的眼神往木白身上輕輕一挑,不動聲色的橫跨在我和木白當中,“你怎麼會知道司機的死因鑑定的?”
木白僅是微笑並不言語,倒是容淺擺手解釋道,“表哥的同學是負責這次的法醫,所以我們消息多一點。”
“那既然不是人的原因,也不是車子的原因,是什麼讓他們會從馬路一路開到死水湖裡,那麼一長段距離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止的?”
殤溟說的時候一直是盯着木白的,我隱約感覺到他對木白的敵意,以爲他是因爲木白那晚差點親了我所以他吃醋而已。
輕輕地拉了拉他的手,我正想說話,那邊木白已經微笑的反問出口,“照你的意思難不成還是鬼遮眼不成?”
鬼遮眼?
我一愣,隨即想到那次紅衣女屍的事件裡殤溟也說過這個詞。而且一般野外最容易遭遇鬼遮眼。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解釋的清楚了。我猜死水湖下面肯定有着什麼。
容淺看了看木白,又盯了會兒殤溟,最後把我拉到了一旁,輕聲的說,“卿兒,因爲表哥的關係,我們和倖存者中的兩個見了面,他們受了傷,腰部以下都失去了知覺,因此精神上受到極大的刺激。但我從和他們的對話中聽出,當時似乎有什麼在水底下抓他們,是小昕游過來幫了他們一把,他們才得救的。你也知道小昕水性不錯,不應該這麼嚴重。殤溟是鬼,他是不是有辦法可以救救小昕?我覺得只要小昕醒過來,或許可以問到一些更具體的消息。並且,你和我都不會希望小昕出事的對嗎?”
容淺的話說的很對,我聽到鬼遮眼的時候也的確想過,水中最常見的鬼也就落水鬼了。
因此點了點頭,“我會讓他幫忙救小昕的。你也別擔心,殤溟告訴我小昕命長着呢!不會輕易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