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玦端着吃的上來的時候,我正在滿屋子的找東西,他放下托盤問我,“你在找什麼?”
“我的手鍊,我的手鍊呢!殤溟送我的那條手鍊在什麼地方?怎麼會不見了?我明明一直戴在手上的,可是它沒有了,我不知道去哪裡了!”
我到處翻箱倒櫃,就是找不到那條他送我的禮物,唯一的禮物。
後玦皺着眉,一把將我拉住,“米卿,夠了,別再找了,就算找到他也不會回來。”
“爲什麼?”我歪着頭問他,一字一句的說,“你把他弄丟了對不對?你毫髮無傷的回來,他卻變成了那副模樣,被人唾棄的怪物,是不是!你還騙我他有事要晚回來!好,我等,我等着一個完整的殤溟出現在我的面前!”
後玦被我吼得一句話也不說,我緊拉着他的衣襟懇求道,“他前身是魔,爲什麼還會被魔氣侵蝕?你到底還有什麼瞞着的?”
“因爲——”後玦突然止口,沉沉的嘆了口氣,“確切的說是心魔吧!”
“心魔?”
心魔是世上最厲害的一種魔,不管是誰,只要心生惡念,就會被侵蝕,不管對方是魔是神,都逃不了這個命運。
“他的心魔便是你。”後玦眼神中帶着濃濃的憂愁,粘稠的化不開,“所以你也要小心了,千萬別被心魔佔據。”
“所以那個時候因爲孩子,我纔會那樣的憎恨殤溟嗎?因爲心魔入體。”
後玦點點頭,緩緩的鬆開握着我的手,“對不起,是我的錯。當時他是爲了救我才這樣的,這個恩情是我欠他的,我一定會把他毫髮無傷的帶回來!”
“不需要了。”我無力的坐在牀上,盯着窗外的烈日。“這一次我要親手把他帶回來。我希望你們不要阻止我,不管遇到怎樣的危險,都讓我靠自己的雙手去努力一次。我是宓卿,不是懦弱的無能者!”
後玦猛然一震,放在雙側的雙手死死握緊,最後又像泄了氣的球一樣鬆開。
他上前幾步,擡手摸了摸我的頭髮,“你永遠不是弱者。只是現在的處境,你不能有事,至少在找回你的另一半靈力之前。”
“大哥,我之前做過一個夢。夢裡有個男人給了我一樣東西,那個東西和宓卿給我的鑰匙一模一樣,只是在鑰匙柄的地方有一滴血跡,他告訴我,那是我唯一的機會。必須找到它,它就在我必須前往的地方。”
“有血跡的鑰匙?”後玦皺着眉,坐在了我的身邊,“鑰匙只有一把,這是肯定的。我從沒見過有血跡的鑰匙,那會不會是神秘人故意給你製造的夢境?”
後玦說的的確有可能,但我至今爲止都能感覺到夢中那個男人帶給我的感覺,不是邪惡,他是真的在幫我。
可是我找不到鑰匙,更不知道必須前往的地方是哪裡。
“吃點東西吧!”
後玦把吃的推給我,我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拿起手機就給初元打電話,“怎麼會關機了?”
“你找誰?”
“初元。殤溟給我的手鍊是被他拿走的,他說倘若哪天我還想要,他會還給我。可是他的手機關機了,怎麼會這樣?”
“可能有事吧!”後玦目光盯着我的右手腕,突然說,“你那條手鍊是誰給你的?”
“初元。”我撥弄着那條手鍊,看着珠子裡水潤
的光澤,瞬間心情也沒那麼糟了,“說來也奇怪,戴着這個之後,有時候的煩躁會突然安靜下來,就好像它在給我壓制一樣。”
“既然對你有好處,那就別摘下來,這樣的東西也最好別被其他人發現了。”
之後兩天,我一直在試圖打初元的電話,可是他一直沒有開機。
問源開,源開也說不知道,也坦白,當初是他留了言突然離開的,源開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不告訴我,只是不想我擔心。
但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初元不是個會讓人擔心的人,他不開機又不知所蹤,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這兩天我也沒有再見到殤溟,警方也一直在查找,都未果,因此我也暫放了心。他雖然被心魔佔據,但依然救了我,我相信既然心魔的源頭是我,也只有我才能夠救他,但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外面的離奇死亡案還在繼續,後玦和源開根據死亡案的排列順序和相同點出發,找出了一些線索。
“有些像陣法。”源開拖着下巴說道。
“陣法?”
“你看,這座城市的地圖是一個極大的八卦陣,而那些死者,雖然遍佈各地,但若是用筆在地圖上標註,然後用線連起,你發現了什麼?”
我看着後玦在地圖上比劃着,湊過去仔細查看,“這是一個‘七’字?”
“七這個數字,代表一個輪迴,也代表一個起始,是所有數字中最有意義的一個。而現在發生的三起死亡案,每一個都是七個人,而且分別是三男三女和一個未滿七歲的孩子。按這個機率殺人,再掠奪魂魄,肯定不單單是隨心所欲,我擔心會和暗黑大門有關係。”
我一凜,“暗黑大門?”
後玦也點頭贊同,“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絕對不能讓他們打開暗黑大門的封印。”
“暗黑大門一旦打開,裡面魔氣沖天,第一個受影響的就是殤——”源開正想說真的時候,被後玦碰了一下,止住了下面的話,改口道,“第一個受影響的就是你。他們必定不會放過靈力不全的你,所以我們必須阻止。”
我自然聽出了源開話中的意思,他們不說,我也當做不知道的問,“那要怎麼辦?”
“你別擔心,我已經拜託陰陽世家占卜你靈力的所在之處,但因爲宓卿的靈力較大,現在的陰陽家也不如從前,所以只有一半的機率。”
我緊握着拳頭,“就算只有一成也不能放棄。”
“對了,後玦,忘記告訴你,我找到了擁有優曇婆羅花的聖者了。”
源開此言一出,後玦滿眼歡喜,“真的?”
“是的。就是那個蘇明。”我深吸一口氣,“淺淺跟蹤過他,她還要殺聖者,應該錯不了,而且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很純淨,毫無雜質。”
“那就太好了,他在哪裡?有沒有甦醒?”
源開搖搖頭,“我試探過,需要一定的時間,或者我帶他回陰陽家讓長老們看看?”
“也好,就這麼決定了,大戰前有聖者相助,我們必定不會輸。”
我看着兩人臉上的欣喜,總覺得開心不起來。聖者真的這麼容易出現嗎?
“啊——”
樓下突然傳來媽媽的尖叫聲,嚇得我們立刻衝下了樓,“媽媽,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媽媽驚魂未定的指着後門外,說,“我剛纔出去倒垃圾,發現那裡突然死了很多貓狗,恐怖的很。”
我們出去一看,還真的是這樣,那些小動物死的很可憐。
“我昨天聽隔壁家的說,一開始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誰這麼狠心,連動物都下得了手。”
源開上去查探了一下屍體的傷口,然後對我們點了下頭,“有魔氣。”
我心底一沉,看來又是新的一起案子要發生了。果不其然,到晚上的時候,電視上又播放了一條緊急新聞。
我一邊吃着水果,一邊和老頭子一起看着新聞,原本以爲是關於野貓野狗的事,沒想到是警方公佈對怪物一事的最新消息。
當看到鏡頭上那個被鎖鏈綁住,渾身是血的怪物時,我的心猛地一緊,把水果盤子都給摔了。
“咋了?”老頭子一驚一乍的說,“看傻眼了?不就是個怪物嘛!有什麼好怕的,要是怕的話老爸的肩膀借你——喂喂喂,丫頭,你怎麼哭了?出了什麼事了?”
老頭子看到我對着電視機流淚,嚇得慌了手,立刻喊來媽媽,“快看看看她怎麼了?好好地怎麼就哭了?”
“肯定是你欺負她了。”媽媽狠狠的瞪了老頭子一眼,走到我的身邊,握住我的手,“卿兒,你怎麼了?”
我什麼也聽不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電視上,警方說暫且關押在本市監獄內,等上報省級再做處理,也告知羣衆,怪物危險,晚上不要出門。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好好的被抓了?不,我要去救他。”
我一把推開媽媽,朝前跑了幾步,突然又停下腳步,擡手擦去眼淚,回頭對着滿目擔憂的爸媽說,“我只是被嚇壞了,因爲之前我也被他襲擊過,所以你們別擔心,我回房休息一下。”
“真的沒事嗎?”
“沒事啦,放心。”
我知道自己的內心有多麼的焦急,但我知道自己必須冷靜。殤溟不會這麼傻的被抓住,那天他受了傷都身手矯捷,怎麼會被人類輕易捉住呢!
我沒有忘記容淺對那個不知是誰的人說要用我來引出殤溟,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必須是冷靜!
靜下心,不能着了他們的道!
但心真的很煩亂,我知道哪怕這是一個陷阱,我也想驗證一下才會真的放心。
腦海裡兩個聲音在不斷地爭吵,一個叫我必須去,一個叫我要冷靜,最後我沒辦法,只能吃一顆安眠藥,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的時候,後玦回來了,對於昨天的事他也知道了,但看到我的反應也算滿意,可仍有些擔憂,“米卿,無論如何你要相信,殤溟不會被輕易抓住。我已經請人占卜,希望儘快鎖住殤溟的所在地,在神秘人找到他之前帶回來。所以在得到消息前,你稍安勿躁。”
“嗯。”
後玦囑咐了我幾句就離開了。我打開電腦看着最新的新聞,果然又有人死了。
只是這次的死者和之前的三起不太一樣。
因爲那些人不是自、焚,也不是攻擊他人,更不是吃人,而是走着走着,突然間就四分五裂。
我點開一個上傳的監控,清楚地看到一個成年男人好好地和朋友走在路上,突然間頭顱就滾了下去,緊接着四肢也全部掉下來,整一個五馬分屍的慘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