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孃的話後,她特別的難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憤之情,對着她娘大聲咆哮說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說完之後她便轉身就跑了。
侯樹勇在後面喊她說道:“妹子。”
她娘卻喊住了侯樹勇:“不準去找她,讓她自己好反省一下吧。”
朱容容跑下了筒子樓後,她實在沒有地方去,就找到了一個角落裡躲起來了。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就想好好的躲在這個角落裡,仔細的想想發生的事情。發生的那些事情一件一件的涌上她的心頭,讓她特別特別的難過。
就算是陳院長曾經對她施暴,她也沒有這麼難過過,就算是陳院長利用私權打擊報復,把他們家裡的人全都從醫院裡趕出來,她也沒有這麼絕望過。但是現在是她孃的一番話,讓她感覺到一股徹底的寒涼。
爲什麼連她家裡的人都要這麼對她?爲什麼會這樣?她呆呆的蹲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有人喊道:“容容,容容。”
她仔細的聽了一下,是侯樹勇的聲音,她沒有回答他。
侯樹勇的聲音卻越發的着急起來:“容容,你到底在哪裡?你快出來見一下大哥吧,大哥很擔心你。”侯樹勇是一個急性子的漢子,他的聲音越發的焦急起來了。
朱容容聽了後,猶豫了一下,終於走了出來,對他說道:“大哥,我在這裡。”
“你在這裡啊?可擔心死我了。”他走上前來,輕輕的拍了拍朱容容的肩膀,對她說道:“你不用再生氣了,你也知道,娘就是那樣的人了,她什麼事情都想得太多。大哥支持你,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讓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聽了他這番話後,朱容容才噙着淚水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趕緊上去吧。雖然娘表面上好象對你不聞不問,不擔心你一樣,實際上她剛纔可擔心你了。是她讓我下來看看你去了什麼地方,怕你再想不開,鬧出什麼事來呢,我們回去,好不好?”
聽了他的話後,朱容容噙着淚水點了點頭,於是侯樹勇便帶着朱容容回去。回到了上面,她娘果然沒有再說她,但也沒有同她說話,她也懶得同她娘說話,兩個人誰都沒有跟誰說話。
朱容容一個人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只不過是在那裡呆呆的坐着,而她娘也沒有跟她說話。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纔在椅子上睡着了。
半夜時候,她是被一陣緊急的喊聲給吵醒的,她聽到侯樹勇在喊道:“素花,你沒事吧?素花,你可別嚇我,素花,你醒醒。”
聽了喊聲之後,她頓時愣住了,她連忙掀開簾子走過去,果然看到了梅素花在那裡不停的抽搐着。最近她的身子總是一直抽搐,可是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厲害,今天她簡直是抽搐得沒有辦法了。
看到她的樣子後,朱容容不禁嚇了一大跳,朱容容連忙對侯樹勇說道:“哥,怎麼回事啊?”
侯樹勇正在着急的時候,看到朱容容走了過來,他才搖了搖頭說:“沒事,你不用管了,你去睡覺去吧。”
“我嫂子她是不是……”朱容容其實想問梅素花是不是不行了,因爲朱容容看她的樣子的的確確好象是有一點不行了的樣子。
朱容容也沒敢問。侯樹勇卻轉過臉來對着她吼道:“我讓你先回去,你聽到了沒有?不要在這裡多手多腳的管閒事了。”
朱容容聽到他斥責自己,愣了一下,才喊了一句:“哥。”
侯樹勇理都沒理她,朱容容知道侯樹勇倒也不是有心這麼對她的,她也知道侯樹勇是個急性子,在這個時候他心中很着急,所以難免脾氣會暴躁了一些,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梅素花仍舊是在那裡不停的顫抖着,朱容容再也看不下去了,連聲說道:“哥,我們得找個醫生給嫂子看一下啊,這樣下去怎麼行啊?”
侯樹勇這才醒悟過來,連忙說道:“是啊,趕緊快去找醫生,你快去找醫生。”
朱容容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下去,她剛剛走下樓梯後,這纔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哪裡有醫生,於是她想了想後,便去敲房東的門。
房東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呢,忽然聽到有一陣敲門聲,她就打開門走了出來,看到朱容容正站在門口。她便愣了一下,非常生氣的對朱容容說道:“喂,我說丫頭,你到底有沒有教養啊?半夜三更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
朱容容用央求的語氣對他說道:“阿姨,我求求您,您快告訴我,這附近哪裡有醫生啊?我大嫂她恐怕不行了。”
“醫生?”那房東聽了後,問她說道:“你有多少錢啊?有錢的話還不趕緊把你大嫂給送到醫院裡去。都不行了,你來找我有什麼用啊?”
朱容容帶着哭腔央求她說道:“我們只有兩百多塊錢了。”
“兩百多塊錢了?那你們還能不能交得上房租啊?”
“能的,你放心吧。”朱容容連忙對她說道:“總之,我們有辦法弄錢,你現在先告訴我,哪裡可以請到醫生?”
聽到朱容容這麼說後,那個胖女人猶豫了一下,就對她說:“我看這種情形之下,你也甭去大醫院了,要去大醫院你們把錢都花了,哪裡還有錢交我的房租啊。這樣吧,你出了這樓之後,到對面的那樓那裡,那裡就住了一個赤腳醫生,他的名字叫李大常。你去找他,讓他來幫你嫂子看看吧。”
“他醫術怎麼樣啊?”
“赤腳醫生嘛,醫術也就那樣了,平時我們有什麼病啊,痛啊的,也都去找他。”
朱容容點了點頭,現在這種時候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別的什麼也顧不得了,於是她就匆匆忙的跑了下樓去,然後按照房東女人說的那個地方就找到了那裡。
到了那裡之後,她就繼續霹靂啪啦的敲門,敲了半天才看到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禿了頭頂的男人走了出來,他上身赤裸着,就穿了一條褲子。猛然看到外面站着一個又水靈又漂亮的丫頭,不禁瞪大了雙眼,上下打量了朱容容一番,這才問她說道:“丫頭,你找誰啊?”
朱容容便猶豫了一下,對他說道:“你是不是叫李大常啊?”
“是啊,我是叫李大常,你是來找我嗎?”他色迷迷的對朱容容說道。
“誰找你啊。”朱容容瞪了他一眼:“我……我是來找你的。”她把聲音放低:“我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嫂子吧,她現在快不行了。你要是不去救她的話,一定會出人命了。”
“你嫂子?你嫂子她怎麼了?病了?”
“你快跟我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那醫生一聽說有人病了,可以去出診賺到錢,他別提有多高興了,他在這裡做個醫生,平時一個月下來也掙不到千八百的錢,也就是那些得了病後並不嚴重的人才會找他看,一般人也沒有人來他看,因爲他的醫術並不高明,只不過是半桶水的水平。
他聽了朱容容這麼說後,立刻就去把藥箱拿了,連上衣也沒穿,對朱容容說道:“走吧,我們還等什麼。”
朱容容猶豫了一下,纔對他說道:“你沒穿衣服。”
“哦,我忘了,你等着,我去穿衣服。”他說着就拿了一個白色的細紗褂子,一邊穿,一邊對朱容容說道:“我這裡什麼都準備得很齊全,你看我連出診服都有。”說着就跟朱容容說道:“好吧,你大嫂在什麼地方?”
朱容容便帶着那赤腳醫生來到了他們住的那房子裡,那人來了以後一看他們住的這麼寒酸,就知道他們也沒什麼錢了,頓時臉色就拉得很長,說道:“我看病啊,這診金收得可很貴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給我大嫂看吧。”朱容容推着那個醫生往前走。
“我收得真的很貴的。”那醫生緩緩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有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