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癡癡的等,某日終於可等到,
一生中最愛,
誰介意你我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
不清楚未來!……”
是啊,如果能等到心愛的人,這看似漫長的孤獨又算的了什麼呢?重逢的希望,足夠戰勝等待時的苦澀心痛,可是,當希望湮滅時,曾經的苦痛將千萬倍地反噬,那時的悲哀,又豈是一句傷心欲絕所能概括的。
安平離開之後,李林漸漸開始喝酒,總是深夜無眠,總是清晨起牀,七點半準時經過巷口的報攤,用顫抖着的手指翻閱完着一疊疊報紙,確認並沒有那人的消息後,才趕去上班,日復一日,機械般重複着。
幸而,還有個蘇蘭,象姐姐一樣親切的蘇蘭,給她關愛和支持的蘇蘭。
今天,又是李林的生日了,蘇蘭一大早就向領導告了假,趕到了李林家裡,三年來,每次李林生日,都只願意單獨跟蘇蘭在一起,這讓她頗爲感慨,那麼可愛的女孩子,身上卻總籠罩着悲傷的氣息,看着讓人心痛。
李林換上了新裝,看起來精神了些,蘇蘭摘下墨鏡,笑眯眯的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生日快樂!”李林微微地笑了。
高爾夫在公路上平穩奔馳,蘇蘭決定,要把李林帶到旅遊山莊去過一個快樂的生日,那裡早就有一批朋友在等着了,都是些有趣的傢伙,她希望李林能借此快樂起來,即使只是一天,也是好的。
車到半途,李林的手機悅耳地響了起來,打開短信一看,她掩口驚呼,淚水刷地噴涌而出,蘇蘭吃了一驚,扭頭看着李林,這丫頭分明是笑着,可眼淚卻在嘩嘩流淌,她舉着手機,叫喊着說:“是安平,是安平!”
蘇蘭心跳倏然加快,停下車子,眼睛落在那手機的屏幕上,一個滿是*號的保密號碼,還有一行簡單的文字:林妹妹,生日快樂!
李林抹了把眼淚,一把抓住了蘇蘭的手臂,興奮地呢喃着:“一定是他,只有他,纔會叫我林妹妹,他沒事,他還活着……”顫抖着手指按下了撥號鍵,李林聽見了一連串的忙音,茫然不知所措。
蘇蘭摟住了她的肩膀,微笑着安慰道:“傻瓜,那是保密號碼,沒辦法重撥的。他身份特殊,不能隨便給你打電話,也不能讓人知道他在哪裡。”
李林又哭開了,泣不成聲:“那、那他……”
“他還記着你,別擔心,你一定能見到他的!”蘇蘭臉上在笑,鼻子卻酸了,畢竟,她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如果不是懷裡還抱着個李林,眼淚怕也要下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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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你沒事就好!
Y省的盤山公路上,奔馳的大越野車上,安平收起手機,望着窗外成片的稻田發呆,又是秋天了,廣闊的原野又變成依稀熟悉的格子花布模樣,天地依舊,人面不再,歲月的流逝,事物的變遷,點滴從心頭流過。
前方,帶頭的奧迪車停了下來,不遠處,是一輛橫在公路中間的白色本田,安平看見穿着長衫的飛機走下了車門。
從他們擁有了第一條船到現在,不過是一年時間,在**的刻意磨練下,飛機從當日熱血懵懂的青年變成了處事幹脆狠辣的黑幫統領,在越南內地沿海一帶,凡是在海上討生活的黑幫人物,無不對他忌憚三分。精準的槍法,利落的身手,變化多端的襲擊和暗殺,飛機的手段有足夠讓人震懾的地方,在這荒郊野外,他無法解決的事情,恐怕不多。
白色本田裡走出了一名男子,俊朗高大,米黃色的外套在陽光下折射着柔和的光芒,笑咪咪地跟飛機說着什麼,跟飛機同車的,是三個自願轉入**門下的洪家旁系子弟,都只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難免沉不住氣,說得一陣,已經把那陌生男子圍在了中央。
安平下了車,近十個男子從押後的麪包車上跳下,呼地把他圍在了中間,護着他向前走去,安平心裡暗歎,這樣子的前呼後擁,他總是不能習慣,要不是**堅持,他是不願意帶這麼多人隨行的。
這兩年,**收歸門下的人馬,也實在太多了些!
安平走近,飛機示意幾個洪家子弟退開,轉頭對安平笑道:“這傢伙車子壞了,想搭便車。”
安平看了那陌生男子一眼,自己身邊的十多人,大多在黑幫裡沉浸日久,充滿暴力的日子,讓他們身上不自覺地帶着或濃或輕的冰冷氣息,而這個陌生男子卻彷彿絲毫都沒有感覺到,面上的笑容仍舊燦爛,看來不是個簡單人物。
“把車子推開,我們走!”這次行動謀劃已久,安平不願意節外生枝。
“朋友,出門在外,誰都總有個難處!舉手之勞而已,你也不願意?”陌生男子面上微笑依舊,安平心中一動,轉頭看了飛機一眼,飛機笑道:“讓他跟一程吧,前面三十來公里,有個小鎮!”
或許,這句話也讓飛機記起了以前彷徨無依的的日子吧,安平嘴角現出笑意:“他跟你的車!”
那男子爽郎地笑了起來:“真是謝謝兩位了!”
一路無話,半小時後,那男子在小鎮子裡下了車,飛機告訴安平,這自稱杜峰的男人手上有“槍繭”——經常玩槍的人,手掌上特有的老繭!
安平微笑:“那你還堅持載他?”
“如果是衝我們來的,早晚都得交手,倒不如索性裝個糊塗,一不對勁,也好先下手爲強,還不用整天提防着!”飛機散漫地笑着,安平心裡涌起苦澀滋味,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幾個親密兄弟心目中,別人的生命,變得如此不值一文了!
“不過,他規矩得很,真的是搭便車的。所以,我讓他走了!”飛機說完,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日色將暮,三輛車子駛進了一座佔地寬廣的山地種植園內,安平剛下車,就看到了滿臉真摯笑容的許文強,他顯然很開心,張開雙臂給了安平和飛機一個結實的擁抱,“**和阿牛馬上就到了,我們兄弟先喝三杯!”
爲了不惹人注意,安平四人分成了兩批入境,僞造的身份證明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根本就是真實的,足可以讓他們名正言順地通過層層邊防關卡,時隔兩年有餘,重新踏上故國的土地,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復仇!
夜色如水,安平獨立在窗前眺望,星光燦爛的另一端,李林的蛋糕應該切開了吧,林兒,我就要回來了,所有的事情即將過去,我要把你帶走,你說過,天涯海角,都願意跟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