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貴重了。”安然沒有接。
“朱莉,我們已經沒有了未來,我衷心希望你能收下我爲你精心挑選的手鍊。”百里無涯沒有收回去的打算。
安然笑道,“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留給你未來的女朋友吧。”
百里無涯苦笑着收回手中的盒子,與安然並肩坐在長椅上。
“朱莉,這兩年來,你在ZCN的辦公室一直空着,裡面的一切還是你走時的老樣子。如果有時間就去看看。艾拉,阿憐,劉一道他們都挺想你。”
“謝謝。我會去的。”安然有些心酸。
“這次一別,再見面可能就遙遙無期了。朱莉,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想回ZCN,我都舉雙手歡迎。”他柔聲訴說着自己的心聲。
這些話,再不說出來,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當初你選擇重回南宮晚懷抱,我痛苦過,失望過。如今想起以前的自己,真是傻。”他笑聲苦澀,“我這場做了七年的黃粱夢也該醒了。”
安然無言以對,靜靜聽着。
“如今你選擇了北冥夜,我好恨自己沒有吸引你留下你的本事!我一出現在你面前,你除了煩就是煩——”
“別說了。”安然打斷他。
聽到百里這番話,安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百里,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我心中只有你。你就是我心中最好的。”
安然手機信息響起。
她掃了眼,是北冥夜的——
我在想你,你在做什麼?
安然不由地一笑,那麼高冷的人能說出這麼肉麻的話實屬不易,她手指快速摁動:
和你一樣。
北冥夜又發過來一條:
今晚子夜等我。
安然還沒來得及回覆,百里無涯就憤怒起身奔了候機室。
丫的生氣了!
安然忙收好手機,去追百里。
“對不起,剛纔忽略了你。”安然解釋。
“你走吧。”百里無涯怒氣十足。
“等你飛機起飛,我再走。”
“朱莉,我受不了你當着我的面,跟其他男人曖昧地交流。”
“他是我——男朋友。”安然臉頰一紅。
百里冷哼,“別再讓我堵心了,你走吧。”
“你保重。”安然索性轉身。
百里無涯對自己還是賊心不死的調調!
如果他還放不下,就算回到美國也是作繭自縛,沒有快樂可言。
“朱莉——”百里無涯忽然叫住她。
她剛停下步子,他高大的身軀就緊緊擁住了她。
“朱莉——”他聲音在她耳邊如泣如訴,“對不起,我失態了。原諒我——”
安然任他摟着,“冷靜一下,百里。”
“我妒忌跟你走得近的任何男人。雖然我知道我嫉妒的莫名其妙,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抱歉——”
“如果讓你帶着對我的恨飛回美國,我也會寢食難安。百里,我要對你多年的愛慕說聲sorry。你永遠是我心裡的老大哥。”安然拍拍他寬厚的肩膀。
百里無涯眼中有些溼潤,緩緩放開懷中的女子,“上次把你託付給南宮晚,他失言了。這次再度把你交給北冥夜,但願他別負了我的苦心。否則,我會第一時間從美國飛回來,把你和小莫帶走!”
“不會的,我和小莫肯定會幸福的。”安然笑了。
百里無涯臉上擠出一抹淒涼的笑容,“再見,朱莉。”
安然笑着給他揮手。
他一步三回頭,試圖多看幾眼這個在他生命裡劃過清淺痕跡的女人。
相識七年多,愛了她七年,到頭來他依舊在起點。
她的心就像天上的星光,註定了他只能仰望。
等待早就沒有了意義,這一次他勇敢的做出放手的選擇。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種選擇是多麼痛苦。
他要還自己一個海闊天空!
爲她作繭自縛太久,他也要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別了,最愛。
安然笑望着百里無涯高大俊朗的身影消失在候機室,緩緩走出機場。
她翻開手機,給北冥夜回着信息。
她發一條,那邊回一條。
手機不住地響。
她的潛意識中再次把北冥夜當做了延之。
因爲這種幸福的感覺只有延之可以給她。
手機一響,念西的來電。
“姐,我宣佈徹底向你們的統一聯盟投降。我輸了,你們贏了!”
“這還差不多,什麼時候出嫁?”安然就知道韋兆義有本事讓念西回頭。
“下——個——月!”傳來穆念西極度不忿的聲音。
“好啦,下午姐就陪你去商場瘋狂血拼,替你置辦嫁妝。”
“可我還沒做好當新娘子的準備?”
“有什麼可準備的,婚禮一舉行,你的感覺就有了。”
“媽讓我告訴你,晚上把小莫接過來一起吃飯,順便商討我的婚姻大事。
“妹子出嫁這種人生大事,我肯定要親自操持,哪怕晚上有股東會我也要放一放。”安然很是興奮。
自己和延之的婚禮還沒來得及舉行,她就成了寡婦。如今能看着自己的親妹妹嫁人,也是一樁天大的喜事。
剛給念西說了再見,蘇韻鬆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安然,你馬上回老宅一趟。”
安然一聽到蘇韻鬆這種沒有溫度的口氣,心裡就七上八下。
老宅又出什麼事了?
還是她跟北冥夜的事兒又惹到蘇韻鬆了?
一到南宮家老宅東樓,安然就看到院子客廳裡站滿了人。
二房的人竟然也在!
“大少奶奶來了。”江三喊了聲。
衆人的目光都投向安然。
“安然,你來了。”蘇韻鬆看到安然進了客廳,鬆了一口氣,“這個家和集團早就交給你打理了,這種事兒你自個兒拿主意吧!我頭痛,先去歇一陣子。”
一個傭人攙着蘇韻鬆上了樓。
看樣子十有八九是二房的人又來挑事了?
一個傭人給安然端上一盞上好的龍井。
“既然大媽把家裡的大權都交給了大嫂你,你就來給我們娘仨評評理。”南宮笑天的小老婆嬌娜一臉委屈,剛開口眼淚就一把一把的掉。
“你偷漢子生下孩子倒有理了!”笑天的大老婆武寧雪怒火朝天,“趕緊帶着你那倆孩子滾出南宮家!”
“承業可以跟着你,但是笑天在集團的股份一點也不能給你!”白美麗對着嬌娜嚷嚷。
“股份是爺爺留給我的,我說給誰就給誰!我要留給承祖。”南宮笑天終於開口。
“就承祖是你兒子,承業不是嗎?”嬌娜恨得咬牙,“承祖和承業每人百分之五,不得偏袒!”
又是股份!
安然一聽到這兩個字,就頭疼。
難怪蘇韻鬆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自己,她骨子裡愛清靜,纔沒耐心聽這羣聒噪的人胡言亂語呢。
江三在安然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安然總算明白了。
嬌娜娶進門第一胎生下兒子承業,年前又生了一個女兒,可是前幾天,嬌娜與一個男人鬼混時被白美麗和武寧雪捉姦在牀。武寧雪也不知從哪裡聽到消息,說嬌娜生的女兒不是笑天的種兒,於是和白美麗一起給嬌娜的女兒驗了DNA,結果果然如外界傳聞,不是南宮笑天的孩子!
武寧雪一不做二不休,提出讓嬌娜滾出南宮家二房。
嬌娜仗着自己也給南宮笑天生了個兒子,吵着要南宮笑天在集團的股份。
因爲她知道,二房這幾年在南宮家完全沒有經濟自主權,也就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能有些油水可圖。
南宮笑天和白美麗武寧雪成了統一戰線,堅決不給。
“大嫂,承業也是笑天的兒子,哪怕分百分之三,之四的股份也行。”嬌娜滿臉哀求看着安然。
第一次聽到她喊“大嫂”,安然渾身起雞皮疙瘩。
“爺爺給的股份不能分!”白美麗回答的十分乾脆。
“她對不起笑天在先,還有臉來要股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
安然腦子裡亂糟糟,二房的事兒她才懶得管。
但是如果她不出頭,嬌娜生的承業絕對不會從二房得到任何撫養費之類的錢物補償。
白美麗和南宮笑天是什麼樣的人,她還不清楚嗎?
“承祖和承業都是二房的人,如果你們不想分些股份給承業,每月就給他娘倆一些生活費。”安然想着萬全之策,她並非心狠之人,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就憑白美麗那個絕情勁兒,承業一旦離開南宮家,再回來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大嫂,他們不會給我和承業一分錢。我們還是要股份吧,因爲股份分紅是公司發,根本不經他們的手。”嬌娜滿臉淚痕,“求求大嫂給我們娘三做主。我早跟南宮笑天那個不中用的過夠了!”
“媽的,你說誰不中用?老子揍死你!”笑天擼起袖子。
江三一把拉住他。
嬌娜剛開始還是低聲抽泣,忽然就放聲大哭起來,她掀開自己上衣,走向安然,“大嫂你看看,我這身上都是他打得,用菸頭燙的,他每天都打我,從去年起他自己就不中用,還嫌我不順他的意,說打就打!我早就受夠了!”
安然雙目被嬌娜身上的傷痕灼得生疼
大的,小的,新的,舊的,密密麻麻分佈在她白皙的軀體上。
武寧雪冷哼,“誰讓你不守婦道,活該!”
安然不忍再看,心中的同情油然而生,“馬上把何律師請來,南宮笑天的股份轉給承業百分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