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失聲大笑,“北冥先生真會開玩笑。”
“我像在開玩笑?”北冥夜深深望着她。
她大腦細胞第一時間告訴她,這廝又惦記上南宮集團了!
走人!
她拿起手包就要跑路,不料被北冥夜堵住。
“我最討厭爽約的人,尤其是女人。”他臉若寒霜,嗓音嘶啞。
她頭皮發麻,她的延之聲音慵懶好聽,與眼前的男人真是天壤之別。
“我最討厭把自己意志強加給別人的人,尤其是男人。”她回他。
北冥夜這人肯定居心叵測,恁冷漠的人才見過一次面就這麼主動撩她,還不是看上了她背後財力雄厚的南宮集團!
她穆安然是這麼傻的人嗎?
他不說追求她,她對他還沒那麼抵制。
此刻,她眼中的北冥夜就是一個居心叵測的野心家。
他目光如刀,帶着挖魂剔骨般的狠戾上下打量她良久,薄脣一抿吐出兩個字,“你走。”
安然立馬逃了。
北冥夜緊盯她窈窕的背影,眸中冷意漸退。
多年未見,她還是當年那個拒男人於千里之外的女人。
他的安安!
安然開始視北冥夜和北冥集團如豺狼,只要有他們身影的商圈應酬能躲則躲。
好久沒露面的席元君來了。
上次見面還是兩年前南宮晚剛離開的時候,如今的席少意氣風發,整個人散發着光風霽月的風采。
“先恭喜我嫂子。”席元君一見面就笑得合不攏嘴,“心怡又懷孕了。寶寶在她肚裡已經有四個多月。”
“恭喜。”安然很是驚訝。
當初兩人鬧的要死要活,如今可修成正果了。
“這兩年過得還不錯吧?”
“我和心怡心結已解,如今琴瑟和諧。”席元君對自己目前的感情生活很是滿意,“這些年好像做了一場夢,但總算夢想成真。”
“好好珍惜你們的幸福生活。”安然由衷而言。
這對兒愛情太曲折,幸福圓滿來得遲了些。
但是也好過延之跟她陰陽兩隔。
“嫂子,這兩年我也查出點眉目,左燮跟二房的人要對哥哥的事付全部責任。但是目前又查不到任何證據,因爲飛機上所有的人都死了。”席元君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謝謝你,席少。我也是苦於沒有證據不能把他們繩之以法。有時候,真想和他們同歸於盡,可是看到年幼的小莫,我又狠不下心來。”安然說出自己的難言之隱。
“這兩年我派人對左燮追殺了不下三次,都被他逃過。他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沒有證據之前別再動他。”安然也不想讓席元君再惹上什麼麻煩,因爲他替延之做的已經夠多了。
“如果找到飛機上遺落的黑匣子就好了。”席元君幽幽嘆息。
“兩年前翻遍了出事現場,根本沒有。”安然搖頭。
“左燮那裡一定有線索。聽說,他家有個神秘的保險櫃,任何人都無法靠近。”席元君若有所思凝望安然,“嫂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來聽聽。”
“聽說左燮對你情根深種,你何不利用他的這份心意好好查一查哥哥的事。”
安然瞬間沉默。
這個想法她不是沒想過,可一看到左燮那張邪魅張狂的臉,她就厭惡的要死,更別說假惺惺與他相處了。
找了兩年多沒有一點兒線索,靠近左燮也不失爲一條捷徑。
只是平時她與他一見面就交火,猛然套近乎太假,她要想個萬全之策。
她開始勸自己,延之都不在了,還在乎什麼名聲清譽!
“你說的,我肯定要試一把。但是必須找到合適的機會。”安然心中已經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左燮不簡單,你千萬小心。”
送走了席元君,安然陷入深思。
現在南宮家大房老幼婦孺,根本沒有與左燮和二房一較高下的能力。如果捨棄自己的一切,讓左燮給延之陪葬,她也知足了。
她把左燮的手機號碼從黑名單中找出來。
僅僅幾秒鐘,那邊就接通了。
“想我了,小然。”是他邪魅的嗓音。
安然還是以往不冷不熱的語氣,“下午兩點董事會,愛來就來不來拉倒。”
安然臉紅着掛斷電話。
他會不會來?
左燮當然會來,而且在安然掛斷電話那刻就驅車直奔南宮集團。
因爲這是安然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
這麼難得的機會,他可不忍心推辭。
安然還未從緊張的心跳聲中緩和過來,左燮就敲開了她辦公室的門。
安然故意冷着臉,“股東會還沒到時間呢。”
與往常一樣,她越冷,他貼得越近。
“我想你了,小然。先來這兒看看你。”他徑直坐她對面,深深凝視她如玉的嬌顏。
她難得好心情,淡淡回望着他。
那雙水汽迷離的眸子,讓他不由得深陷。
“我們就像現在這樣相處也蠻好的。”左燮看出了她對自己態度的轉變。
“你坐這裡我無心工作,你還是先去會議室吧。”她故意攆他。
“難得你今天高興,我不捨得走。”他笑起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纔對。小然,上次純粹是個意外,我在你面前都擡不起頭來了。”
安然淡淡笑着不語,無疑給左燮打了一針興奮劑。
他輕輕抓起她的一隻手,愛憐地撫摸起來。
安然強忍心中的噁心,讓自己的手在他那裡呆了十幾秒的時間,猛然抽回。
給他點甜頭就行,自己太主動這隻狐狸也會生疑。
安然不知道,她剛纔的舉動給了左燮多大的驚喜。
“你忙你的,我就坐這兒看着你。”他可不準備出去。
心上人從未如此刻柔順和氣,他不能錯失這麼好的機會。
安然見他已然上鉤,故意推開面前一大堆文件。
“每天都忙這些有的無的,我都忘了人爲什麼而活着了。”
“跟我去放鬆一下。”左燮的臉貼近她。
他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味兒鋪天蓋地席捲了她的感知世界。
她沒有躲,反而勇敢地直視他黝黑的眸子。
“對我而言,你沒有一點兒可信度。”
“那我就從現在開始改變自己,做你的依靠。好不好小然?”他一改以往的不正經,“我的人生也荒唐了大半輩子,想找個自己深愛的女人白頭終老。”
他話說到這裡,已經不敢再說下去,生怕破壞掉此刻的平靜。
“我這兩年過得很累,有時候真想一死了之。”安然故意挑起話題。
“你是女人,本就不應該挑這麼重的擔子。小然,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愛上了你。多年來你從未給過我好臉色。”他雙目熱情地流連在她身上。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股東會怕是開不了了,你回吧。”安然故意裝作很累的樣子,倚在椅子上。
“你真的太累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他滿腔期盼。
“我想自己去放鬆一下,不要你管。”她抓起手包起身。
“你這心情別開車,我送你。”他跟在她身後。
安然嘴角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左燮載着她在T市大街小巷轉悠着。
“跟我去個好地方。”他十分興奮提議。
“你說我敢嗎?”安然反問。
“我能把你怎麼樣?說實話我能對怒氣沖天的你應付自如,但是現在你在我面前不急不躁,我心裡也怯怯的。”他幽幽笑道,“會不會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你給我一刀子。”
“那就停車放我下去。”她也不惱。
“我還真捨不得。哪怕搭上我的命也要讓你開心。”他低沉的笑聲肆意響起。
左燮帶她來到一個僻靜奢華的酒吧。
兩人有一搭無一搭地聊着。
安然很是警惕,只點了杯果酒。
與她單獨相處,左燮興致出奇地好,根本無暇喝酒。
“看到你這麼累,我心都快碎了。我可以給你和你兒子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買你手中的股票。”
換做以前,安然手中的酒就潑在左燮的臉上了。
此刻她不怒反笑,“你總說最愛的人是我,你卻一點誠意都沒有,說實話我還想高價收購你手中那百分之二十呢!”
左燮大笑,“如果這能證明我對你的愛,我給你就是,分文不取。”
“真的?”安然笑着搖頭,“我要麼出錢買,要麼就不要。因爲免費是最昂貴的。”
“你就是跟一般女人不一樣。”左燮身子靠近她,她裝作不知。
二樓,一雙淬了寒冰的眸子正望着聊性正濃的他們。
他右手緊緊握住窗簾一角,眼睛已經被下面的一幕給灼痛。
難道曾經的一切已經改變?
安然剛進洗手間,就看到北冥夜那張絕世冷顏。
他一身優雅神秘的黑色系,動作乾淨利落。
大手一推一落,已經反鎖上門。
安然只覺得不妙,想逃,路已經被他堵住。
“這是女洗手間。出去!否則我喊人了!”她警告他。
“外面是你男人?”他語氣帶着濃濃的酸味兒。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丫的這個高冷帝還真把自己當成誰了!
“就憑我說過要追求你!”他十分堅決。
安然噗呲笑出聲來。
北冥夜三觀扭曲得可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