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謝謝二字就不要說了。”南宮晚掃了眼躺在地上的北冥結衣,腦袋開花,一地狼藉,真是慘不忍睹。
“路惜,我承諾的東西,現在就給你。”南宮晚收好手槍,大步走到一個保險櫃前,取出一疊厚厚的文件。
“這是我在羅伊的所有資產,我馬上把律師請過來過戶給你。趁北冥結衣死亡的消息還沒傳出去,你必須回北冥集團接手集團事務。他的印章就在他臥室的保險櫃裡,你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拿到它。”南宮晚說着自己的計劃,“我這邊會封鎖北冥結衣出事的消息。”
路惜點頭,正要出門,南宮晚又叫住他,“路惜,給北冥蜜雪留一份產業吧,她還要在這裡生活。”
“好。我會把集團的酒店業務留給她,北冥結衣的那棟老別墅我也不準備接手。”路惜臉上平時從未露過笑容,此刻臉上卻也滿滿興奮。
“南宮先生,剛纔北冥結衣所說都是謊言。令夫人雖受制於他二十幾天,但我幾乎全程跟隨,他和令夫人沒有什麼齷蹉。”路惜說完身形一閃,很快沒了蹤影。
這個以寡言少語著稱的路惜,剛纔已經破了他說話數量的記錄。
路惜這人還不算太貪婪。
否則,就算今日替他拿下這些名利之物,他也守不了多長時間。
沒有千金散盡還復來的魄力,在羅伊是站不住腳的。
南宮晚吩咐莊真,“把這裡清理乾淨,暫時封鎖消息。”
莊真應下。
南宮晚走出別墅的門,
暴雨已經停歇。
院子裡是傾倒的花樹和殘枝敗葉。
現在整棟房子角角落落都是他的人。
解決掉北冥結衣,他心裡說不出的輕鬆。
此刻,大門一開,那個高挑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安安。”他笑着大步走向她。
“延之。”她撲過來。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
彼此安好,已經勝過一切語言。
良久,南宮晚打破沉寂,“你怎麼回來的這麼快?哲聖又對你放水了?”
安然笑着輕輕點頭,“我們是不是要回T市了?”
“再等幾天,處理完手頭的事就回。”南宮晚心中已經有個大致預期,回國要在三四天之後吧。
他要親眼看着路惜坐上羅伊黑道教父的位置。
他在F國的武裝勢力下一步要何去何從,他必須給他們安排一條敞亮的道路。
“小嫂子。”一聲熟悉的叫聲把安然下了一跳。
席元君!
安然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南宮晚的手就與席元君重重擊在一起,“好兄弟,你來得太及時了!”
“我軟磨硬泡,好容易讓那幫老東西放了我的假。一路趕來,總算沒有耽誤大事。”席元君對這個戰況很是滿意。
“心怡還好吧?那天因爲我,她被北冥結衣綁起來了!”安然心裡不安。
“早就沒事了。再等一個月,我們的女兒就要出生了!”席元君笑起來,整個人風華四溢。
“真是巧,安安肚裡這個也一個月了。”南宮晚牽着安然的手,“如果這胎是個兒子,就娶你家閨女,如果是個女兒就做好姐妹。”
“好啊,我也想跟你們結親家!”席元君來了興致,“從此咱們就是一家人,以後誰也不許說兩家話!”
安然捏了南宮晚一把,丫的如果她生個閨女還好,如果真是兒子,終身大事就這樣被南宮晚三言兩語給定了!
等兒子長到十八好年華的年紀,會不會抱怨她這個親媽當時怎麼不反駁一下!
安然故意咳嗽,“孩子的事兒,以後再說!你們兩個大老爺們不許做包辦婚姻的大家長!”
“媳婦兒,這你就不懂了吧,親上加親纔好呢!”南宮晚攬住她的腰肢,“走,先回那邊。”
安然跟着他們回到那棟房子的時候,韋絕已經在客廳等着了。
一陣寒暄之後,韋絕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延之,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謝謝韋叔。”南宮晚和安然對着韋絕深深鞠了一躬。
韋絕笑着搖頭,“你們很快就要改口了。”
安然頓時明白,韋絕與媽媽好事將近。
“恭喜韋叔。”席元君對着韋絕拱手一笑。
“媽媽已經答應了?”安然很是驚喜。
“嗯。我這次來F國之前就跟丹若求了婚,她接了我的戒指。”聽韋絕的語氣,很是幸福。
盼了幾十年的念想終於有了迴音,他心裡滿滿塵埃落定的圓滿。
“回去後就喜事扎堆了,安安,我們的婚禮也要趕緊辦了。”沒有給安然一個婚禮,這是南宮晚迄今爲止最大的遺憾。
“好。”安然笑着答應。
“先生,您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哲聖躬身而來,隨後四五個黑衣人提着一個個小巧的保險箱上來。
整整十個保險箱一溜兒碼在地上,一一打開——
金燦燦的甚是耀眼!
這些小箱子裡竟然是滿滿的金條!
安然差點兒忘了呼吸!
“把弟兄們都叫過來。”南宮晚喊了聲。
很快,門口人影攢動。
除去在那棟房子跟着莊真的人,能在南宮晚面前說上話的都到齊了。
南宮晚走到門口,沉聲道,“我南宮晚在羅伊市兩年,得弟兄們庇護,心裡是莫大的感激。如今這邊我的私事已了,要回中國。兄弟們跟了我兩年,我不會虧待你們任何人,我手中只剩這些積蓄,兄弟們不要嫌少,每人兩根,也算是我們兄弟一場的情分。路惜很快就要接替北冥結衣的位子,你們如果有人還要混這條道,就去投奔他好了,只要是我的兄弟他會重金相待。”
安然瞅着每塊金條也應該有一斤重,每人兩塊也可以保證他們小有安逸的生活了。
延之沒有虧待他們。
“這是先生的心意,大家自己來拿好了!”莊真喊了嗓子。
他們陸陸續續上前,拿到金條對着南宮晚鞠了一躬,離開。
人越來越少,金條也越來越少。
韋絕和席元君在小几旁優哉遊哉地喝着茶。
安然也鬆了口氣,遣散這些人,她和延之才能開始平民百姓的正常生活。
屋裡只剩莊真了。
“莊真,你可以拿十個。”南宮晚看了眼一直沉默的莊真,“兄弟一場,你和哲聖幫了我太多,我不會辜負你們。”
莊真還是一動不動。
“我可以再給你一棟房子。”南宮晚再度加碼。
莊真這兩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他不想虧了他。
“我什麼都不要。先生,我只要跟着你。”莊真終於開口。
“我很快就要回中國,那裡的生活平靜沒有爭端,與這邊完全不一樣,你要想好了!”南宮晚給他解釋,“在那邊,我做的都是些正經生意,跟着我你會不會覺得憋屈。”
“不會。”莊真眼眸沉着堅定,“我早就厭倦了這種刀刃上舔血的生活,在羅伊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早就過夠了!這兒我也沒有親人,您一離開,我指不定哪天就要喋血街頭了,請帶我回中國!”
“好。哲聖也是此意。”南宮晚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南宮晚手機響起,他輕輕劃開。
“嗯,我馬上過去。”他起身,莊真隨後。
“韋叔,元君,那邊的事我處理完就過來。”南宮晚給喝茶的那兩位打給招呼,出門。
“延之,我跟你同去。”安然跟着他。
“好。”他牽了她的手。
一上車,安然就忍不住問,“究竟什麼事啊?”
“北冥蜜雪在那邊吵着要見北冥結衣。”他眸色深沉,路惜只要一天沒接手北冥結衣的位子,北冥結衣死亡的消息就不能放出去。
看樣子,北冥蜜雪顯然已經知道了什麼。
一想到要面對那個蠻橫的女孩子,他就頭疼。
畢竟,親手結束北冥結衣性命的是他。
他對北冥蜜雪有很大愧疚之情。
一下車,安然就聽到北冥蜜雪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要見爸爸——我要見爸爸——求求你放我進去——”
南宮晚雙目緊皺下車。
“夜哥哥,爸爸是不是在裡面,讓我進去好不好,求求你!”她飛快奔到南宮晚身邊,急切地抓住他的衣襟。
安然心中悽惶,不知如何開口。
北冥結衣再罪大惡極,也是北冥蜜雪的父親,喪親之痛還是會蝕骨的疼。
南宮晚揮手,門口守衛打開大門,北冥蜜雪沒命一般衝進去,卻又被阻攔在別墅門口。
“我要見爸爸——夜哥哥求求你好不好!”她滿臉淚痕,跪在南宮晚面前。
南宮晚臉龐冷冽,沉默轉身。
“你們是不是把他——”蜜雪一把揪住南宮晚衣領,“你把他殺了對不對!”
“你還我爸爸!還我爸爸!”蜜雪嘶吼着,雙手捶打起南宮晚。
南宮晚心裡堵得慌,任她打着。
安然再也受不了,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北冥蜜雪揮動的雙手。
“住手!如果我們不動他,今天死在這裡的就將是我們!”
“夜哥哥,我只想聽你說,我爸爸到底怎麼樣了?”她小臉如同大雨裡凋零的梨花,雙目哀傷等着南宮晚的回答。
“你爸爸已經被我親手擊斃了。”南宮晚長吁一口氣。
“不可能!不可能!夜哥哥你爲什麼非得要他的命?你可以給他留條命啊!爲什麼不給他——”北冥蜜雪哭着癱倒在地上,捂住心口,痛不欲生。
“蜜雪,你怎麼了?”安然最先發現了她的異常。
她臉色蒼白,雙脣鐵青,喘息不定。
“快去請橋醫生來。”南宮晚只一眼就知道她是心疾復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