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瘋子!”安然抓起一杯水潑向那堆燒得正旺的小火球。
“刺刺拉拉——”的響聲伴着一股股白煙。
這串拍價六千萬的十八子徹底完了!
安然和蔣依依倒吸一口冷氣。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木料燃燒後的味道。
安然冷眼看着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
他黝黑的臉膛很是難看,“我看上的東西,如果得不到寧願毀掉!”
安然冷哼一聲,“你的東西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但是拜託下次別在我面前玩這種低智商的遊戲。”
“低智商?哈哈哈,你滿眼都是對我的不屑。安然告訴我,你究竟喜歡夜什麼?”他雙目如火,試探着她是否知道北冥夜的真實身份。
老狐狸開始生疑了!
“實話告訴你,北冥夜和我早逝的丈夫很像,我已經把他當做了我的另一半,你就死心吧!”安然自認爲滴水不漏。
他目光如刀插在安然身上,“有你這句話,夜活不過今年!”
“滾!”安然徹底怒了。
這個老東西如此詛咒延之,她恨死他了!
北冥結衣又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大步離開。
蔣依依快速關上門鎖,倚在門上舒了口氣,“老瘟神終於走了,嚇死寶寶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安然望着滿地玉白菜的碎片和桌上燒得不倫不類的佛珠,狠狠咬住下脣。
這個老男人太狠,就算延之沒有動他之心,他也不會放過延之。
看來,與北冥結衣的你死我活勢在必行。
她要想法給延之增加勝利的砝碼。
“姐們兒,這兩樣東西是準備送你的吧,你不要被他給毀了。”蔣依依消息很是靈通,只一眼他就知道毀掉的東西是慈善拍品,價格不菲。
“這個老男人太瘋狂了!剛纔我的小心肝一顫一顫的,差點被嚇出心臟病!姐們兒,千萬小心,此人手段狠辣不留餘地,你要是落在他手裡,會被啃得不留骨頭!”
蔣依依的話安然一句都沒聽進去,她正在想下一步如何幫延之戰勝北冥結衣。
蔣依依看到她腦細胞不在線,就回了自己辦公室。
她摸出手機打給南宮晚,響了好久才通。
那頭竟然是哲聖。
“北冥夜呢?”她略一思索還是喊出北冥夜的名字。
“哦,是穆總,先生,先生髮生了小意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小意外?”安然臉色大變,心跳加快,“什麼樣的小意外?他在哪裡?”
“你放心,先生略微有些擦傷,正在處理傷口。”
“快告訴我地址?”她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到延之身邊。
“先生不讓你來。”
“我必須見到他,否則我會瘋掉!哲聖,求求你告訴我地址!”
“·····好。”哲聖妥協。
安然讓司機載她來到郊區一個僻靜的私人醫院。
剛邁進一樓門診,她就看到額頭纏着繃帶的南宮晚。
“你受傷了?”她撲過去。
“安安,誰告訴你的?”他瞪了眼哲聖,哲聖不好意思避出去。
“沒事兒,皮外傷。”他安慰她。
“好好的爲什麼會受傷?是不是北冥結衣的手筆?”其實她早就猜到了答案。
他看到她一臉緊張,忍不住笑道,“你比我還緊張。就他那些小伎倆,弄不死我!”
“讓我看看,只有額頭這一處傷?”她審視他渾身上下。
“他在我車上做了手腳,剎車失靈,幸好我當時在郊外撞到樹上,額頭碰到前擋風玻璃,皮外傷,沒事兒。”
“好狠好毒的心!”安然一想起北冥結衣那張黝黑的臉,就反胃。
他是勢必要置延之於死地了!
“他已經按捺不住了。”南宮晚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好像這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測之中。
“下一步怎麼辦,延之,我好替你擔心。北冥結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安然倚在他懷中。
“他沒找你麻煩吧?”他忙問。
“沒有。”安然不想讓他爲自己擔心。
“你沒事就好。”他甚是欣慰,“我傷口處理完了,走吧。”
安然牽起他的手,一起走出門診部。
“白美麗。”安然猛然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延之,二房的人在那邊,你到車上等我,我去看看。”安然把他攆回車上。
“小心,有事打我電話。”南宮晚給她做了個手勢。
安然緊跟白美麗,來到三樓。
上面醒目的標着“婦產科”。
安然很好奇,白美麗一把年紀了看什麼婦產科?
白美麗進了15號病房,安然跟到門口,正好跟看到南宮芸珊那張蒼白的臉。
安然第一反應是芸珊的孩子出問題了。
如果真是這樣,芸珊就要對綺珊負刑事責任了!
她急忙去主治醫生辦公室。
“醫生,我是15號病人家屬,我想問一下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回家?”安然知道很多醫院對患者病情保密,乾脆繞了個彎。
“回家?這兩週別想了!”矮胖的中年女醫生很是不屑,“你們家屬就沒點常識嗎,昨天剛切除了子宮,不在醫院住一陣子回家等死嗎?”
切除子宮,這麼嚴重!
也就是說芸珊的孩子沒了。
“不好意思,我是她親戚,剛聽說她住院,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安然忙給自己圓謊。
“她都三十多了才懷上這一胎,胎兒本來就比一般人靠下,頭三個月根本不能同房,都恁大年紀也不知道忍一忍!哎!她男人怎麼這麼不體諒她!”女醫生爲芸珊鳴不平,“你不知道,她剛被送來的慘狀,下腹流血不止,胎兒已經掉出了一半!你們這些親戚家屬的,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她男人,好好疼愛自己媳婦兒是正理兒。”
丫的南宮芸珊早就離了婚,左燮又死了,如今又跟哪個男人勾搭到一起了?還如此激烈地把孩子都給弄掉了,真是作孽!
“你說的對,我回去一定先教育她男人。”安然笑着走出醫生辦公室。
她很想給陶毅打電話,告訴他南宮芸珊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她必須就綺珊的事情負責。
拿起手機,又放下。
手機一響,是南宮晚在催她了。
“安安,走了。”
“馬上。”她慌忙下樓。
到了車上,她還有些心不在焉。
“二房誰住院了?”他問。
“芸珊。你猜她是什麼原因住的院?”
他搖頭一笑,“我只管你,不管她。”
安然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剛纔女醫生的原話。
“她雖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但心腸歹毒,從不顧慮骨肉之情。她親手把大姐害的如此可憐,我們就把她交給司法機關吧。”南宮晚說出自己的想法。
安然點頭,“怕是要等她足月了。”
“你最近跟葉良聯繫了嗎,大姐情況怎麼樣?”
“前天剛打了電話,大姐在美國的療養院恢復的很好,已經能獨自行走簡單交流了。”如果不是他問,她早就忘記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了。
“謝謝你,安安。這兩年多虧了你。”他抓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大姐的事兒,你要感謝就感謝葉良吧,他真是個好男人,這兩年爲了照顧大姐,把工作都辭掉了。”安然打心眼裡佩服葉良,“我把左燮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過戶給了大姐。我們南宮家虧欠她太多。”
“安安,本來該我做的事兒,都被你給解決了,不謝你謝誰?”
“還疼嗎?”她摸了下他纏着繃帶的額頭。
“有你在我身邊,不疼。”他笑意言言。
“延之,我好想和你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告訴所有人,你就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爸爸!”安然挽住他的胳膊。
“會的,安安。我在爲那一天努力。”
奢靡的房間,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映在暗紅色的窗簾上,手中的雪茄已經過半,煙霧嫋嫋。
牆壁大屏幕上依舊放着看了無數遍的財經節目。
她悅耳獨特的嗓音對他而言就是一種享受。
如果她能伴他左右,他這輩子也無所求了。
原以爲砸那麼多錢,會博她一笑,可惜,他又錯了。
幾次針鋒相對,越發覺得她的心是那麼高貴,那麼讓他念念不忘。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有意思。
“家主。”乾瘦的路惜從黑暗中走來,“沒能完成您交給的任務,甘願領罰。”
他把大屏幕一關,閉上雙目,“說來聽聽。”
“他撞了樹,只是額頭受了傷。”
他擺擺手,“我花重金養着你們,你們就這樣給我效力?真是太失望了。”
路惜垂首認錯。
“今晚別睡了,面壁思過去吧。”他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路惜精瘦的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爸爸——”北冥蜜雪冒冒失失地闖進他的房間。
“嗯?”他很是不悅。
“夜哥哥出事了,是不是你讓人做的?”她急瘋了一般抓住他的胳膊,“他是我未婚夫,你不能對他下手!”
他眉目間一抹厭棄。
“他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就不活了!你如果讓人對夜哥哥下黑手,我就讓那個女人沒好日子過!我說的出做的到!”
“滾!”他一把甩開女兒的手,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