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南宮晚載着安然去韋絕家。
韋絕在醫院住了兩天,強烈要求回家養着。
汪丹若從知道韋絕“患胃癌”開始就跟着照顧他。
安然他們一去京城就是十幾天,臨走前親自去辭行。
“你們替韋叔編的謊言,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撐一時是一時唄!”
南宮晚打趣安然,“你和念西就這麼心急把我丈母孃給嫁出去?”
“我們其實不急,但是韋叔急啊!其實能長久的相處纔是世間戀人最幸福的事兒。”安然有感而言,頭倚在南宮晚身側,“只要讓我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用一切來交換。”
“算我沒白疼你。”南宮晚對媳婦兒的話很滿意。
“其實我媽這兩年對韋叔有感情,但就是礙於面子羞於承認。”
“你們女人無論年齡大小,都矯情!”
“不許說我媽壞話!”
“我哪敢!”
韋絕的別墅隱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外面繁華熱鬧,裡面幽靜安逸。
汪丹若已經在這裡住了十幾天,韋家大小事務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條,韋絕所有的門生義子和家裡的僕婦對她畢恭畢敬,在外人眼裡,她就是這裡的女主人。
南宮晚跟韋絕在書房聊天,安然跟汪丹若在客廳不緊不慢地話着家常。
“明天什麼時候啓程?”汪丹若問安然。
“八點的飛機。今晚特地來給您和韋叔辭行。”安然望着書房的方向,笑問,“韋叔這人不錯吧?”
汪丹若笑笑,“你在笑話媽媽?”
“沒有,我只是由衷而言。韋叔的家這麼大,的確缺個女主人。”
“我只想讓他在最後三個月裡不留遺憾。”汪丹若一臉沉痛,低聲道,“他年輕時太沖動行事,其實是個好人。”
“媽,只要您能陪着韋叔,韋叔身上一定會有奇蹟產生。”安然話中有話。
“到我們這個年齡,早就不會奢望什麼奇蹟了,只要他每天能快快樂樂,我也就別無所求。”
“媽,問您個事兒,我婆婆和京城席家到底怎麼回事?”安然心中的疑團未解開,很是好奇。
“都幾十年的陳年舊事了。當年韻鬆剛到京城上大學,就遇到在京城警衛司令部做參謀的席端木,兩個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席端木卻在韻鬆暑假回老家之際,娶了京城一個高官的女兒。韻鬆是個有脾氣的人,一怒之下中斷了在京城的學業,回到T市嫁給了你公公。”汪丹若語氣很是憐惜,“後來席端木也很愧疚,每年都會來T市走親訪友,其實就是奔着韻鬆來的,韻鬆心高氣傲,專心經營自己的家庭,與席端木並無實質性來往。那個時候,南宮集團各項事業蒸蒸日上,韻鬆很是滿意和欣慰,可是因爲她那幾年沒能生出兒子,老爺子做主給你公公娶了白美麗,韻鬆心灰意冷,對你公公的愛漸漸就沒了。生出延之以後,席端木再來T市,兩人可能有一些接觸。”
“好曲折的情愛糾葛。”安然也跟着嘆氣。
蘇韻鬆如此強勢的人,年輕時也經歷過很多無奈啊!
辭別韋絕和汪丹若,南宮晚載着安然在市裡轉悠。
“延之回家吧,明天一早還要出門呢!”安然發現南宮晚沒有離開市區的打算。
“媳婦兒,我們今天可算開戒了,去‘御園’?”
安然頓時明白他的注意力又凝聚在臍下三寸了。
“回老宅不行嗎?媽媽他們在一樓,我們二樓。”
其實南宮老宅東樓房子蠻大,隔音效果又好,爲什麼南宮大少還不滿意?
“我總覺得媳婦兒你不盡興!想喊不敢喊,想叫不敢叫。”
“盡胡說!”安然羞澀地拍他胳膊。
其實安然心中的確有那麼一層顧慮。
與婆婆住一起,肯定沒有兩個人在御園時歡暢。
“乾脆去‘西里斯’。”南宮晚腦中靈光一現。
那纔是個真正銷魂的所在。
他與安然幸福之旅的開啓地。
安然笑盯着他,算是答應。
南宮晚早就砸錢包下了那個房間。
他們輕車熟路來到那個承載着彼此回憶的地方。
“媳婦兒。”他連燈都懶得開,擁住她。
“八年前的那一天還記得嗎?”他嗓音雖然已變,但語氣還是那麼纏綿誘人。
“記得。”她腦海中也出現半年前那一幕。
也是如此黑洞洞的房間,她被幾個彪悍的男人扔在這裡,就遇到了意識混亂的他。
一場糾纏從此開始。
從那一刻起,她成了他的女人。
他成了她的男人。
“延之,我愛你。”她嗓音十分悅耳,此刻傳進他耳朵是格外的魅惑。
“再說一遍,寶貝兒。”他已經挑落了她僅存的衣物。
“我,愛,你——”
所有的情和愛在這一刻都昇華在他與她的蝕骨纏綿裡。
半宿貪歡。
走出酒店,他們回了老宅。
用南宮晚的話來說,去酒店開房這種事要一個月時不時地來上一兩次,好增添夫妻之間的情趣。
安然也懶得與他一辯真僞,反正自己和他很快樂,這就夠了!
次日安然一家三口坐上直飛京城的飛機。
飛機十點落地,席元君親自在機場接機。
安然牽着小莫,望着一身黑衣帶着墨鏡的南宮晚與一身黑色系的席少,心裡樂開了花,丫的這哥倆好像兩個黑幫大佬在會晤。
席少開來的是輛霸氣側漏的軍車。
安然一家三口一上車,車子直奔某個在外人眼裡神秘的大院。
安然早先聽延之說過,席少和他老子現在都在國安部供職,席元君是正兒八經的紅四代。
車子一入大院,安然就感到了跟南宮老宅不一樣的氛圍。
南宮家三代經商,席家則從軍從政,壓根倆極端。
席家大院很霸氣,坐落在繁華地段,雖然是老京城的四合院標準,但院子的三進三出規格又彰顯着主人地位的非同凡響。
從外往裡,是一層層守衛森嚴荷槍實彈的兵哥哥。
小莫第一次見到扛槍的士兵,更是興奮。
“元君叔叔,我想摸一摸真槍好不好?”
“你爸就是現成的槍械祖宗!”席元君笑道。
“我爸比哪有槍,你這裡連看大門的叔叔都配着槍,我偏要看!”小莫不死心。
“好好好,等明天就帶你去軍營打靶。”席元君最怕小孩子吵吵。
到了席家。
席元君的爸媽親自在門口迎接南宮晚一家。
“席叔。”此際的南宮晚已經摘掉了墨鏡,笑着與席端木握手。
“早聽說你小子換了副容貌,現在這張臉長得也是天人公憤。”席端木俊顏疏朗,身板高大英挺,整個人帶着軍人獨特的硬氣。
此際的他笑容滿滿。
“想必這位就是元君口中的美女小嫂子了。這個小機靈肯定是小莫!”席元君媽媽霍嵐忙招呼安然和小莫。
“嵐姨,席叔你們好。”安然帶着小莫跟他們打招呼,“快,叫爺爺奶奶。”
“爺爺好,奶奶好。”小莫口甜,叫得倆老人心花怒放。
“多漂亮的小夥子,跟延之原來一模一樣。”席端木摸着小莫的腦袋。
“快進屋,廚房裡都把飯準備好了。”霍嵐熱情地牽着安然的手往裡帶。
安然打量霍嵐,與蘇韻鬆年紀不相上下,容貌端莊,身材窈窕,按她這個年齡來說,保養得很好,她舉手投足也是氣質滿滿,打眼一看,也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婦,但安然私下覺得她比蘇韻鬆更有親和力。
席家整個院子裡都是穿軍裝的警衛員,小莫很是好奇,跟着他們問東問西。
席家的飯廳也是特別大,可能是軍人家庭的關係,不同南宮家的奢華,所有的房間格局都透着硬氣和簡潔。
滿滿一桌京味十足的飯菜。
“我都好幾年沒見延之了,以前延之和小莫一般大的時候,最愛跟我玩兒。只要我一回T市,延之就非得跟着我不可。”席端木端着茶回憶當年。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孩子們轉眼就當爸爸了。”霍嵐也附和着說。
“吃完飯我就去醫院看心怡。”安然剛纔得知莫心怡已經去醫院待產。如果不是他們三口來京,席元君和霍嵐這會子應該在醫院陪莫心怡。
“延之的孩子已經要上小學了,我們元君的孩子還沒出生,哎,我恨不得心怡一下子給我們老席家生出兩個來。”霍嵐給身旁的小莫夾菜。
“生孩子的事兒您別急,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安然安慰霍嵐,“上次我見心怡,她說過生完這胎馬上追一個。”
“如果不耽誤那七年,他們的孩子也跟小莫的年紀不相上下了。”霍嵐對着兒子嘆氣。
“媽,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誰年輕沒走過彎路呢,是不是,爸?席元君對席端木使個眼色。
“兒子說的有道理。現在他們都皆大歡喜了,還提那個梗幹嘛!”席端木瞪了眼對面的老婆。
“好,都怪我。是我說錯了。”霍嵐笑着緩和氣氛。
這麼不起眼的一句話,安然卻覺得霍嵐在某些方面已經勝過了自己婆婆。
蘇韻鬆的性子是清高不會低頭的那種。
“你媽身體還好吧?”席端木問南宮晚。
“承蒙您老人家惦記,我媽很好。”南宮晚笑答。
“韻鬆這輩子不容易啊,把恁大一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霍嵐嘴角含笑,“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十年前,你們怎麼沒把她帶來和我們聚一聚?”
“我媽掛着家裡那些事兒。”安然忙解釋,“偌大一個家放給誰她都不放心。”
席端木臉上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歡喜,端起自己面前剛斟上的茅臺酒,一口見底。
席元君手機來電打斷此刻的沉悶。
“喂——啊——我媳婦兒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