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怡,扔掉你手裡的東西!”席元君朝我吼起來。
我右手用力,玻璃碴已經抵在我若雪的左腕,一臉決然。
“席元君,放我走,或者等着給我收屍!”
他那張俊臉上滿滿痛惜,雙目如傷,緩緩道,“滾!”
我扔掉手中的玻璃碴,胡亂套上自己的連衣裙。
我忍住下身的劇痛,走過他身旁。
他如同一個沒有氣息的雕像僵在原地。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下樓。
司機把我送到康宅。
整個康家儼然已經翻了天。
康爸爸已經報警,昨晚就發動康家所有的親戚朋友四處找我。
見我回來,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我當時的神情應該很痛苦和頹敗。
我無視康家人慢慢的懷疑,一頭鑽進盥洗室。
我要洗去我的骯髒。
整整一個小時,我纔回到臥房。
“我們談談,心怡。”康成已經等我多時。
我不敢看他,垂首。
他關上門。
“昨晚,你去了哪裡?”
“我,我——”
屈辱的淚水在我眼中打轉。
“席元君到底有沒有——”康成語氣苦澀。
我該怎麼回答?
想說沒有,但是我又不想自欺欺人,更不想欺騙康成。
“對不起,康成哥,我不能再嫁給你了。”我婉轉地說道。
“你說什麼,莫心怡!”他一把拽過我,跟發瘋了一般,“你再說一遍!”
“我不能嫁給你了。”我的眼淚已經出來。
“爲什麼?”他雙臂狠狠鉗住我的胳膊。
好疼。
非得要我說出自己的不堪嗎?
我不語。
“莫心怡,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席元君到底把你怎麼樣了?”他大聲吼我。
我淚水成河,“你都猜到了,爲什麼還要我說!告訴你康成,席元君把我強女幹了,滿意了吧!”
他好像被電擊了一般,手無力垂下,喃喃自語,“你騙我,心怡,怎麼可能,你是我的未來妻子——”
我已經泣不成聲。
“心怡,你在騙我對不對?”他忽然抱住我。
“我沒有騙你,哥。我的身子已經髒了,我不能再嫁給你。”
“席元君!”康成牙縫裡蹦出幾個字。
他忽然放開我,跑出家門。
怎麼辦?
康成去找席元君,他們自然要有一番不愉快發生,康成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康成那麼衝動,席元君估計也在氣頭上,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康成出事。
我找出手機,在黑名單裡找出席元君那個狂拽的五連號手機號碼,撥了出去。
僅僅一秒,他就接了。
他沉默。
“席元君。”我先開口,“康成去找你了,請你千萬不要傷害他!”
“你就不擔心我?”他語氣充滿自嘲。
“我告訴你席元君,如果你敢傷害康成,我和你沒完!”我怒火沖天。
席元君已經害了我,如果康成因爲這件事受到傷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莫心怡,我可以避開康成,但是你必須馬上來見我!我把地址發給你,如果半小時見不到你——”
“我馬上去!”我哭着打斷他。
席元君的行事手段,我也有所耳聞。
殺伐決斷甚是狠辣。
康成在他手裡一定會吃虧。
反正我的第一次已經沒了,去見席元君又有什麼不可!
我拿着手機出了康家,來到市區一個豪華別墅羣,找到了A區那棟精緻氣派的房子。
席元君正在門口等我。
他滿臉頹廢,鬍渣隱隱。
我鬆了口氣,因爲只要康成跟席元君不照面,就沒事。
“爲了他,竟然如此聽話。”
他的笑聲很尖利。
管他說什麼!
我跟着他的步子進了別墅。
裡面甚是冷清。
他面無表情一把扳過我,就俯身解我襯衣釦子。
一股強烈的屈辱感襲來,我的手忽然擋住他急切的手指。
他低笑,目光狠狠刺到我身上。
“那就自己脫!”
席,元,君!
我用盡力氣對着他那張俊臉狠狠打過去——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巴掌!
他不屑地摸了下自己發紅的臉頰,抱起我就奔臥室。
我手腳並用打他,兩人一起跌在地毯上。
我的花拳繡腿砸在他身上,他不顧我的反抗開始攻城略地。
沒有一絲前奏,這一次幾乎跟第一次一樣令我苦不堪言。
我早就沒了力氣,任他折騰。
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他離開我身體時,我連喘息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
“心怡。”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靜靜看着我。
我別過眼,不看他。
“我已經跟家裡斷了關係,沒有你,活不下去。我要娶你。”
“我不會嫁給一個強姦犯!”我艱難從地上起身。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留住你。”
“別爲自己的罪行開脫!我現在就去告你!”我邊哭邊穿衣。
“只要你開心,就去吧!”他苦笑,“心怡,我是軍人,要告我,就去軍事法庭。”
我氣得咬住嘴脣。
他們席家在京城軍界一手遮天,無論從哪個地方告他,我贏的機率微乎其微。
“心怡,我可以開車載你去法院,派出所,我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我睡了你!”他很興奮。
“席元君你變態!”我罵他。
“這個時候你罵我,我也開心。心怡,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們好好相處好不好?”
他溫柔的嗓音拂過我的耳邊。
與他相處?
康成怎麼辦?
我怎麼對得起康家的養育之恩?
我拼命搖頭,“席元君,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就當從未遇到過。”
他眸色難辨,整個人都瀰漫着從未有過的哀傷。
“莫心怡,你把我的命拿走算了。”
我的心忽然抽了一下。
“席元君,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打擾我平靜的生活,否則,我——”我看了他一眼,他一臉緊張。
“我就結束自己的生命,讓你後悔一輩子!”我放下猛料,“你就是我的噩夢,我永遠都不想看到你!”
他身子一僵,往後退了一步。
我快速離開席元君的別墅。
回到康家,康成已經回來。
客廳被他砸得一片狼藉。
“莫心怡,你去了哪裡?”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我,我——”
“是不是去見席元君了?”他嘶吼。
我脖子被他卡得越來越緊。
“小成你瘋了,放開心怡!”一臉驚慌的康媽媽從裡屋跑出。
“媽,你走開!我快窩囊死了!”康成沒有放開我,我呼吸逐漸有些困難。
我沒有反抗,任康成卡着脖子。
因爲我失身於席元君,愧對康家。
我是個罪人,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有什麼事,你們好好說,把心怡嚇壞了怎麼辦?”康媽媽開始撕扯康成的手。
“她會嚇壞?哈哈哈,媽,你知道她跟席元君都到什麼地步了嗎?”康成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踉蹌跌到地上,額頭碰在大理石桌腿,頓時鮮血如注。
我捂住額頭,心底生出一抹悲涼。
這就是我任人割宰的命運?
“心怡,快——”康媽媽拿着毛巾飛速捂住我的額頭。
康成終於平靜下來,他恨意十足望着我。
“心怡,小成從未如此失態過,你和席元君的關係到底到了什麼地步?”康媽媽終於開口。
我捂住額頭緩緩起身,朝他們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康媽媽,康成哥,我讓你們失望了!”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康媽媽臉色大變。
我徑直往臥室跑去。
隨即就聽到客廳裡康媽媽的哭聲。
康家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雖然從五歲起吃穿用度都是他們無償提供,但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再吃康家一口飯,花康家一分錢,都不能原諒自己!
我飛快把自己的證件和衣物裝進行李箱。
我手底下還有一千多塊錢,勉強能維持幾天生活。
我雖然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但也有尊嚴。
臨出門,我照了下鏡子,額頭的傷口有半寸長,還好,已經止了血。
我拉着行李箱,走過客廳。
康媽媽坐在沙發上低泣,康成正傻傻望着我。
“康媽媽,感謝您和康爸爸多年來對我的養育之恩。你們對我十三年的付出,我沒齒難忘。總有一天,我莫心怡要把花過的每一分錢都還給你們。”我吸了下鼻子,“康成哥,謝謝你守護了我這麼多年。未來的事兒我只能說抱歉。”
我對着康媽媽深深鞠了一躬。
“心怡,你什麼意思?”康媽媽拉住我的行李箱,“我們又沒有攆你,你在京城無依無靠,這裡就是你的家啊!”
他們康家的人是沒有攆我,但我只要還有一絲臉面在,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勇氣!
康家砸錢養我,是想讓我做康成的媳婦兒,如今我已經不是昔日那個清白的姑娘,他家養我還有什麼意思!
我不過是把他們難以啓齒的想法付諸於行動而已。
或許他們現在想不開,但時間久了,他們一定會感激我的離開。
“莫心怡,我不許你離開。”康成嗓音沙啞堵在我前面。
“康成哥,別自欺欺人了。”我勉強一笑,“你現在看到我就煩,我不能再給你添堵了。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你要去哪裡?”他冷笑,“是不是要去找席元君?”
我愣住,隨即點頭。
因爲只有這麼說,他纔會放我離開。
他踉蹌着給我讓出條路來。
“莫心怡,我們都沒攆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找那個男人!”康媽媽哭着罵道,“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硬硬嚥下幾欲落下的眼淚,大步走出康家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