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彬打探到這兒,總算明白事情地來龍去脈,抓起酒葫蘆插好栓子,系在腰間,語氣依舊無起伏:“幫不幫,那是你本人決定!”
“你這次又往哪去?”眼見他要走,盧湛連忙問。
徐文彬拋下一句:‘不知!’緩緩走下樓去!
盧湛換了個位子,倚着欄杆探頭往江邊看去,柳樹下一隻白鷺渾身溼漉漉的用長長的嘴,緩慢疏理起貼在身上的羽毛!
決定了!左右都以結了樑子,就算耿南仲不來找,楓林莊早晚會跟暗殺堂算傷葉秋揚眼晴這筆帳?
而今,不過是藉着幫他名義,提前擴大矛盾罷了!
想到這!盧湛匆匆離席,走下臺階領着人,忽略樓下茶客注視的眼神,徑自而去。
眼看時間已到午時
位於後院的一處長滿翠綠爬山虎的單獨居所,就是泝蘭院。
沿着窗櫺一角斜斜搭着簡易竹棚,竹頂上,被綠色植物覆蓋的密不透風,一縷縷的枝條,垂下來,隨風擺動。
棚內白氏叔侄,五個壇主,三個掌事人一個堂主作陪,上席則是周沉玉與慕容天!
一桌的山野美味,吃慣了山珍海味換次胃口也挺好!
桌底下,已經空了不少酒壺,桌上的人一陣推杯換盞,聊得熱烈,就是吃得也盡興!
個個酒色上頭,紅得如煮熟地大蝦,銀衣女子論酒量,自然比不了男人,但論耐力,顯然男人又比不了女人。
在桌前伺候得人,是個年歲不大的女娃,長得眉清目秀,身襲青衫,‘許紹’
就是她的名字!
“許紹!這麼男孩子的名字墨柒給取得?”慕容天與冷清的周沉玉不同,無事就愛跟人耍耍嘴皮子,與其是跟這麼小的女娃。
因爲是女娃,不象男孩,天性柔弱些,說得也是點到即止,別開過火了!
許紹聽到對方叫自己,點頭算應了!
周沉玉見狀,用胳膊肘暗中頂了下慕容天的腰側,低聲說:“下午陪我去老宅看看?”
慕容天回過頭來,笑容不變!同樣低聲問:‘去哪幹什麼?’
“即然來這了,純粹去看看!”
慕容天看不透這雙紅眸,只能嘆道;‘好吧!’
白離江爲人老重對酒有自制力,入坐就不曾飲酒,另一頭幾個稍年輕的,這會早以喝得三分醉然。
雖不至於醉成一癱爛泥,少有的囧態頻出!
這幾個可是出了名的海量,白情那微未酒量和他們比,只能墊底的份,
今天左右無事!喝就喝吧,擱平日,是萬萬不敢貪酒?
白離江在一旁看得直搖頭,老早就叮囑白情少參和他們?
上席兩人的對話,白氏叔侄自然聽入耳中,各自心中都有番計較,礙於面子都沒明言?
白情可不象叔叔,生性開朗爲人熱情,猶其是對這兩人更是恭敬如神抵,之前翻過去了?
能伺候好這兩人,比干什麼都值,當即自告奮勇舉薦自己:“屬下,帶你們去?”
白離江面現囧色;‘小子喝酒喝多了!’眼現欣慰,暗想:這小子總算不是榆木腦袋,懂得把握機會,舉薦自己!不錯?
慕容天聞言,狀似詢問周沉玉,見後者默許,拒絕的話不好說,無奈說:“一起?”
未等白情高興完,查虎喝得兩頰酡紅,醉熏熏地,眼睛早以看物閃爍雙重人影,想是喝高了!
他大着舌頭,結巴道:“去…去哪……不……不用搬!今…今天…夠…夠了?”砰!的一聲響,桌上的酒罈被他虛晃的手,給掃落在地,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嘻嘻…”查虎醉酒後的囧樣,倒惹得許紹掩袖而笑,嘻笑聲!也傳入他們耳中。
倒將趴在桌上的人給驚醒,連忙睜着茫然醉眼,轉頭瞅着偷笑的小女娃發了直。
小女娃,到底如銀衣女子那般不懼,該什麼表情就什麼表情?
未飲酒的幾人,看見趴在桌上渾身醉熏熏得人,一時大眼瞪小眼?
白離江感覺臉上發燙,心說:這下涼菜了,輕擊手掌兩下,聲傳向外頭,涌來不少綠衫小廝,攙扶喝醉的幾個大老爺們就走!
銀蝶帶着些許醉意,告退而去。
當最後一抹銀輝消失在眼底,就剩五人守着一桌狼籍!
“墨柒,去哪了?”慕容天回頭問許紹。
許紹搖搖頭,表示不知!
慕容天也就不問,周沉玉眼瞅,差不多了,起身道:“白舵主有事你也去忙吧,有白情陪着就夠了!容天?”
“是!保護二位宮主的任務就交給白情你了,”
白離江明知,周沉玉慕容天二人的修爲遠在白情之上,就白情那三拳兩腳護好自己算不錯,是這個理,該囑咐的就囑咐。
這可是第一次沒有白離江在身邊,也是踏出的一小步,何不是未來得一大步,白情能不暗自竊喜,應得爽快之極;‘叔父,放心!就是流侄兒的血絕不讓人碰二位宮主一片衣角!’
白離江不再廢話,轉向周沉玉恭敬道:“屬下在杏花院預備好了房間?”
“有心了白舵主!”周沉玉淺笑。
沒多久……
午飯過後,出來逛得三人,輕閒遊走在店鋪門口!
街頭擺着小攤,賣些日用品,有藥材,也有女人的首飾胭脂等等,遺憾的是,無人光顧!
即使有人出來,也是白髮蒼蒼的老人,或身着黑布衣扎着藍頭巾的婦人,更甚者是三三兩兩粗麻衣衫的漢子。
賣藥材的小販,長得極爲平凡,眼神黯淡無光,面色帶點不健康的蒼白,渾身瘦得如一根柴,穿得衣衫左一個補丁右一個補丁。
攤上的藥材種類不多,有渾身沾泥的寸長人蔘、晾曬成乾的蟲草、削成片的當歸、還有顆粒狀的甘草。
若大個街,出來逛的只有他們仨,本地人這會都不出來!
賣藥小販扯着沙啞嗓子,有氣無力吆喝起來。
引來周沉玉一行人,只淡淡瞅了一眼攤上的藥材,便興致缺缺而去。
倒將小販的吆喝聲生生堵在喉嚨裡,視線卻隨着方纔,那抹火紅挪不回神。
周沉玉自然感應到那小販不禮貌的直勾勾注視,心下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