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魯帝國的各個世家的女兒大多都是‘沉默祈禱者’,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齒輪不以爲然地說道:“貝魯是一個新教國家,但是新教在神術方面卻沒有一點優勢,新教的祭司還不如原教的神甫實力高超。當然對於貝魯的平民來說,親切的新教遠比千方百計撈錢的原教要受歡迎得多,但是對於那些貴族世家來說,這點錢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反倒是原教的神術力量讓他們非常感興趣。”
“想必在梵塞也是如此。”赫爾一邊點着頭一邊說道。
“在梵塞纔不會那樣麻煩呢,亞法是原教國家。”齒輪說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貝魯世家的女人很多都是‘沉默祈禱者’,想必已經有所準備。”赫爾嘆道:“你打算怎麼辦?製造一場意外?”
“不,根本沒有這個必要,甚至用不着去管她。”齒輪毫不在意地說道。
“這怎麼可能?‘沉默祈禱者’的直覺非常厲害,她們還有‘導夢’的能力,如果她的親人死了,肯定會有所察覺,更別說辨認一個人是不是自己的兒子了,我就算可以瞞過其它任何人,也瞞不過這位母親大人啊。如果這對母子的關係很糟糕,或許還有機會,但是他們倆的關係非常好。”赫爾疑惑不解地說道。
“並不是每一個‘沉默祈禱者’都那麼敏感,只有真正虔誠的信徒,才能夠得到神的恩賜,那個女人是否虔誠,得親眼看過才能夠知道,就算她是個虔誠的信徒,我們也可以利用她虔誠信仰的神,讓她不至於壞事。”齒輪笑了笑說道。
赫爾看着自己的智囊,不過他轉瞬間就明白了齒輪的意思,沉默祈禱者的能力來自神的恩賜,而這個世界上對神最熟悉,對神力最瞭解的莫過於教廷的神職人員,而那些人有很多都是能夠收買和利用的。
“我真正擔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齒輪嘆息道:“那位菲利普先生既然有一個‘沉默祈禱者’母親,他本人可能接受過祈福洗禮,如果是那樣的話,他一旦死了,很多人都會察覺到,這是再高明的祭司也沒有辦法掩飾的事情。”
“也就是說,不能夠在事後殺人滅口,得找一個地方把他養起來。”赫爾說道:“製造一個意外,然後幫他清洗記憶,讓他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好了。”
聽到赫爾這樣一說,齒輪也無法反駁,他擔心的是,這位菲利普先生突然間找回原來的記憶,然後做出什麼事情來,破壞他們的計劃。所以在他原本的計劃之中,他打算讓這位菲利普先生和麗達小姐一樣,陷入長久的沉睡之中。
兩個人正說着話的時候,有人敲起門來。
“兩位先生,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主人讓我問你們兩位,是否立刻上路。”
赫爾聳了聳肩膀站了起來,他早就等不及想要出發了。
兩輛馬車停在別墅門口,是那種非常普通的馬車。菲利普在這裡並沒有專用的馬車,梅侖實在是一個糟糕的地方,滿地的礦渣,天空中的煙霧,時而還來一場酸雨,再好的馬車到了這裡頂多半年就會變得破舊不堪,所以這裡大多數人都向專門的馬車行租用馬車。
赫爾和齒輪共乘一輛馬車,雖然菲利普的那輛馬車完全可以容納得下他們三個人,但是因爲菲利普是貴族,所以不可能和他們坐同一輛馬車。
平民和貴族不能夠乘坐一輛馬車,這種事情只有在貝魯還保留着,其它國家早把這類規矩扔到垃圾堆裡去了。
說實話,這是讓赫爾最感到奇怪的地方。
在他眼裡貝魯就像是一個怪胎,這裡有最先進的技術,最發達的工業,最優秀的工人和最傑出的工程師,所有這一切都足以證明貝魯帝國走在世界的最前列,但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國家,還停留在古老的貴族時代。
更矛盾的是,在私底下菲利普可以對他推崇備至,但是公開的場合,他們仍舊需要保持距離。
帶着滿肚子腹誹,赫爾上了馬車。
他們先要去泊利,然後再從泊利前往菲利普的故鄉馬科尼文,這一次其實是回憶之旅,爲了保證萬無一失,赫爾除了仔細閱讀了菲利普的記憶之外,還打算到他生活過的地方親眼看一下,除了熟悉環境之外,也是爲了讓菲利普能夠觸景生情,更多地回憶起一些過去的往事。
不過在名義上,這一次的旅行是爲了公務,到泊利是爲了向聯合鋼鐵公司的總公司彙報一些事情,而前往馬科尼文,對於菲利普來說,是爲了在前往南方之前接受家族對他的指示。與此同時也是爲了和家人告別。
畢竟密斯康和梅侖不同,一個離馬科尼文只有不到四百公里,一天就可以打個來回,想要和家人見面隨時都可以做到,另一個卻要遠得多了,從密斯康到馬科尼文幾千公里的路程,單程就需要花費一個星期,來回至少要半個月,如果再有一些事情耽擱,一來一去就得花一個月的時間,所以除了過年根本沒有可能回來。
從梅侖到泊利比到馬科尼文還要遠一些,差不多有六百公里,當中還要跨越一個州,他們並不打算坐這輛馬車前往那裡,馬車只是載着他們去車站。
貝魯帝國和亞法一個很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貝魯人旅行乘坐的是鐵軌列車,而不是駕着自家的馬車來去。
之所以這樣是因爲,在幾年前,也就是戰爭發生之前,還沒有現在的貝魯帝國,那個時候只有一個鬆散的聯邦,由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獨立王國組成,每一個獨立王國都設置關卡,想要通過這些獨立王國就需要繳稅。
唯一的例外就是鐵軌道路,因爲當時所有的鐵軌道路,都控制在一個由聯邦所有成員派出的代表組成的機構手裡,在這個機構成立之初,就通過了談判決定了利潤分配,而且特別規定,不允許對鐵軌道路設置關卡。
所以乘坐鐵軌列車旅行,就變成了一種最爲方便的旅行方式,用鐵軌列車運貨花費也最少,就這樣鐵軌列車只花了幾年時間就被貝魯人所認可,並且迅速遍佈於聯邦的每一個角落。
這種影響就算到了現在,貝魯帝國徹底統一,所有的關卡都已經被撤銷之後,也沒有絲毫改變。
從梅侖前往泊利的列車一天總共有兩班,上午十點一班,下午五點還有一班。赫爾坐的是上午的那趟。
車站就在梅侖市中心的北側,這裡的面積很大,站臺有四百多米長,在亞法只有首都梵塞的車站有這樣的規模,但是在貝魯,這卻只是一個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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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魯的鐵軌道路就連所用的鐵軌也比亞法的寬,而且非常厚實,全都是一寸厚兩寸寬的鐵條,底下墊着枕木,最下面鋪着厚厚的煤渣。
因爲來得早了一些,幾個人只能夠在那裡等候。
空等是很無趣的事情,所以三個人一邊等候一邊閒聊起來,這一次的話題是開拓時代的文學和繪畫,三個人討論得非常起勁,菲利普和齒輪兩個人原本就知識淵博,而赫爾最近這段時間也看了不少書籍,所以有的時候也會插上兩句說說自己的觀點。
半個小時不知不覺過去了,正當他們談論得最起勁的時候,列車來了,鐵軌列車是用十六匹馬拖拽,後面掛着長長的八節車廂。
和這些鐵軌列車比起來,亞法的列車簡直就像是玩具。這裡的每一節車廂長至少有七米,面對面的兩排座位,座位上面還有放行李的架子。
菲利普和他們倆並不在一個車廂,菲利普的車廂在列車的尾部,那裡明顯就是爲貴族準備的,窗戶上掛着紫色的天鵝絨窗簾,硬木板的座位也換成了沙發,甚至還有可以折迭的餐檯。那裡有專門的侍者爲他們服務,車廂的一頭還有一個小型的酒吧。
這節貴族車廂人很少,除了菲利普之外就只有三個人,而赫爾和齒輪這邊幾乎已經坐滿了人。
赫爾的車廂裡什麼樣的人都有,他和齒輪看上去算是身份最高的,最破落的是幾個看上去像是流浪漢的人。
梅侖並不是一個大站,所以列車只停了五分鐘,然後就在一陣刺耳的鋼軌碾壓聲之中動了起來。
一開始車走得很慢,一直等到快要出城的時候,速度才漸漸變得快了起來,一刻鐘之後,列車達到了最高的時速。
看着那些靠近鐵軌的樹木迅速地從眼前劃過,赫爾暗自估算了一下,雖然同樣是用馬拖拽,鐵軌列車確實比普通的四輪馬車要快不少,只比他原來的那輛雙輪輕便馬車稍微慢一點點。
看着窗外,已經不再是梅侖那陰沉昏蒙的景象,而是一片綠油油的農田。
貝魯是個工業和農業全都非常發達的國家,對此赫爾以往只是有點概念,看到眼前這番景象,他真正有了一些體會。
梅侖旁邊並不是平原,這種地方並不適合種植,事實上這裡的地理環境和布朗頓非常類似,他在布朗頓絕對沒有看到過多少農田,因爲在到處都是山脈和丘陵的地方,開闢農田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但是這裡,田野一望無際,每隔幾百米就建造着一座蓄水池,這些蓄水池之間有深深的水溝連通。
這一切都需要花錢。這樣一大筆錢花下來,就算開墾出這些土地,從經濟的角度來看,也絕對是不划算的,曾幾何時,貝魯人的這種作法,被世界各國看作是白癡之舉。
但就是這一次戰爭,卻使得世人看到,貝魯人是多麼高明。
在戰爭中因爲軍方大宗的採購,小麥、大麥和棉花的價格飛速上漲,在亞法這些東西的價格增長了三倍,因爲亞法的農業以往只能夠做到供給平衡,國家儲備非常有限,除此之外另一個原因是,亞法最好的土地都用來種植葡萄和香料,以便獲取更多的利潤,糧食以往甚至依靠進口解決,而平時糧食的價格又便宜得很,進口糧食遠比自己種植划算得多。
但是戰爭一開始,以往那些向亞法出口糧食的國家,幾乎一致將糧食的價格擡高了一倍,軍隊的採購加上日常的需要,使得亞法國內糧食價格上漲了三倍。
雖然這些東西的價格在貝魯同樣有所上漲,但上漲的額度遠遠沒有如此巨大,加上貝魯帝國採取戰時國家強制採購的辦法,使得軍隊所需的物資,比平時還便宜很多。
單單這一點,就足以讓貝魯帝國在戰爭之中獲勝。
赫爾原本並不知道這些,甚至連齒輪這個精通情報收集的人也對此一無所知,還是在閒聊之中,從菲利普的口中得知這一切。
菲利普這個人對軍事一無所知,可以確信他也絕對沒有興趣去了解這些事情,他會懂得這些,無疑是貝魯帝國宣傳的結果,這種宣傳絕對不可能是一兩年間的事情。
可想而知,貝魯帝國早就爲了這場戰爭在進行準備。赫爾無奈地發現,亞法不可能不敗。
懷着一股鬱悶之氣,赫爾一路上什麼話也沒有說。他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四周全都是閒人,想要和齒輪商量事情還得斟酌字句,唯恐泄漏了秘密。
至於和齒輪閒談,赫爾還沒有那樣的心情,他們倆雖然合作愉快,但是性格、愛好全都不同,他比較時尚,對新的東西全都很感興趣,同時他的根基很淺沒有念過什麼書,知識範圍有限,齒輪正好和他相反,齒輪的審美偏向傳統,對於歷史和文學感興趣,博覽羣書的他和菲利普倒是很談得來。
赫爾又不可能和旁邊的人閒談,作爲一個間諜,得到的第一個警告就是不能夠多嘴,說得越多越容易出錯,除非到了非常高超的境界,能夠像騙子哈倫那樣,將真相隱藏在滔滔不絕的謊言之中,纔可以無視這個警告。
赫爾倒並不擔心自己的口音之中露出破綻,他原本就會說貝魯話,不過真正的保障還是他煉製的那張面具“哈倫的欺詐”,這張面具可以讓他流利地說七國語言,而且每一國語言還可以分成幾種口音。現在他模仿的就是貝魯南方人說話的味道。
閒的沒事他偷偷地觀察着四周,他觀察得非常小心,更不敢動用盲感,那東西雖然好用,卻也很容易暴露。
朝着四周掃了一眼,赫爾就發現角落裡坐着的一個人有點問題,這個人孤身旅行,打扮得像是一個商人,但是這身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是有那麼一股不搭配的感覺。
這是赫爾十幾年作裁縫練就的直覺,絕對比盲感還靈。
另一個可疑的地方就是,這個傢伙眼神閃爍,時不時地朝周圍的人張望兩眼。
赫爾很快就注意到,這個人每一次看別人,總是在有人說敏感話題的時候,這個人觀察的時候非常仔細,而且很有章法,都是先看說話人,然後看旁聽者,最後再掃一眼四周聽到的人的反應。
秘密警察,赫爾的腦子裡面閃過了這個念頭,這個人十有八九是秘密警察。
貝魯帝國秘密警察的數量之多是相當有名的,不過多到連每一節車廂裡都會安插一個,那實在太令人難以想像。
赫爾不由得看了看前後左右,他看不出這節車廂除了他和齒輪,還有什麼值得監視的目標。
這個秘密警察監視的絕對不可能是他們倆,赫爾對此很有把握,如果有人監視他,他絕對會感覺出來。
當一個人的感知靈敏到一定程度,就會產生一種類似直覺的東西,他的直覺並不能夠讓他預知危險,但是卻可以告訴他監視者的存在。
這樣一節普通的車廂怎麼會安排一個秘密警察?赫爾看着窗外腦中飛快地思索着。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說話的聲音,無意間飛入了他的耳朵:“現在已經幾點了,我們離開梅侖多久了?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到達泊利?”
赫爾完全下意識地用手掏了掏放在胸口插兜裡的懷錶,突然間他的眼前一亮。
對啊,這輛列車是從梅侖出發前往泊利,而梅侖又是以重型工業而聞名,那裡除了鍊鋼廠、機械廠、造船廠之外,貝魯帝國爲數衆多的各類兵工廠也有不少。
如果是在以前,他肯定對這種事情非常感興趣,可惜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亞法軍事情報處的間諜,貝魯帝國的軍事情報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感興趣,知道這些不但不是好事,甚至可能會是禍害。
爲了躲避那個秘密警察的監視,赫爾乾脆閉上了眼睛。
六百多公里的旅程算是相當漫長的了,就算在這種平整得沒有一點斜度,更是很少急轉彎的鐵軌上奔跑,也需要十幾個小時。如果是坐馬車的話,半路上還得找地方過一個晚上,坐馬車走夜路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
普通的馬車絕對不可能始終保持很高的速度,就算拉車的馬受得了,馬車也會被顛得散架,而這些鐵軌列車就沒有那麼多麻煩,而且每隔幾十公里就會有一個車站,讓乘客上車的同時,拉車的馬都會被調換一批,原來的馬將被帶下去休息,等到下一班列車來了的時候,它們肯定已經休息夠,也完全恢復了體力。
停車的時候,同樣也是乘客下車休息的時間,赫爾和齒輪有的時候也會下來走走,他們的車廂可不像菲利普的那樣寬敞,列車行駛的時候只能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這非常容易疲勞。
不過他們兩個人也不是每站都下,那些小站停車的時間只有幾分鐘,連在站臺上走一圈的時間都不夠,只有那些大站停靠的時間稍微長一些。
梅侖和泊利之間只有兩個大站,其中的一個叫格雷斯克,列車到達這裡的時候已經五點鐘左右,在這裡他們將會停留四十五分鐘,爲的是讓乘客有時間吃一頓晚餐。
站臺裡是沒有餐廳的,幸好車站同樣位於格雷斯克的市中心,出了車站大門,兩旁都是餐廳,當然在這種地方,想要找到一家豪華的貴族餐廳是不可能的,會在這裡用餐的,全都是那些必須在四十五分鐘之內匆匆填飽肚子的旅行者。
像菲利普那樣的貴族是不會到這裡來的,事實上列車停靠在站臺上的時候,菲利普一次都沒下來過。
赫爾和齒輪下了列車,走出車站,在車站旁邊的一家小店找了個座位,他們之所以挑選這裡,是因爲小店後面有一扇窗戶,從這扇窗戶正好能夠看到那條長長的鐵軌。
坐下之後,赫爾點了牛排和烤玉米,齒輪要了一份酸奶酪羊排。
小店上菜的速度很快,只等了幾分鐘,侍者就託着盤子從廚房走了出來。
貝魯的餐廳烹調出來的食物味道,對於兩個生長在梵塞的亞法人來說,絕對不會有任何好印象,不過食物的份量倒是很足,赫爾點的牛排有一寸厚,兩個手掌寬,上面澆着濃稠的肉汁。
看着這頓晚餐,赫爾彷彿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比以往大了一些,他甚至懷疑在貝魯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比以往胖了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緊接着就看到幾個士兵鑽進店鋪。
“來兩份燉牛肉,兩份雜燴,一份羊肉碎,給我們每人一條麪包,要硬質的嚼起來嘎吱嘎吱響的那種。”一個士兵叫嚷着。
其它的士兵緊挨着赫爾坐了下來,他們朝着赫爾和齒輪看了兩眼,眼神之中帶着一絲不屑和厭惡。
赫爾當然知道這是爲什麼。
從他和齒輪的打扮上就可以知道,他們是有錢人。
在貝魯,貧富差距比大陸西部的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大得多。
這是一個還有十分之一的人屬於完全赤貧的國家,打敗亞法成爲大陸的霸主,讓所有的貝魯人感到無比驕傲,但是成爲大陸霸主的好處,對於這些底層平民來說,卻沒有分享到絲毫。
所有人都預見貝魯將會發生一場革命,就像亞法兩個世紀之前那樣。
“現在是什麼時間?”一個士兵問道,他問的顯然是餐廳老闆。
“五點十七分。”赫爾掏出懷錶看了一眼說道:“你們趕時間嗎?”
“我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另外一個士兵絲毫沒有感謝的意思,反倒惡狠狠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哨聲從遠處傳來,聽到哨聲,那幾個士兵顯得頗爲無奈,幸好這個時候,招待已拿着他們的食物走了出來。
根本來不及坐下來享用,那幾個士兵打開掛在腰際的飯盒,把餐盤的燉牛肉,雜燴之類的稀里嘩啦往裡面倒,然後接過招待遞過來的麪包往胳肢窩一夾,隨手扔下幾張淡藍色的紙片就竄出門去。
赫爾輕輕拿起一張紙片,以前在軍隊的時候,他同樣用過這種東西,軍隊的餐券有的時候等同於鈔票,只不過對於拿到餐券的店鋪來說,這東西絕對不受歡迎。因爲餐券有很多是假的,這些小紙片無論如何不可能印製得如同鈔票那樣完美。
果然旁邊的招待嘟囔着,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那幾張紙片收了進去。
而此刻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那是釘着硬皮的靴子底踩在煤渣地上發出的聲音,肯定有哪支兵團正站立在鐵軌兩旁等待某輛列車的到來。列車上裝的十有八九是軍火。
赫爾對於這一切瞭如指掌,因爲當初他在軍隊裡的時候就是幹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