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魂山脈的上空,五條飛龍正圍繞一個藍灰色的雲團盤旋飛舞,藍灰色的雲團被不停飛來的爆焰,炸得陣陣顫抖,雲團的邊緣更是如同破棉絮般,絲絲縷縷地飛散開去。
不過雲團中央,一個直徑五米的護罩,卻將那威力強勁的爆炸阻擋在外,護罩裡還不停地飛出一顆顆斗大的骷髏頭骨。
這些骷髏頭骨飛到半空就會炸裂,雖然沒有爆焰那樣聲勢驚人,也沒有那爆焰炸裂後的火雲環圈波及的範圍廣,不過從骷髏頭骨爆炸引發的巨響來看,這東西的威力還遠在爆焰之上。
赫爾和精靈魔法師自然知道,那東西叫骷髏爆。
當年教廷瘋狂迫害魔法師,使得魔法文明一度凋零,最初的藉口就是討伐死靈魔法師。
所以教廷勢力最大的那段時間,死靈魔法師比其他魔法教派的魔法師,更加受到關注,以至於死靈魔法師幾乎滅絕,而魔法文明最爲輝煌之時,那些傳說中能夠召喚成千上萬的骷髏兵團,能夠召喚出骨龍參戰的死靈君王,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現在的魔法師,除了用死靈鍊金術製造死靈魔僕作戰,骷髏爆就是他們逞威的主要手段。
當初研究魔法時,赫爾曾對這種死靈系魔法羨慕不已,對他來說,骷髏爆比爆焰更加實用,因爲骷髏爆有兩種類型,一種是用來直接攻擊的骷髏炸雷,一種是能夠當作陷阱的骷髏觸雷,後者正是赫爾羨慕的所在。
天空中那五個龍騎和邪雲慘霧裡的死靈魔法師爭鬥方酣,底下的精靈魔法師卻已看出不妙來,他一直在計算死靈魔法師發射的骷髏爆的頻率。
那個死靈魔法師並沒有盡全力,這是精靈魔法師旁觀了很久之後作出的判斷。
骷髏爆和爆焰是同級魔法,兩者的準備時間差不多,所以發射速度應該一樣。因爲是五對一的緣故,所以爆焰的數量和骷髏爆同樣也應該是五比一,但是精靈魔法師卻算出差距沒有那麼大。
要麼那個死靈魔法師級別很高,魔力強大到一定程度,魔法師可以依靠消耗更多的魔力,來換取更快地完成魔法,要麼就是那個傢伙變態到將自己的身體進行改造,這種瘋狂的事情只有死靈魔法師纔會做。
不管是哪種可能,全都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天空之中的那位,絕對不是簡單人物。
彷彿爲了證明他的猜測一般,藍灰色的雲團突然間變成深灰,雲團附近的天空彷彿被抽走了光明,一下子變得陰暗起來。
“快,全都躲起來,不要看那片陰影,那是死亡射線!”精靈魔法師驚叫了起來。
陰魂山脈躲藏的地方絕不會少,赫爾找了一塊岩石趴下,整個人都蜷縮在岩石後面。
剛剛趴好,就聽到一陣紛亂的獸鳴,那五頭大蜥蜴慌亂地在欄圈裡跳來跳去,那些關在籠子裡的小獸更加不濟,掙扎了一陣之後便倒下了。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着山谷,躲在岩石後的人,心情都低落到了極點,面對這樣一個死靈魔法師,誰都不會有言勝的勇氣。
但是在下一刻,有一道絢麗的極光劃過天際,隨之而來的,是遠處一陣憤怒的嚎叫。
“傳奇魔法——天譴?”精靈魔法師驚得跳了起來,他已顧不得死亡射線的危險了。
隨着那絢麗奪目的極光劃過天際,一團破如棉絮般的煙雲,拖出數哩長,朝北方飛去。
“這樣都沒死,那個死靈魔法師真是夠強悍的。”精靈魔法師驚異間又有些慶幸,這樣的傢伙可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天譴是什麼魔法?”赫爾開口問道,他雖然對魔法有些研究,不過從魔法學院弄來的那些複本,到現在爲止還只看到中級魔法部分,而傳奇魔法之所以能夠稱得上傳奇,自然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
精靈魔法師唸叨着說道:“天譴是六大傳奇魔法之一,又有‘天神之怒’的別稱。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現在看來,天譴的威力好像並不是很大,居然連邪雲慘霧也沒有摧毀。
“不過,天譴也確實不是以威力強大著稱,它被稱爲傳奇魔法是因爲沒有攻擊距離的限制,就算是目標在遠隔重洋的新大陸,也能夠被它攻擊到。”
“那麼另外五大傳奇魔法呢?”赫爾繼續問道。
“元素系的混沌,能夠將半徑二十米的球形範圍,化爲混沌世界,號稱威力最強無堅不摧。
“精神系的夢魘,能夠讓半徑一百五十公里之內的所有生物,全都瘋狂並且死亡,堪稱範圍最廣的魔法。
“死靈系的冥界,是將冥界的一部分投射到這個世界,四大凶地之一的深淵絕境就是這樣來的。
“預言系的降臨,能夠令攻擊力最遜的預言系魔法師變成恐怖的殺人機器。
“空間系的放逐,則可以令任何一個強者從這個世界消失。”精靈魔法師說道。
看着天空中那絢麗極光消失的地方,赫爾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苦笑,知道得越多,就越發感到自己渺小,這個世界上居然還存在那樣的強者,在這些能夠運用傳奇魔法的超級法師面前,超階的神賦戰士恐怕也不堪一擊吧。
赫爾並不知道,其實他離那被他認爲是高不可攀的地位,僅僅只差一步。
預言系的傳奇魔法——降臨,其實就是魔法師們研究魔力爐的根源,他在老研修士麥迪森那看到的未完成的繁複法陣,就是來自這個傳奇魔法。
而翼計劃,無論是亞法幾個世紀以前就放棄的那個,還是貝魯人正在秘密進行的那個,都和魔力爐計劃密切相關。
陰魂山脈以北二十多公里的密林上空,一道稀疏的殘雲越降越低,最終在一聲爆響之下化爲瀰漫的黑煙。
好半天,那聚攏不散的黑煙中,走出一個身穿黑袍戴着面具的人,這個人又高又瘦,渾身沒有一處裸露在外的皮膚,他拄着一根長法杖,豎起來有兩米多高,杖頂盤踞着一條骨蛇,不過蛇頭卻是完整的,看似有皮有肉,蛇嘴張開露出一對蛇牙。
這個人隨手一彈,指尖前方憑空冒出一團陰影,陰影中幾個黑色的人形身影越來越清晰,只聽“喀”的一聲,五個看上去頗爲單薄的魔偶落到了地上。
黑袍人朝着其中一個魔偶一指,那魔偶立刻解體變成許多元件,黑袍人走前幾步靠了上去,那些元件迅速地重新組合到他身上,轉眼間,這個黑袍人就彷彿穿上了一身鎧甲一般。
“真是該死,毀了一架雲車。”黑袍人看了一眼身後那仍舊未曾散開的黑煙,暗自咒罵道,聲音異常蒼老。
“那個神棍怎麼可能這麼巧,會在這個時候攻擊自己?”逃出生天的黑袍人終於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
天譴是聖光系魔法,有能力施展這個魔法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教廷紅衣會首席大主教“聖徒”法理路。
隨着教廷權威的沒落,教會已沒有心思也沒有力量,再對死靈魔法師下通緝令,不過私底下有機會,遇上黑袍人這樣的大牌死靈魔法師,教廷的那些祭司和聖光法師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還是會出手攻擊的。
不過黑袍人不相信,法理路會沒事找事,用天譴來攻擊他。
首先,傳奇魔法不是隨便就能夠使用的,天譴每施展一次,都要靜默祈禱一個月,而且在這一個月裡,實力會下降三成。
其次,法理路雖被稱作聖徒,畢竟不是真的聖徒,更不是神,怎會知道自己在這裡?用天譴攻擊必須知道目標在哪裡。
黑袍人倒是能夠猜到,是誰幫法理路鎖定住他這個目標,壞他好事的那五個貝魯空騎士全都是魔法師,其中的一個居然有高級守護裝備。
黑袍人一開始掩飾自己的實力,纏鬥片刻突然發難施展出死亡射線,原本就是爲了讓對手措手不及,沒想到一件守護裝備竟讓他前功盡棄!
那個空騎士抵擋不住時,守護裝備被自動啓動,而守護裝備上設定的防禦魔法,不但保住了空騎士的命,還讓他有機會給另幾人罩上了防禦屏障。
黑袍人心黑手狠,原本打算將五個空騎士全部殺掉,但是最終卻只殺了一個,傷了兩個,活着的那四個人之中,任何一個都可以成爲法理路的天譴之眼。
雖然知道前因後果,但是黑袍人仍舊想不通,法理路不會沒事專門找他晦氣,那五個空騎士也不可能吃飽了撐着的管他閒事,再加上他早已發現,貝魯空騎大羣出動,一路之上殺了不少幫紅公爵幹活的當地獵手。
這一切好像都在表明,那些空騎在幫助紅公爵的敵人。
爲什麼要這樣做?這絕對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他是被賭局吸引,纔出手幫紅公爵的忙。爲了魔法研究,他需要錢,需要大筆的錢。
但是那些貝魯空騎不會是爲了這個原因,老神棍更加不可能,這傢伙有的是錢,而且就算缺些什麼,只要他開口,教廷肯定會想方設法滿足他。
問題肯定就出在紅公爵的對手身上,黑袍人有些後悔,沒有好好調查一下那個人的底細,原以爲贏得這場賭局是十拿九穩的。
現在看來,恐怕自己會把賭本賠光,必須承認紅公爵確實是一個人物,可是這得看和誰比。
黑袍人非常不甘心輸掉這場賭博,他不在乎輸贏,他在乎的只有錢。雖然有超絕的實力,但他不可能去做強盜,每一人在成爲魔法學徒之前,都發過魔誓,必須遵守魔法師的規則和條例。
看了一眼身後,黑袍人有些猶豫,他打算回去找紅公爵的敵人,不過這一次他不是去殺那個人,而是去談一筆交易。既然這個人能夠和紅公爵結仇,更能夠讓貝魯人和老神棍聯手幫他,絕不可能是小人物,也不可能沒有錢和地位。
讓黑袍人猶豫的是,他不知道是應該先退出去,然後再回來,還是轉身回去繼續搜尋,在受到那五個空騎士攻擊之前,他覺得已快接近目標了。
死靈系特有的追蹤術,可以追蹤某個特定生物留下的痕跡,不過只有三天之內的痕跡纔有效,而他這一去一回至少要五天,五天之後什麼痕跡都消散了,在這茫茫的魔鬼山脈,想要再找到一絲痕跡,可就難了。
但是不回去的話,雲車已被毀,雖然身上的魔機鎧兵能夠帶着他行走,但是步行畢竟不如飛行方便,而且步行還不知會遇到什麼危險。
黑袍人不禁猶豫起來。
赫爾終於重新上路了,不過隊伍中的人都有些失落。穆恩老頭和教練或許還好些,因爲他們倆原本就是普通人,只是一個擅長狩獵,一個精通各種武技。
精靈魔法師則一臉深沉,剛纔那一幕給他的感觸最多,那個死靈魔法師所表現出的實力正是他極力追求的目標,至於那橫空出世的絢麗極光,只可能是他夢想之中的境界。
收割者則是對自己的實力感到無奈,而赫爾卻在想着其他事情,見識過傳奇魔法天譴之後,他突然間感到,自己對於魔法的意義有了全新的認識。
這個傳奇魔法的威力並不怎麼樣,不少高級魔法的攻擊力比它更加強大,仔細想來,這個傳奇魔法最大的用處,恐怕是暗殺。
只要想象一下許多大人物正在召開某個重要會議,突然間旁邊一個端茶倒水的侍從,目光一閃,然後絢麗的極光就將整座會議場徹底籠罩,在場的那些毫無防備的大人物一個不留,全都變成冒煙的焦炭。
還有什麼比這更加致命的攻擊?
一發天譴,足以讓一個強國頃刻間癱瘓,如果這個時候再輔以軍事上的攻擊,十有八九會令遭到攻擊的國家陷落。
在接受調製之前,赫爾總以爲強大的攻擊魔法最有用,接受調製之後,在那些真正的魔法高手指引之下,他漸漸地發現,很多輔助性魔法比攻擊性魔法,對他的幫助更大。
如果把攻擊魔法比作前線官兵,那麼輔助性魔法就是後方的參謀和指揮,但是那絢麗的極光讓他看到了另外一個天地,好用纔是最重要的,而最好用的魔法,無疑就是那些別人防不住的魔法。
通用魔法並不能夠滿足他的要求,赫爾想起,當初研修士麥迪森告訴他的那番話,魔法書上記錄的那些通用魔法,是幾千年的魔法文明的結晶,是最佳效率和平衡的典範。
而他需要的則是那種爲了突出一種特性,而不惜犧牲其他能力的魔法,這就像他本人一樣,一個偏僻到極點的神賦戰士。
“前面有人!”
一聲斷喝將衆人從失落和鬱悶之中喚醒,收割者緊了緊手裡的鐮刀,正要跳下坐騎,這才發現四周的地形並不適合他行動。
發出警報的人是穆恩老頭,他奮力地搖着開弓器,試圖張開弩臂,在這裡他擅長的陷阱也不大管用,只能夠取出那張大弩防身。
精靈魔法師則藏在老頭的身後,手裡拎着一根紅色的魔杖,魔杖尾部還拖着兩根紅色的羽毛,他的嘴裡唸唸有詞,隨着咒語的吟誦,魔杖的頂端漸漸發出微亮紅光。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遠處傳來一道清越卻略微低沉的聲音。
說話的是個女人,一個甚至讓見慣了麗達的赫爾也感到驚訝的女人。
這個女人二十歲左右年紀,一頭淡金色的短髮,那頭髮比當初的麗達留得還短,她的眼神異常銳利,讓人有一種被穿透的感覺,配上一雙濃密的劍眉,如果它們長在一個男人的臉上的話,肯定會讓許多少女沉醉。
這個女人的身上,穿着一件貝魯帝國的空騎制服——皮質的連褲緊身衣,完美地勾勒出她優美的線條,她的腰際掛着一條手槍腰帶,右側掛着槍套,裡面還插着一把手槍。
用最挑剔的眼光看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非常漂亮。但是她的美,帶着一種詭異的味道,這種美對女人的殺傷力,恐怕比對男人更加強大。
在這個酷到了極點的女人身後十幾米外的地方,還有四個人,兩個站着兩個躺着,躺着的那兩人中有一個的臉,被一塊白布蓋着,顯然已死了,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頭四米多長的蛇頸飛龍,正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
其他的飛行獸肯定都死了,自從精靈魔法師說起空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後,赫爾已知道,對於空騎士來說,飛行獸並不僅僅只是坐騎那麼簡單,除非已確認飛行獸死亡,要不然空騎士絕對不會拋下他們的坐騎。
由此也可以想象死亡射線有多麼可怕,赫爾原本還在懊惱,昨天捕捉到的小動物都死了,但現在看到這些貝魯空騎士,他的心態就平衡多了。
“高貴的小姐,請問需要什麼幫忙嗎?”赫爾催動大蜥蜴,走到那個女空騎士面前,取下面罩拉下斗篷帽子,微笑着表示問候。
“你是得米·瑪斯克爵士?”女空騎士上上下下看了赫爾幾眼問道,她提到的是赫爾的化名,雖然明知道這肯定是假的,但是沒有人試圖說破。
“我們就是來找你的,難道你不知道,私自決鬥是違法的?”女空騎士說道。
“我們在決鬥嗎?爲什麼我自己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只是一羣探險家,深入魔鬼山脈進行一次探險旅行,這並不違法吧。”赫爾隨口敷衍道。
他很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在說鬼話,此時此刻貝魯當局怎麼會不明白,死亡舞會根本無法停止,誰首先放棄就意味着失敗,其他人或許會沒事,他卻肯定會被契約上的魔法殺死。
死亡舞會之所以被稱作爲生死鬥,就是決鬥雙方爲首的那兩個人之間,必須死一個,要不然就是同歸於盡。
女空騎士並不打算放過赫爾,現在她的心情非常糟糕,五個同伴一死一傷,五頭飛龍更是隻有她的飛龍活了下來,而且也因爲在近距離被死亡射線穿透,而變得奄奄一息。
這樣的損失在她看來,根本是沒有必要的,無論是眼前這個亞法人,還是那個紅公爵,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讓他們自相殘殺再好不過。
“身爲雪露特的治安長官,我要告訴你,我們將暫時限制你的自由。”女空騎士往前走了一步,右手順勢搭在了手槍的握把上。
“能讓我看看您的證件嗎?還有拘捕令,或者……反正任何能夠證明有權力限制我的文件。”
赫爾沒有將這威脅當作一回事,他在密斯康的時候就不怕員警了,在雪露特更不會在意什麼治安長官。
這幾個空騎如果飛在他們頭頂上空,或許還會讓他忌憚幾分,但是現在,五個空騎士只剩下四個,一個還重傷,這些人顯然是魔騎,現在被他靠近到十米左右的距離,只要他願意,一聲令下就可以殺光眼前這些“治安長官”。
女空騎士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一來因爲她的手裡確實沒有任何命令,限制自由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導師的意思是讓他們協助眼前這個傢伙,對付紅公爵。
她不但不是什麼治安長官,反而應該是保鏢;二來,她已感覺到對面傳來的陣陣殺氣。
另外幾個空騎士同樣也感覺到了氣氛緊張,他們站得遠,所以比那個女空騎士看得更加清楚,此時,赫爾那羣人裡已消失了一個,消失的正是那個拿着鐮刀的恐怖收割者。
隨着一陣慌亂的唸咒,一道警報結界、兩個魔法視野同時釋放出來,緊接着“喀喀”兩聲輕響,十米外兩把手槍遙遙指着赫爾的腦門。
騎在大蜥蜴上的赫爾也雙手分張,每隻手上都握着一把槍,右手拿的那把連發步槍,同樣遙指十米外的那兩個空騎士,左手上的三眼轉輪手槍則頂着女空騎士的胸口。
在他的身後,穆恩老頭平舉着弩弓,精靈魔法師收起了魔杖,換了一把步槍,畢竟用步槍射擊只需要扣動扳機,比任何魔法都要快那麼一些,在戰場上,哪怕一瞬間都能夠決定生死。
狹窄的山樑之上,沒有一個人敢稍動分毫,因爲任何一個人的意外舉動,都有可能引起一場無謂的殺戮,這種地方連閃避都沒有可能,槍聲一響,每一個人除了殺人就只有被殺。
“肖克上尉,埃瓦爾上尉,你們兩個立刻把槍放下。”女空騎士命令道。
她身後的那兩個空騎士對望了一眼,最終還是把槍放下了,雖然明知道這樣相當危險,但是貝魯人的古板和軍人服從的天性,讓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
“治安長官閣下。”赫爾並沒有收回他的槍,不過卻終於有了笑容:“你不打算限制我的自由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要說再見了。”
赫爾扣動了扳機,震耳的槍聲在山谷間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