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悠揚的婚禮進行曲,看着身邊手裡拿着花束的美女,赫爾只有在內心之中發出一絲苦笑。
這是他的婚禮,他居然結婚了。
更令他苦笑不已的是,這個即將成爲他妻子的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參加婚禮的人,比月初參加葬禮的人還要多。
最讓赫爾感到意想不到的是齒輪也來了。
當然齒輪是以夏隆的代表身份前來。
這完全說得過去,小菲利普伯爵和布朗頓地頭蛇夏隆的關係,前來參加婚禮的所有人都清楚。夏隆派齒輪前來賀喜,也絕對不失禮。
此刻的齒輪也已經是一個響噹噹的大人物,他公開的身份是夏隆身邊的首席經理,不過私底下,很多人都把他看作是布朗頓幕後的總督。
讓赫爾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兩位儐相,伴郎是馬丁少校,這個伴郎是安祺小姐指定的,作爲回報,赫爾同樣也替未婚妻指定了一個伴娘,伴娘理所當然是女間諜莎薩。
這對組合果然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婚禮前一天,有關他們四個人的傳聞和謠言,就像長了腳一樣迅速傳遍了。
所以今天走在鮮紅的地毯之上,赫爾清楚地看到兩邊的人臉上個個顯得有些詭異。要麼是想笑又不能笑出來的神情,要麼就乾脆用手或者扇子把臉遮蓋起來,後者以女人居多。
“這是你有意而爲吧?”安祺小姐低聲問道,從聲音之中聽不出一絲慍怒。
赫爾並沒有回答,仍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經歷過那場決鬥,如果他還察覺不到有人要找他麻煩,這幾年提心吊膽的日子也算是白過了。
馬丁的遲疑或許是一個意外,這個傢伙有心沒膽,喜歡侯爵千金但是又心存自卑,不敢公開追求,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但是那些暗藏的保鏢以及駐守在這裡的魔法師,居然也對此視若無睹,其中就有文章了。
一兩個人不出手還能夠理解,全都不出手,傻子都看得出,肯定有人事先關照過。
仔細想來,那天瓦雷迪也未必真的會要了他的性命,瓦雷迪用的細刺劍,只要不命中致命要害,殺傷力並不大,所謂的致命要害,一個是心臟,另外一個就是大腦。
赫爾記得那天瓦雷迪刺的是他的臉,如果真的被刺中的話,他最多破相。
雖然想清楚了這些,不過赫爾仍舊要還擊一下。
還擊的尺度當然要有所控制。
這場決鬥真正的目的既然不是刺殺,而是讓他破相,給婚禮增添一些陰影,順便打擊一下他的名聲,那麼他的還擊也只能夠侷限於這個範圍。
赫爾當然不可能把瓦雷迪怎麼樣,幾番苦思之後,他乾脆順勢把所有人的名聲都搞臭,把三角戀愛變成了N角多邊形狀態,再埋伏下一大堆的流言。
一個人的醜聞,損傷的是個人的聲望,在有心人的佈置之下,自然會說成是他這個新晉的英雄不愛惜羽毛,做出和身份不符的勾當,那位瓦雷迪大公或許還會被當作是癡情種子,受到很多女孩的愛慕。
但是現在連番的流言,把所有的人都捲了進去,那就不是個人的名譽受損了,被搞臭的是整個貝魯上層年輕一代的精英層。
貝魯可不是亞法,把風流韻事當作是光采,這些流言讓所有人感到臉上無光。
再加上皇帝陛下原本非常看重這場婚禮,這些流言令他火冒三丈,以這位陛下的性情,不把整件事情調查個清清楚楚,肯定不會罷休。
說實話,散播流言是一件會讓人上癮的事情,弄到最後,赫爾甚至有些樂此不疲起來。
赫爾非常希望看到搞出這件事情的那些人怎麼收場。反正他不擔心那位陛下會把他怎麼樣,無欲則剛,這個菲利普伯爵的身份是假的,遲早要丟棄,所以皇帝的信任和看重,全都是狗屁。
但是那些人不一樣,別看瓦雷迪大公、西斯威爾勳爵有多麼風光,他們的前途全都抓在一幫老頭的手裡,皇帝的憤怒足夠讓他們渾身戰慄,皇帝的不滿也會讓他們後悔不已。
只要想到這些,赫爾就感到很高興,他身邊的安祺倒也淡然,馬丁少校則微微皺着眉頭,女間諜莎薩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婚禮在一種尷尬而且極其微妙的氣氛下進行着。
老菲利普伯爵夫婦是舊教徒,布倫斯·馮·菲利普當然也是舊教徒,貝魯帝國雖然是新教國家,上層家庭信仰舊教的人仍舊爲數衆多,不過道克曼家族卻信仰新教。
赫爾以此爲藉口選擇了新教婚禮,他倒不是爲了拍未來老婆的馬屁,主要是因爲新教的神職人員實力,遠遜於舊教的神職人員。
主持婚禮的就是鎮上那座教廷的神甫,這也是新教有異於舊教的地方,新教主持婚禮總是會請新郎或者新娘最熟悉的神職人員來進行,不像舊教是按照結婚人的身份地位,派相應等級的神職人員來。
婚禮儀式終於進行到最後的程序,那個神甫讓赫爾把手按在一本聖典之上,然後問道:“布倫斯·圖司亞特·安特魯菲恩·馮·菲利普,你是否願意娶身邊的這個女人爲妻,無論……永遠都愛她,信任她,保護她?”
赫爾猶豫了一下,這東西可不是說說就罷了,那本聖典散發出淡淡的神聖氣息,明顯不是一件普通東西,按着它發誓,是會引發神聖感應的,到時候甩都甩不掉。但是不把手按上去……
赫爾看了一眼四周,好像沒有這個可能。
固定的儀式總算是過去了,看着無名指上戴着的戒指,赫爾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苦笑。
儀式結束之後就是慶祝的開始。
按照貝魯的習俗,接下來就是讓來賓大吃大喝一頓,順便讓他們跳舞盡興。沒有什麼繁瑣而又正式的婚禮宴會之類的東西。
隨着一陣歡快的音樂響起,氣氛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不過真正的大人物們也紛紛走了過來,他們有的是祝福新婚夫妻婚姻美滿,有的則是來告辭的。
讓赫爾感到驚詫不已的是,皇帝身邊的貼身侍衛突然間走到他身邊,對他低聲說道:“陛下想要和你單獨談談。”
對這樣的要求,赫爾當然不敢推託。
那位尊貴的陛下坐在稍離人羣一些的角落之中,四周圍着一圈宮廷侍衛。
看到赫爾過來,皇帝示意他坐下,這讓赫爾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首先開口的是那位皇帝陛下。
“我必須向你說一聲抱歉,一直以來,我都對身邊子侄輩的年輕人太過縱容了一些,以至於他們個個性情高傲、心胸狹窄。
“我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是我的兒子和我兒子身邊的那羣人故意安排的,最讓我感到哀傷的是西斯威爾竟參與其間,我原本非常希望,他能夠和你互相協助,作出一番事業來呢。”
“如果我說,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恐怕同樣會讓您失望吧。”赫爾說道。
“是你安排了之後的一切?”皇帝笑了笑說道。
“我只是讓僕人到處散播了一些謠言罷了,不……不是謠言,那都是事實。”赫爾說道。
皇帝緊盯着赫爾,過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你很狡猾。”
“陛下,狡猾可用不到我的身上,我基本上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赫爾說道。
“看得出來,從你以往的紀錄當中,確實能夠證明這一點,我甚至有點難以想象,以你原本的生活經歷,怎麼會有這樣高深的智慧和閱歷。”
“我有什麼智慧和閱歷可言?”赫爾用自嘲的口吻說道:“大多數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不知道爲什麼要那樣做。”
“或許應該說,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天才,你就是那樣的天才。但是我有一句忠告,千萬別埋沒了自己的才能。”皇帝看上去非常鄭重。
“上一次在授勳儀式之前,你和我見面時提的那些建議,我已經反覆考慮了很久,最終我決定付諸實施,沒有人比你更加適合負責這件事。
“在下一個月,我將宣佈組建一個新的部門,這個部門的名稱是‘工業計劃辦公室’,我打算提名你擔任這個部門的首席官員。”
赫爾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如果真的成了這樣一個部門的最高長官,那他等於處在了風頭浪尖之上。
“我的仇人已經夠多了。”赫爾思索了半天最終決定將這個“榮耀”推掉:“如果我接受了這個提名,恐怕隨時都得提防有人找我決鬥。”
“你還在介意瓦雷迪大公的事情?”皇帝嘆道:“這件事非常複雜,瓦雷迪大公確實有不少私心,背後也有一些有心人在煽動,甚至還有德布雷頓人插手其間……”
“我明白,這就是政治,一切都是政治,從我在雪露特創建產業聯盟的時候開始,我就捲進了政治圈子,而政治原本就是最爲骯髒的東西,用任何手段打擊敵人都有可能,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極力避免自己捲入太深。”
赫爾嘆道:“平心而論,攻陷直貝羅要塞確實不是我的功勞……”
就像赫爾打斷了皇帝的話一樣,皇帝也打斷了赫爾的話說道:“那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承認這項功績的話,帝國的軍事賞罰制度就會徹底崩潰。
“更何況,如果不是你的話,就引不出魔鬼山脈裡面的那位,我可不相信帝國的其它人有這樣的面子,而沒有那個人的話,直貝羅要塞根本不可能攻陷。
“軍事上的勝利或許會有很多運氣成分在裡面,但是絕對不存在僥倖。至於說到政治的骯髒程度,我絕對比你更加清楚,不過可以制訂一些規則,讓骯髒程度限制在可以容忍的地步。
“這一次我會給那些出格了的人一些嚴厲警告,他們都是聰明人,相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赫爾搖了搖頭說道:“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仍舊只是第一次,上一次冒犯你的,是我的那個急於表現自己的兒子,他得到了警告,而且也變得謹慎了,至少在這一次的事件之中,並沒有他插手的跡象。
“而這一次冒犯你的,則是西斯威爾,他是被你突然間得到的名將頭銜,給惹紅眼了,他同樣也會受到警告。”
說着皇帝拍了拍赫爾的肩膀:“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工業計劃辦公室最高長官的位置,是爲你留的。
“我希望你能夠做出一些成績出來,我和貝司莫都很欣賞你,而且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來,貝司莫得到各界的支持,未來的十年,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仍舊會是他出任帝國宰相的職位。
“他希望在下一次組建內閣的時候,能夠讓你在其中佔據一個席位,想象一下,成爲帝國有史以來最爲年輕的內閣成員,有多麼榮耀,更何況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後,你非常有可能登上貝司莫現在的位置。我們倆都看好你。”
皇帝也會灌迷湯,這是赫爾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不過他也清楚,這同樣意味着他不可能再拒絕這位尊貴陛下的提議。
“我遵從您的意願,不過請容許我度完蜜月。”赫爾說道。
“當然。”皇帝大笑了起來,他的精神顯得異常好:“你想好到什麼地方去度蜜月了嗎?”
赫爾原本是有計劃的,不過現在當然不能夠這樣說,只能隨口敷衍道:“還沒有呢,您有什麼建議嗎?”
這當然是馬屁,不太顯眼的馬屁。
果然那位陛下興致顯得極佳,稍微想了想說道:“我最近剛好知道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聽說過一個叫甘蘭峽谷的地方嗎?”
赫爾一陣愕然,他當然知道那個鬼地方,除了他恐怕沒有人對那裡的底細更加了解。
皇帝在他面前提到甘蘭峽谷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當局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或者是齒輪落到了他們的手裡?
“知道。”赫爾回答道,他打算冒一次險:“我記得在一次茶會上,瓦雷迪大公說起宗教藝術的時候,曾經提到過那裡,好像有一幅壁畫和那個地方有關。”
赫爾始終看着皇帝的臉色。
他看到的是驚訝的神情,那是不帶一絲虛假的驚訝。
“可以說一下當初的情況嗎?你們是怎麼提到甘蘭峽谷的?是誰首先提到這個地方的?”皇帝問道。
赫爾故作深思,好一會兒才說道:“時間過去了很久,我有點不太記得了,好像提出這個話題的是瓦雷迪大公。這是他的習慣,只要有我在場,他總是會和我‘探討’一些問題,而且每一次都是他主動。
“不過提到甘蘭峽谷的好像是……好像是勞倫斯伯爵。”
“這確實有些巧合了。”皇帝沉吟了半晌。
“甘蘭峽谷發生了什麼?”赫爾問道。
皇帝這才清醒過來,他嗯了一聲道:“就像亞琛大教堂的那幅壁畫一樣,甘蘭峽谷突然間出現了海市蜃樓,雖然沒有壁畫上的河流和海洋,也沒有天堂的大門和那些雲端之中的天使,其它的地方倒是有些相似。”
“那絕對是奇景,一定要去看看,創作出那幅壁畫天堂的畫家,肯定也曾經見到過這樣的景象。”赫爾試探着說道。
“應該是這樣吧,我只知道泊利大學的一羣專家,已經前往那裡,他們想要找出爲什麼事隔將近兩千年,會再一次出現同樣景象的原因。要不是沒有時間,我原本也打算去看看,可惜甘蘭峽谷離這裡實在太遠了。”皇帝說道。
“那是……”赫爾隨口應付了一句。
那位至尊的陛下當然不可能在這種地方久留,參加婚禮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再加上他真實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得到了小菲利普的承諾,至尊的陛下自然要離開,首都泊利纔是一個皇帝應該待的地方。
赫爾同樣也回到了新娘的身邊,而此刻他的新娘安祺小姐,正和自己的父親說話,在父女倆身邊圍着的是菲利普和道克曼兩大家族的首腦人物,這些人也就是所謂的家族會議成員,現在赫爾也已經是他們之中的一員了。
兩個家族次一等的人物則在四周圍成一圈,明顯是在阻擋別人靠近。
看到赫爾過來,道克曼侯爵一把將他拉了過來。
“陛下剛纔和你談了些什麼?”侯爵笑着問道。
“你們猜到了些什麼?”赫爾反問道。
“我們都感覺到有什麼事情發生,你難道沒有注意,瓦雷迪大公、西斯威爾勳爵,甚至只要是和皇儲比較接近的人,一個都沒有出現。
“除此之外,聯合鋼鐵也只來了波舍爾家族和梅第家族的代表,真正佔據大頭的那幾個家族,根本沒有派人前來。”道克曼侯爵說道。
“行了,行了,還是開門見山直接說吧。”道克曼家族的一個老頭急不可耐地插起嘴來:“外面有傳聞說,陛下有意將聯合鋼鐵和其它大型集團進行分拆,變成幾個獨立並且互相競爭的公司,而且陛下和貝司莫先生都打算讓你來負責拆分事宜?”
看着四周這些人神情嚴肅的樣子,赫爾知道想要隱瞞下去根本不可能。
“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我還沒有完全答應。”赫爾說道。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答應下來,誰坐那個位置,都是在和整個帝國上百個家族、幾十個大型企業爲敵,會死得很慘的。”立刻有人愁眉苦臉地說道。
“這也未必,分拆大型企業,肯定會讓原本站在頂峰的那幾個家族感到憤怒,但是從中得益的人,同樣也爲數衆多。”有人提出不同的觀點。
“這件事情肯定要慎重考慮,一個處置不當,就可能給我們兩個家族帶來重大災禍,不過如果運作巧妙,那麼我們兩個家族的財富和影響力,將會在短時間增長几倍。”菲利普家族年邁的族長說道。
“這件事情以後再考慮。”道克曼侯爵連忙站出來說道:“今天是我女兒的婚禮,我們應該祝福他們倆。”
“是啊,是啊。”道克曼家族的家主順着侯爵的意思,點頭連聲說着,他將一直放在右手邊的一個大檔案袋,遞到了赫爾的手裡:“親愛的小菲利普,從今往後,你也算是我們家族的一員了,你知道我們道克曼家族,不像你們菲利普家族那樣擅長經營。
“一直以來,道克曼家族都是靠田租和一部分房產收入支撐着,幸好道克曼家族的子孫都是不錯的軍官,依靠工資和軍官津貼,還能夠做到衣食無憂,不過絕對沒有你們菲利普家族那樣寬裕。
“這一次,珂蘭得能夠出任布朗頓總督,絕對是道克曼家族的幸運,不過更幸運的是,有了你這個經營天才,所以我們共同做出了決定,把道克曼家族所有的資源都拿出來,由你來經營。”
“這有點太過冒險了吧?”赫爾遲疑地說道。
“這不是冒險,而是信任。”菲利普家族的那位家主也說話了,他的手裡同樣拿着一個大檔案袋子,這個袋子比那位手裡的袋子可大多了,由此可見剛纔道克曼家族的家主所說那番可憐話,確實是事實。
“菲利普家族的家底也全都在這裡了,聽說你的那位合夥人有意向黑大陸發展,不久的將來,那片貧瘠的土地,將因爲海上黃金航線的開通,而變得無比繁榮呦。”
菲利普家族的家主不愧是擅長經營的人,直貝羅要塞剛剛打下來,在大多數貝魯人還沉醉於軍事上的勝利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背後隱藏的利益。
“那至少要等五六年之後纔有希望。”赫爾說道。
“這可未必,我聽說在運河開通之前,可能會先建造鐵軌通道,利用陸路進行轉運。”老頭說道。
“這恐怕是不可能的,陸路轉運的話,會有不必要的損耗,而且從時間上來說,也未必比繞過豐饒角快多少。”赫爾連連搖頭。
“如果繞過豐饒角會有遭遇不測的風險,別人還會在意這些缺點嗎?”老頭笑了起來。
看着笑得那樣奸詐的老傢伙,赫爾眼前一亮,他突然間明白老頭的意思了。
恐怕老頭也是從其它地方聽到了什麼風聲,帝國可能會有所行動,或許幾個世紀以前海盜橫行,私掠船在海上亂竄的景象,又會再一次出現。
再聯想到一年之前那場徵求輕型快船設計的競賽,恐怕那個時候開始,貝魯帝國已經有了這方面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