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瓦爾多是靠近布朗頓的一座小城市,不久之前這裡還是戰場,戰後這裡變得非常熱鬧,因爲通往三大行省的鐵軌道路,到了這裡就終止了,想要繼續往南走,就必須換乘馬車。
自從南遷的命令下達之後,這裡就成了南遷的中樞,希望能夠在帝國剛剛征服的新領地,找到更好機會的人們,都必須聚攏到這裡。
第一批到達這裡的人之中,至少有四分之一臨時在納瓦爾多定居了下來,因爲這裡就有工作需要有人作。
主要是修路,修建鐵軌道路,上面已經撥款一千三百萬馬克,用於修造連通三大行省的鐵軌道路,這是一項大工程,計劃中前兩年首先要將密斯康和貝魯現有的鐵軌網連接起來。
計劃中這條鐵軌要分成九段進行施工,不過現在,這條鐵軌還只是存在於圖紙之上,連用來鋪路的煤渣石都還沒有全數運到,但這並不妨礙修路工人整出一條路來。
每天至少有兩萬築路工人在忙碌地工作着,一路之上有不少地方需要開挖隧道或者填平溝壑,工作量非常大,所以工地的工頭乾脆讓人在車站門口,守候着招募願意幹活的勞工,車站旁邊就有馬車等候着,每天至少有五六大車的新來工人被拉到工地上去。除了修路,另外一部分定居在這裡的人,是在車馬行工作。
納瓦爾多最興旺的產業就是車馬行,大量的南遷移民想要前往三大行省,這些移民大多數是由一個個家庭組成,所以最方便的遷徙方式就是乘坐一輛大篷車。
大篷車既可以當作是交通工具,同樣也可以用來睡覺,對於沒有房子,甚至連工作都沒有的遷徙者來說,那是最合適的臨時的家。
不過沒有多少人會從家鄉坐着大篷車前往南方,那實在太費時間,而且花費也大,人的食物、馬的飼料,全都加起來,絕對不是個小數目,所以大部分南遷者都選擇乘坐鐵軌列車到納瓦爾多,在這裡購買所需的日常用品,然後從車馬行租一輛大篷車南行。
到了密斯康或者其它城市之後,先把馬還給車馬行,單單租用大篷車要便宜許多,至少比買房子便宜,如果在當地找不到工作的話,重新從車馬行再借來馬就可以了。這樣算下來除了租金之外,就只有購買飼料的花費。
當然對於車馬行來說,這也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租借大篷車要支付押金,那已經相當於一輛大篷車連同拉車的馬的四分之三價錢,用這筆錢就可以買新的大篷車,再加上馬匹的租金頗貴,從納瓦爾多到密斯康,坐大篷車差不多要一個星期,那要將近五十馬克,大篷車的租金便宜許多,不過也要比租房子貴。
既然有這樣好的生意,作這行的人自然會很多,納瓦爾多幾乎一半的居民是以此爲生。他們一開始或許只有五六輛大篷車,隨着到這裡來的人越來越多,生意也做得越來越大。
從車站出來,外面除了招修路工的人,就是前來拉生意的車馬行的僱工,到處是吆喝聲、馬的嘶鳴,和呼喝砍價的吵嚷聲。赫爾並不是只有一個人,他是跟着十幾個士兵一起同行,這些士兵原本隸屬於密斯康衛戍司令部,就是當初那場偷襲戰導致了這些士兵受傷,在貝魯帝國有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傷員在傷口徹底癒合之前可以享受休假。
當然也可以在軍隊醫院裡接受治療,兩者的區別只不過是,休假拿不到薪水,在貝魯帝國,軍隊的薪水雖然並不豐厚,卻也不能算微薄,那些比較窮的士兵大多選擇後者。
這些士兵能夠要求休假,他們的家境自然不錯,不過絕對不能夠和布倫斯納·馮·菲利普先生比。
赫爾當然不可能和這些人乘坐同一節車廂,就像他冒充的那位一樣,他坐在豪華車廂裡面。或許是因爲他被施了術,所以那些士兵挺放心,讓他一個人待着,居然不怕他被調包。
不過一旦從車上下來,那些士兵就把他圍攏起來,表面上看,像是在保護他,其實這些士兵暗中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這一路上的行程原本是安排好了的,在他們還沒有出發之前,一封傳訊已經到了這裡的最高軍事長官的手裡。
所以一出車站,赫爾就看到兩個軍官站在車站門口,他們的手裡舉着牌子,上面寫着菲利普的名字。
當赫爾看到牌子的時候,那兩個軍官也看到他們,畢竟十幾個人一起出來,目標絕對相當明顯。
“是菲利普先生嗎?”一個軍官問道。
“是的,你是來接我的?”赫爾朝着四周張望了一眼說道:“我好像沒有看到馬車,按照規定,一路上我們是不能夠耽擱的。”
“非常抱歉。”軍官爲難地說道,突然間他想起還沒有介紹自己的名字,連忙說道:“我是荷恩中尉,主要負責這裡的軍需物資調配,上面讓我送您前往布朗頓,原本一切都準備好了,沒有想到前天,邊境附近突然間冒出來一批匪徒。”
赫爾故作姿態地皺起了眉頭道:“不是說,三大行省的動亂已經被徹底平定了嗎?怎麼會又有匪徒出現?再說布朗頓有一個大隊的空騎,還對付不了一幫匪徒嗎?”
對於赫爾的責問,那個軍官實在沒有辦法回答,要知道赫爾冒充的這個人的地位,遠比小小的中尉軍官要高得多:帝國第一鋼鐵集團的董事、密斯康鋼鐵聯合的新任負責人、馬科尼文的大地主、世襲貴族,這幾個頭銜,足夠讓這位軍官感到發怵,再說赫爾又不是軍隊的人,對軍隊橫加指責用不着負任何責任。
“非常抱歉,這件事情很難解釋清楚。”軍官只能退讓,“我們爲您準備了住宿的地方,想必用不着幾天時間,道路就暢通了。”
說着那個軍官轉身向廣場對面走去,那邊拴着十幾匹馬,馬屁股上烙着陸軍的標誌。
赫爾裝作不太喜歡騎馬的樣子,當然這同樣也是表演,他本人的馬術一向不錯,後來有一段時間還專門練過,不過他現在冒充的那個布倫斯·馮·菲利普,卻並不喜歡騎馬。
既然他這個主要人物不擅騎馬,那兩個軍官和負責保護的士兵,也就不敢駕馬狂奔,一行人就像是遛馬散步一般,慢悠悠地穿過納瓦爾多。
這一路之上,能夠看到的全都是車馬行,路邊停着一排排的大篷車,這些大篷車擠得很緊,一輛挨着一輛,大篷車裡面全都是空的,在路的另一邊,放着一大堆雜物,有牀、水桶和火爐,看樣子這類東西全都要另外租借。
赫爾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些,亞法人如果要舉家遷徙,最多會帶着財物和最值錢的東西,坐上驛站馬車就走,而不會像貝魯人那樣,大篷車裡幾乎能夠塞下一個家。
不過走着走着,赫爾感到有些異樣,這些貝魯人實在太窮了,他們幾乎沒有任何東西,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又破又舊,爲了能夠剩下一個銅板,會站在路邊和車馬行老闆錙銖必較地討價還價。
看得出,他們把這次南遷當作是改變命運的絕好機會。
在貝魯帝國的這段時間,赫爾已經知道,這裡的窮人是真正的貧窮,和他們比起來,亞法的窮人要幸運很多。至少在亞法沒有那麼多地主。
貝魯的地主把土地看得很重,他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白白住在他們的土地上,就算那片土地貧瘠得沒有任何出產,也情願拋荒着,而不允許任何人在上面耕種或者作其它事情。
所以在貝魯,一無所有的人比比皆是。對於這些人來說,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一份工作,或者乾脆加入軍隊。或許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貝魯盛產優秀軍人和工人,畢竟選擇的餘地比其它國家多得多。
除此之外,赫爾還知道另外一個原因導致了貝魯帝國窮人衆多,那就是帝國鼓勵企業互相兼併。
在貝魯,那些小企業根本就沒有存活的餘地,除了像約翰·馬希和老可魯布這樣的傳奇人物創立的小公司能夠成長起來之外,其它的小企業最終全都會被大型公司吞併,大公司把小企業吞併之後作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裁員,除了技師和工程師之外的其它人一律會被裁撤掉,理由往往是爲了提高效率。
知道這一切之後,赫爾常常感到貝魯人相當可憐,特別是那些窮人,但是他並不會同情這些人,畢竟他們是侵略者。赫爾永遠不會忘記,他是一個亞法人,至少曾經是一個亞法人。
一隊人離開了納瓦爾多之後越走越快,如果不是顧慮到隊伍裡面有尊貴的菲利普先生,那些士兵恐怕早已駕馬狂奔了,貝魯的士兵全都擅長騎馬,騎馬並不是騎兵的專利,在古斯塔夫時代,貝魯人就已經用馬大量並且快速地運送士兵,而且這些擅騎的士兵,隨時都可能作爲騎兵派上用場。這個傳統一直流傳到現在。
半個小時之後,轉過一片山坳,一座兵營近在眼前。
這是一座並不大的兵營,駐紮在這裡的最多也就三百人,戒備也不算森嚴,除了一門火炮之外沒有什麼重武器,自然更沒有“六管轉輪機槍”這類新式軍械。
站崗的人顯然認識那兩個帶路的軍官,不過仍舊將十幾個人全都檢查了一遍,才把他們放了進去。
進去之後赫爾才發現,這裡是一座軍火庫,只不過因爲戰爭結束的緣故,這座軍火庫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價值,裡面只放着很少一部分軍服棉被之類的物資,根本就沒有槍炮彈藥之類的東西,怪不得戒備並不怎麼嚴密了。
“再一次表示抱歉,這裡沒有單獨的房間,唯一的軍官營房也是四個人同住。”那個軍官說道。
赫爾並不在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現在每一個前往南方、非軍方的重要人物,一路之上都在嚴密的監視之中。
“沒有什麼。”赫爾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也服過兵役,當時一個兵營裡面要住二十幾個人。”
赫爾說的確實是實話,只不過那並不是菲利普的經歷而是他本人的事情,當初他在軍隊裡面的時候,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兵,自然只能夠住二十幾人的大軍營。
軍官營房其實很小,只有四張牀和一個桌子,赫爾隨手把自己的行李往桌子上一扔,他的行李非常簡單,一個巴掌大的小包裡面,放着牙膏和牙刷還有一大一小兩條毛巾,只有這些是必須帶的。
那個菲利普是個出門從來都只帶錢的人,在他看來,在現在這個世界,只要帶着錢,到哪裡都可以買到需要的生活用品。
說實話,赫爾曾經爲此非常頭痛,因爲他早已習慣把一切準備得非常充分才動身,他的幾枚空間戒指總是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補給品。其中的一個空間戒指專門放武器,他的武器種類齊全而且數量衆多,就算用來裝備一個小隊也綽綽有餘。
“晚上七點到八點之間開放浴室,如果你想要洗個澡的話……”那個軍官介紹着這裡的情況。
“謝謝。”赫爾隨口敷衍道,真正的菲利普是絕對不會在那種地方洗澡的,軍營裡面的浴池可絕對不會有包間存在。
“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打算休息一下。”赫爾客氣地說道。
那個軍官只是點了點頭,不過他並沒有出去,而是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了一本書好像準備閱讀。
赫爾知道這個傢伙不會離開,貝魯軍人對於命令的執行永遠是一絲不苟。幸好他完全不在意有人在一旁監視,他和不死之王約定好的聯絡方式根本就不會讓人看破。
躺在行軍牀上,這種狹窄的帆布折迭牀,絕對不會讓人感到舒服,赫爾不停地滾過來滾過去,顯得很不習慣。這是必須的表演,菲利普當初在軍營服役的時候就是這樣。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赫爾漸漸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聽到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雷克·赫爾。
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並不多,除了他當初在參謀部的好友之外,就只有麗達和不死之王知道這個名字,其它人即便是深受信任的齒輪,對此也一無所知。
那個聲音顯然不是麗達,正當赫爾感到異常疑惑的時候,突然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把他拽了過去,緊接着眼前一亮,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於另外一個空間。
這裡沒有天,也沒有地,四周空蕩蕩的,像是星空卻沒有一點星辰。
“這個空間不錯吧。”剛纔呼喚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雖然看不到人,不過赫爾已經知道,那肯定是不死之王。赫爾感到有些疑惑,因爲當初商量好的聯絡辦法並不是現在這樣。
不過轉念一想,赫爾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離開雪露特已有一段時間了,不死之王肯定長本事了。
“這想必是你從多撒侖那弄來的能力吧。”赫爾說道。
這個空間給予他的感覺,和他當初見到教皇多撒侖時,所在的那個空間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多撒侖的那個空間充滿了濃重的神聖氣息,而這個空間除了廣闊之外,還有一絲陰沉和詭異。
“你猜的不錯,我和多撒侖交換了不少好東西,我們兩個人的手裡全都有不少好東西,還是對方迫切需要的。”不死之王說道。
“在這場交易之中,你肯定賺了不少吧。”赫爾道。
“你怎麼肯定我賺了?”不死之王反問道。
“多撒侖的狀況好像不怎麼樣,看來他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再說,他的那種奇特的研究方式,想要弄出一些成果來肯定比你容易,他變成這種狀態的時間又比你長得多,我雖然並不精通做生意的訣竅,不過我至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雙方合作,多撒侖付出的肯定遠遠比你多。”赫爾說道。
“你太謙虛了,你其實很精通做生意的訣竅,說得沒錯,多撒侖拿出的東西比我多得多,不過你也有一些未曾說對的地方,其實他並不吃虧,別忘了,他精通的是預言系魔法和神術,而我研究的是空間魔法,他拿出來的東西,我大部分沒有用處,但是我用來交換的東西,卻能夠讓他獲益匪淺。”不死之王說道。
“如果真正吃虧的話,你會願意做成這筆交易嗎?”赫爾頗有些不以爲然。
“沒有什麼吃虧佔便宜的說法,如果你有機會達到我們現在的境界的話,就會知道,除了能夠威脅到我們的存在,和能夠讓我們突破現有境界成爲永恆之外,其它的任何技術,都沒有什麼可在意的。打個比方,人都快死了,你還會在乎你住的別墅和保險箱裡面的鈔票嗎?”不死之王說道。
赫爾不再開口了,這話一點沒錯,像不死之王和多撒侖這樣的絕頂強者、天階高手,能夠讓他們在意的好像就只有成神。
他還記得不死之王有一次開玩笑地對他說,成神可以看作是最爲苛刻的專精,像他們這樣的準神,在成爲神之後,以前的一切能力都會被徹底放棄,留下的只有一種屬於他們自己的本原力量,這種力量是每一個神所獨有的。
看得出不死之王有些落寞,想必是他也不敢肯定,成爲神之後,他的本原力量會是什麼,本原力量的強弱決定神力的高低,本原力量必須依靠他自己去領悟,那是攀登天階的最後一步,這多多少少有運氣的成分在裡面。
所以不死之王和多撒侖所做的生意,不管誰佔便宜,成爲神之後,仍舊無法帶走。所以佔不佔便宜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的麻煩怎麼辦?”赫爾想起了自己的正事,連忙問道。
“你放心好了,所有通過祈禱文發動的神術,全都控制在多撒侖的手裡,那個傢伙爲了聚集儘可能多的信仰之力,一千七百年來利用教廷,把所有能夠直接感應神力的人全都給剷除了,一千年前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一種獲得神力的方式,那就是教廷的那套辦法,哪怕是後來分裂出去的新教,他們獲得的神力也仍舊來自於多撒侖。
“說到底,新教之所以得以存在,根本就是多撒侖的意志,要不然以原教的實力,想要剷除新教,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死之王說道,很顯然,在這件事情上,他對那位最強的教皇頗有微詞。
這完全可以理解,不死之王的祖先就是被教廷逼迫之下,逃進魔鬼山脈,而多撒侖可以說是這一切背後真正的罪魁禍首。
不死之王的保證,讓赫爾放下心來,不過接下去的話,卻讓他有些心驚肉跳。
只聽到不死之王說道:“你是否有什麼事情忘記告訴我了?幾個月之前,我感應到你身處於危險之中的信號,除此之外,我還感知到暗黑空間的異動。”
赫爾微微一驚,不過他馬上又平靜下來,因爲這畢竟不是什麼大事。
“是的,我確實遭到了襲擊,不過,整個事件相當詭異,到現在我仍舊沒有弄清楚所有的情況,我是意外被捲入這起事件之中,攻擊我的像是一頭魔界生物,它能夠召喚同伴,被召喚出來的是兩種元素惡魔,除此之外,或許還有一些可以把人變成殭屍的東西,對這一點我不太敢肯定,也可能是某種特殊的死靈魔法。”
赫爾不知道能不能瞞過不死之王,最終還是選擇了和盤托出,在他看來唯一有點價值的,恐怕就只有馬拉吉吉的黑手了。
“你對征服者查理手下的十二聖騎士知道多少?”赫爾問道。
“聖騎士?”不死之王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攻擊我的那個魔界生物丟下了一樣東西,好像和十二聖騎士之中的妖術士馬拉吉吉有關。”赫爾解釋道。
很顯然不死之王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所以愣了一下,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繼續說下去,那是什麼樣的東西。”
“一隻手套。”赫爾說道:“另外一隻在那頭魔界生物身上,手套樣子很怪,像是蛇皮,顏色是黑色的,很薄,但是質地異常堅韌,我用那根金色的刺居然也沒有辦法穿透手套。”
聽到這番話,不死之王有些悚然動容起來,因爲他很清楚,那根金色利刺的威力,就算是王蟲的遺蛻,或者秘銀、精金這類出了名的堅硬材料,恐怕也擋不住重迭有數十道立體結構“攻城槌”魔法的那根金刺。
但是不死之王是何等人物?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他對那些異界生物瞭解更深。
讓赫爾詳詳細細地把當初的情景說了一遍,不死之王的腦子已有了答案。
“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襲擊你的那個東西,並不是魔界生物,而是和你一樣被暗黑寄生體改造的人類。
“改造他的,恐怕就是你拿到的那隻手套,只是我還不敢肯定,到底是那隻手套本身具有將人改造成怪物的能力,還是那隻手套上附着着某種寄生物。”不死之王隨口解釋道。
“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被寄生體改造成的怪物,確實具有召喚惡魔的能力,你的猜測一點都沒錯,九幽深淵確實有一些寄生體可以控制屍體,其實我移植在你身上的魔力脛就是這類生物,當然你用不着擔心,你身上的那些魔力脛是我培養了許多代之後的馴化體,已經沒有什麼危害性。
“只是不知道被改造成的怪物只能夠召喚實力很弱的惡魔,是那個人原本實力不濟?還是馬拉吉吉的手套只有這點能力?
“妖術士馬拉吉吉是十二聖騎士之中排名第四的人物,而且傳說他曾經和排名第二的朗拿特連手鬥過‘毀滅者’巴格雷,實力絕對不會太差……你最好把那隻手套帶到我這裡來,讓我好好研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