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爺一大早起來,他候着三兒子帶着一家人過來給他請安。=他在院子裡坐了好一會後,又用過早餐後,這才聽見外面的動靜。他立時肅着一張臉端坐着,手裡端着一杯茶,瞧着季守家和田氏帶着一對兒女進來請安。
季老太爺端着老太爺的架子受了他們的禮後,他難得的開口留人說話。季守家安穩的坐下來,田氏候在他的身後,季安寧和季樹梢自然只能站在田氏的身側。季老太爺老生常談一些官場需要注意的事情,季安寧很是用心的聽起來了,也不過是要季守家一定要懂得官場文化。
季守家自然是一一應承下來,他又關心的問了問季老太爺的修道事情,季老太爺果然對修道是上了心,他跟季守家誇了又誇十層樓道觀的道法高深,又說了掌事人的道心如何的穩固不可移。總之,季安寧聽他的話,那些道士都能以道家相稱,他們的修爲都接近神仙的邊緣。
季守家不知是不是真的認同季老太爺的話,反正他是表現得一臉信服的神情。而季老太爺的心思很快的轉到凡間的事,他瞧着季安寧黑着臉說:“寧兒,你寶花姑姑如今學業有成,你有空時,要過來跟她多學學,增加一些見識。”
季安寧一臉詫異的神情瞧了瞧他,又趕緊求情一樣瞧向季守家。季老太爺見到季安寧目光瞧向季守家,他臉上頗有些得色的跟季守家說:“三兒,你有幾年沒有瞧過你寶花妹妹,她在葉家家學這些日子,待人處事和學識都大有長進,她一定能教導寧兒這個不聽話的人。”
季安寧一臉不敢申說的神情低下頭。季寶花是不是有長進,她是不敢說,只是要讓季寶花來教導她。她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季老太爺說起來,原來在季老太爺的心裡,季寶花已經能爲她人師。
季守家瞧着女兒委屈的低着頭,想起老父親昨天說話,再想起小女兒早上望着自個的孺慕神色。他笑着跟季老太爺說:“父親。寶花妹妹學業要緊。這樣的時候,正是她緊要用功時期,可不能被別的事情誤了她。寧兒這樣不長進的人。還是由我這個親生父親親自來教導她。”
季老太爺原本以爲季守家會順着他的話答應下來,結果現在聽他話裡意思,他是不贊成季安寧來聽季寶花的訓導。季老太爺很有些不高興的衝着他說:“三兒,你那來的功夫來教導她。她就由寶花來教導。你有那功夫,你用在立兒的身上吧。”
田氏很有些緊張的打量季守家的神色變化。季安寧也緊張的握着手,季守家如果要順從季老太爺的意思,她就一定要來後院受季寶花的閒氣。至少她要在季寶花面前受好幾天的氣,季守業夫妻纔好藉機會開口把她撈出後院。季寶花那樣的小心眼。藉着教導的機會,一定會尋法子好好的欺負她。
季守家側臉瞧見妻女緊張的神色,想起季守業提醒話。他再望見季老太爺一臉志滿得意的神情,他很是堅決的搖頭說:“父親。寶花自個還學得不精,她那來的本事教導寧兒。我現在有空,我教導她。我沒空時,正兒也能順帶指導她。”
季老太爺目光兇兇的瞧着田氏,說:“老三家的,婦人不知事,不能在男人面前亂多言,我昨日明明跟三兒說得愉快,這過一個晚上,他聽了你的話,就改變了注意。老三家的,三兒這些年官場不得意,與你的不賢有絕大的關係。”
田氏氣得握緊雙手,低聲說:“父親,你覺得我不賢,我想請你指明出來,我做了什麼不賢的事情?還有三爺是成年人,他遇事自有主張,那裡輪得到我一個婦道人家說長說短,父親,你冤枉我不要緊,可你不能累及我們家三爺的名聲。”
季守家黑着臉衝着田氏說:“你既然知道你是婦道人家,那能這樣的跟父親說話,趕緊閉嘴不言。”他轉頭跟得意得快要笑起來的季老太爺,微微笑着說:“父親,我堂堂一個男人官場失意與得意,與婦道人家有什麼關係?
父親你疼愛女兒,我一樣是父親,我一樣的疼愛女兒。寶花妹子是你驕傲,我家寧兒也不會是我的恥辱,我一樣以她的懂事體貼爲榮。田氏一向賢良淑德,我想這一點季家人是不可否認,從我的三個兒女的身上,就能瞧得出她的賢達溫良品性。
父親這一次你失言,我會勸她站在父親疼愛女兒的立場想一想,這一次的事情,就這樣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算了。只是父親如果再有下一次出現同樣的事情,田家人上門理論,請恕我無話可說,我一樣是有女兒的人,將來她出嫁,在夫家要是受這樣的氣,我也會帶着兩個兒子上門理論。”
田氏和季安寧一樣瞪眼瞧着季守家,他的行事太出乎意料,他一下子從淡漠的父親變成慈愛的父親,這走向太快就讓人一時無法相信。季老太爺也是一臉不相信的神色,他搖頭說:“你是誰?我家三兒他不會這樣的對待我?”
季安寧只覺得季老太爺說出大家的心裡話,季安寧還記得季守家瞧着胖胖的她,那一臉明顯的嫌棄神情,眼下他表現得是難得的一個好父親的樣子。季守家轉頭瞧見田氏臉上驚訝的神情,他很有些不悅的轉頭跟季老太爺說:“父親,我是你的三兒子,你在我後面就是生了許多的兒子,可也不能忘記我是你最小的嫡子。”
季老太爺滿臉震驚失望的神色望着季守家,說:“你如今跟你大哥二哥學習對我陽奉陰違起來,算了,我也沒有心情見你們,你們現在走吧。”季守家帶着一家人出了後院的院子門,他低聲跟田氏說:“父親老了,有些糊塗,你就別跟他計較。他說的話,在季家如今都不頂事,家裡是大哥大嫂當家。”
田氏神色有些恍惚的瞧着他,說:“三爺,你在外面受苦了,如今你比從前體諒人。”季安寧聽着田氏的話,她有些好笑起來,田氏的話聽上去,象是長輩誇輩有長進一樣。季守家回頭瞧一眼低頭瞧着季樹梢的季安寧,他低聲跟田氏說:“有你這樣跟夫君說話的嗎?我幾時不體諒人,這不是你從前總是跟我暗鬥,我爲了男兒骨氣,都不能跟你服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