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齊全的設施,都是爲了系統的提升寧鴻遠各個方面的武境能力。
其實,這一切並不昂貴,那些長老之子完全有能力去購買這些設施,只可惜他們的金錢大多用來揮霍,或者花在女人衣裙下。
如同寧鴻遠這樣的,自從告別了少年時代的十歲之後,就開始將所有精力投入到武境修煉的少年,神劍宗內還沒有幾個。等到這一類年輕人痛心疾首,幡然醒悟的時候,就已經錯過了最爲黃金的修武時間,然後,就成爲武境強者眼中的芸芸衆生了,自然,也就成爲了如同寧鴻遠,寧無缺他們這樣的少年英傑的手下敗將。
懶惰,是大部分年輕人的通病,尤其是世家弟子,寧鴻遠十五歲之前,他也有這種通病,但是十五歲之後,他就已經完全脫胎換骨,告別了飛鷹走獸,告別了那些所謂的“好兄弟”。
來到練劍室後,寧鴻遠掃視四周,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味道,他終於又回到了這個地方,心中頓感無比充實,隨後徑直向靈魂感知球走去,準備展開了真元感知這方面的修行。
靈魂感知球,是這個武境世界普遍用來提升修武之人的工具,它用魔獸的魔核淬鍊而成,做工非常複雜,構造原理也非常巧妙。
如果一名修武者用真元啓動它的內核,就可以與這靈魂感知球形成一種宿主的關係。
然後,宿主將這一顆靈魂感知球,放置在其他純淨的靈魂感知球之中,再啓動另外一個裝置,這些靈魂感知球,就會隨機出現在整個練劍室的三十六個方位,這樣就可以測試修武之人靈魂感知的能力。
寧鴻遠駕輕就熟地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隨後盤坐於地,輕閉雙眼,心神合一,開始測試。
這一次測試所用的時間果然很短,沒過多久,寧鴻遠從這三十六個方位之中,便感知到了那一顆靈魂感知球的方位所在。
寧鴻遠望向一旁的計數器,臉上露出了極爲欣慰的微笑,“十秒!果然比上一次有着巨大的提升,我還記得上一次我離開神劍宗之前,最好的成績是二十四秒!這都提升了快整整一倍了。”
這樣的成績,自然讓寧鴻遠感到萬分驚喜。
“太好了,恩,上一次我在父親舉辦的羣英會上,沒能突破武境,讓父親和神劍宗丟盡顏面,這一次我幸虧有那一番機緣,竟然突破了劍客境界,屆時,必讓那些人對我寧鴻遠再次刮目相看,爲父親爭下顏面!只可惜那黃族長。。。唉!”
原來,寧鴻遠心中想起父親之前爲了建設神劍宗“西城”,需要一大筆資金,原本事情已經談妥,卻不料自己一番馬失前蹄,讓父親和郭長老前功盡棄,爲此,他自是懊悔不已,如今成功突破劍客境界,卻無法挽回這其中帶來的經濟損失,心中自然頗感遺憾。
寧鴻遠不再糾結於這種事情,開始重新測驗,力求這一次能夠比上次做得更進一步。
魔尊對他的感知能力的提升,可謂非常之苛刻,甚至到了苛刻到令人髮指的地步,所以,每一次這種感知修行,寧鴻遠都不敢有絲毫大意,須知,在一次武境對決之中,如果先行感知到對方真元突然出現變化,就有可能避開對方施展的“絕技”。
“如果能夠在關鍵時候察覺對方的真元流動,我就可以虛抵實,避開對方施展絕技,這樣想來,這感知能力的提升果然很關鍵,武境實力劃分標準各個武宗各有不同,大部分以真元容量劃分,甚至在神劍宗也是這樣,但魔尊卻以真元感知力來劃分我的武境實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此話雖然不假,但是早一點知曉敵人的企圖,豈非更妙?難怪魔尊老人家讓我以真元感知能力劃分武境實力!妙哉妙哉!”
正待這個時候,寧鴻遠忽然感到有人前來。
“果然是他!”寧鴻遠心急火燎,立即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朝門外走去。
“寧鴻遠,真是想不到,你的真元感知能力,居然提升得這麼快!我稍微凝聚一點兒真元,準備試探一番你的武境提升,你這麼快就感知到了!”
定眼一看,門口站着的是一位年輕俊朗的年輕男子,他後背一把巨劍,着一身藍色行武衣,眉間清秀放逸,眼神銳利如鷹,氣度極其不凡,必定是一位難得的青年才俊。
站在寧鴻遠面前的這一位少年天才,正是寧鴻遠最爲尊敬的朋友,最爲倚重的異性兄弟,諸葛自來,神劍宗少年三傑之一。
對於這一位兒時好友來訪,寧鴻遠自然大喜過望,立即迎了上去,“諸葛自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還以爲你會去我房間找我呢!”
諸葛自來拍了拍寧鴻遠的肩膀,“你以爲我沒有去找你嗎?你昏睡了三天三夜,但是我從玉兒的臉色看得出,你並沒有什麼大礙,或許只是真元透支了導致了昏厥,我這才放心。”
比起寧鴻遠清新爽朗的音調,諸葛自來的聲音更爲老沉。
寧鴻遠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情義在這一刻簡簡單單,天長地久。
“怎麼樣,這一個月的提升,必定巨大,否則,以你寧鴻遠的性格,一定不過這麼早地回到神劍宗,你自己可是說不突破劍者八段,絕不回到神劍宗。”諸葛自來朝着寧鴻遠身後走去,隨後這般淡淡地說道。
原來在十五天前,寧鴻遠望着那麼多驚詫的目光,那麼多冷眼相對,他一氣之下就宣佈,“如果我寧鴻遠這一個月不突破劍者六段,我絕不會踏入我神劍宗一步。”
而現在寧鴻遠回想起自己這一句話,不禁啞然一笑,當時的自己,的確是過於輕浮了。
人生就是這樣,當你成熟之後,回顧歲月,心中總會苦笑。
“我如果說我已經是劍客實力了,你會不會找我打一架?”寧鴻遠笑着這般回答道。
話音剛落,寧鴻遠只覺眼前青光一閃,赫赫劍鋒直逼他命門而去。
寧鴻遠立即拔劍出鞘,千鈞一髮之際,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招。
劍鋒與劍鋒碰撞出璀璨的星光,一聲清脆的劍音迴盪在這空曠的練劍室中。
“如此急速的劍招,你提升也不小嘛!”寧鴻遠輕輕笑道。
“劍尊級別之間的對決,往往只在這一瞬之間,現在我終於放心了。”
寧鴻遠知他是心氣孤傲之人,不喜者繁縟的上下之禮,絲毫不在意,“你的“凌空一閃”進步這樣神速,真是讓我羨慕的很!”
“你也不賴!”
兩人相視之後,彼此爽朗大笑起來。
“現在你總該知道我說得不是謊話,我突破了劍客境界。”
諸葛自來雙眼直愣愣地望着寧鴻遠,隨後冷哼一聲,厲聲說道:“寧鴻遠,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其實很早就已經是劍者九段了,只是你爲了達到你的某種目的,選擇在武境大會上故意隱瞞罷了,只是你這小子。。。哼,讓我神劍宗顏面掃地,這一番罪過,不可不小,這才致使那些反對宗主‘十月新政’的長老藉機生事,你小子可給我們神劍宗出了個難題啊!”
雖然寧鴻遠貴爲少宗主,可是諸葛自來心氣孤傲,從來不稱呼寧鴻遠爲少主,一直以來直呼其名。
寧鴻遠非但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燦爛,道:“我做什麼事情,總是瞞不過你的眼睛,對了,你劍者幾段了?”
諸葛自來向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神色極其威嚴,“我劍者八段了,比你少一段,之前我與你過招之時, 其實就已經知道你劍者八段的實力,不過我沒有說出來而已!沒有想到區區半個月,你居然提升這樣神速!”
“慚愧,比你快了一點!”
諸葛自來捏緊拳頭,一口氣狠狠錘在寧鴻遠的胸膛之上,“誰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呢,我做什麼事情,同樣也不是瞞不過你的眼睛?哈哈哈,算了,這些閒話就不多說了,據說,你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遇到了九毒老人?”
“這你也知道?”寧鴻遠感到有些詫異。
諸葛自來露出極其神秘的臉色,“我那一日好奇,問了秦玉雪,她就告訴我了!九毒老人隕落已經成爲了黑道之中價值最高的線索,我可以拿情報去換東西。”
“這個情報的確非常重要,九毒老人詭計多端,誰都不清楚這個情報是否屬實,而一旦屬實,必定會在各個宗門掀起軒然大波,這些年九毒老人雖然盤踞在萬毒門,但是與其他勢力的關係錯綜複雜,這必定是一場震動天下的大事。”
“你居然知道這麼多!”諸葛自來有些驚訝。
“這些年你我都在外面遊歷,我如果連這些都不知道,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寧鴻遠的實在讓諸葛自來覺着很放鬆,再一次露出了極爲平淡的笑容,悠悠說道:“你知道,我這個人與你的修武方式不同,這些年,你選在在死亡森林與魔獸打交道,與那些賞金獵人、賞金劍客打交道,而我卻一直選擇與這些黑道打交道,打探情報,賣情報,所以,我很清楚現在整個黑道都想知道九毒老人究竟死沒有。”
寧鴻遠聽得他的這番言辭,心中佩服不已,“你能夠從那種勢力之中站穩腳跟,看來今後我神劍宗的情報工作,非你莫屬。”
諸葛自來將寧鴻遠的手輕輕從肩膀上挪開,旋即向前走了幾步,隨後又回過頭來面朝寧鴻遠,說出了他的心裡話,“寧鴻遠,你還記得我們從小一起打獵,一起玩女人的時候嗎?”
寧鴻遠哈哈一笑,他當然記得那些吃喝玩樂的歲月,那些飛鷹走獸的青春。
諸葛自來回憶起那些不堪回首,卻又有些美好的歲月,不禁感慨,回過頭來,露出淡淡的笑意,道:“你曾經問過我,長大之後除了踏上修武之路,還想做什麼,我當時只是發笑,沒有正面回答你,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
寧鴻遠也隨他向前挪動了數步,“想不到這麼小時候的細節,你都還記得清楚,那麼你究竟想踏上怎樣的修武之路呢?”
諸葛自來極爲自信地笑着說道:“我當然記得那些歲月,誰讓我和你是兄弟呢,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我想成爲一名間諜!”
諸葛自來這一句話說得極爲坦誠,平平淡淡。
寧鴻遠沒有半分驚訝,因爲他內心知曉諸葛自來就是這樣一位天才。
“間諜?這是爲什麼?”
可寧鴻遠還是心存疑惑,他想要更加了解這一位生死兄弟的心中想法。
寧鴻遠在神劍宗內,見過無數曾經擁有夢想的年輕人,可是最後能邁出第一步的,寥寥無幾,而邁開第一步之後,能夠一直堅持這條路走到最後的,更是寥若星辰。
不過,寧鴻遠從小對眼前這位生死兄弟無比了解,諸葛自來從來不會光說不做。
這世上不見得所有的世家子弟,就沒有屬於自己的人生覺悟,至少有那麼一部分世家子弟,他們已經厭倦了犬馬聲色,厭倦了女人的鶯歌燕舞,甚至他們已經看透了人間名利。
這一次坦誠相待的對話,讓寧鴻遠感受到了一種自己一直以來追尋的感情。
諸葛自來極目眺望,望着這無情的大地黑夜,嘆了口氣,旋即又回過頭來面朝寧鴻遠,“這是最危險,最考驗人的智慧,最鍛鍊人的膽量,同時又是最不可或缺的職位,最重要的是,這對我來說,是最具有挑戰力的抉擇。”
這一句話他人可能聽不明白,但寧鴻遠卻心領神會。
諸葛自來繼續論述着他內心的想法,悠悠道: “試想一下,從前這個天域世界亂世紛爭,所有人都只知道那些名面上的英雄,卻不知道如果沒有間諜爲他們提供情報,那他們這些英雄,那就只能成爲狗熊了,你說,我這一句話說的有沒有道理。”
聽得這樣特殊的幽默,寧鴻遠再次浪聲大笑起來,“當然對!”
而諸葛自來總是笑得很平淡,“所以,爲了不讓你這英雄成爲狗熊,當然得我諸葛自來一直在黑暗中幫助你,你從前總是說無論能力多麼出色的一名修武者,不可能一個人辦得成所有事情,現在我總算了解這一句話了。你瞭解我諸葛自來這個人,我對名利毫無興趣,也不想被後人惦記,我最大的人生樂趣,就是去做這樣有挑戰力的事情。”
聽得生死好友的坦誠相對,寧鴻遠感慨良久,旋即無比感動,“你真的這樣打算了?以你的能力,同樣可以成爲我神神劍宗的少年將軍,和諸葛龍叔一樣成爲我神劍宗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