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少主果然出口不凡,在下佩服!”那人心中縱然不爽,礙於情面也只能如此稽首相拜。
寧鴻遠稽首回拜,“承讓了!”
寧鴻遠一番精妙之言,惹得衆人相互之間欣然點頭,就算是那些紙醉金迷之輩,這一刻也被寧鴻遠的才識所折服,至於寧鴻遠這一桌子上的英雄豪傑,臉色更顯喜悅。東方雪與沈紅月凝望着寧鴻遠的背影,心中再起漣漪,何圓圓凝望着寧鴻遠的背影,心中感嘆自己果然沒有跟錯人。
就連歷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龍影,堅毅的臉上,也充滿着對自家少主的佩服之色,而曲瑜曲琴姐妹二人更加堅定了爲寧鴻遠誓死效力的決心,至於傅成義等義士,他們也聽不出其中真正的奧妙所在,反正覺着自家少主高大上就行了。
寧鴻遠乘勢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原來,這也是一種特殊的禮節,一旦憑藉言論辯倒對方,便可端起酒杯飲酒一杯,示意勝利。
衆人眼見寧鴻遠氣度非凡,談吐之間盡顯智慧與從容,相互之間欣然點頭,隨後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些貴婦人眼見寧鴻遠俊逸不凡,口才驚人,全身上下充滿着男兒豪氣,心中竟是生起一股男女心念,而那些已爲人母的貴婦人,卻是回過頭來教育她們的兒子多向寧鴻遠學習,奈何她們兒子看不慣寧鴻遠的一言一行,聽得自己母親讚美,反而心中極爲不爽。
一時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寧鴻遠已經完全掌控了局面的主動權。
而後,又有一人不甘心這堂堂紫雲城竟然被一個外來使者掌控局面,立即起身相拜,“少主方纔說爲了守護天明大帝與逍遙劍仙的文化傳統,試問難道少主不知道與時俱進四個字嗎?這天明大帝與逍遙劍仙距今五千多年了,他們的文化早就過時了,如果不過時爲何天域亂成這個樣子?如果天明大帝和逍遙劍仙的文化能夠永恆,那爲何我們天域亂成這樣呢?”
聽得此話,寧鴻遠勃然大怒,將酒杯狠狠往桌子上一震,翡翠玉桌上竟是露出無數裂紋。
這還是寧鴻遠第一次在衆人面前展露一部分武境實力。
“好內力!”徐廣益眼見這裂開的波紋,心中如此這般讚美道。
其餘桌子上的衆人嗔目結舌,這寧鴻遠爲何發這麼大的脾氣?難道此人說得不對嗎?當年天明大帝所建立的文化如果真的順應時代潮流,那爲何現在天下大亂?
人類總是這樣的存在,一旦眼見時代風氣不好,便會走向兩種極端,第一種毫無疑問,那就是當年紫玉宗宗主所宣揚的“徹底復古”,第二種則是與“徹底復古”相反的“徹底批判”,眼前這些人的絕大多數,就是屬於“徹底批判”類型的。
在他們眼裡,當年天明大帝所建立的那種文化道德理念根本不再符合當今之世,他們想不明白寧義武爲何偏偏要高舉復興民族文化的旗幟,更加想不明白居然還有愚蠢的人去追隨寧義武的理想?人生在世,當及時行樂,自由自在多好,何必如此恪守道德理念?如同寧義武那般,去追求那飄渺虛無的價值理念?
衆人面面相覷,隨後目光齊刷刷望向寧鴻遠而去,他們倒想要看看這寧義武的兒子,寧鴻遠,究竟能夠說出如何精妙之言來反駁這種觀點?
雖然他們內心深處贊同這種觀點,但是他們很清楚這種觀點一旦說出來,便是站不住腳的。
世間絕大多數人,本就是這樣奇怪的存在,例如深知誠信乃做人之本,爲此而心心念念,可一旦真的要在誠信和利益之間二選其一,大部分人絕對會選擇後者。
寧鴻遠雖然心中深諳此等人性,深知眼前這些貴族老爺表裡不一,但他還是忍住內心的孤傲之心,與他們真心交談,期望自己的演講能夠稍微喚醒他們做人的本分。
寧鴻遠一雙冷厲的眸子掃視四周,隨後厲聲道:“你究竟何人,竟敢出如此忘宗負祖之言!這等忘恩負義的問題,我寧鴻遠恥於回答,你自己回去問你父母,問問他們究竟是怎麼教你的!”
寧鴻遠一席話說得那人耳根子通紅,他本就多喝了幾杯,乘着酒興,壯了鼠膽,也想要當中刁難寧鴻遠一番,不料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惹得衆人恥笑。
衆人雖然笑得開懷,卻不知他們卻也在嘲笑自己。
人類的愚蠢往往就是這樣,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從來都不會缺席。
衆人目光從寧鴻遠的身上移向此人,眼眸中充滿了憤怒譏笑之色,他們雖然背地裡紙醉金迷,但是這門面還是需要裝點的,這就好比寧鴻遠前一世那些貪官污吏一樣, 表面上還是需要高喊主義的。
那人眼見四周目光統統集中在自己身上,剎那之間啞口無言。
原本,他的這種問法就站不住腳,即便寧鴻遠順帶羞辱了自己的父母,那也是站在大義之上。
他只好悻悻坐了下去,竟然忘記了道歉,孰料這時徐廣益大手一揮,一瞬間,幾位身着黑行衣的“暗月”從天而降,隨後徐廣益厲聲吼道:“你讓我紫雲城顏面盡失,該當何罪?”
那人嚇得面目全非,這才徹底醒酒,要知道在這樣的亂世情況下,徐廣益在紫雲城擁有生殺予奪之權,根本不需要移交司法部門處理。
“給我拉下去,砍了!”
原來,由於此人平日裡辦事非但效率地下,暗地裡還吃回扣,徐廣益早就想要暗中除掉此人了,但是卻擔心暗殺此人導致人人自危,一直找不到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殺雞儆猴,
這一下,寧鴻遠恰巧給他機會除掉此人。
徐廣益歷來老謀深算,他絕不會如同白眉老人那般毫無顧忌的殺人奪命,他在殺人之前一定會找出此人的罪過,便於讓他人信服,而過去此人一直以來小心翼翼,徐廣益始終抓不住他的小辮子。
“城主贖罪,城主贖罪!”那人嚇得目瞪口呆,他本就做賊心虛,常常做假賬,奈何做得極爲精巧,徐廣益即便心知肚明也無法找出證據,而這一次乘着酒興未泯,也想出一把風頭,卻被徐廣益逮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