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夏侯婉自然是萬萬不敢的,即便冒着被寧無缺一劍定乾坤的風險,她絕對也不敢這樣做。
對於這擁有“吞劍之劍”名號的“柳月劍”的這樣一個特殊復原能力,也只有夏侯婉與她父親知曉。
夏侯家族的這一場“神劍宗之行”,在臨行前,夏侯安的父親夏侯公,除了安排這一切的計劃之外,也同樣告訴了這“柳月劍”一切特殊等能力,這樣就包括這種特殊的復原能力,而且告訴夏侯婉,不必憂慮戰勝了寧無缺對寧家有不利印象,到了關鍵的時候,不必擔心“龍行劍”將會被“柳月劍”吞噬,可以發揮這“柳月劍”的真正實力。
而現在,夏侯婉之所以敢這般明目張膽地吞噬寧家的“龍行劍”,正是他父親臨行前安排,她父親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因爲即便“龍行劍”被吞噬,也可以做到完全復原。
然而,這一切的真相,此時此刻坐在貴賓席中央的寧義武,卻並不知曉實情。
當寧義武瞧見這夏侯婉滲透出綠色液體的那一瞬間,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無力起來!額頭之間竟然開始滲出了滾珠一般的汗水。
他之前原以爲夏侯公的好心,在這頃刻之間變化爲了烏有。
因爲,他很清楚,此時此刻這“柳月劍”所釋放的特殊液體,正是“黃泉之液”!
這是一種能夠吞噬“真靈劍”之“真靈”的特殊液體。
“難道說,夏侯婉真的是想要吞噬這龍行劍?”
“夏侯公,你真的變了嗎?我寧義武真的不值得你效忠嗎?”
“夏侯公,你是否也懷疑我寧義武也變了,變得不再是從前個寧義武,所以當初我請求你借給我丹藥的配方拯救我軍將士的時候,你卻百般推辭,難道說,從那一天開始,你就徹底失去了對我的信心嗎?”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現在世人都說我寧義武變了,爲什麼?不!”
“不,夏侯公,我寧義武沒有變!我也絕對不會變!不,夏侯公,我不相信你竟然這樣與我做對!”
“難道是說無影老賊!難道是說這個老賊挾持了你的妻子,讓你不得已而爲之嗎?”
“還是說,這一切是夏侯婉的自作主張!”
即便寧義武腦海裡,依舊記得東方老前輩離開這個武境位面之前,對他的最後囑託,“與人打交道,無論面對怎樣的人,都必須先從好的角度去理解對方,如果實在是不行,再從壞的角度去理解,這纔是你寧義武應該擁有的做人態度!你既然要做英雄,要成就一番開天闢地的偉業,就必須這樣去想,無論誰得罪過你,你都必須這樣去想!”。
這一席言猶在耳的忠告,每一個字都刻在他的內心深處。
可是,可是現在,當寧義武瞧見“柳月劍”正在釋放這一種神秘莫測的液體之時,他心中早已經無法平息,已經開始懷疑夏侯公這一番做法乃是對寧家的不懷好意!
“難道說,這夏侯家族真的打算與我寧家做對嗎?夏侯公,你真的被收買了嗎!”
“難道說,這夏侯公真的已經與那無影老人達成協議?而來我神劍宗的目的就是爲了毀滅這龍行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寧義武這一刻早已是左右苦想,甚至驟然之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再加上一臉的煞白,早已是讓他周圍的這些人震驚不已。
白詩音,寧可馨,朱雀將軍夫人,玄武將軍夫人,還有秦玉雪,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寧義武的臉色這般蒼白過,從來沒有!
即便昨天寧鴻遠面對那蠻夷之子的挑戰,寧鴻遠最後的結局是躺在血泊之中,寧義武的臉色也未有這般蒼白過!
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麼?
神劍壇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轉移至神劍壇之上,隨後衆人開始面面相覷!
可是寧義武不說話,他們誰也拿不定主意。
寧義武不說話,誰也不敢貿然猜測這一刻神劍壇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宗主,是否要中止比賽!”這時候,歷來性格穩重的玄武將軍夫人,雙手合十,直截了當地這般請求道。
這的確是最爲直截了當地方法,無論現在神劍壇之上發生了什麼,只要寧義武一聲令下,這一切就會停止!
然而,寧義武卻遲遲沒有回答!因爲,他由於心情的極度忐忑,根本沒有聽清楚玄武將軍夫人究竟說得是什麼!
“義父,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老人家也這般驚訝?莫非是那夏侯婉也如同昨天那個賊子那般,服用了禁忌丹藥不成?”秦玉雪瞧見義父的臉色驟然之間如同冰山一般蒼白,也這般臉色震驚地追問道。
可是,秦玉雪剛剛一說完,就發現事情的真相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現在神劍壇上所發生的事情,一定比昨天鴻遠哥哥所遇到的困難更加令人感到可怕!
神劍壇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義父的臉色會如此蒼白?
神劍壇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夫君的眼神竟會在這一瞬間變得麻木空洞,就如同一位行屍走肉一般的醉漢在街邊浪蕩。
這時候,他們的思緒集中到一點上,這一刻神劍壇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寧義武才緩過神來,這才揮了揮手,回憶起剛纔玄武將軍夫人的請求,緩緩說道:“不必!”
可是寧義武的臉色依舊蒼白。
“宗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這般激動?”玄武將軍夫人繼續這般詢問道。
“沒有什麼,你們不必過多擔心,我相信夏侯公,他一定不會這樣做的!我相信,我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
他的語氣越來越低,臉色也越來越灰暗。
寧義武嘴裡反覆唸叨着“我相信”三個字,這更讓這些不明真相的衆人,更加猜不透寧義武此時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不過,既然寧義武都並沒有因此而終止對決,他們這些下屬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寧義武將將這一些話說完之後,臉色依舊蒼白無力。
寧義武千算萬算,已經沒有算到這“柳月劍”居然在夏侯婉的手中,而且他更加沒有意料到的是,這夏侯婉竟然真的敢釋放這能夠吞噬真靈的“黃泉之液”。
“黃泉之液”,顧名思義,就是此時此刻“柳月劍”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這一種能夠吞噬劍靈的液體。
如果寧無缺手中的這一柄“龍行劍”真的被“柳月劍”所毀滅,那他寧義武才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要知道,這一柄劍承載的意義已經完全超出了其能力。
如果這一柄劍真的被“柳月劍”所吞噬,那麼東方老前輩的意願,東方老前輩一百年的心血將徹底付之東流!
這纔是最爲讓他擔心的,先輩們的意志如果毀滅在自己的手上,先輩們付出了一百年心血的絕世好劍,如果僅僅因爲自己的安排而付之東流,他有何顏面面對列祖列宗?
他又有何顏面面對當年東方老前輩的期望?
現在應該怎麼辦?是立即終止這一場比賽,還是繼續賭一把!賭一把夏侯公內心之中對寧家的態度!對他寧義武的態度?
寧義武腦海裡忽然回想了昨天。
昨天,夏侯婉在那一刻,在寧義武感到茫然無措的時候,這一位女子通過絕妙的口才給了寧家一個臺階下。
昨天的這一幕,寧義武當然不可能忘記,因爲,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如果沒有一位外人來爲寧家找回顏面,寧義武很有可能下不來臺,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之下,也必須有一位神劍宗以外的人站出來爲神劍宗說好話。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懷疑這一切背後是否另有圖謀?難道昨天那夏侯婉的好心幫助只是一場逢場作戲?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表演,好讓自己放鬆戒備之心?
“難道說,昨天這夏侯婉在那樣公共的場合爲自己找一個臺階,居然也是一場逢場作戲嗎?”
“難道說,昨天夏侯婉那一番舉動,就是爲了讓我放鬆對夏侯家族的戒備心理嗎?”
寧義武在這一瞬之間竟然無法找準自己的內心。
他絕非躊躇難定之人,可是現在,他卻這般猶猶豫豫。
他無法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
如果寧義武此時此刻走上神劍壇,中止比賽,那就會讓這些客人誤以爲他寧義武護短,明明夏侯婉將要贏了,他寧義武卻突然之間站出來說什麼中止比賽,到那時,即便他告訴這些客人真相,又有幾個人會相信他呢?
這豈不是與舉辦大會的目的南轅北轍?
這一次寧義武之所以舉辦這一場盛會,目的就是想要宣告他寧義武以誠待人,就算有人成功擊敗寧無缺,他不但不會責備此人,而且還會重重獎賞,以此來昭示他寧義武的心胸與做人態度。
而如果終止了這一場比賽,結果必定與目的南轅北轍,到時候,這些客人不但會說他寧義武護短,還會將他寧義武視爲一失信之人!
“大丈夫立於人世,豈能這般言而無信?我不能這樣做!這不單單關乎到我的聲譽,更關乎道神劍宗的聲譽!”
然而,另外一方面,如果他不終止這一場比賽,決定豪賭一把,一旦出現差錯當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