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攀升,散射烏光,玉兔泯然,天地間捲起燥熱的狂風,帶着夏日的餘韻,燃起天地間的怒焰。
一大一小兩道人影在樹林中緩緩行走,高大的樹木不僅遮擋烏光的直射,連風林亦失卻了燥熱,帶着絲絲清涼,在樹木間拂過,輕柔得好似情人間溫脈的撫摸,溫柔以及細膩。
方浩然似乎可怖的傷勢,在制止住血液的流失,在忍者強健的體魄面前,沒有什麼大礙。傷勢可以止住、恢復,但忍裝上的破洞可是補不上的,穿着標新立異的洞洞裝,些許的狼狽,難以避免。好在這是在樹林中且時辰尚早,人煙稀疏,否則方浩然難以常態行走,好歹是畢業於城級忍者學校良等班級的學生,隸屬於木業警備處的精英中忍,如今狼狽的洞洞裝,實在是給警備處抹黑。如果,再進一步瞭解,同樣經過一番大戰,一個狼狽,一個如故,這樣顯著的對比,非言語可道心中的輾轉。
方浩然目光掃過一旁的浮若,共同行走了一道,通過淺淺的簡單的交談,根據數年來的經驗,對着這個下忍,有了些定論。
心智堅韌,待人冷漠,而又不失孩童的純真,是成熟和幼稚的複雜綜合體。
有了這樣的定論,這因爲有了這樣的定論,方浩然遲疑,疑問在腦海中迴盪,終究難以遏制疑問而引發的好奇,於是,他腳步微頓,軀體微晃,開口,提問,問出在腦海中徘徊良久,百遍千遍由疑問組織出的話語,非是一句,而是一系列。
“我有些疑問,希望獲得你的回答。”話落,方浩然只覺神清氣爽,一下子輕鬆起來,好似脫去了重負。
正可謂,萬事開頭難,有了切入點,無論如何的發展,至少有了發展的方向和機會,不是嗎?
聞言,浮若腳步微頓,軀體微側,揚起頭,望向方浩然如釋重負的神情,眉毛一挑,如同刀鋒揚起,一股鋒銳撕透而來,黑瞳中依舊縈紆着平靜,淡淡道:“我沒有揚着頭解答別人問題的習慣。”平淡的語調,一波不起的話語,方浩然一愣,隨即不禁佩服,有豎起大拇指的衝動,用平靜的神情以及平淡的語調平緩的講出這不是玩笑勝似玩笑的話語,不得不認同,這是本事,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本事……
憋着笑意,方浩然望了望僅至肋部的浮若,腿部半曲,依靠在樹幹上,造就出同浮若平視的古怪彆扭姿勢,神情怪異得扭曲,“宇智波大少爺,可以解答我的疑問嗎?”
浮若嘴角若有若無的揚起,眉頭揚起而撕透的鋒銳,柔和下來,體味着平視的感覺,心中突然有了體悟,既然體長在年紀的侷限下一時間難以增長,而這差距是比較下的差距,可以通過種種方式進行縮短,相應的,這番道理可以應用在戰鬥中,戰鬥亦是兩個方面,其一,增益正面狀態,利用種種方式、形式增強戰鬥力;其二,增加負面狀態,利
用種種方式、形式削弱戰鬥力。區別在於,一個對己一個對外……
“你儘管問,我未必答!”腦海中轉悠着突然的體悟,浮若望向方浩然的目光,隱隱愈發柔和,是靈光一閃還是厚積薄發?
厄……方浩然暴汗,突然有些慶幸倚靠在樹幹,否則這態度、這舉動、他有些腳軟,吞了吞唾液,吸了吸氣,神情立時專注,雙眸平視着浮若,“河邊時,你如何發現幻術的?是技巧還是天賦?”這樣的平視,瞳孔中映着浮若的臉龐,格外的清晰,聳動的雙眉,漆黑的雙瞳,白裡透紅的皮膚,整個集合起來,又精緻又可愛,真有些養眼。
方浩然腦海中轉着古怪想法,浮若沒有透心術,自然沒有了解方浩然的評價---又精緻又可愛,要不然望向方浩然的目光恐怕不會再柔和了,“既是技巧也是天賦。我達至河邊時,井浩川和傑魯斯剛剛達至河邊,一個立即藏在河水中,一個利用七葉草藏在樹幹上。”
“剛進入河邊範圍,立即陷入傑魯斯幻術中,幻術中呈現的是內心的映照,既是我的渴望,又是同事實相異的,而我的精神能量算是天賦異稟,同傑魯斯的精神能量沒有差別。至於井浩川。即使七葉草掩蓋住刺鼻的血腥味,可本身存在淡淡腥味,不瞭解七葉草尚好,一旦瞭解,這反而是缺陷。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方浩然神情變幻,接着問道:“傑魯斯呢?七息,你僅僅耗用七息,這又是什麼緣故?技巧?天賦?而又是爲什麼突然出擊?”這時,神情不僅專注,而且肅穆,拳頭、軀體繃緊,緊緊盯着浮若,有期待,有焦急,還有緊張……
“哼!某個中忍,放棄擅長的,同人肉搏,還險些送命,除了愚蠢,我想不出什麼詞彙描述……”對於方浩然的神情,浮若神情淡淡的,只是嘴角的不屑,昭然若揭,一點沒有遮掩的意思,亦不需要遮掩,但是同嘴角相異的,雙瞳中始終縈紆着柔和。男人間的情感,簡單而堅定,男人有四鐵,一鐵是一起同過窗,二鐵是一起扛過槍,三鐵是一起嫖過娼,四鐵是一起分過贓。浮若與方浩然共同戰鬥,恰是一起扛過槍的堅定友誼。即使浮若才八歲,尚算不上男人,但年紀的侷限,有時是侷限,而又有時成不了阻礙。
“你的廢話,真多……”方浩然沒好氣的吐槽,神情上的專注和肅穆稍稍停滯,出現短暫的間隔,“我怎麼放棄擅長,怎麼愚蠢?你不說清楚,有你好瞧的,臭小子!!”捏着拳頭,方浩然瞪着眼睛,惡狠狠的吼叫,神情猙獰,如同惡鬼。
浮若也視,抱臂而立,平視前方的樹幹,嘴角噙着笑容,既不言既不語。
厄……望着浮若的神情,方浩然鬆開握緊的拳頭,放下手臂,再次曲下雙膝,重新維持古怪而困難的的姿勢……
雙瞳內笑意濃郁,望着方浩然恢復的姿勢,浮
若亦是放下雙臂,嘴角揚起,慢慢道:“幫助你的時機,是你太讓我失望了,才迫使我不息耗盡查克拉進行一擊。而且沒有機會檢查井浩川的生死,對你進行援助。否則,戰果絕不是僅有井浩川的軀體……”
“至於七息,查克拉耗盡,僅有戰鬥力爆發,體術即使對於查克拉的依靠較小,對於查克拉的消耗並不算少。你和傑魯斯一樣,都不是專擅體術的忍者,可是偏偏進行體術作戰。傑魯斯擅長幻術和水遁忍術,而且軀體上有傷勢,查克拉不足,同你進行體術戰鬥尚情有可原。但是你呢?你擅長的是土遁忍術,又是全態,可是偏偏用體術戰鬥,你不是愚蠢是什麼?從忍者學校畢業進入警備處,這懷疑你怎麼活這麼久的,哎……”
方浩然點點頭,沒有因浮若刻薄的話語而動怒,反而溫和的笑笑,直起身,輕柔拍了拍浮若的肩膀,柔和道:“我們走吧!時候不早了……”
浮若眉頭一挑,默然望着方浩然的背影,對於方浩然一反常態的行爲,感到疑惑,難道是打擊得太狠了,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憶起書籍中記錄過的,人遭到打擊,精神極有可能失常……這樣巧?但瞧着方浩然健步如飛,毫沒有失常的模樣,浮若眉毛抖了抖,晃晃頭,感嘆:“大人的舉動,這是古怪,難以揣測……”踏步前行,追上方浩然。
“你搞什麼鬼?古古怪怪的,你沒有疑問了?”“沒有了,你的回答,我很滿意!”
“你沒疑問了,但你的古怪模樣,弄得我疑竇叢生,該輪到你解答我疑惑,你的舉動意味如何?還是成人似你一般,神經質?”
“神經質?年紀不大,奇怪的詞語不少。”方浩然動作不停,擦着流下的汗液,即使林間的風相當清涼,依舊拂不掉燥熱,當然,浮若的新奇詞語的強悍刺激,存在其中的因素。
“世間事情千千萬,並不是每一件事情需要理清脈絡,也不是每一件事情可以知道得清清白白。有的時候,懵懂,也是件幸福!”方浩然停下腳步,轉過身,肅穆的望着浮若,一字一頓,饒有深意地道。
浮若神情疑惑,揚着頭歪着腦袋,眉頭高高揚起,緊緊盯着方浩然,尋求進一步的答案。
“你好太小,你慢慢會懂的……”方浩然再次伸出手,想要仗着體長臂長的優勢,以過來人的姿態,拍拍浮若的腦袋抑或肩膀。
“哼!長大若是變得愚蠢,我寧願不要長大……”浮若冷哼,側過頭,避開方浩然的手掌,同時用不屑的話語,進行反擊。方浩然故作神秘,以及意味不言,讓浮若極其的不滿,而方浩然仗着體長臂長欺負他的舉動,更是雪上加霜,讓他對方浩然的印象,愈發糟糕。
冷冷瞥了眼方浩然,浮若腳步迅速交換,眨眼間,幻動着道道殘影,消失。
“還是個孩子……”
(本章完)